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判官再就业-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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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那年轻男孩儿有点儿发怔地看着陆寒,他以前在圈儿里听说那个入赘的姑爷是个呆头鹅一样的怂货,张庶又不是他们家老太爷喜欢的子弟,才会那么放肆地群嘲一下的,没想到张家招进来的男人是个这么高大帅气又有压迫感的角色,这会儿有点儿麻爪儿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给他看的浑身都没了底气,膝盖直打哆嗦,竟然有点儿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站起来!”
陆寒很威严地喊了一声,竟然伸手按住了男孩儿的肩胛,把他整个儿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啊!”
虽然手劲不大,那年轻男孩儿却感觉到从自己的肩胛骨那里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痛!”
“陆寒!你干什么?”
齐允文伸手就要握住陆寒的手腕,对方却在他碰到自己之前收了手。
“没什么,这样的子弟不稳当,将来下了斗儿也会折在里头,不如替他灭了火,省得他白送了性命。”
陆寒从军礼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男用手帕,在手上擦了擦,将那块价值不菲的真丝手帕随手丢在了地上。
“你!你灭了他的火?”
“啊?不,不会的,不要啊!”
男孩儿发了疯一样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裳,解开了里面的白衬衫,看到自己的肩胛骨上面多了一个乌黑的手印。
他没了力气,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他是齐家嫡亲的子弟,从小就接受过下斗儿的各种技能方面的训练,虽然没有下过大油斗儿,好歹也算是这一辈里面比较受重视的一个了。
他很小的时候就圈儿里的人说起过,人的身上有三昧真火,分布在两肩和头顶的百会穴上,但凡三光齐全的人才好下斗儿,缺了一处火苗,这人做别的倒也罢了,若是想做土夫子,是再也不能的了。
哪个夹喇嘛的会愿意带着一个还没下斗儿就给人吹了一盏灯的人下去,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陆寒,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呵,我是替齐家的族长管教子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让你们族长跟我谈。”
“我就是齐家的代理族长。”
“是吗?”
陆寒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那么,不客气。”
他转身去找张庶,甚至没在多看齐允文一眼。
“你!”
“哎哎哎,我们老板没空跟你吵吵,不就是一个小孩儿嘛,折了就折了,让他干点儿别的呗,又不是不下斗儿就要饿死。”
齐允文正要追上去,却被胡瓜拦住了去路,还语带讥讽地调侃了他两句。
“让开。”
齐允文也不是吃素的,一抬手就要按上胡瓜的肩膀,忽然之间,他觉得手腕一紧,一回头,才发现另外一个知客模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欺身,还一把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刘陵眼尖,早就看见齐允文袖子里头藏着一张符咒,至于是什么功效的一时还说不清楚,只是齐家素来以符咒见长,小心一点儿总没有坏处。
“你是谁?”
齐允文眯起了狭长的眼睛,这人头顶有紫气,只是颜色并不出挑。
“城隍?”
“城隍代管火神庙。”
刘陵一脸“你很识货嘛”的表情看着他。
“齐家在帝都一共二十一处门面,一天之内都失火了的话,可不太好看吧?代理族长。”
“哼!”
齐允文甚至一点儿也没有挣扎,这一次交锋输得一败涂地,再纠缠下去难堪的只有自己。
“走。”
他朝着捂住肩膀还在啼哭的年轻男孩儿招呼了一句,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径自挤出了围观的人群。
……
“你很威风嘛。”
新郎休息室里,张庶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不咸不淡地说道。
“啊,我……”
陆寒在外面挺横的,关起门来和张庶单独相处的时候标配就是跪下唱征服,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他知道这一回自己没忍住,灭了人家的灯,让张家老太爷为难了。
可是这已经是非常压抑怒气的结果了,依着陆寒原本的打算,直接掏生死簿勾了他才能消他心头之恨呢。
“陆寒,你替我出头,我不是不愿意,可是……”
“可是我不该在礼堂上闹出来,让你们老太爷脸上过不去,断了和齐家的交情。”
“这倒没什么。”
出乎陆寒意料的是,张庶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齐家都是实心的人物,有了好处他们不可能永远都不出来夹喇嘛的。”
张庶给陆寒很耐心地解释着,看他一脸的委屈内疚,拉住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这个圈子里,向来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那个齐允文的来头很有问题,听荒信儿传闻,连他亲爹都圈禁起来了,不是个好斗的,他虽然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什么嘛,原来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啊。
陆寒松了一口,放松了身体窝进了张庶的怀里,他还是勉勉强强才能抱得住他。
“你不生气就好啦,以后我会小心点儿的。”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我们的婚礼上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明白吗?”
