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_温歇-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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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游优雅地笑了笑,“我对金大少仰慕已久,听说他纡尊参加媛媛的婚礼,想和他好好谈一笔合作。”
“我们还有急事要尽快离开,您倘若有生意,可以改日再谈。”
文游歪歪脑袋,“那可不行。”
他说完这话,周围的几个保镖便以合围的姿势渐渐收拢。
躲在叶溯身后的金世恒脸色僵住,“叶总……”
叶溯拍了拍攥着自己袖子肉手安抚他,转头对文游说:“文总,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讲的道义,这笔生意是我叶某人搭的桥,牵的线,您如今这么突然窜出来是什么意思?”
文游沉吟一声,也不怕丢脸,悠悠地道:“分一杯羹的意思,放着大好的肥羊从我眼前溜走,焉有这样的道理。”
“你个王八蛋!”金世恒愤怒地跳出来,又被叶溯拉回去。
他狠狠地瞪了叶溯一眼,“你们串通好了一起害我是不是?”
叶溯冷冷与其对视,“冷静点,他如果想拦,我们谁都走不了。”然后将目光转向文游,“您想怎么谈。”
文游笑了笑,“当然是进屋详谈。”然后轻佻地扫了扫自己身后的青年,“小湛,请叶总进屋。”
叶溯脸色沉下来,灼灼地看着他身后的人。
一身黑色西装的湛火走出来,来到叶溯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总,请吧。”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叶溯的眼睛。
☆、第八十章
文游截了叶溯,诉求很简单,他要求金世恒在掌权之后让出金家在北美的石油矿石开采权和经营权。金世恒一听,便从沙发上跳起来大骂文游无耻。他这么激动是有理由的,这条线是金家花了好几代人才打通的交易通道,也是金家在上世纪金融风暴中能屹立不倒的根本,虽说随着金家在国内的产业做大,这条线已经算不上命脉,可是舍去这项产业,仍要让金家伤筋动骨。
何况这份开采经营权是金家的脸面,金家的荣耀,他怎么能亲手将其送出去 ?
他激动得大骂,气势汹汹地撸起袖子要找文游干架。
文游波澜不惊,他身后的小哥拿起手。枪朝金世恒指了指,金世恒浑身僵住,瞬间将脏话吞回去。
湛火冷淡地说:“坐回去。”
金世恒静静地和冷面青年对峙,终于败下阵来坐回沙发上,不过他还是不甘示弱,“我不会受你们威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以为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就能逼我就范。”他虽然恨继母和弟弟,但绝不可能将金家的重要的产业拱手让人。
“我不是要威胁你,而是提前收取一些报酬罢了。”文游挥挥手,随行的保镖将投影仪打开。荧幕上是一段航拍视频,深蓝的海面上有两艘轮船行驶,船上挂着带有金链花标志的旗子。
金世恒看见这一幕,脸色彻底灰败。
他的嘴唇直哆嗦,说不出一句话。
文游说:“这船你总认识吧,金家的商船。你觉得他们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做什么?这还只是海面上的情况,你们可以想一想天上有什么,一旦你们踏出这座岛,是死是活和我再没有干系。”
文游淡定地看着这两个脸色阴沉的男人。
金世恒浑身都在发抖,未必是因为恐惧,更多的可能是愤怒和仇恨。
而叶溯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文游没有拦住他们,他们此时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他将目光转到湛火身上,面色冷峻的青年安静地站在文游身侧,除了刚才拿出枪警示金世恒,他再没有别的动作。
“叶总,”文游微笑地叫了他一声,“考虑好了吗?是就此离开还是答应我的提议?”
叶溯说:“您无法证明这段视频的真实性。以您的精明程度,我不得不怀疑您在故意——”
“故意什么,讹诈?”文游笑了笑,“好吧,我讹了你,你现在走吧。”他挥了挥手,保镖将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叶溯冷漠地看着一脸笑容的文游,这个家伙真是可恶至极、无耻至极、傲慢至极!
