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雪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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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之信一脸惊慌,欧阳烨不禁好笑,笑了两下,又叹了口气,说道:“不是你的错。小晏原本就是我的责任,这阵子没顾上他是我的错,也不能因为让你帮我,就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怎么说也应该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但是他的身份……我一直担心有人知道了会利用他来对付我,所以想着把他留在这里能更安全一些。没想到还是让他受到伤害了,我父亲他……”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之后,方之信开口了,声音有些犹豫:“你说的我都懂,咱俩的交情也不用跟我说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是,你一直逼着自己做的这些事儿……没必要这么执着的,毕竟都是父辈留下来的……”
“只这一件,我必须逼自己做完!”欧阳烨打断了他,坚定的声音里透露出疲惫。看到花晏受了伤担惊受怕的模样,他确实心疼了一下。仿佛是担心自己信念会因为花晏动摇,他又自顾自重复道:“只这一件,我才能对得起父亲。”
方之信不置可否,走近两步,伸手拍了拍欧阳烨的肩膀,说道:“你要怎样我都会支持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有一天后悔现在的执着。这句话方之信没有说出口。
欧阳烨在思考如何安置花晏,并没有注意到方之信说了半句的话。方之信看欧阳烨一脸严肃又半天没说话,担心他想太多不开心的事情,于是试图转移话题:“还别说,你这下打的一点都没手下留情,也不知道我这张帅脸啥时候能恢复如初。”欧阳烨像是没听见似的,依然皱着眉头思考中,于是方之信伸手推了推他,“喂”了一声想唤醒好友。
正当方之信以为欧阳烨已经化作一尊雕像的时候,欧阳烨突然把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一步跨到方之信面前,一本正经道:“我想清楚了,我要把小晏带回去,他还是留在我身边我放心些。”
“想……想清楚就好啊。”面对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方之信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好友转身两步推开了阳台门。边走边嚷着:“时候也不早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去!慢走不送!”
“喂喂喂,你急着投胎啊?”方之信这才反应过来好友要干什么,想拦下他,“这都快早上了,还折腾回去干嘛?我这儿里面有客房,睡醒再走呗?”
“不不不,我认床,我还是带他回去睡吧,还有,这里是‘我这儿’,不是‘你这儿’,要注意措辞!”欧阳烨头也不回,抛下这句话就慌里慌张进了房间。”
“你大爷的!”方之信一把扔下冰袋,双手掐腰怒道:“老子不是阎王,你跑再快老子也不能安排你投胎!”
“我先撤了,改天请你投胎,不不,改天请你吃饭!拜拜!”欧阳烨没再回头看方之信一眼,他的心思完全放在如何最快的带花晏回家这件事上。
这时花晏刚刚被欧阳烨一把从巧克力蛋糕的美梦中拖下沙发,迷迷糊糊没有醒过来,就被欧阳烨一把扛在肩上,慌里慌张走出房门,慌里慌张进了电梯,慌里慌张下了电梯,又慌里慌张穿过最让欧阳烨恐慌的群魔乱舞的人群,终于走出了醉久的大门。
方之信留在阳台上没有进屋,听到欧阳烨最后的胡言乱语,不禁苦笑。他回忆起了他们的儿时。
他们的父亲是故交,他们从穿着开裆裤就混在一起,一直到十几岁,上小学也在一起,一个学校一个班级。从一起掏鸟蛋,到一起混迹街头打群架,再到一起对街上的美女打口哨,俩人好的几乎形影不离。
方之信一度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无忧无虑下去,却突然有一天从自己父亲那里听到了欧阳烨父亲去世的噩耗。方之信赶到欧阳烨家里的时候,看到欧阳烨像一座冰雕一般坐在墙角,连方之信开门进入都没有注意到。方之信从未见过这样的欧阳烨,周身散发着寒气逼得人不敢靠近,两眼迸发出森森杀气,虽对着地板却让方之信不寒而栗。
方之信最终也没敢走过去安慰好友,就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再次见到欧阳烨是在欧阳烨父亲的葬礼上,欧阳烨礼貌温和地向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道谢。在葬礼结束后,方之信走向坐在墓碑前落寞的好友身旁,听到欧阳烨淡淡地问他:“你知道什么是仇恨吗?”
