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_温歇-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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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游沉声道:“你非要跟我犟是吗?”
湛火默然。
文游见他不吭声就来气,这样的湛火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眸光微沉,一把将车门推开,二话不说便拉人上车。湛火踉跄了两步,皱眉道:“干嘛?”
文游冷冷地道:“去吃饭。”
“不用,我有吃的。”
文游哼了一声,弯下腰将地上的纸袋捡起来,“我待会儿就给你扔了。”
“你是不是疯了?”
“谁疯了?”他冷声训斥湛火,“来路不明的东西能乱吃吗?”
裴菀送的东西湛火从没想过要吃,像文游说的,来路不明的东西他不打算入嘴,但是现在两个人在吵架,他怎能让文游占尽上风,便道:“什么来历不明,这是我朋友送的。”
说完,他猛地一顿,看文游的眼神彻底变了,漆黑的眸子里燃起怒火,“文游,你监视我?”
文游还在为那个乱七八糟的朋友生气,听见指责一时蒙住,指了指监控甩锅,“有个玩意叫闭路电视。”
湛火气得脑子发热,脱口而出,“变态!”
文游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恶心。”湛火语气转冷。
他之前被人在家里按过监视器,至今仍是心结,文游的举动触犯了他的底线,彻底激怒了湛火。他转身要走,文游则将人一把擒住,两个大男人竟然动起手来。两个人都是练过的,你一拳我一拳局面渐渐失控,湛火使了一个擒拿要迅速制住文游,二人僵持不下,文游突然看到路边有个女人拿着手机在录像。
文游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湛火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裴菀。扭打在一起的人迅速分开,文游过去,利眸一扫,裴菀被他吓得发抖,下意识地把手机向身后藏。
文游伸出手微笑,“小姐,把你的手机交给我。”
裴菀全身不敢动弹,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文游。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帅,可是真的很可怕。冷漠凶狠的眼神让人如坠寒窟。
裴菀有点结巴,“我没,没有恶意……”
文游冷硬地说:“手机给我!”
裴菀抖了一下,看起来楚楚可怜。然而文游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在湛火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他握住裴菀的手腕轻轻一拧,裴菀便痛得撒开手,手机掉到地上。
裴菀害怕得缩成一团,文游却表现得很冷酷。
湛火隔开他们两人,“够了,东西拿到,删掉就行,你吓到人家了。”说着,他便将文游的手掰开。手一松,裴菀便下意识往湛火身后躲。
文游将手机递给湛火,“你朋友,你处理。”
他接过,转头问,“裴小姐,手机里有重要文件吗?”
裴菀摇了摇头。
“麻烦你解下锁,我可能要把手机格式化。”
湛火将手机递还给她。
裴菀接过手机,小声说了句谢谢,她眼圈泛红,又说,“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文游站在路边,还是那副臭脸。
湛火回道:“没关系,是他脾气太坏了。”文游这时看了他一眼,湛火没理。
“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录像……”
“没事的,你先回去上班吧,记得找时间敷一下手腕。”
裴菀声音发颤,有点难过又有点感动,“谢谢你。”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不过还是很抱歉,我没办法做贵公司的模特。”
裴菀抬起头,这下真的眼泪汪汪了,她真是服了文游那种野蛮人,竟然不由分说就动手。不过幸好有惊无险,她咬着唇,攥着手机轻轻贴近湛火,“你自己要小心……”
湛火愣住,随即笑了笑。
裴菀一步一回头地蹭回了公司,终于只剩下两个人了。
湛火还在生气,所以他捡起地上的帽子就回到原地站岗。
文游也在生气,他大概觉得很没面子,在远处站了好一会儿。半晌才走过来,说:“我刚刚放过了那个女人。”湛火哼了一声,文游假装没听见,继续说,“看在你的面子上。”
湛火:……
“陪我去吃饭。”
☆、第八十五章
文游之不可理喻在于此人是个蛇精病,不能用常理揣度,脾气更是阴晴不定,两人刚爆发冲突,甚至动起手,转眼文游便拖着他到春晖园吃饭,轻言细语,体贴至极。让人不知该说他任性妄为还是周到大度。这几天的冲突让湛火心情非常不好,他冷着脸吃饭,无论文游说什么他都保持沉默。
文游将酱焗鲍鱼捞到他碗中,“尝尝看,味道不错,你最近瘦了不少,该好好补补。”
湛火心底凉凉的,有点食不下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文游心知肚明,纯粹是心烦闹的,最可气的是他前脚教训完他,后脚便做好人来劝他。
湛火决定服个软,“文大少,你别玩我了。”
文游掀起眼皮,笑容收敛,定定地看着他,将筷子放下,淡淡道:“你讨厌我了吗,小湛?”
