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生子]囚绿 >

第7章

[生子]囚绿-第7章

小说: [生子]囚绿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显然不愿意多待,由小太监扶着下了楼,再也没多看谢淇澳与鹤书一眼。
  小楼里常年备着一个小炉,冬天可以取暖,四季皆宜熬药。
  鹤书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拿着手绢捂住口鼻,两眼眯着看着药罐下不断涌出浓烟。
  谢淇澳在太医来后的下午就醒了,神志算还清楚,就是高热未退,浑身无力。
  鹤书试着给他喂了两口水,这才发现谢淇澳竟把自己的嘴唇咬破,留下血痂。他牙关紧合着,任侍女如何劝,都不肯张开。
  鹤书不敢用力,最后只得取了湿毛巾,粘着热水滴抹在谢淇澳的唇上。
  她不敢离开他太久,便在楼上下跑来跑去,看完药罐子又得上楼去探谢淇澳的额头,没有一会儿便汗湿衣衫,布料凉飕飕地敷在背上。
  好不容易将药熬好,鹤书端着碗又犯了难。熬出炉的药摆在一边的矮几上,一直放到冰冷也没能让谢淇澳喝进去几口。
  此时已是下午,鹤书一口食水未入胃中,整个人又疲倦又无力。她呆呆地站在谢淇澳的床边,一时茫然不知所措。脚下一软,鹤书跌坐在地上,钻心的痛从脚腕直直地戳进心窝子里。
  她附身捂住脚踝,将头埋在膝盖上,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下来。
  公子早就没有生意,何须她一个人在这小楼里挣扎?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又如何挣扎得动呢?
  她身体猛然一颤——是了,她不如抱着谢淇澳从这小楼上跳下去,又或是去跳那御花园中的湖,再不济,摔一个碗割手腕子也是可以的——死法那么多,样样都是解脱,她为什么不试一试?
  她又突然想到,以前谢淇澳不是没寻过死,只是从未成功过。自己想死,能够么?
  鹤书望着谢淇澳微瞌着的双眼,惨白的脸与暗淡的唇。
  这藏书小楼又如何能与玉浮宫相比。倘若那是个华美的囚笼,这阁楼不过是堆积皇帝丢弃玩品的坟墓。
  若自己与公子想要一死百了,除了这天地,谁知?
  等到谁突然想起来看一眼这小楼,只怕他们的尸体也早就腐烂,尘埃落定矣。
  鹤书想着,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一阵热潮从痛处顺着骨头朝她的胃与头脑扑去。
  就在侍女伸手摸到那药碗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将她从失神中惊醒。
  “啪——”碗在地上裂成几瓣,鹤书则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她还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便见床上的谢淇澳蜷缩起身体,手抓住胸口的衣裳,凌乱的长发垂在脸边,整个人因为咳嗽与喘气弓成了一只虾从床铺上弹起。
  鹤书甚至未来得及起身,用膝盖蹭了两步,趴在床边,试图让谢淇澳平静下来。
  她看着对方露出痛苦至极表情的脸,将“死”这个字直接抛之脑后。
  侍女搂住谢淇澳,一只手不断在他背后拍着、抚摸着,助他顺气,另一只手则去拿床边摆放的白水,趁机喂一些进谢淇澳张开的口中。
  虽然大部分水仍旧顺着唇角沾染上被褥,但总比一点都没有要好些。
  等谢淇澳重新安静下来,鹤书帮他躺会榻上时,只见淇澳的唇小小地动了。
  鹤书仔细辨别了一会儿,实在认不出他在说什么,只能暂且当是胡言乱语。
  随着夜幕降临,空气中渐渐泛起凉意。
  鹤书不敢离开谢淇奥身边,只能取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趴在榻边小眯一会儿。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到肩上微微一重。鹤书挣扎着坐起身,正好看见将薄毯盖在她身上的谢淇奥。
  他已经清醒了,月光下的脸色憔悴得吓人。
  鹤书一时没缓过神儿来,呆呆地喊道:“。。。。。。公子?”
  “你且去休息吧,我没事。”谢淇奥朝她挤出一个笑来。他没说两句话,已是浑身乏力,人靠回枕头,只是挥挥手叫鹤书离开。
  鹤书急忙抓住他的手,“公子!”
  谢淇奥的手很冷,鹤书打了个哆嗦,道:“我去端药给你喝。”
  “别——”淇奥刚说完,就看见侍女恶狠狠地瞪向自己:“你说什么?!”
  他有些愣。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喝药?不喝药身体怎么好,你要是不好了。。。。。。”鹤书越说语气越急,原本瞪得圆圆的眼睛,逐渐泛起红来。
  两个人凑得很近,谢淇奥可以看见鹤书眼底一点微弱的晶亮。
  他被惊到了。
  侍女的话音被吞进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哽咽声。她脑袋里搅和成乱糟糟的一团,怒气来得突然而莫名,还带点恐惧。
  “我没事。。。。。。”谢淇奥的语气带上一点歉意。鹤书下意识就要反驳——你去找皇帝怎么可能没有事!在话要脱口而出时,她又生生忍住了。
  忍着膝盖的酸痛起身,鹤书小声说道:“我帮你去拿药。”
  她转身下了楼,重新点燃炉子。罐子里的药咕噜咕噜冒起泡来,鹤书握着扇子,心里后知后觉地多了几分欢喜。
  公子醒了,那这药喝下去,病也肯定很快便会好起来。
  只要这次熬过去就好了。
  一切就都好了。

