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遇,缓缓老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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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恐怕是不行了，得去医院”，繁星见那又肿又破的膝盖皱了皱眉。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把于昰抬出人群，叫了辆车去了医院，临走时付夏然还不忘撂句狠话：“孙子别让你爷爷我抓着！”
“快走吧！”洛阳对付夏然也是无奈了。
于昰伤的不算重也但也不轻，得住院。学校里好多小姑娘趁着这个时候都跑去医院看他，其中还有很多高二高三的学姐，于昰倒是和谁都能有说有笑，病房里气氛极好。几个高一的小姑娘见有学姐在病房里都不好意思进去，在门口走廊里窃窃私语，于妈妈来给儿子送饭，正要招呼几个小姑娘进去，就见一个面目清秀，不，是俊秀的男孩子从另一头走来，手里也提着个饭盒，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事情。
“你是于昰的同学吧？我是他妈妈，谢谢你送我们于昰来医院。”于妈妈先开口了。
“不客气，应该的。”见到于昰的妈妈繁星似乎有些紧张。
“哎呦，长得真好，干净又帅，你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儿。”于妈妈很会夸人，不过繁星的确是这样，繁星的妈妈也的确是个大美女，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强人。
“我妈妈给于昰的鸡汤”，繁星把便当递给于妈妈。
“怎么，不进去看看吗？”
“不了，我还有事，阿姨再见。
“好，谢谢你妈妈，有空来家里玩儿啊。”于妈妈看着这个有点内向的孩子也不好勉强他。一旁的几个小姑娘也回去了，说明天还要来，于妈妈见自己儿子这么受欢迎高兴坏了。
病房里于昰正跟学姐们调侃学校某领导，见于妈妈来了，都识趣的告辞离开。于妈妈把饭盒往桌上一放，于昰虽然是亲生的但也不知道他妈妈这是几个意思。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别人的，你要哪个？”妈妈今天穿了旗袍，身线非常优美，“魅惑”地看着儿子。
“别人？谁？”
“你猜？”
“小人愚昧，望您赐教”
“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于昰就知道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会这么问，多少年了，但凡于昰有求于她，这是他必定会问的一句话。
“当然是我眼前这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没女子了”
“有长进，会用成语了，那，我就勉强告诉你好了”于太太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于昰也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在床上等着听答案，于昰的好奇心很重。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就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挺干净一个人。”
于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这几天繁星都没来看他的事他很是郁闷，对于繁星突然给自己送汤他又很是高兴，真是悲喜交加，想都没想，拿过繁星送来的汤一口猛灌，完全忽略了旁边那个他初中用了三年的保温盒，更是忽视了一旁生他养他并且貌美如花的老妈，于妈妈是要被气死了！
“对了，忘问了，他干嘛不进来呀？”于昰汤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他有事”，于妈妈已经不想理自己这个白眼狼了，儿大不中留。
“哦”于昰问完继续喝，丝毫没有察觉老妈的小不悦。
