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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岁月无声-金秋-第10章

小说: 岁月无声-金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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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颓唐的倒在床上,把围巾盖在自己脸上,他的心空落落的,他觉得他真的栽的很惨,到现在他的心都在叫嚣着沈于清的名字。
  沈于清收拾背包的时候,看见了TY的手机卡,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换上了卡,试着拨出去一个号码,被告知这张卡是空号,怎么突然就空号了,可能欠费太多,就被注销了?他摇摇头,抠下电话卡随意扔进了包里。
  那个空号的电话号码,之后被冀北拿到了,他花了点小钱买回了这个号,如果沈于清再次拨打这个号,他一定会接起说:“你好,我是冀北。”
  公司一月28号放了假,他收拾了东西,用购物卡买了保健品,又给沈有伟买了两套保暖内衣和一件波司登的羽绒服,塞满了一个拉杆箱。
  29号早八点他上了回老家的大巴,不出意外他会在下午4点左右到家,坐到车上,他摸出刚才一直在响的手机,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他愣住了,这个号码是冀北的,他记得。
  犹豫片刻他还是锁住了屏幕,把手机从新放进衣兜里,邻座的是个中年妇女,跟他闲聊了几句,他不咸不淡的回应她,中年妇女认为自己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
  车起步了,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他将要回到生他养他的故乡,那里有他惦记的亲人。
  脑中忽然又浮现了冀北的脸,笑的,坚定的,温柔的,戏虐的,最终变成一个颓丧的抵住树干的背影,就这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中午,车停在了服务区,旅客们纷纷下车休息,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到车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开了一瓶果汁,边吃边喝也感觉到了饱意。
  再次摸出手机,上面又显示3个未接来电,他想既然冀北知道了自己新换的号码了,自己一直不接也是不可能的,他摁开按键,调到通讯录,回拨了过去,那边响了几声被接起:“小于清!”
  “恩,冀哥。”
  冀北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进了他的耳孔,有点失真,那边没再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就这么一直捂在耳朵上。
  “你在那边还好吗?你现在在哪?”
  “挺好的,我在车上准备回老家。”这是两人近一个月来来第一次通话,看着沿途的树木被行驶的大巴车快速的路过,忽然释怀了,他想,这个人救过我的命,我们一起开心过,玩笑过,就算我们之间有过分歧,也不应该如仇人一般,不闻不问,所以他说:“你呢?”
  “我在北京的家,快过年了,家里来了一波波拜早年的人,外面很吵,搞得我觉都没睡好。”冀北难得的抱怨让这头的他想起了他迷瞪支棱着一头乱发的烦躁样子,他觉得好像很久没跟冀北这么说过话了。
  “早睡早起,有益身体。”
  那边的冀妈妈来敲门了,让冀北下来招呼客人,冀北叹了口气,嘀咕道:“又来了。”
  “你有事就先挂了吧”
  “我妈喊我招呼客人,小于清,你什么时候到家?”
  “下午四点多。”
  “那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也行。”
  “好,你去忙吧。”他从新存好了冀北的号码,觉得心头的雾霭一点点消散开去。
  沈有伟早上接到儿子今天回来的电话,下午早早就骑着自行车到镇上等着接人。
  他一下车看见沈爸爸在路边一直跺脚搓手,他拉上行李箱过了马路,沈有伟一看见他嘴巴就咧开了,沈于清也笑了。
  “爸,我回来了。”
  “好好,路上吃饭没有?”
  “吃了,爸,你来这么早,冷吧,我自己回家也行的。”
  “我儿子回来了,做爸爸的还能在家干呆着啊?”
  他无奈的笑笑,把自己的围巾围在沈有伟的脖子上,自行车后座上绑上了行李箱,他推着自行车跟沈有伟一起走上了回家的路。
  大堤上的白杨树,叶子已经落光了,只余下光秃秃的树枝,路上行人很少,他跟沈有伟边走边聊。
  沈有伟说:“家里的房子翻新过了不漏雨了,铺了地砖,我把东房装了空调,你啊,回来就睡东屋。”
  “恩?我们家不就一个房间吗?西屋不是做饭的吗?”
