放生_顾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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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放看着他嘴上吃得油光光，就又抽了张纸，伸出手握住了晏子生的下巴，把整张纸都糊了上去，然后捏了捏晏子生手感颇好的脸：“谁都不如你嘴甜。”
　　“唔……快快给我拿下来！要掉了！”晏子生撅着嘴试图留住那张纸巾，又没手去拿，呜呜地又求救。
　　薛放大笑，伸手给他拿了下来，抬手揽住了晏子生的肩膀：“你们家的人，真的都特别好，我妈妈，也谢谢阿姨能一直陪她说说话。你也真的非常可爱。”
　　晏子生快速吃掉最后一口，把签子丢去垃圾桶：“放放哥，你可能真的不知道，你们也都是非常非常好的人，你就不用说了，阿姨，我一眼就喜欢她，她真的是非常温柔的人啊。”
　　“傻小子，”薛放顿了顿，“你知道么，我前女友甩我的时候，说我除了好人什么都不是。”
　　“难道是好人还不够吗，做好人多难啊。你身上那么多闪光点，她能看到最闪光的一个，居然还不要你。”
　　“真是会说话。”
　　“没有，这句真的实话实说。我看人很准的。我们家有多少人巴巴往前凑，我爷爷都那个年纪了，认不了干爹，就想认干爷爷，那些人真是够够的。”
　　“但是你啊，放放哥，我一眼就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了吧。因为想写一个新的梗。


第30章　突然的
　　吃过晚饭晏子生在房间里写物理，薛放坐在床上看书。
　　晏子生其实没什么耐心继续做，就凑到薛放床边去。
　　“忽然七日诶！我高一的时候看过，觉得还蛮好看的。”
　　“你怎么不写了？明天晚上回学校你能写完吗？”
　　“没问题的，我还有半张物理，我昨天想着要出来玩就把其他的都做完啦！”
　　“那你明天再写吧，要不要出去荡荡？山上有个寺，还蛮灵的，要不要去看看？”薛放抽了张纸巾叠起来塞到书里，把书合上放到一边。
　　“晚上去寺庙？大哥你们学医的是不是都不怕的啊……”晏子生往后靠到床头的软包上，“你有没有看到最后了，有一句话，我记不太清了，当时就觉得特别好，大概意思是你以前是我的英雄，我就想以后也一定要当你的英雄。”
　　“还没，看到了给你重温一下。”
　　“我想吃甜筒，肯德基的抹茶味的那个。”
　　“走吧。”
　　小镇的□□点钟，已经没有什么车在路上了，店铺的灯都亮起来，方方正正亮闪闪的灯颇有一种香港街头的感觉，薛放本来想开车的，晏子生抓住了他：“别吧，走走吧。”
　　五月初的晚上夜风也凉得狠，晏子生穿着短袖和裤衩觉得手臂上被吹得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索性就挽住了薛放的手：“我后悔了。”
　　“三公里，可能你这一年都会记得你在一个很冷的晚上走了来回六公里，就为了吃个甜筒。”
　　“可能这辈子都能记得吧，我挽着一帅哥的手没皮没脸借人家体温取暖居然还去吃甜筒。”
　　晏子生的手掌紧紧贴着薛放的小臂，温度顺着手心传递到他身上，薛放把手递给他：“要不要捂？”
　　“要。”
　　他紧紧拉住了薛放的手，手心的温度比手臂要高得多，风依然在吹，吹到他□□的胳膊上，“我知道为什么风这么大了，两边都是山，这是穿堂风啊。”
　　“我看看这里有没有出租啊，我感觉没有了。”
　　“我来滴滴一下，你看看路上有没有。”
　　“没有”“不接单”
　　晏子生吃到甜筒是在四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拿到手里就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我明天要去寺里拜佛。”
　　薛放就笑他：“怎么？”
　　“哇，高考前还这么倒霉，赶紧拜拜佛。我们家每年都去灵山烧香，可是每年我都没什么愿望，鞠躬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菩萨可能是要怪罪我了。”
　　“那你明天要求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顺顺利利就好。”