把汤给了于妈妈繁星就回去了，其实他也没事，说有事要先走那是骗人的，说汤是妈妈熬的也是骗人的，繁星妈妈去广州出差了，怎么可能还给于昰熬汤。这几天，繁星很煎熬，他……喜欢于昰，他跟于昰一样不喜欢女生，他自己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不能让妈妈知道。在繁星很小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那时候他们一家已经移居法国，妈妈本来是个开朗活泼的人，因为父亲的离世而变得严肃与沉默。繁星知道妈妈养大他很辛苦，他知道妈妈这么多年一个人不容易，他不想增添她的烦恼，他知道妈妈是不会同意自己跟同□□往的，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说起来又是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繁星小学六年级，上课时间，师生们都在教室，就在上课铃之后没多久，校园广播响了起来：
“我是苏爵，六年一班，抱歉打扰大家上课，我喜欢男生，我是同性恋。”
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心思上课了，学校认为苏爵这种“公开出柜”的行为有损学校声誉，果断开除，其实也就还有半个学期毕业，开不开除无所谓，之后苏爵就被妈妈带去法国上学了。顺便说一下，这个苏爵是中法混血，繁星的爸爸是法国华裔，遗传到繁星身上的法国血统不明显，但苏爵不一样，苏爵的爸爸是纯正的法国人，苏爵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是混血的人。
对于好友喜欢同性这件事，繁星是知道的，他佩服他的勇气，自己所没有的勇气。在苏爵看来喜欢同性和七情六欲一样是人之常情，他平时并没有刻意遮掩，正因为他的不遮掩，引来了周遭的闲言碎语，于是才有了校园公开出柜那一幕以示反抗。繁星妈妈本来很喜欢苏爵，自从那次之后态度就全变了，对于这方面妈妈的思想还是非常保守的，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这样。繁星当初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了一下妈妈，结果是“不可能”。
“你要是这样，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儿子”，这是妈妈当初的原话。
现在的繁星很郁闷，他喜欢于昰，但，又不能喜欢于昰。他爱妈妈，繁星从来没跟妈妈吵过架，哪怕是小争执都没有，没有经历过爱情又该如何抉择。
第3章 第三章
于昰提前出院，生病这几天画室都是付夏然和洛阳两个在打理，美术课也落下了不少，最主要的是，他想繁星了，自从送了汤之后繁星就再也没出现在医院。洛阳两个倒是很了解于昰，时不时在他面前提一提班上的情况顺便提一提繁星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跟平常一样。前几天于昰还在医院的时候洛阳给他拍了一张繁星认真做作业的照片，拍照水平不怎么样，但于昰很满意。
于昰出院这天是星期五，下午大家都赶着回家，一大群人从不怎么大的校门口涌出来，跟大坝决堤了似的。繁星周六要上课，今晚也要上课，现在应该还在学校。为了感谢繁星送来的汤，于昰决定给他买个礼物，也不知道买什么就先进了学校门口的一家礼品店。店里一水的小姑娘玩意儿，看起来都不适合繁星，可恶的是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就这一家礼品店。犹豫之间于昰瞄见了一件斗篷，很像哈利波特魔里法学院里的标配。可以的！于昰开心地付了账，整个一副好老公的样子。刚走出店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忘买礼物盒了。
“老板，有毛笔吗？”
“有啊，就在那面墙上挂着呢。”
“好的，谢谢。”繁星也是来买礼物的，给于昰的出院礼物。本来不想跟于昰有过多的交集，但是，怎么可能，他，还没有那个定力。于昰书法好，毛笔应该挺适合他的，繁星这么觉得。
老板为了省出空间多在小店里摆点商品就把毛笔等能挂的东西往墙上摆，也是佩服他的商业头脑。繁星怎么说也有一米七五，但是要拿到最顶端那支他认为最好的毛笔还是有些吃力。
“要拿这个？”对于一米八五的于昰就不吃力了，一举拿下。
“哦，是，谢谢。”繁星不知道于昰今天出院，更不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场面似乎有些尴尬，繁星转身就跟于昰对上了，瞬间脸红。
“我想你了”于昰现在也把持不住了。
“繁星，我喜欢你，在一起吧。”于昰的声音很小很温柔，在繁星的耳边足以传达心意。于昰期待地看着眼前的繁星，但是，对方却一把推开了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沉默地走了。于昰没有追，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冲动让他尴尬了。
