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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隔壁不隔床-第29章

小说: 隔壁不隔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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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放的小弟弟濒临了断子绝孙的危机,连带着程放都奄奄一息,他疼得驼了背,下巴瘫在餐桌上,没精打采地瞪柳修豪一眼:“我妈都不认识你,她才不会同意你替了阿楚来教我啊……”
  柳修豪剑眉一扬:“简单啊,今天晚上我请她吃个饭不就认识了?”
  程放一听到吃饭就来了劲儿,双眼闪闪亮地直起身子来:“请吃上次那个眷村牛肉面吧?”
  柳修豪停了筷子一脸认真:“你白痴啊?第一次见家长吃那个?你是想害死我啊……哎你妈都爱吃些什么菜啊?”
  “她都爱吃啊,和我一样!就吃牛肉面吧!”
  “不行!那个下次带你去吃!这次必须得订五星级酒店的桌!”
  “五星级多贵啊……还是牛肉面吧!我想吃啊!”
  “闭嘴!”
  他们讨论得激烈,完全不顾对面还坐着慢慢反复咀嚼着嘴里两粒米的楚清和用筷子戳着卤蛋塞在嘴里然后一动不动的3班班长。
  学习委员眨着星星眼默默吟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小基友划开波浪……海面倒映着耽美的菊花……四周环绕着强强的黄瓜……
  因为程放被迫接受了柳修豪包邮免费送的课后补习,电动车的后座就正式变成了柳修豪的专座,楚清牢固的上下学时间观全靠自强不息了。一朝,一夕,一个人,时日不舍昼夜。他的奥数决赛终于临近,没有曾经那样平静的期待,反而觉着是一种解脱。
  距离上一次见到单冽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期间他们没有发短信,也没有通电话。单冽送的手机锁在洒满贝壳的柜子里,就和他们的关系一样,被很好地藏起来,静悄悄的,没响起过。
  他们最后一次联络,他说暂时别见面了。单冽很听话,一言不发,再没回来见他。
  十一小长假,楚清把自己关在家,不肯随爸妈出门旅游,借口说要练书法,天天去露台晾毛笔,结果那一串矜贵的狼毫羊毫都晒到分叉了,眨巴着眼睛趴在阳台栏杆上的楚清也没等到单冽的车子驶进视线。他也不怕眼睛酸,晚上借口在露台上练箭,揪着箭羽继续趴在阳台栏杆上监视601的停车位,白木箭都被他拗断一捆,车位始终空荡荡。单冽像去了几十亿光年外的渺远星体,反射不回来一点声息。
  夜晚楚清躺在被窝里,绞着被子失眠了一个又一个晚上,想着单冽为什么不发短信了?为什么不打电话了?单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在B市碰上看对眼的小姑娘了?难道单冽已经把他忘记了……他把手机放在枕头上,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它,如同看着面无表情的单冽,看着看着,看到沉沉睡去。
  他和单冽的关系,就像满弓易折的弦一样,说断就断了。
  单冽完全不联系他,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再主动联系单冽。
  指尖在屏幕上来回地划动,打出的字又被删掉。
  “好想吃茄子”“今天我胃疼”“明天下午没课”……
  无关紧要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更没有勇气发给单冽。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要单冽回来。但单冽回来了,他根本无法与他见面。
  楚妈现在几乎每天准时接送他回家监督他学习,到了晚餐时,她就拿一张晚报,声情并茂地给他朗诵《花季雨季》版面中的情感专栏。什么“早恋是枚酸涩的青苹果”啊,“早恋是朵带刺的野玫瑰”啊,“早恋让我错失一切”啊……读完以后,她还特认真地问楚清:我今天读的这篇文章,你听后有什么感想?