文游精明的眼睛在叶溯身上一扫,狡猾地转向金世恒,“哦,我知道了,和我谈生意的人不是你,是你身边的那位,怎么样,金大少,你拿个主意吧,是走还是留,是成王还是当败寇,或是被人抛进海里当鱼饵。”
文游气定神闲,因为他掌握主动权。按理说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错处,甚至拦住了金世恒去送死,对他有恩,可此时却让人恨得牙痒痒。他的无耻之处在于,他以压倒性的力量逼得金世恒别无选择直面现实。他居高临下地让别人求着他趁火打劫。
金世恒闭上眼,他脑中天人交战,他是金家子孙,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将祖辈辛苦得来的产业拱手让人?可是他这么多年备受打压,一直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好不容易逃到国外偏安一隅,却还是被那对母子找上。
是他们不肯放过他,是他们欺人太甚!
终于,他内心的恨意压倒了理性。
“好,一言为定,只要你帮我赶走那对母子夺得公司的控制权,我就把北美的石油矿石开采经营权交给你。”
飞机降落之后,文游和湛火先行乘车离开,随后遣人将金世恒好好送回金家大宅。
湛火坐在文游对面,看着他拿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
为了防止金世恒日后反悔,他们先行进行了一笔交易,将他手中的岳华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抵押给文游,等他将来获得公司控股权,两人再进行一次置换。
文游草草看了一遍文件,抬起头来看见湛火正定定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湛火没有回答。他再一次意识到文游的可怕之处,这段日子以来文家因为和北美的石油寡头发生摩擦从而失去了很多主动权,被迫退出美国市场。但是三天之后他就将主意打到了金世恒的身上,并且顺利地夺得了金家在北美的开采经营权。
他再也不用受到美国方面的掣肘,也不用看那群鬼佬的脸色。
这种预判力和执行力让人心惊。
“你早知道金世恒会去张媛媛的婚礼,也知道他们不能那么容易离开,所以故意去哪里逮他。”
文游扬了扬眉,“所以呢?”
他的举动让湛火心中一磕,文游这个人一扬眉反问,就代表他实打实地在意你的回答。
如果回答得让他不满意,他便会想方设法地整你。
就算他不会对湛火怎么样,可是不必要的麻烦最好少有。
湛火摇了摇头,”没什么。“
文游心机深沉,但是不应该与他有关,所以他刚才问完就后悔了。他看着文游这幅淡定得欠揍的表情,又想到叶溯之前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心里扎了一根刺。
文游笑盈盈地凑上前,“你心疼,因为我截了叶溯的胡,让他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湛火蹙眉,“当然不是!”他语气有点反感,这让文游有点受伤。
文游哦了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细细打量湛火,然后徐徐地道:“我昨天问你是不是担心了,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小湛,我这个人用人不疑,但是你必须要知道,叶溯只是你的旧主,你和他再多交情也不该影响你的判断。我今天——”他有点享受地笑了,“算计他,明天也许还要害他,商场上波云诡谲,你的前老板志向高远,注定不会在一片浅湾里游弋。所以我们之间一定会有斗争,我希望你——做好看他摔跤的准备。如果你心疼,也千万不要让我看见那副担忧的表情。”
他越说越离谱,语气越来越阴沉。
湛火脸色也有点难看,“我没什么好心疼的。”
文游嗤笑一声。
湛火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文游真是神经了。
“你不心疼他不担心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他的房间,甚至多管闲事照顾他的侄女,一待就待一个钟?你不心疼他,但是你也不怪他。金世恒莽撞行事,你就帮叶溯压制他。”
借他的势,用他的枪,帮叶溯。
文游这人脾气阴晴不定,也不知湛火哪里刺激了他,让他话越说越重,湛火在他嘴里俨然成了一个叛徒。他依然俊美,只是那双琉璃般的双眼里一片冰凉,看不出任何感情。
湛火心中有点反感这样的文游。他这个人性格不卑不亢,极度不喜别人用强权压制。他就算愿意亲近文游,也是因为勉强将其看作一个朋友,可是如今受人恩惠不得已跑来当保镖,听文游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既拘束又觉得很没有尊严。