这是那段时间方之信最后一次见到欧阳烨,然后欧阳烨就消失了,没有道别也没有委屈。后来他听他父亲说,欧阳烨是被他外祖父接到了国外。方之信从未见过欧阳烨的母亲,也从未听说欧阳烨有个外祖父。所以,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联系上他的好友。
那一年,他们十二岁。
欧阳烨一消失就是五年,这五年从来没有跟方之信联系过。方之信独自一人按部就班读完初中,考上了高中,刚开始忙碌的高三生活,就在一个下自习的晚上,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十七岁的欧阳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表露出不属于他年龄的冷静与犀利。
那一刻方之信其实是愤怒的,他想质问昔日的好友为什么说走就走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未曾说过。但他的好友站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用疲惫沙哑的声音问他:“你愿意帮我吗?”方之信突然就心软了,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然后,欧阳烨递给方之信一个信封,就再次离开。信封里有一封信,大概讲述了欧阳烨现在的黑道处境,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个五、六岁的男孩子,照片背面只有两个字“花晏”。
方之信一边上着大学一边暗中寻找照片上的男孩子,终于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在一家叫醉久的不起眼的酒吧里寻到了这个人。
欧阳烨在接到方之信电话的第二天就赶回中国,两个人相隔四年再次见面,都成熟了不少,欧阳烨也不再是上次回国那样阴冷。
当晚,两个人站在醉久夜总会门口,欧阳烨指着夜总会巨大的招牌,懒洋洋地对方之信说:“我要买下它。”于是,一个黑道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和一个大学学经管成绩优异的人,买下了这家夜总会,开始了商业经营活动。
欧阳烨回国还有另一个目的,他只跟方之信讲了个大概,方之信也没有多问,只是蓦的想起当年墓前欧阳烨的那句“你知道什么是仇恨吗”。
☆、第三章
一直到出了夜总会大门,花晏依然是闭着眼睛的,连一楼大厅震耳欲聋的DJ音乐都没能让花晏清醒过来,直到欧阳烨在自己的座驾前把他从肩上放下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又把他抱到副驾驶座上,关上车门,花晏才半眯了眯眼睛。
欧阳烨安置好花晏之后,绕到右边上车,刚坐下关上门,就对上花晏板睁半闭的眼睛。欧阳烨好笑的看着花晏惺松的睡眼露出迷茫的神情,估计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带出醉久了,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惧怕又一脸戒备地样子乖巧了许多。
欧阳烨探过身子去给他系安全带,看着花晏讨人喜欢的模样,没忍住顺手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看着他怕痒般耸了耸鼻子,又轻笑着抚了抚他的脑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宠溺的说道:“乖,我们回家!
欧阳烨一路开着车,原本以为花晏会一路睡,睡醒了就到家了,结果花晏刚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之后就没再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反倒是完全清醒了,这时正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还时不时打量欧阳烨两眼。然后往车座里缩了缩,几乎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欧阳烨正好偏头看他,看到这一切,于是笑着问他:“怎么?醉久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让你害怕吗?”