  “拆了,西屋改成房间了,我又让人从新盖了两间房,一间小厨房,还有一间先空着的,放的杂物,等夏天了请人来装个太阳能进去。”
  “恩,那倒挺方便的。”
  “我们家翻新,可气坏沈有余了,他曾经跟别人笑话我们家,说房子都快倒了。”
  知道父亲大概又跟大伯家吵架了,他无奈的说:“爸,你跟大伯始终是亲兄弟,不要老吵架。”
  沈有伟哼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为人,势力的很啊,知道讨好村里当官的,给人家送蔬菜,送瓜果,热情的不得了,可是对我们呢,从没有过一个好眼色,你妈妈在的时候他就嫌弃我们家穷,我低声下气跟他去借钱给你妈买药,他说什么了,他说,借给你什么时候能还,人家都是一个帮一个的亲兄弟,到他这,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你们上一辈的恩怨,我也说不通,也别老吵架,吵来吵去也没什么名堂,别气坏身体。”
  “没名堂可我解气啊!你妈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怕过谁,以前还跟他家好言好语,现在他惹到我,我就不饶他!”
  “哎!爸!”知道两家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沈于清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估计七八岁吧,正是夏天,他眼馋大伯家种的葡萄,站在葡萄架下掂着脚拽了几个葡萄,被大伯看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低头不敢动了,他对大伯家有很复杂的感情,他也不喜欢大伯,但他还记得他大妈曾经背着他走泥泞的路,下过农田,他这个小辈没有资格说是非,家长里短的事,他也解决不了。
  听着着沈有伟一路的絮叨,走了半个小时到家了,沈有伟打开了大门,他跨过门槛,在屋里看了一圈,比以前宽敞了不少也很亮堂。
  “爸爸,翻新的不错啊,这下再不会漏雨了。”
  沈有伟坐在板凳上感慨:“是啊,你记得你小时候吗?一下雨三间屋就漏雨,你妈就拿盆盆罐罐去接。
  “记得,我还在接雨的罐子里,放满水养过小鱼,后来被妈无意间踢翻。”
  “哈哈哈。。。然后挨了我一顿打,那时候屋里是泥地,一混上水地没得干,踩的到处都是泥。”沈有伟也记起了,不由得笑出声。
  “是啊,还是妈用一根火腿肠哄的我眉开眼笑,高兴的不行。”
  他小时候还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去找村桥头的小伙伴,都会被那家的奶奶以那个小伙伴不在,或者在写作业,又或者在睡觉回绝他,那时候他也只能悻悻的回家,跟妈妈坐在巷口剥毛豆,或是拿着竹篾篮在屋后的船上抓鱼,或是跟爸爸去田里拾稻穗,这是他的童年,也是他的过去,他都记得。
  晚上睡觉他还是把沈有伟也劝进了东屋,开了空调屋里很暖和,父子两看着电视,他拿了羽绒服保暖衣让沈父一一试过,都很合身。
  沈有伟眼睛都笑眯缝了:“我的儿子长大了,争气了,爸爸高兴真的高兴,可惜你妈她看不见了。”说着这个庄稼汉子红了眼眶,他说:“于清啊,这么多年真的辛苦你了,这个家倒了,却是靠你撑起来的。”
  “爸,我是你的儿子,这是我家,我走多远都要回来。”他拍着沈有伟的肩,这个庄稼汉纸,辛苦了半辈子,为这个家,为了三口人拼命的劳累,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们母子,这是他的父亲,是不能割舍的血脉亲情。
  沈有伟不住的点头,又反应过来:“你累了,坐了一天的车,我还是回西屋睡”
  “爸,就睡这吧,那屋多冷啊,咱们打通腿睡,暖和。”沈有伟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临睡前他才解锁了手机,上面有两个来自冀北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信息,写的是:“到家了没?怎么没接电话也没发信息。”
  “到了,跟家人说话一时忘记了,现在准备睡觉了。”
  那边冀北感觉兜里的手机震动,赶紧掏出来,看见了沈于清的信息,立即回道:“那你早点休息了,天冷注意保暖,晚安。”
  “恩,晚安。”
  冀北的朋友们看见忽然安静下来的人,纷纷调笑他。
  “这是谁的信息啊,看这一脸春情的样子”。
  另一位朋友又接茬:“冀公子这是要从良啊。”
  “滚滚滚,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打白条睡人,成天万花丛里过,蝴蝶蜜蜂嗡嗡嗡的!”他吸了口烟,摁灭了烟头又说:这场我请,你们尽兴,我就先走了。”
  起身离开了酒吧,他本是被约出来年底聚会的,这段时间他很抑郁烦躁,也就趁机出来玩闹一番,本想趁机放松一把,可参与进来又觉得厌倦,身边没有那个人,到底还是不圆满。


第19章 第十九章
  家乡的冬天很冷,还有4天就年三十了,这几天要忙着打扫屋子,沈有伟早早就起床了,沈于清也跟着起了个大早,一开房门就被冷气激的打了个哆嗦,吃了早饭,他开始打扫屋子,中午时候冀北发来信息问:“在做什么,老家冷不冷?”
