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破案手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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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候,他和许亦华一同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施斌,对方一见到他们就匆匆忙忙的逃走了,一个下午也不见人,这种心里有鬼的人甚至是匆忙的连身上的捕快服都来不及换下,又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逸致去喝酒,还喝的伶仃大醉,失足落水呢?
“可曾检查出来他是何时死亡的?”顾启双眉紧锁。
许亦华摇摇头:“尸体在水中浸泡时间过久,影响了对死亡时辰的判断,只能大致判定死亡时间是在申时到亥时之间。”
“这个时间太长了。”顾启不满意这个答案。
对于查案来说,确定受害人的死亡时间是一件非常有用的事情,越是详细的死亡时间能够推测的东西就越多,能够在尸体上面发现的线索越多,就越利于破案。
顾启习惯性的将双手拢在袖子里面,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暗自思索着。
他们是上午才发现施斌跟这件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知道一些什么,正打算将他捉回来问一些问题,但是偏偏就这么巧,晚上施斌就死了。
“等等,这是什么?”顾启从施斌的发间发现了一样东西,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许亦华凑过来看了一眼:“多半是河中的水草,并无不寻常之处。”
顾启盯着手中的水草看了几眼,这水草的叶子跟普通的水草有些许地方不一样,叶子比较尖锐,或许……
顾启忽然对老张头招了招手:“老张头,你说你是打渔的,那一定对附近的水域很熟悉吧?”
老张头一听见顾启这么问他,连忙又吹上了:“那是,不偷大哥,不是小人自夸,这附近的河流小人都熟悉的跟自家婆娘一样,什么弯弯道道,哪里鱼多……”
“行行行了。”顾启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你看看这个,能不能认出来这水草一般在什么地方生长?”
“诶,好,小人看看。”老张头凑过去,仔细的辨认着那根水草。
其实只是一根水草,顾启也觉得分辨出来的可能性比较低,而且就这么一根,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他就是抱着一点希望随口一问,说不定这个老张头知道,这样就可以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从而发现更多的线索。
“小人认识!”老张头忽然激动了起来。
“快说!”钟本立焦急的追问,“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这是城东那边的,只有那边的水草长这个样子!”
城东。河边。
“老张头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嗯。”顾启手持一柄油纸伞,蹲在河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泛起阵阵涟漪的河面。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现在天亮了才堪堪要停。河水上涨之势迅猛,浑浊不堪,河岸两旁均是泥泞不堪,一脚踩上去,泥水全部渗进了靴子里面,又潮又湿的感觉令人生厌。
顾启找了一块比较宽大的石头,招呼许亦华也站了上去。
“你看一下这周围。”顾启抬抬下巴,“树乱石多,是个绝佳的杀人地点。”
许亦华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赵明他们得了钟本立的命令,还在河道附近到处搜寻着,企图找出案发现场。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况且大雨一直没有停歇过,这边就算是有什么线索恐怕也已经被冲刷的差不多了,找不出什么东西的。
“可曾发现什么了?”钟本立亲自跟了过来,也踩上了这块石头。
“没有。”顾启摇摇头,“这里的水草确实与施斌发间的水草一样,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很高,但是现在河水上涨,或许已经将案发现场淹没了。”
“那……那怎么办?”钟本立急道,“这样岂不是查不出来施斌是失足落水还是他杀了吗?”
“施斌是被人谋杀的。”许亦华开口,“不是自杀,也不是失足落水,根本就是被别人蓄意谋杀的。”
钟本立闻言一愣:“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本官都有些糊涂了。”
许亦华冷笑一声:“凶手或许很聪明,甚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但是正是因为他的多此一举,才让我确定这是一件谋杀事件。因为那个凶手居然不知道施斌患有肝病,是根本不可能饮酒的!”