第70章 夜哭
“你躲什么?不愿意吗?”
“不,不是啊。”
陆寒很温顺地转了过来,面朝着张庶,眨了眨圆滚滚的杏眼。
“我是怕我又要忍不住了,你看,外头的酒席还没结束呢。”
“你以为我就不辛苦吗?”
张庶有些迷恋地看着他小鹿一样的眼睛,俯身在他的眼帘上亲了亲。
“嘿,你不怕吗?”陆寒有点儿不好意思,又好奇地问道。
“怕是怕的,不过我想你总不会吃了我。”
陆寒顺势枕在张庶的大腿上,伸出手去搂过了他的脖子,压低了他的头与他接吻,他的唇很柔软,颜色很淡,让人一碰就几乎停不下来。
“老板、姑爷……啊啊啊啊啊!我什么也没看见,那个,老太爷要回去了,外面的客人基本上也都散了。”
“唔,知道了。”
张庶有点儿不好意思,随手一推,陆寒那么大的个子直接从他的膝头上滚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哎哟。”
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爬了起来,张庶有点儿内疚的样子,拉过了他的手,出去送送张廷枢。
……
张庶家里前后三进的大院子,坐地总有五百个平方往上,今天的婚礼帝都道上的人也算是来的齐全,三进院子摆满了大约上百桌,还不算三间北房堂屋里那些张廷枢亲自陪着的贵客们。
等到负责婚庆的专业人员把那些堆积如山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收拾妥当、清理完了现场之后,又到了华灯初上、斜月高悬的时候了。
“嗷!”
胡瓜伸直了四个爪儿,对着月亮嚎了两声,累的动弹不得,直接趴在了院子里。
“哎,这儿里我家挺近的,今儿晚上别走了,咱俩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自从和胡瓜和好以来,刘陵就从家里搬出来,直接住进了陆寒的包袱斋,明面儿上说是帮朋友照顾生意,实际上小两口儿就是惦记上了陆寒的那个小买卖,又有个安身的地方,何乐而不为?
不过这次婚礼刘妈妈也没少围前围后的帮着忙活,看着儿子的发小儿都摆酒了,大妈别提多眼热,原先刘陵跟胡瓜好上了的时候她还不乐意,今天一看这来来往往的宾客,那才叫车如流水马如龙呢,把个二环堵得铁桶一般。
看来真应了那句老话儿,经济地位决定政治地位,性向那都是浮云,谁敢说库克不好,有本事别用肾六S啊。
刘妈妈打定了主意,就趁着没人的时候把儿子领到了旮旯里,叫他晚上别回包袱斋,也领着胡瓜回家认认门儿,商量一下什么时候也把事情定下来就算了。
刘陵倒是真为难,总不能跟刘妈妈坦诚自己比她大了几千岁吧,老人家心脏不好,直接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胡瓜最怕见家长了,就这么混着过不是也挺好么。
“哎呀我的亲妈哎,不是都说了感情还没到么,不急,再等等。”
“等等等,你今年多大了?”