从前文游让他来当保镖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腔调,大概是发过工资一切公事公办,那种嚣张跋扈的气势又回来了。湛火就算心中不悦,可是转头一想,哦豁,原来文总把理全占了,就算对他满腹怀疑还是顾全他的面子提点他,是他不识好歹。
湛火压住心中的不悦,淡淡地道:“文总,我和叶溯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您只管放心。我既然做您的保镖,当然事事以您为先。我对您的任何决策都没有意见。别说您只是和叶溯公平竞争,就算你以后真的坑他害他,我也不会置喙。”
文游一听,顿时炸了,其实人的情绪很奇怪,他一开始一点也没有要责难湛火的意思,可是话赶话地说出来,两人之间冰冷的硝烟味却越来越重。湛火垂着眼说话的时候都不肯看他,那是什么态度。他嘴上说不怪他,可是一字一句都是在为叶溯抱屈。
文游冷笑,“叶溯,文总。”
某种模糊的想法从脑中滑过,湛火下意识地抬起眼飞快看他一眼,文游的脸色真可谓难看到极致。他还没看过文游这么不顾风度的时候。他正准备解释什么,滴的一声,车内的通讯器打开,司机的声音同话筒里传来,“文总,郑管家说孟先生来家里了。”
☆、第八十一章
文游有个纠缠甚久的男友,这件事湛火早有耳闻。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华国满大街都是这位钢琴王子的照片,外形优越的钢琴家是华国无数少年的梦中情。人。孟子清大火的那一年才十八岁,横空出世一举夺得俄国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比赛的冠军,成为受到万人仰慕的钢琴王子。
与此同时,他和文家独子之间的绯闻以及是私生子的传闻也甚嚣尘上,辉煌的成绩、离奇的身世、和豪门独子的隐秘的不伦之情为他的人生平添更浓烈的传奇色彩。听说他任性不羁、放浪形骸、听说他有很多情。人,这些人为他舍生忘死,前赴后继想要挽留他浪荡的心。但即使是这样,也抵不住人们对他的遐想,大众对艺术家浪漫天性的宽容让他受到前所未有的优待,流言蜚语化作萦绕在他周身的星光,整个国家的八卦之欲在沸腾。
总而言之,孟子清是个极富魅力的人,他的魅力模糊了性别的差异,让所有人为他痴迷。
湛火读初中时,经常有同学在课堂上冒着被老师发现地危险刷和这个人有关的视频,在各大论坛为他摇旗呐喊。即使她们离孟子清的世界很遥远,这些人仍然想通过呐喊撼动这个男人的生活。
有一段日子,全国可能都中了名叫孟子清的毒。
这一刻,他再次在文游身上领略到孟子清的魅力。
当司机说出孟先生三个字时,车内中空气变得凝滞,文游身上的怒火倏地平复下来。这种转变是惊人的,能让一个人瞬间变脸已是困难,更何况这个人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文游。
一路上,文游都显得有些不安。不安体现在突然他的静默、发沉的双眸。紧抿的唇角和一动不动的身体。文游会害怕,这未免让人大跌眼镜,说出去肯定没有人信。不过如果让他害怕的人是孟子清,那么就很好解释了。
湛火擅自揣度他的心意,想到有个词叫近乡情怯。
文游既渴望又害怕靠近孟子清,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是湛火唯一能想出的理由。
文游曾和讨论过两人的关系,他叙述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毫不在意,不过文游喜欢死鸭子嘴硬,所以湛火一眼就看穿他对孟子清有感情。之前孟子清不在国内的时候,他还能活得像个正常人,如今孟子清回来了,他又再次陷入感情的泥沼里。
他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文游看见,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开脸生闷气。他一气,厚薄适中的唇便抿得紧紧地,看起来有点凶,好像一松懈就要七窍生烟。湛火觉得这样的文游挺好玩的,他之前的蛮横无赖都是装出来的,永远有一个度,远不及现在生动真实。
虽然像以前那样也能相安无事,不过长期和一个心态扭曲的假人待在一起可能会同样的心态扭曲。
何况文游惹他不快,现在看他吃瘪就当扯平了。
坐在车里其实很无聊,他今天不用开车,又不能工作时间玩手机,只好看着车外簌簌的雪花,恹恹地打个呵欠。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