“原来是这样……”钟本立恍然大悟。
顾启跟在大家的身后从石头上跳下来,一起往衙门走去,他低着头,漫不经心的举着伞,脑子里面却翻来覆去的想着密室之谜。
他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忽视了什么,如果能想到那一点的话就有可能解开凶手在密室里面神秘消失的谜团了,但是自己到底忽视了什么,那个密室已经被他和许亦华检查了好几遍了,也确实没有落下什么角落。
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脚趾一阵剧痛传来,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他痛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原来他刚刚太过专注的思考着脑海中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注意自己脚下的路,这才一脚踢上了一块石头,痛的他准备在石头上踩几脚泄泄愤,谁知道这一低头,他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第五章
“许公子啊,你觉得,这个杀害施斌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之前杀叶孤松的凶手?”钟本立问道。
“有很大的可能。”许亦华道,“施斌和孤松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只是现在学生还不曾得知,还需要查一下才行。”
“你是不是三年前认识叶孤松的。”从后面追上来的顾启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许亦华点头道:“没错,我正是三年前认识孤松的,他那个时候在客栈做护院,我见他身手颇有些不凡,便起了结交的心思,后来,孤松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顾启搓了搓自己的下巴,问完这一句话后又陷入了沉思。
许亦华见他的样子实在是奇怪,心里面总是忍不住怀疑,不由得扭头问县太爷:“钟大人,顾捕头一直是这样的吗?”
钟本立闻言回头,只见顾启一只手漫不经心的举着伞,半拉肩膀都湿透了却浑然不知,另一只手缩在衣袖里面甩来甩去,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甚么,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或许是想学些本事,便对这件案子上了心。”钟本立笑道,“若真是如此,还是要多谢许公子,你颇有经验,平日还劳烦多多指点才好。”
许亦华连连笑着推辞,只道不敢。
“凶器到底是什么……凶手又是如何杀人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启食指点着太阳穴,眉心皱的都可以夹苍蝇了。一行人在衙门口分手之后,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县城中最大的茶楼,越是烦躁的环境越是能够让顾启的心安静下来,但是在苦苦思索一个上午都想不出答案之后,他的心也无法静下来了。
“小二,换茶水。”顾启烦躁的敲了敲桌子。
“诶,顾捕头,马上来。”小二远远的应了一声,很快过来帮顾启换上了新的茶叶茶水,“顾捕头今天火气怎么这个大?”
“别提了。”顾启摆摆手,不愿多提。
小二也不多问,换好了茶水之后便转身离开。
“这不是芊芊姑娘吗,来的还挺快。位置给你留着呢,多弹点喜庆的曲子,知道吗?”小二拿着大茶壶嘱咐道。
顾启抬头看过去,发现是经常在这边弹琴的芊芊姑娘和他的爷爷孙老伯。
顾启也是这边的熟客,没事过来坐坐的时候经常能看见芊芊姑娘弹点小曲,有时候也聊上几句,一来二去的,大家就算是熟人了。
“顾大哥。”路过顾启的时候芊芊还微微屈膝施了一礼,然后才抱着怀中的古琴施施然坐下。
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顾启手指在桌上叩了叩,微微眯眼,懒洋洋的支起脑袋听着寡淡的琴声。
琴声虽然有些寡淡,但是对于这类欢快的曲子芊芊弹起来却是颇为娴熟,也博得这群不懂音律之人的阵阵叫好声。
“芊芊姑娘,再来一个!”
歌声欢快,芊芊姑娘弹起来一气呵成,也解了顾启心中少许的烦闷,他听的正得趣儿,忽然听得“铮”的一声,又一声痛呼,琴声戛然而止。
顾启忙抬眼看过去,原来是芊芊姑娘的琴弦断了,伤了手指,无法接着弹下去了,只能同众人告辞。
想不到琴弦还这么锋利,居然能将手指割破,芊芊姑娘捂着手指,看样子还伤的不轻……
嗯?
琴弦伤人?
