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流量[娱乐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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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啊，需要夜里去办？”陆遥语气里满是嘲讽，细一品又有点酸涩。
　　不过陈浮倒没听出那些酸，想起梁冰心里依然泛着丝丝的疼，低声说：“家里的事，我去看看。”
　　“都登堂入室了，进展不错嘛。”陆遥声音是笑着的，表情却阴郁落寞。
　　“咳，进度条还没到一成，不值一提。”陈浮真没觉得自己为梁冰做了什么，更没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进展，他就是心疼孩子。
　　“那你可得抓紧了，别被我弯道超车，横刀夺爱。”陆遥放着狠话，心却没有那么狠，反而脆弱的几乎一碰即碎。
　　陈浮觉得这种话挺没劲的，就打了哈哈略过去了，问陆遥昨晚打电话什么事儿。
　　“找你喝酒。”
　　“你不是进组了吗？这么闲，心情不好啊。”
　　“没有，就纯想喝点酒。”陆遥怎么愿意承认，他的那些不堪的往事，哪怕有一天被公诸于世，他也唯独不愿意陈浮知道。
　　“行，那哥们就欠你顿酒。”陈浮义气的说。
　　“好，我等着你还。”再欠我更多一点，然后一次性还给我好不好？


第11章　似是故人
　　梁冰在宿舍思考了两天人生，又站在天桥上看了两天马路，之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辞职去演戏。
　　“你脑子没泡吧，咱试用期好不容易熬过去了，马上就是体制内了，你现在要走，嘛去呀。”大周一万个不理解急的跳脚。
　　“我想按自己的意愿活一次。”梁冰从小什么都听母亲的，从没由着性子过过哪怕一天的日子。到头来他连一句话也没有得到，是时候换个活法了。
　　“这就是你的意愿？狗屁意愿！”大周激动的吼着，涂抹星子乱喷。
　　“哥们，你失水有点严重啊，快补补。”梁冰把大周按到座位上坐着，去饮水机给他咕嘟咕嘟的接水，“我也想任性一次，你就甭跟着我操心了。”
　　大周呼哧呼哧的喘气，终于冷静了一些，哑着嗓子说：“没你这么个任性法的，拿自己的前途事业开玩笑。你跟我任性啊，我乐意受着。”话说到最后，大周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语气也比溜溜梅强不了多少，酸！
　　“我跟你任性的着吗？别闹了。”梁冰把水递给他，解释道：“我也不是没门路自己闯，有人要签我，放心我丢了铁饭碗也饿不死。”
　　“你是长得帅，但你会演戏吗？别到时候混不下去了，被人潜……”大周说话声音越看来越小，潜字后面几乎就是气声了。
　　“潜什么？”梁冰问完才反应过来，哑然失笑，“潜规则啊？谁潜我啊，潜得动吗？”
　　“那谁能保准儿啊。”大周也乐了，忍不住开始幻想梁冰进入娱乐圈之后的生活，想着他那么帅，也许真能大红大紫。“要不我也不干了得了，咱大好青年为什么要在马路上吃灰啊，我给你干个助理加司机加保镖得了。”
　　“还加啥？我听听。”梁冰看好友终于开始认同他的选择也乐不得的逗他。“我现在可养活不起您老这块头。”
　　“今后会养的起的，哥们等着你。”大周躺在宿舍床上仰望着梁冰，仿佛他周身都沐浴着闪烁的星光。这颗以前属于他一个人的星星，就要去更多人面前发光发亮了，这种感觉有点失落却也满怀期待。他值得更好的，更好的生活，以及，更好的人。
　　翌日，梁冰收拾好家里的东西之后，第一次踏进陈浮公司的大门。浮沉影视工作室坐落于胡同深处一个宽敞利落的大四合院内，红墙青瓦，树影浮动，曲径通幽，不像个公司倒像一个私密的高端茶室。
　　“陈哥，在吗？”梁冰小声的唤道，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哟，来了。”陈浮摇着蒲扇，蹬着板鞋，大背心子，大裤衩，一点不像一个演员and公司老板，倒像一个胡同蹬车观光三轮的大爷。
　　陈浮领着梁冰进入内院，没着急说事，先给他泡了一壶茶，明前龙井，形如剑，色碧绿，茶香四溢，是货真价实的真龙井。两个人喝过一杯茶，才步入正题。
　　“考虑好了？这一行可少有回头路。”陈浮看着梁冰，难得认真的问。不是说娱乐圈真是什么沼泽泥潭，进来了就甭想出去，而是很多人看惯了娱乐圈的声色犬马，即使混不下去，也不愿意上岸。毕竟由奢入俭难。