  ☆、前兆

  喝了半服药,谢淇奥的烧便退去。一想到药汁那苦涩的味道,任鹤书无论如何求,他也不愿再喝剩下的半服。
  侍女无奈,不过打量着谢淇奥的精神好了许多,也就没再强求。
  两个人在小阁中过了几日清闲日子,都没有再提之前谢淇奥被皇上叫去御书房的事情。鹤书是不敢问,谢淇奥倒像是真的不在乎,又或是什么也没发生。
  他发呆的时间越发的长,一本书捧在手中半天也不会翻动一页。若非窗外由明及暗,这书阁中时间好似凝固住一般。
  这日下午,鹤书正在楼下洗晒衣物,远远便见上次来的老太医正在朝书阁走来。她一怔,这次太医怎么来得如此勤快?难不成是公子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上次没来得及检查出来?
  如此想着,鹤书抱着篮子快步爬上了三楼。“公子,那太医又来了!”她看着谢淇奥皱起眉头,也是万分不解:“他来做什么?”
  谢淇奥搬来书阁后,与太医打交道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以往在玉浮宫时,沈从照为了避免宫中多出什么闲言碎语,常年派了一个太医住在偏殿。后来那人如何,谢淇奥也不清楚,大概是被沈从照砍了。
  先前太医来时谢淇奥还在昏迷,还是喝药时问了鹤书才晓得有这回事情。虽然不明白太医再来是为何,他也没有理由将人赶走。
  鹤书请了老太医上楼。这次他身边跟着的不是上回的小太监,而是一个年轻人,看装束应当也是太医院的人,大抵是学徒之类的。
  谢淇奥放下书。这太医年事已高,面目又极生,他忍不住猜测,沈从照派他来,恐怕看的不是医术,而是口风紧吧。
  老太医看他坐在桌边,也不多话,自是取了药箱里的东西摆下,捉了他的手腕开始诊脉。
  谢淇奥随他摆弄。鹤书与那青年并排站在一旁,只觉得这次耗费的时间尤为长。
  终于收了手,那太医顺了顺自己灰白的胡子,一言不发。谢淇澳放下衣袖,看了一眼老人家的脸色,虽说眉头微皱,倒也没有太多不对。
  反而是那青年先开口道:“谢公子,石太医上次开的那服药,您可吃完了吗?”
  鹤书答道:“烧退了便没吃了,还剩半服在那儿呢。”
  “这可好。”那青年微微一笑,“那半服药也不必再吃了,公子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体虚,石太医回去重新写了一个方子,抓了几服药来,可烦劳谢公子日后服用,好好调理调理。”他说着,从药箱中取出几包白线扎好的药来搁在桌上。
  谢淇澳点点头:“真是麻烦了。”话虽如此,面上神情和语气可无半点感谢之意。石太医早已起身下楼,那青年也不恼,看着鹤书将药收好,才跟着太医下楼。
  鹤书将他们送出书阁的门,那青年临走前还与她说:“谢公子怕是不爱苦味儿,但那调理身体的药请务必每日熬给他喝。”等鹤书点点头,心里也惦记上了,却又着恼谢淇澳执拗的脾气。等两人走远,她才重新回到阁楼。
  “公子,这药怎么办?”
  “放那儿吧,或者就丢掉。”谢淇奥翻着书,头也不抬地说,“反正我不喝。”
  鹤书只能叹口气。
  天气逐渐转热,书阁藏在竹林深处,还算阴凉。但三楼窗口早被地锦遮住大半,风很难吹入,惹得屋子里一片沉闷之气。
  谢淇澳起先并不觉得。他身体不好,本就畏寒,天气热些才有些精神。只是这一回,随着气温攀高,他倒是难受起来了。
  除了整个人变得懒散而疲惫,恨不得一天都躺在榻上不动弹,谢淇澳时常心悸,一口气停在胸口,不上不下,让他喘得慌。
  鹤书这些天忙着给谢淇奥熬些可口凉爽,又不至于太冷的羹汤。他闻着香气还觉得有食欲,等碗端上了桌,瞧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连带着汁水,谢淇奥又忍不住反胃。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入宫后,谢淇奥鲜少有身体好的时候。不是被沈从照折腾得遍体鳞伤,就是自己胡闹得病恹恹。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毫无理由,没有大的症状,只是单纯的偶尔不适。
  鹤书也没在意。偶尔看见谢淇奥不想吃东西时,才想起太医来时给的药包,说让他调节的理身体。
  可惜,公子无论如何也不啃吃药。她一面从井水中拿出湃好的绿豆汤,一面想着。公子虽不爱甜,可怕苦,别说中药,连不放冰糖的百合绿豆汤他都嫌弃。
  谢淇奥正在写字,鹤书将瓷碗放在案上朝他推去。谢淇奥瞥了一眼:“绿豆汤?”
  “是的,我放了百合,少加了一点冰糖。”
  谢淇奥端起碗,神色似乎很为难。
  鹤书也不催他,端着木托盘又下了楼。
  百合绿豆汤,这是无论宫中还是谢家,甚至是普通百姓家中,夏季常喝的消暑饮品。材料便宜易得,做法简单,味道也不坏。
  谢淇澳口中泛苦。过去在家中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谢老妇人唯一会煮的就是绿豆汤,引得众人抢夺一番,恨不得都多喝一口。
  脑袋里的记忆混乱起来,谢淇澳食指扶上太阳穴,愈发觉得没有胃口。
  上次自己独自出小阁时还是春天。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渴望,他想出小阁走走,哪怕只呆一小会儿,但总归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谢淇奥起身下楼,打开书阁的门,并不见鹤书的身影。他悄悄走出院中,顺着石子小路径直往竹林走去。
  夏天的竹子显得愈发青翠欲滴,遮出一片起伏荡漾的阴凉。谢淇奥不愿去上次那块草坪,折身便往反方向走去。
  他未行几步,便见竹林中露出飞挑的一角。那是一个石亭,孤零零地立在林中的空地上。因为少有人至,自然也无人打扫,常年堆满了枯叶。
  风从竹间吹过,带着不属于夏季的冷涩。谢淇奥将身上的衣服拢紧,刚出小楼时还觉得这风吹得颇是清爽些,谁料没走几步,那种眩晕感又袭来。
  他苍白着脸,加快脚步往亭子走去。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谢淇奥刚踏上亭子的台阶,整个人直接扑向最近的石墩。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觉得好受些。谢淇奥俯下身子,手捂住自己胃部,止不住的发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勉强撑起身体,想往回走。
  却不料没走两步,谢淇奥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石阶旁。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似乎不成功。