　　“你努力生活，剩下的交给菩萨，其实未必就不是交给你自己。”薛放靠在椅子上看着晏子生一口一口舔甜筒，舌头一卷，每一口一口都并不大，舌头可能是因为过度冷，艳红色。看了两眼就转移了视线。“不过心诚则灵。”
　　“你是无神论者吗？”
　　“中国大部分人只有在拜佛的时候是有佛伦者吧，有鬼论者比无神论者要多得多。”
　　丢掉甜筒剩下的壳子，晏子生伸出手自然而然去拉薛放的手。薛放看看他，他就睁大了眼睛眨了两下回看回去，满脸无辜。
　　肯德基的服务员端着收拾完的托盘傻愣愣看着他们，晏子生就伸手挥了挥：“姐姐拜拜。”
　　回头就看见薛放黝黑而温柔的眼睛。
　　晏子生突然想亲上去。
　　他慌了神。


第31章　摄影师
　　一秒就能心动，十秒就能爱上一个人。
　　那种，“我好像喜欢上他了”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的话大概是无法言喻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感受，晏子生从前也不相信。
　　那双眼睛，他常常称赞的见不到底，黑得像戴了美瞳，狭长而又深的双眼皮，明明够硬朗，却让人时时刻刻感觉到其中的温柔，望向他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显得足够专注。
　　那是一种，囊括了一切的，纵容。就像之前的所有事情的纵容。
　　他匆匆拉着薛放就走，走过三家店，看到一间小杂货店门口一箱箱啤酒瓶边上趴着一只猫就立刻松了手跑了过去。
　　他的胸口闷而剧烈跳动，胃往下坠。伸出来的手有些发抖。
　　“你看，超可爱的。”声线被崩得很直。
　　薛放也跟着他蹲下来，伸出手揉了揉猫的眉心，随即又站起来，看着他对这猫上下其手。
　　他把耳边的头发夹到耳后去，而猫露出了肚皮。
　　他惊讶万分，下意识地就去看薛放，看到薛放举着手机对他，又立马低下头去，觉得这样太过尴尬，又抬头朝薛放笑，他常有的那种笑。
　　他擅长撒泼打滚，而其实内里胆小懦弱，并没有什么勇气去面对突然的萌芽，就像他当年花了二十分的勇气才端正了对于舒修齐的感情。
　　他想起微博上说的，如果有这样一个朋友长得好看善解人意雪中送炭最后一定会和他发生不正当性关系。
　　可薛放是更值得拥有美好感情的，他却更不敢感情萌芽，只想紧紧掐住那小苗的根尖。
　　明明是舍不得的。
　　只好把整棵苗都捂进土里去。
　　可是他又放弃不了。
　　薛放太好了，太有吸引力了。他享受着种种种种的好，像是无意去□□，却沉溺其中了。
　　他想要立即回家做三套数学试卷。去甩掉他头脑里的想法。
　　他站起来之后没有再拉薛放的手。
　　“不冷了？”
　　“吃完冷的，就会再热一下嘛，而且走了这么久，就不冷了。”
　　薛放的胳膊依然在他的手边，细小的动作就能碰上。
　　“我把照片发给你。”薛放同他说。
　　照片里的他垂着头伸出手，侧脸在iPhone夜间摄像的燥点过度模糊下显得可爱而温和，他朝镜头笑的瞬间也被拍下来。
　　人常说照片的感情源于拍摄者，摄影师看到的什么，拍出来就是什么，所以景物千篇一律而照片千变万化。
　　薛放眼里的他，像那只猫一样，放松自然，灵动温和。
　　对焦对在他身上，周围的背景昏黄而模糊。摄影师本人对照片里的人有着无限的包容与疼爱，而照片里的人对摄影师毫无防备，温顺而可爱。
　　晏子生像个文科生，在做阅读理解的时候自己给所有东西加上无数定义。
　　睡觉的时候他睡不着。
　　对着薛放的床，他睡不着。
　　他打开微信，刷了一圈朋友圈，又打开□□，刷了一遍空间，最后打开微博，刷新到再也没有新微博在首页出现。
　　他没再屏蔽舒修齐，他依然可以心平气和地去看舒修齐的每一条状态。
　　他看到远在澳洲的方莱和他女朋友在图书馆被ddl鞭策着写论文，也会偶尔想想是不是谈了恋爱互相分享生活互相督促。
　　他看到人生的百态，却不知道自己要说点什么，之前发的没出三天就会被他删掉，连生日的也被他删了。他的空间朋友圈和微博空空如也。
　　他把薛放给他拍的照片发了出去。
　　想了想，说道：
　　“摄影师优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感觉，你们能明白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写。