  楚清满脸黑线地咬着筷子回答她:你那二级甲等的普通话有点儿水。
  楚妈这项科普中学生早恋危害的晚饭保留节目一直延续到入冬。初冬第一场雨下来的时候,楚清和柳修豪等人代表市一中去A市参加学科奥林匹克竞赛的决赛,才终结了楚妈魔性的诗朗诵。
  楚妈攥着一条泪湿的送别小手绢,盯梢楚清跟着市一中奥赛队进了机场安检口,才安心离去。
  经过四天激烈的竞赛,市一中奥赛队在数学和物理学科斩获佳绩,尤以楚清和柳修豪的个人名次遥遥领先,颁奖当天同时获得免试保送A大的资格。回到学校,校领导为奥赛队送上了热烈的庆祝仪式,颇有红军历经艰险长征进行顺利会师的盛况。
  楚清和柳修豪一人围一脖子塑料花环,实力冷漠。仿佛眼前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繁华盛世与他俩无关。
  楚清回到家,把塑料花环和奖牌往桌上一扔,也不管正敞开手臂等待他给爱的抱抱的楚爸楚妈,心急火燎奔进房间去看手机,生怕错过了单冽的短信。
  眼看他沉着脸把房门甩上,为了祝贺儿子顺利保送A大而精心准备了隆重庆祝活动的楚爸楚妈懵了圈。庆祝蛋糕上两团慈爱的小火苗就这么被楚清一阵甩门的冷风吹灭。
  楚爸叹了口气,心酸地把蛋糕上的蜡烛和小彩旗拔了:“咱儿子这性格这脾气,除了隔壁阿冽和楼下那程放,谁还受得了?我看和他这发展模式和他那俩博士后姑姑一个路数:报效祖国,孤独终老。”
  楚妈把墙上的庆祝气球一个个摘下来:“瞎说八道,咱儿子不都开始早恋了吗?比你那俩妹妹上道多了。”
  楚爸不置可否:“我看他早恋这颗青苹果也馊得差不多了。照理说高压之下必有反弹,他一手被你压死,连眼皮都不弹,整天把自己锁房间里做题,准备与人类社会彻底长辞。你说这是一个心肝儿上烧着火的早恋少年应有的表现吗?”
  楚妈拿着那颗渐渐泄气的气球,以二十多年的判案经验快速整理千丝万缕的线索:“难道……咱儿子……失恋了?”
  楚爸悄悄旋开楚清房门的把手,紧闭窗帘的室内昏暗,只剩楚清书桌上那盏台灯在持之以恒绽放微光,照亮书桌前那张面无表情的小白脸,他眼里的一潭死水逆着光,亮晶晶的,一滴一滴,坠在书页上,静静淌。
  楚妈心如刀割:“看来真是失恋了。”
  楚爸呜呼哀哉:“估计都是面瘫造的罪。”
  第二天是周末,楚清照例带了笔盒去学校练字,期末他还有一场书法比赛。出门时楚妈特意交待:“我约了程放来接你,练完字就和朋友出去散散心。”楚爸贴心提醒:“要不要帮你和书法老师请假?”
  说完夫妻俩分别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清一眼。
  楚清表示“何以解忧?唯有学习”,整理好书包头也不回下了楼。到了楼下,程放果然已经等着他了,楚清一脸冰霜,迈腿上了电动车,带过阵阵冷风,把程放冻得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程放正纳闷这几天楚清到底怎么了,一会儿笑得能融尽全世界的雪,一会儿又冷成北冰洋里格陵兰的海,楚清在后面催着他:“去学校。”
  程放搓搓鼻子不敢怠慢,赶紧踩了电门飞驰而去,惊起一地凋零碾碎的合欢树叶。
  熹微晨光拥抱住机关小区一片落叶缤纷的合欢树。少年交叠的身影穿梭在林叶间像转瞬即逝的风。
  程放在呼啦啦的风声里问楚清:“你确定去A大了吗?”
  楚清没有回答。
  可程放明白,无论楚清是去A大、B大,或是C大、D大,那都是他怎么补习也够不着的目标。他多想继续和楚清一起念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教室,坐同一张桌子。可楚清已经大步向前,率先走去让他无法尾随的高处了。他的大学生活必须在没有楚清的学校,没有楚清的教室,没有楚清的课桌上度过。尽管他会有新的同学新的朋友,可没有楚清,他一定会……非常难受!
  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驶向一个下坡,飞快地加速,快到像是要飞翔。楚清就坐在他身后,抓着他腰侧的衣衫,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脊。近得没有缝隙,像是永远不会离去。
  他多想就这样一路载着楚清飞驰下去。就像曾经能陪伴楚清的每一年,像那些能载着楚清到处飞的每一天。没有离别的句点,就这么一路飞驰下去。
  强烈的心悸像飓风一样冲击着他的胸腔。比以往的每一次悸动,都用力,都暴烈,都势不可挡。
  程放惶恐到红了眼眶,在风里开口:“阿楚,我好像……喜欢你……”
  他驰得太快,风声呼呼地吹散他的声音,楚清没听明白,问他:“什么?”