  ☆、惊雷

  因为南方近日发起洪水,又有瘟疫蔓延,朝堂上不平,沈从照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足后宫,脑海中更别提出现谢淇奥的身影。
  他不喜欢男人。除却谢淇奥一人,沈从照并未有过其他男宠。而那个人……其实也很难算得上。
  男宠么,不就是拿来发泄欲望,顺便解闷逗趣的玩意儿。最低等的要求是乖顺,虽然也有人喜欢性子烈些的——总而言之要能讨人欢心。
  至于谢淇奥,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
  他过去的身份是麻烦,寻死的意志是麻烦,连带着连世族大家中养出的宜人气韵都成了麻烦。
  当初暗中决定留他一条性命时的想法已不可考,但自从自己决定将他囚于宫中时,沈从照就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谢淇奥先自己一步死去。
  吴瑾跌跌撞撞冲进御书房时,沈从照几乎想把他一脚踹出宫门。
  他正为手中的奏折愁的焦头烂额。这几日,文武大臣为涝灾与瘟疫,几乎是吵了个天翻地覆。下了朝也不得清闲,忙着回家给皇帝上奏折,十分之热闹。
  吴瑾伺候自己也有些年头了,别看面容显嫩,见过的风浪倒不少,沈从照不知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慌张。总之,不会是好事。
  果然,吴瑾哆嗦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