湛火支着额,头昏脑涨,拇指摁了摁太阳穴,他要说的话似乎有点残忍,可是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我有自知之明,您这样的贵人我高攀不起。”
“小湛,你一向有耐心,沉得住气——”
“这不你把我当树洞的理由,你需要正规的心理医生来开导你反复无常的性格,你不能每次在孟先生那里受了委屈就跑到我面前‘撒野’,甚至利用我的存在让他愤怒害怕。”
文游的眼神在这一刻变了,“你认为我利用你?”
“难道不是?”
“不是。”
“你言行不一致,”湛火给他倒了杯酒,“事实是你利用我让孟先生产生危机感,利用我当情绪的发泄口,诶,容我大言不惭一句,我承认我可怜你,可这也不是你不拿我当人看的理由啊。”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翻了个白眼,“别告诉我你没听懂啊,我是认真的。”
湛火身上还穿着廉价的保安服,没有戴帽子,细碎的短发乖顺地搭在额前,俊俏地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翻白眼的时候已经很不耐烦了,似乎文游再惹他一下他就要摔筷子走人。
文游见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你别想到多了,我没有利用你,起码在我和孟子清的事,我还没想过让第三个人插进来。我顶多是像你说的那样,需要找到一个出口,小湛,和你待在一起我很舒服,面对你的时候我很平静,就像躺在温水里,热水温柔地刺激冰冷的皮肤,有一点刺痛,但那种感觉很鲜活。”
湛火肉麻得抖了抖,凉薄地哼了两声,“最好是这样,我只是你的保镖,别想让我负担额外的东西。”
文游不以为忤,“你吃饭吧,一天没吃了。”
“裴小姐……”
“她不会有事,我当时只是不想徒生事端,你也知道的,格式化手机毫无用处,如果我真想对付她,不会让你把手机还给她。”
湛火叹了口气,“文游,我衷心希望你找个医生……”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文游回头一看,原来是叶溯过来了,笑眯眯的,一副老狐狸样,“文总,金家那边处理好了,咱们借一步说话?”
文游笑了笑,对湛火说:“你先吃,我去去就来。”说着便起身离开。
文游对叶溯的厌恶向来摆在明面上,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有好好说话的一天,蓦地,脑中划过金世恒暴跳如雷的脸,他突然顿悟。
这两个人只怕是真的给金世恒下了个套。
无商不奸,何况是这两个商海浮沉多年的老手?要说文游神,只怕也没那么神,怎么可能面面俱到,估计是叶溯一人保不下金世恒,特地牵线搭桥找了文游同他做戏,文游要开采经营权,叶溯要什么,不得而知。
金世恒那个倒霉蛋大约还蒙在鼓里,不过这两人如此明目张胆,就算他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等了近十分钟,文游折回来。两人和和气气,看着倒像是知交好友。
湛火心里冷成冰窟窿,什么也不想了。
文游问:“吃好了?”
湛火仓促地点点头往外走,又被他拉回来,“这么急做什么,还要回去站岗不成?”