  沈于清正用鸡毛掸子拂大门和窗户的灰尘,手机在裤兜里滴滴了两声,他掏出来看见信息,手指一动就回过去了:“还好,动起来就不冷了,我在给家里除尘。”
  “哦,我们这又下雪了,很大的雪,我刚出去清理了草坪,我勤不勤快?”
  “恩,勤快。”好像能想象到冀北邀功的样子,他不由露出个微笑,又说:“我们这今年还没下雪,天气预报说往后几天都是大晴天。”
  他从新拿起掸子,正了下头上的草帽,继续清理灰尘,门框太高,他又去搬了凳子来踮脚。
  那边冀北的信息:“晴天好啊,暖和,冬天的太阳晒的舒服。”
  等了一会冀北又发了一条:“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沈于清把打扫的工具倚在墙上,回复:“初五走。”
  “这么快,我以为能过了十五”
  “公司说了,早回家过年的早点回,好换值班的人回家,反正10天假期,早回晚回我们自己协商。”
  再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冀北发现他回复的间隔越来越长,又说了句,你先忙,你有空我们再聊。
  屋前屋后,家里家外的,父子两人忙忙弄弄到了下午,他又跟父亲去了镇上,他要给沈有伟买辆电瓶车,这自行车太旧了,电瓶车选好了,他上去就把沈有伟载回家,沈有伟还不会骑,在家后的大堤上练了几次,慢慢熟悉了。
  “挺好的,爸。”
  “这比自行车强多了,不难学,一摁就走了。”
  “恩,熟练了就好了,自己平常上街来回方便点,但要注意安全。”
  年三十那天照家乡的习俗,要包饺子,下肉圆,还要把往后两天要吃的菜洗好切好,老辈人说初一初二不能动手干活,要不得干一辈子的活,其实也就是图个吉利。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饺子包好了,青菜猪肉馅的,沈于清小学十一二岁就会捏饺子了,那个时候过年过节,就跟着于步琴包好一笸箩的饺子。
  那边沈有伟下的肉圆也出锅了,他尝了一个:“恩,好吃,爸爸做的肉圆还是那么香。”
  “我啊,也是乱做的,以前都是你妈做这些,我哪会啊,可总得过年啊,慢慢就会了。”
  是啊,日子还是要过,岁月让所有的东西都沉淀,时间它一如既往的慢慢流走,并不会因为谁的苦难而停留,年华流转,光阴似箭,时光的长河洗涤过无数的尘埃,那些背负的伤痛也终究会湮灭在纷纷尘世间。
  午饭过后,沈于清跟着沈有伟拎着装好的纸钱和纸元宝去了坟地给家里逝去的长辈们送压岁钱,跪在母亲的墓前点燃纸钱元宝,他深深的磕了三个头,燃起的火焰熏红了他的脸,他直直的看着那堆纸钱直至它们变成灰烬,他抿着唇似在怀念。
  年三十晚上8点父子两人坐在屋里看春晚,屋里很暖和,两人嗑着瓜子聊天。
  而冀北这个时候在跟父母和几位冀矿长亲近的合作伙伴在酒店里吃年夜饭,席上觥筹交错,他喝了很多白酒,席间都是叔叔辈的,他一个小辈挨个敬了他们酒,收了每一个人赞扬,他觉得头有点晕,他想沈于清了,想他喝了酒后迷迷蒙蒙的样子,想他那晚哭泣的眼睛,想他安静的睡颜,想他瘦弱的身影,想他凉凉的唇。
  走到包厢的休息室带上了门,冀北拨通了他的号码,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那边沈于清接起了电话。
  “喂,冀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小于清。”听见对面的声音,冀北抵着窗框的攥着拳的手也放松下来,他说:“我在吃年夜饭,人很多,都是不熟悉的人,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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