  冲动,永远像是留声机上一刹那声嘶力竭的故障,再来一次,突然就失去了播放的勇气。程放不敢再作声,把电动车驶得更快。
  晨曦带着流质的力量,浸透薄薄的地表。
  楚清在迎面的晨光里闭上眼,眼角酸涩。
  昨晚,参加完奥数决赛,他终于破天荒地主动给单冽发了短信,虽然只有简短的一句“睡了么”,但已经用尽他全身206块骨头里所有的勇气。
  可单冽没有回复。
  单冽大概已经遗忘了他。就像砚台上胶溶成水的墨遗忘非晶质的碳,焙干的宣纸遗忘苎麻的纤维,箱底收纳的白衬衫遗忘晾衣绳上夏天的风,搁浅的贝壳会遗忘海洋,须臾终会遗忘片刻,时间不会因为他说的“暂时”而停歇,昨天一直在被今天慢慢遗忘。
  后悔,如果能像宣纸上一孔黑暗潮湿的墨洞,带他穿越回发送最后一条短信的秋夜,阻止他写下那句莫名其妙的“暂时别见面”,为他按下撤销发送的返回键,那该多好。可现实,就是单冽毫无回应的短信界面,不给他任何退路。
  大概昨晚那条短信真的耗尽了他周身对情感所有的知觉,早起时楚清已经理智且骄傲地决定:他也要遗忘单冽!遗忘得干干净净!遗忘得彻彻底底!
  他把单冽送的所有礼物都打包扔进了储物间,并且雷厉风行地将“遗忘单冽”这一计划置顶为日程表上的首要项目!第一,他要刷十遍《初等数论》来遗忘单冽的吻;第二,他要做十遍《矩阵分析》来遗忘单冽的拥抱;第三,他要临十遍《苕溪诗卷》来遗忘单冽的脸庞!
  然而,当在宁静空旷的校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他整颗心颤抖起来,一切缜密计划的雄心壮志瞬间溃不成堤。
  明明知道程放就在身后,明明知道书法练习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却像着了魔一样,一步一步偏离校门,怔怔地走过去,目光寻找熟悉的蛛丝马迹,直到确定:那真的是单冽的车!
  他在车窗边停下,弯了腰往深色的玻璃窗里张望,隐隐约约看到单冽似乎弓着腰俯在方向盘上,头枕在手臂上,垂着脸。
  他颤抖着手指,轻敲了下窗,没人回应。又鼓起勇气敲了一下,车窗落下来,露出单冽一张疲惫又困顿的脸。
  单冽瘦削了好多!英气逼人的五官少了凛冽,黯淡疲惫,只有看向他的漆黑瞳仁还是慑人的明亮。单冽开了车门,没从车上下来,直接把楚清拉进驾驶座,牢牢拥在怀里。
  初冬的清晨天色微暗,但学校门口还是稀稀疏疏来往一两个加班的老师或来补习的学生,更何况程放好像还在原地并未离去,楚清有些惊慌,轻轻在单冽怀里挣了挣:“会有人看见……”
  单冽伸手把车门关上,把座椅调降成可以仰躺的角度,覆压楚清在身子底下,吻上他不安的唇,用拥抱安抚他:“不会的。”
  吻细密,热雨滴一样轻柔地触碰他的唇,逗弄吮吸他的舌尖,倾尽热情地唇齿缠绵。楚清的脖颈贴在椅背上,皮料冰凉的触感,好像融进一片寒冷的海。可单冽炽热的吻,把他从冷海里拯救了。闻着唇上安心又挠心的气息,听着胸腔铿锵共鸣的心跳,那一丝久不能见的哀伤和虚张声势的矜傲都在温暖的吻里化成满眸的潋滟水光。他圈紧单冽的脖颈,像以往每一次被吻得动情时一样,烧红着脸贴进单冽的胸膛。
  感到单冽像是期待已久地,紧紧回拥他。契合得,天衣无缝。
  心之所归,都是对方这个灼热坚定的怀抱。
  车里都是烟味,不知道单冽之前抽了多少根烟,他的舌尖带着浓郁的苦涩,吻到楚清嘴里,散也散不去。
  单冽用手挑开楚清的外套,伸进毛衣,抚摸在雪白细腻的胸膛上,游曳到心口的位置,把微凉的掌心紧紧按压在上面,引起身下白雪做的人一阵战栗。
  胸口温暖,心脏激烈而真实地跃动着。
  他终于确定,身下的人不是幻觉,不是冰做的,他回应他的吻,他在他怀里活生生的热着。
  单冽突然像耗尽了全身力气,整个高大的身子都瘫软下来,沉沉覆在楚清身上,脑袋低垂,靠在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楚清被他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先去教室……”一对一培训的书法老师还眼巴巴在练习室里等他,他想去请个假再出来。
  向来任他差遣的单冽竟然没有听他的话,动也不动地覆压着他,哪里都不让他去,声音哑哑的:“别离开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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