花晏歪着脑袋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过去望向车外,也不说话。欧阳烨他明显感觉到离开醉久的花晏胆子大了许多,会东张西望,甚至敢打量他,跟之前那个受了伤小动物般的男孩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对于花晏的变化欧阳烨还是很开心的,也就对他不说话的行为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既然不喜欢醉久,以后就留在我家好了。”
花晏听到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全身瞬间一僵,然后小心翼翼的让自己放松下来,生怕身边的人发现自己的不自然。整整一路,花晏一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车停在了一个二层别墅门外。欧阳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正准备去解花晏的,破天荒的看到花晏摸摸索索着自己把安全带给解了。欧阳烨一脸不可置信,推开车门下车,绕过去准备给花晏开门,却又见到花晏自己开门下车,站在他面前了。
欧阳烨惊悚的看着花晏,心想着花晏刚才一直是推一下都不见得走一步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乖巧主动?这时,花晏却突然露出了有点僵硬却依然惊艳的笑容。欧阳烨伸出手摸了下花晏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又盯着他看了好久,最终只说了句:“算了,走吧。”便没再计较,锁了车回身向别墅走去。身后的花晏敛了笑容亦步亦趋跟着他进了别墅。
欧阳烨的别墅并不算是豪宅,室内的也是黑白为主的简约实用风格,稍显冷清。
欧阳烨自认为并不是太贪图享乐铺张浪费的人,当初也是看着地理位置方便环境清静大小又合适,才买下了这处别墅。他不喜欢总是有外人在自己家里晃悠,所以没有请管家,也没有雇佣人或者厨师。他通常都是自己动手做饭、洗衣、打扫,偶尔懒了就叫方之信来帮忙。方之信算是来的最频繁的人了,一开始是被欧阳烨叫来帮忙,后来是看着欧阳烨长期做饭练厨艺了得,欧阳烨不叫他他也会很自觉的来蹭饭,每次来蹭饭还要笑他是居家好男人,以后谁娶了他谁享福,然后被欧阳烨一脚踹下椅子。
花晏却没有见过这么干净漂亮的房子,他从记事开始就一直住在醉久里,见到的多是红灯绿酒、纸醉金迷、莺歌燕舞,欧阳烨别墅的简洁大气反倒让花晏眼前一亮。
花晏的母亲原本是本市最出名的夜总会夜歌的头牌,二十岁的时候,因为怀了他又不肯流掉,被迫离开了夜歌。离开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跟夜歌的同行说,自己不靠皮肉也可以活的很好。本想着拿着这几年的积蓄带着花晏好好过日子,可惜眼睁睁看着积蓄一点点花光,却找不到一份正经工作,只好又寻思着做老本行。
夜歌是回不去了,上点档次的夜总会看她带着花晏这个小拖油瓶,也都不肯收她。还好她年轻又容貌出众,生产也并没有影响她的身材。夜宿街头了多日,终于来到了醉久,用了自己原来的花名:花落。
这些曲折花晏并不知道。他记忆最深的只有醉久六楼那间不大的套间中,他母亲白天会陪伴他,给他读故事,教他识字和简单的算术。花落学识并不丰富,却始终很努力想让花晏多学一些知识。到了晚上,母亲却因为要坐台接客,总把他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花晏从小就怕黑,晚上总是哭着找母亲找不到,又打不开门,好多次坐在门边上就睡着了。后来,母亲给他买了一只半米多高的毛绒兔子,他每天晚上抱着它才勉强睡着。
一直到他十三岁母亲病逝的时候,花晏都不知道自己对母亲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只是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并没有哭很久。
醉久在花落出台的那几年生意比之前好了几分。花落去世之后,老板看到花晏与花落相似的惊天容貌,觉得可以利用花晏重新给醉久带来收益,就把他留了下来,教他文化知识和服务男人的技巧,打算让他十六岁一过就出台。花晏没了母亲更无处可去,于是便留下来,一直到欧阳烨出现之前。
欧阳烨直接领着花晏进了二楼客房,欧阳烨从头到脚打量了花晏一番。花晏在捅阿哲的时候溅了一身的血早已干涸成深色,脸上的血迹在醉久的时候就被欧阳烨擦掉,而颈部还残留着一些。欧阳烨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套睡袍,拉着花晏手腕把他带到浴室。
浴室里,欧阳烨把睡袍搭在衣架上,打开了浴缸旁边的花洒试了试水温,又转过身对花晏说:“今天太晚了就先简单洗个澡吧,洗漱用品都在那个台子上面,你这身衣服脱下来扔在门后我明天来收拾。”说完,就走出浴室,顺手带上了门。
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花晏拽着自己的衣角,有点不知所措,他分不清男人的温柔是发自内心还是别有所图。在醉久的这几年,他从服务生做到陪唱,见惯了客人温柔的表面背后的□□的本质。就在今天,那个叫阿哲的男人一开始也温声细语的哄他,看到他抗拒不从,就失去耐心粗暴的把他压在身下,力气大的几乎把他勒断气。
当客房门被关上发出“砰”的声响之后,花晏终于开始缓缓地脱下自己的衣裤,走到花洒下面。水温微热,可花晏还是感觉自己冷的发抖。他机械的拿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