似乎有一道亮光从顾启的眼中划过,点亮了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很快那股亮光又被他小心翼翼的收敛起来,他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往桌上扔下三枚铜板后匆匆离开。
许亦华正坐在凳子上面,双眉紧锁,手边放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蝇头小楷,另一旁放着一盏茶水,却早已冰凉。
从河边回来以后许亦华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很久了,一遍一遍的反复推敲着密室之谜,但是无论怎样推测,中间还是有几个环节想不出来。
门外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自己的房门便被人重重推开:“跟我来。”
顾启三两步走到许亦华身边,扯过手腕就往外拉:“快!”
“案子有进展了?”许亦华一看见顾启的反应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连忙追问,“是密室之谜?”
“只有六七成把握,还需要你的帮忙。”顾启肯定了他的猜测。
虽然嘴中说的是六七成的把握,但是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在脑海中不停的推演过了,心里面有九成把握自己的猜想可以成功,现在差的就是最后进行还原案发现场了。
许亦华闻言,心里不由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他自负聪明,思考了这么久的密室之谜却让一个刚刚才跟着他查案不久的人先想到了,实在是让他有些吃味。
案发房间重新被封条贴上,阻止无关人士进入,许亦华伸手将封条揭下来,两个人再一次进到这个房间里面。
“你住在后院,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偷偷的进来?”顾启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有些说不上来。
“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许亦华摇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顾启无意识嗯了一声,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干脆先把这件事放下,转头道,“我大概猜出来凶手是用什么手法行凶了。”
“他是如何制造这个密室的?”许亦华问道。
顾启顿了顿:“许公子,有没有可能是受害人自己制造了一个密室,而不是凶手制造的?”
“怎会如此?”许亦华直觉摇头,“受害人怎么会自……”
许亦华忽然停下自己的话,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受害人自己将门窗反锁,然后凶手隔空杀人?”
“不对,不可能……凶手是如何做到隔空杀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启却像是早就知道许亦华要说这句话一样,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因为凶器的特殊,所以凶手能够在外面轻易的切下受害人的头颅。”
“凶器的特殊……那是何种凶器?”许亦华面露疑惑。
“你先别急。”顾启搓了搓手掌,笑了两声,“我说给你听。”
“今天上午我看见茶楼里面弹小曲的姑娘手指被忽然断裂的琴弦伤了,流了很多血,一根短短的琴弦只是在手指拨动的情况下就能够将人的手指割开……”顾启拢着袖子,“那如果这根琴弦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忽然拽走,会不会将人的头割下来呢?”
“你是说那辆马车!”许亦华眼前一亮,马上就想到了之前曾经出现在墙后小巷子里面的那辆马车,如果凶手真的是利用这辆马车来行凶的话是有极大的可能的,但是很快许亦华又皱起了眉毛,“琴弦太短,在屋外无法杀人,不会是琴弦的……”
顾启赞同的点头:“你说的不错,琴弦确实很短,用它来杀人有些不现实,但是如果用铁丝的话就可以完美的代替琴弦了,与其相比,铁丝可以随着凶手的心意,需要多长截取多长便可,即使是在屋外,也可以用来遥控杀人。”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许亦华摇头。
“你看这里。”顾启指了指靠近枕头的床架子,在早就干涸的鲜血掩埋之下还是能够看见木头上面有一个明显的豁口,“这样的豁口,案发当天的时候我在气孔上也发现了。铁丝,气孔,奇怪的豁口,以及小巷子里冲出来的受惊马车,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将凶手的手法暴露了。”
“按照线索来说,凶手是事先在外面准备一辆马车,将铁丝的一头缠在上面,然后穿过这个气孔,趁着人多的时候将铁丝绕到受害人的脖颈上面,等到受害人反锁了门窗之后,马车一发狂跑起来,就可以利用马匹的力量快速的切割下受害人的头颅。”许亦华这下全部都想通了,他边整理着脑海中的一团线索,边喃喃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