　　但是经历过的人应该都能够明白吧。
　　恋爱这种东西，靠想象太苍白了，没有经历过的人哪里会知道呢。
　　暗恋也是。
　　“与性别无关，若是有一个人，志趣相投，言语相投，生的美貌，长的高挑，弱时雪中送炭，盛则锦上添花。大概最后都会爱上他并且和他发生不正当性行为。”


第32章　男朋友
　　很多人还没有睡。
　　晏子生这样的人，对谁都笑眯眯的，说什么都好，混迹学生会，即使他自己无心深交，点赞之交总是有很多的。
　　追他的女生自然也有，悄悄喜欢他的，明目张胆传纸条的。
　　所以他的状态一发出，就被噼里啪啦点赞。
　　更别说，他提到了完全没被提过的，充满了暧昧与隐秘的“优秀摄影师”。
　　舒修齐也给他点了赞，消息提醒到了晏子生手头，就是刷新之后往下滑，然后看着一个个点赞，头一次在意起点赞的数量来。
　　方莱又来私戳他：“……你有新男朋友了？”
　　晏子生是立刻看到了消息的，但是想了十秒，问到：“他让你问的？”
　　方莱没有秒回，过了两分钟回：“不是，我也很希望你有新生活的。毕竟……就算初一开始你只和他最亲近，我们也一起一个宿舍了这么久。我知道当初你有多喜欢他，所以我站在你这边的。”
　　晏子生不知道要怎么说，抬起手。
　　黑暗里，只有薛放平平稳稳的呼吸声。
　　他开了床头灯，去看薛放。
　　规规矩矩，侧脸朝向他，陷在白色的枕头里，可以被称为无瑕疵的睡脸。
　　他坐起来，举起手机。把薛放纳进自己的镜头里。
　　他把照片发了过去。没说任何话。
　　方莱说：“你要好好的。”
　　他说：“好。”
　　几个月前，他朝着方莱发过脾气，之后他们没有再聊过天。晏子生觉得很尴尬，他很少这样，却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方莱是个老好人，当年他第一个告诉的就是方莱，他仍然能够记得，年少而善于满足的他在有一次舒修齐终于主动吻到他嘴角的时候他和方莱激动的去说这件事的场景。
　　秦思远也是后来自己发现了才知道的。
　　他和舒修齐的事情，成了他们宿舍四个人的秘密，可是后来的毕业分手，最终让他没有办法再好好的去面对初中时期关系可以说是亲密的舍友。
　　年少的情感总是遗忘得很快，疏远也不过是很快的事。
　　但方莱跟他说要好好的的时候，他又想起来他们分享秘密的深夜，他和方莱在淋浴间里，他小声地说着自己心里的小心思。
　　方莱是听得很认真的，眼睛在黑暗里也闪亮亮的。
　　他们后来也有联系，却再也不说交心话，他也从未再去过同学聚会，他们彼此仅从偶尔的交流和互相发的状态得知近况。
　　他终于发出去了消息：“之前因为他的事情朝你发火，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你……你们俩睡一起？你……”
　　“他现在还不是。”
　　“好。”
　　“你那里很晚了，早点睡。”
　　“等我肝完手头的这段，你也早睡。”
　　等到藩正阳来问他去哪儿玩给他拍照的是谁的时候，晏子生已经可以没皮没脸地回：“我男朋友啊。”
　　他和藩正阳打着嘴仗，伸手关了床头灯，又躺回被窝里。
　　喜欢都喜欢了，有什么办法。
　　放下手机，他又坐起来。
　　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薛放依然睡得很沉。
　　晏子生光着脚下了床，偷偷凑过去。
　　轻轻轻轻地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柔软干燥　表面硬而触感软温热的。
　　他回到床上，捏着自己的耳垂，直到痛感超越了唇部残存的触感，才闭上眼睛。


第33章　小浪漫
　　隔天起床吃完早饭他们就驱车回去。
　　送完两位家长，再一起回家。
　　薛放本来想在地下把晏子生送到他家停车场再回去，但他俩一个在A区一个在C区，他几乎没有去过A区停车场，晏子生也没有去过C区停车场，绕了半天也没有找到A区在哪里，只好作罢。
　　“回你车位吧，我从上面走。”
　　“太不好意思了，我没去过A区停车场，就找不到路。”
　　“没事的，地下停车场换谁都找不到路。我俩客气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