“三千……三十了。”
“张庶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家现在都摆酒了,你们还真么混着,你自己总说不着急,你要是不着急为什么背着我跑到韩国去整容减肥?现在外在条件这么好了,胡瓜人也还不错,就把事情定下来不是挺好嘛。”
“……”
刘陵很想仰天长啸一声说自己本来就长这样儿,不过考虑到刘妈妈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咬咬牙忍住了,一面打着哈哈儿答应她晚上劝劝胡瓜回家去住两天。
“回你家?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胡瓜一听这茬儿就不干了,耷拉着爪儿晃了晃小脑袋。
“别介啊,我都跟我妈说了这事儿了,你临时变卦,我多没面子。”
“没有金刚钻儿就别揽磁器活儿啊,谁叫你不事先向领导汇报就自作主张的。”
“嘿嘿,领导,我错了,看在我对你一片痴心的份儿上……”
“不去不去,你家里又不像姑爷家北房南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应有尽有的,那个大杂院儿里一共十几间房就住了五六家,我又不认识他们,还要挨个儿打招呼,烦死啦,让我跟着那些才活了七八十岁的小屁孩儿装孙子,好伤自尊心的。”
刘陵想了想,胡瓜说的也对,刘家没有什么钱,住的还是他爷爷那一辈分来了两间小房子,大杂院儿里人多眼杂的,胡瓜生得漂亮辈份又高,让他跟那些才不过百年的人类虚与委蛇也确实难为他。
“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再说今天是老板和姑爷摆酒的日子,晚上两个人要内个,蚕豆肯定是我带,你要让我跟你回家住也行,可是小少爷的事情还得想办法瞒住你妈。”
“额,那行,听你的,咱不去。”
“这还差不多。”
小狐狸脸上多了个笑模样儿,朝着刘陵勾了勾手指,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真的?你别哄我啊。”
“那就不弄了。”
“弄弄弄!为什么不弄,上次那么弄还是好几百年之前呢。”
“哎呀你小点儿声!”
……
“胡瓜他们也走了吗?”
看着陆寒披着外套锁了院门,张庶跟着走出来,帮他开了院子里垂坠的小夜灯,这些繁星一样的装饰灯还是陆寒帮他装上去的,以前院子里没有,总是黑黢黢的。
“嗯,走了,原本还说要闹洞房呢,结果他们不知道在外面聊了些什么,刘哥夹起胡瓜就跑了,哎,他喝了那么多酒,又要御剑,这算不算醉驾啊?”
“呵,算是吧,不过也得有人捉得住他才行。”
陆寒跟着笑了一下,有点儿不知所措地站在大门口。
“进来吧。”
“嗳。”
他披着家居服的外套,手里拎着从包袱斋带来的煤油灯,哆哆嗦嗦地摸进了张庶的卧室。
这个房间他住的日子也不短了,可是今天却份外地紧张了起来。
“你害怕吗?”张庶说。
他看见陆寒的肩膀在发抖,那么大的个子,眼神却好像刚刚被捡回家里的小狗,正在猜测着主人会不会好心收留它,还是玩弄过后又会被人随手丢弃。
“我去洗个澡,你等一会儿也冲一冲吧。”
陆寒的新陈答谢很慢,原则上几天不洗澡也没什么,不过张庶还是打算让他洗一洗,看他紧张成这样,热水蒸腾一下也许会好一些。
他开了水龙头往浴缸里放着水,伸手抹去了镜子上面朦朦胧胧的水迹。
张庶很少照镜子,除非正衣冠的时候,几乎不喜欢看到自己的脸,他曾经以为老太爷不重视他,只是因为自己这张脸才让他去公关部的,可是随着陆寒介入了自己的生活,他才发现,他的整个儿家族生意,公关部竟然是最安全的一个地方。
他看着镜子之中朦朦胧胧的人影,多少会有一些紧张,他已经快三十岁了,在认识陆寒之前,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会面对这些令人尴尬的事情,摆出各种令人羞耻的姿势,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很白净,被水汽润得很光滑。
忽然之间,他觉得身后有一丝很轻微的凉气,就好像是浴室的门没有关严的感觉,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映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陆寒,他站在他身后,除了氤氲的水汽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遮拦。
张庶不知道该转过身去看他,还是应该伸手挡在哪里,他的思维有点儿断线,手想要抬起来,又想放下。
陆寒从身后摸到了他的肌肤,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他喘息得很厉害,什么话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