　　“考虑好了。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梁冰当了十几年的提线木偶，也想肆意的活上一回，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自己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的。
　　“那就好。”陈浮抿了一口茶，不动声色的勾起嘴角。“演员这行挺有意思，演一个角色就体验一种人生。有时候像活了好几遍似的，变相也算延长生命了。”
　　陈浮的话让梁冰对于演员这个职业又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了解，他想了想，然后认真的说：“我想演个犯罪分子。”
　　陈浮被梁冰逗得终于笑出声来，两个人正相谈甚欢。门外的石板路上响起一串清脆的响声，哒哒哒，是高跟鞋迈着四方步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木质香调的幽香钻入鼻腔，陈浮的经济人三姐，扭着腰迈着步进了门。
　　陈浮起来相迎，笑着调侃道：“迟到了啊，下不为例。”十足的老板架势。
　　“靠边儿，滚蛋。”三姐笑骂了一句。
　　陈浮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介绍说：“姐，这是梁冰，我看好那小孩儿。”“梁子这儿我经纪人，你也跟着叫三姐就行。”
　　“三姐。”梁冰恭敬的招呼着，倒也没害臊，端正的站着，任由三姐的目光在他脸上，身上打量着。
　　梁冰小麦色的皮肤在斑驳的阳光下闪烁着年轻人细腻的光泽；眼皮单薄的凤眼，眼珠乌黑晶亮；高挺细瘦的鼻梁正面侧面都很上镜，脸颊胶原蛋白满满，却掩饰不住颧骨两腮优美的骨骼线条；颌骨和下颚比例恰到好处；嘴唇是不薄不厚的M型猫咪唇，如果不是男生涂唇膏应该也很好看。
　　“我说姐姐，您看够没有，想想您的年纪嘿，别发花痴了成吗？”陈浮看三姐眼都直了，忍不住晃到她眼前，调侃道。
　　三姐没理陈浮，对梁冰说：“素质确实不错。”她认定梁冰有培养的价值，接着说：“不过也得捯饬。”所谓捯饬，就是包装，梁冰就是普通寸头，完全没有发行可言，必须得好好造型；肤色在娱乐圈里也偏黑，不过看他手的颜色倒是很白，应该可以捂回来。
　　“没学过表演现在倒是没什么，不过要是长远发展，还是得补课。”虽然现在的娱乐圈鲜肉横行，流量说话，但是无论年轻的时候人气多高，进入30岁就要面临转型，没有演技，也只能是颗一闪而过的流星。
　　“我打算让他去电影学院旁听，都安排好了。”陈浮难得抢答。
　　“我弟弟今天是真勤快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三姐忍不住调侃陈浮，这混蛋还真看上了，知道上心了。
　　三姐照过面，事儿基本就定了。合同为期四年，签字费100万，月薪两万，五险一金，免费提供三环内住房一套（无产权，仅4年使用权），年终奖为公司当年盈利的5﹪保姆车和助理稍后酌情配备。片酬分账演员4，经纪人3，公司3；广告及其他收入分账演员2，经纪人4，公司4。违约金1000万。
　　梁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干就净赚了100万，心里激动得发抖，突然变得豪情万丈起来。“陈哥，三姐，你们放心，我肯定给你赚回1000万。”
　　梁冰的话把陈浮乐差点没把茶水一口喷出来，咳咳的不住呛咳起来。三姐也笑得花枝乱颤。
　　“这孩子根本不知道娱乐圈货币的数量级啊，一千万哪够啊。”陈浮笑得发抖，举着一根手指头说：“咱也定个1个亿得小目标。”
　　“就以简单为目标，两年后我让你成为和简单肩并肩的人。”
　　梁冰被三姐下面的小经纪人带到造型师那里做造型。偌大的四合院只剩下这对远房姐弟。
　　“刚才我不是发什么花痴，我是觉得梁冰这孩子长得像一位故人。”三姐想起梁冰的眼睛和嘴，悠悠的开口道。
　　“谁呀，我认识吗？”只要是梁冰的事儿，陈浮都感兴趣。
　　“她红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三姐白了陈浮一眼，接着说，“她退圈之后，我原以为她过得很幸福，没想到红颜薄命，竟然30多岁就没了。”吴芳大陆改开之后第一代影视双栖的女明星，一双凤眼不知迷倒多少少男少女，三姐以为美目从此绝迹，没想到竟然看到梁冰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种过气老明星，陈浮根本没在意，最多叹一句天妒红颜。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女明星竟然就是好友陆遥的养母，更是梁冰的亲生母亲。当然这也是后话了，现在他还不知道这埋在地下的复杂关系。