带着极其懊悔的心情怀着沉痛的哀怨，于昰向两个狗肉（桂林人对好友的叫法）讲述了自己在小店里的莽撞。没心没肺的两个人把于昰调侃了一番，最后三人的一致意见是“时间能消磨一切”，即，无能为力的意思。
时间并不能消磨一切，虽然看起来它消磨了一切。
自从那次之后，虽然两人见面还是会打招呼，但是除了打招呼就没别的了，繁星总是低着头，也很少上讲台讲课做题什么的了，下课也写作业，没有人去打扰他，于昰也只是默默地看着。学校、画室、美术室，每天三点一线，于昰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转眼间，寒假到了。于昰的画室召开了一个寒假班，但是繁星寒假却不在那儿上课了。
一整个寒假于昰都没敢联系繁星，他怕自己要是再做点什么，繁星可能连这个学校都不待了。不过除夕这天晚上，踩着十二点的钟声，于昰还是第一个给繁星发了祝福“新年快乐”，并没有期待能收到回复，但是，一分钟之后，手机屏幕亮了，是繁星。“新年快乐”，仅仅四个字，于昰高兴得就跟中了四百万一样。
第二个学期开学，两人的关系算是没那么尴尬了，可能是因为除夕的那条祝福短信吧。班级组织春游，漓江泛舟。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的季节，男生女生都很兴奋，一群女生为此还特地去买了春装。因为下个学期就要文理分科了，所以班主任要求班上的每个人都要去，增进大家感情，以后分班了也还是一家人。
春游这天天气很好，集合地点是漓江码头，繁星到的很早，他妈妈在漓江边有一栋独立小别，离这里很近，周末回家一般都住那里。于昰到的也很早，跟洛阳他们几个坐在码头聊着天，码头的水还算平静，繁星似乎是在欣赏码头的景色，蓝天白云，爬满江边石壁的藤蔓，江边桂树的倒影，以及，码头边于昰的倒影。
从桂林到阳朔这段必须乘小邮轮，到了阳朔的遇龙河就可以租竹筏自己划了。船早上九点准时出发，一路上山清水秀风光无限，虽说大家都是桂林人，但谁天天到这江里来，来过的也都是小时候，此时此刻，大家都陶醉于这美如画的山水之间。江水很清澈，能看见水里的鱼群，这些鱼群追着船跑，把船尾的几个女生给逗乐了，她们知道江里有鱼都提前买好了鱼料，一把撒下去，鱼都跳起来抢，见有吃的，聚集在船周围的鱼群越来越多，这时候要是一网下去七八十斤斤鱼总是有的。船渐渐地驶离市区，两岸的湿地越来越多，时不时还见牛群吃草，要是这时候有个牧童坐在牛背上，再吹首曲子该多好。桂林距阳朔并不太远，船以游览的速度行驶，三个小时就到了，沿途有趣，三个小时很快过去，到了遇龙河，大家商量着租竹筏。竹筏不需要自己划，只要租就了就有人帮着划船。女生们都想着跟于昰繁星一个竹筏，但是，事与愿违，班主任说按学号来，四人一组，免得到时候乱了。女生们很扫兴，但是于昰却乐了，因为，按照学号，他可以和繁星在一起。班里刚好32个人，繁星、于昰、洛阳和付夏然是最后四个。繁星没有意见，心里想着最多是不跟于昰讲话，没什么大不了。
班主任一个竹筏一个竹筏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大家都很兴奋，但是到了于昰他们的船，气氛说不出的诡异，跟大家的喧闹对比起来，他们，太沉默。班主任叮嘱完之后就单独坐船出终点等他们了。
船上的气氛实在太……
“我想起来了，我要去给我吗买丝巾，你们去吧”大叔刚划动船，付夏然就拉着洛阳跳下了船。
“洛阳也买！”付夏然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气氛更加难以言喻……
“两位小哥还去吗”
“去”于昰抢先回答。
繁星本来是想不去了的。
船缓缓划离木码头，河面泛起涟漪，这是最后出发的一艘竹筏。大叔似乎很喜欢自己的职业，赏着两岸风光，哼着壮家小曲儿，完全忽视了船上的这两个帅小哥。一幕之隔，气氛截然不同，帷幕的另一边，于昰无话，繁星低头看水里的鱼。阳光明媚，不时路过人家炊烟袅袅，小伐驶过，排排芦苇荡漾，芦苇丛里钻出一群小鸭又被伐给吓跑回去找妈妈了，春天，还不适合把脚放到水里，阳光暖暖地抚着繁星的面庞，蓝眼睛闪闪发光，淡黄的两笔粗眉似乎也闪着光，于昰看得出神，繁星并不回避，就跟于昰这么面对面坐着，他看水边的草，于昰看他。
“约完会了？”于昰刚从竹筏上走下来付夏然就开始调侃，他跟洛阳早就和班主任在终点等着了，繁星下船就走开了，说是去走走。
“战况如何？”洛阳嘴里塞满了马蹄糕
“你们不是买丝巾吗，丝巾呢？”
于昰看见一桌吃的就知道他们干嘛去了。
“这不是要给你俩创造机会吗”付夏然说。
于昰只能用白眼回复这两个人。
晚上大家做大巴回去，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个小时，干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