湛火没说话,他还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此时答是,还显得他矫情记仇。
文游看穿他的心思,柔声道,“不用站了,你如果急着回去,就到我办公室找套新衣服换上,晚上陪我出去一趟。”
“可是……”湛火还来不及拒绝,文游便催促道:“没什么可是的,快去。”
叶溯闻言,目光转向湛火,看着他们主不像主,仆不像仆,老板没个老板样子,保镖不像保镖,眼里含笑,客客气气的,表情却冷淡。他身边跟着下属听见文游和湛火的交谈均是一愣,看向湛火的眼神彻底变了。
文游亲昵的语气让人脊背一凛。
他们和湛火打过交道,算是老熟人了,文游当初兴师动众横刀夺爱的事历历在目,原本以为文游玩几天便厌倦,没想到二人关系愈见亲近,成为青市上流圈子里的一桩谈资。
若只是床笫间的事,完全不让人意外。可如今湛火不仅成为文游的私人保镖,甚至能私自进出文游的办公室。
文游办公室里的文件,哪怕是随便一张写着数据的纸条,也与无数的利益牵扯。
真论起来,叶溯在文游面前远不及湛火说得上话。
今晚文游要出席柏籁的年会,那里华国大鳄荟萃,不少人为了一张邀请函而奋斗终生,而他却选择名不见经传的湛火跟随在侧。谁能想到在黑羊里端盘子的湛火会有这样的运数,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说不羡慕是假,只要是人,就会忍不住和人比较,何况他们曾经同为叶溯办事,起点一样,湛火除了模样好些,其他地方也不过如是。
如今却交了好运,攀上高枝飞黄腾达。
叶溯的人看着他,心思各异。
湛火表情淡漠,他根本就没意识到文游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只听说能先走,就已经满足。
回到公司,刚一下车,等在楼下的孙良便迎上来,“小湛。”
湛火愣了一秒,“孙助理,您怎么在这儿?”
“特地等你的,文总吩咐了,让你换套衣服,晚上去柏籁的年会,咱们晚上要谈宗生意。”
“我也要去吗?”湛火愣住,“这种规格的宴会,让我陪同太草率了。”
“当然要去,文总指名要你,衣服准备好了,动作得快点。”他说着,把湛火推进办公室的套间,把准备好的衣物拿给他换上,自己则在外面开保险柜取出文件密封起来。
那是金世恒的股权让渡书和嘉禾世纪商厦建设的合同。
可是,就在湛火换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吵闹起来,瓷器摔在瓷砖琳琅作响。
湛火一凛,顾不上扣扣子,立刻从房间里出来。只见李思明气势汹汹地站在怒视孙良。
原来两人僵持不下,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汝窑笔洗,文游偶尔练练毛笔,好卖弄,那只笔洗就随便摆在桌上,如今碎成几段,场面很不好看。
见屋外没事,他下意识地退回去把衬衣纽扣扣好。
孙良沉着脸,“李少爷,你这样闯进来什么意思?你再这样我要叫保安了,赵老爷子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
李思明冷着脸手一挥,“你少废话,文游呢!”说着,他一转脸便看见“衣衫不整”的湛火,顿时眼睛发红,他冷笑道:“我说怎么没时间理我,原来是被狐狸精缠住了。”
“李少爷,你注意措辞!”孙良怒道。
“给我闭嘴!”李思明以不遑相让的气势喝道,“轮得到你说话吗?”
李思明原本清秀标致,此话一出,却像个怨妇。被人称作狐狸精的湛火被动卷进这桩口水官司,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还没说话,李思明却怒气冲冲地拨开湛火向房内冲去,将门狠狠一踹,见屋内没人,回头质问湛火:“他人呢?”
湛火单手把扣子扣好,“文先生在外面谈生意。”
李思明上下扫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那你……”
“我只是借用一下套间换身衣服。”
“你们没上。床?”
充满探究和鄙夷的目光再次直直地射过来,让湛火终于有些不耐,这他。妈都是什么眼神?一个两个眼里只有男盗女娼。
就在李思明以为湛火会清高地否认时,湛火却冷淡地说:“那张床我睡过,你想怎样?”
事实上文游手下的几个助理在忙得不可开交熬夜的时候,都说睡这张床,文游有洁癖,且精力惊人,倒是没有碰过。
李思明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愤怒地问孙良:“真的?”
孙良板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毕竟,湛火没说谎,字字属实。
李思明再一次受挫,既羞耻又愤怒。上次和文游不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