第12章　为人民服务
　　梁冰以为公司提供的所谓住房就是一个普通的单身公寓，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市中心房价数一数二的园区，500平一梯一户大平层精装商品房。
　　“陈哥，这房子太好了，这哪叫公司宿舍啊。”梁冰看着这套颇像某位知名设计师设计的美式现代化豪宅，比刘姥姥进大观园时的心态也强不了多少，看什么都新鲜。
　　“你就住吧，我这房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当替我看房了。”陈浮这人懒，就喜欢大平层，看着这套房的户型不错，就楼上楼下一起买了两套。梁冰住的这套设计师曾经在纽约给亚历山大王设计过豪宅。
　　“那租金从我工资里扣吧。”梁冰估计这几年自己连这房钱都不能给陈浮挣回来，十分想把说好的工资给陈浮还回去。
　　“你让我租我都不知道多少钱，就这么着了，先给你贺贺乔迁之喜。”说完陈浮掏出手机，准备叫吃惯的饭店送点宵夜，手腕却被梁冰按住。
　　“陈哥，我做吧，外面的东西味精多。”
　　梁冰不等陈浮拒绝，就去找厨房做饭了。呦呵，这孩子还挺贤惠，陈浮看着梁冰的背影，想起一句经典的广告词儿：农夫山泉有点甜。嗯，是有点甜。
　　陈浮以为梁冰会鼓捣出什么大餐，结果弄出来的只有，一盘炒的粗细不匀的土豆丝儿，一盘西红柿超大块儿的番茄炒蛋，一叠有点糊的微波炉盐爆花生米，唯一做的最标准的即使拍黄瓜。这桌下酒菜，朴实的不能再朴实了。“演砸了，平时能比这个强点。”夸口说自己会做饭，结果满打满算只会四个菜，除了最没技术含量的拍黄瓜，剩下的菜全砸了锅。梁冰有点不好意思，脸不禁微微烧红。
　　陈浮却不介意，熟练的往嘴里扔着花生米，嚼得满嘴焦香。“有花生米就是好菜。”他举着一瓶燕京想要跟梁冰走一个，来个“感情深，一口闷”，没想到梁冰说不会喝酒。
　　“做下酒菜的人不会喝酒？”陈浮小眼聚光得瞄着梁冰，仿佛再说，哥见多识广，你不要骗我。
　　“真不能喝，以前晚上随时出任务查酒驾，一滴酒都不敢沾。”梁冰也有三根指头抓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我一般喝雪碧配花生米，也辣滋滋儿的，能过点儿干瘾。”
　　“过干瘾……”陈浮重复了一遍，突然就笑得停不下来。这孩子还挺有招。笑过之后，陈浮也不再勉强梁冰，两个人一个人喝啤酒，一个人喝雪碧，一黄一白，老板和员工，房东和房客，两位楼上楼下的新邻居相谈甚欢。
　　陈浮说：“我就住楼上，有啥事就上去找我。”
　　梁冰说：“你也是，招呼一声我就上去。”
　　喝到稍稍有点上头的时候，陈浮拍着梁冰的肩膀，似感慨似期待的说：“中国少了一个好警察，多了一个好演员。”“哥们看好你，下个月我安排你去电影学院旁听，那释放天性特有意思。”陈浮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的回忆着自己当年释放天性，把自己想象成一匹发怒的马。瞪着腿，怒张着鼻孔，毫无形象，却很快乐。他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在发傻，没想到梁冰也乐意陪他，屈着长胳膊长腿满地乱晃的学着大猩猩，吧台那一方地儿，瞬间有点像动物园。
　　陈浮难得喝醉了，晕乎乎，飘飘然，脚上仿佛踩了七彩祥云，腾着云驾着雾，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陈浮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主卧，身边的位置没有人动过。这孩子酒后还真不乱性哈，陈浮捋了一把头发，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他晃晃悠悠的晃到餐厅，就闻见了大米粥的香甜的味道。抬眼一看，梁冰端着一盆粗细不一黄澄澄的炝拌土豆丝儿向他走来。
　　“昨天就剩点土豆，我就拌了个土豆丝儿，没咸菜，您凑合来点儿。”
　　陈浮心里一热，笑着说：“有大米粥还说凑合，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谦虚啊。”说完，陈浮大爷似的吃着现成的早饭，装作不经意的问：“昨儿个你住哪儿了？”
　　“随便找了一个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