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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海市蜃楼-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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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号?”陶宋蹙眉,脑子里过了一圈没找出半点头绪,疑惑地看着盛赞,把人瞧得脸色更不满了。
  “十一月二十六号!”
  “……”
  小高看不下去,说:“小陶哥你生日啊……”
  “……”恍然大悟,陶宋失笑,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都一年前的事了。”
  盛赞惩罚似的挠他手心,过后又强调:“要来接我。”
  “知道了,一定来。”
  这边俩兄弟腻腻乎乎分不开,谁都没发现盛母站在门口。她瞧着这光景,后牙紧咬,总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而她的对手却步步稳妥,她越发急切就步伐越乱,唯一好做的便是紧握棋子,静观其变。
  陶宋刚回家,盛赞的消息就传了过来,说他洗过澡,窝在琴房里弹琴,窗外有鸟叫,录了语音给陶宋。可陶宋听啊听,怎麽也捕捉不到他说的鸟叫,只有风声呜呜。
  盛赞却执拗地说有,陶宋便一段段听着,最后隐约听见熟悉的哼唱,最后一段,还传来叮叮咚咚,简单的钢琴单音。
  哪是鸟叫呢,陶宋想,分明就是冬夜尾巴上,春日的脚步声。
  八点,盛赞参与录制的节目开播了。
  这档节目叫《印象》,是中视制作的大型音乐文化节目,主题为中西音乐的交流与碰撞,于第一期起,邀请的便是国内国际知名的大师,因着制作班底雄厚,号召力强,主持人幽默风趣,嘉宾名气响当,又正好卡着市场和观众开始着眼于文化底蕴的时机,节目自开播至盛赞参与的前一期,即第六期,收视都一路走高,口碑也节节攀升。
  节目的模式是由国乐和西乐各出一位,两位先表演后阐述,最后合作演奏,期间穿插不少经过节目效果包装的知识普及,整体并不枯燥。
  这回和盛赞合作的是一位青年古琴演奏家,叫周琛,好玩的是他因为之前参加过某卫视的音乐综艺节目而略有些名气,外形俊朗,气质卓然,又有一手的好琴艺,可以说是担着本期流量的名头。与他相比,盛赞就显得名气平淡些,然而他个高肤白,眼眉绮丽精致,薄唇潋滟微红,仅是端坐垂眸,手握琴弓,便自有风情,丝毫不差对方半分。
  陶宋托腮望着荧幕上安静配合的盛赞,望他的忧郁眉眼,竟不自觉地入了神。后来让周琛为活络气氛,故意揽过盛赞肩膀的动作勾回思绪,他眼见盛赞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也眼见周琛拨弦阖眼,下一秒却看向盛赞方向。
  陶宋笑意不减,截了一帧盛赞演奏前认真酝酿的神情传去。
  原以为盛赞头一回上节目会格外拘束,可结果看来还算不错,虽然不怎麽笑,但风景立住,也不算是件坏事,节目编导还发来简讯,说这次收视率仍旧可观,网络实时搜索上还有盛赞和周琛的名字。
  陶宋回复:你们也辛苦。
  到了近十点,盛赞才看见截图,他不提节目,而是又传了一段语音来。
  陶宋点开。
  ——叮咚,叮咚,还是春日慵懒的跫音。


第七章 
  周一,陶宋的课排在下午倒数第二节 ,他穿过连接办公楼和教学楼的廊道,日光也不再过分刺眼,温柔柔的,可还是有些冷。
  上四楼时盛赞回了消息,不搭理陶宋问他是不是又一整天窝在琴房的话,而是提醒他今晚的约,固执地非要同他一起过这个二十六岁生日。
  陶宋没来得及回复,人先跨进了三班教室。
  今天范瑜出差,三班没了管束,哪儿还有半点上周被校领导点名批评的畏首畏尾,一个个活蹦乱跳得快要掀翻天花板,陶宋第一次巡班看见,险些被他们拖住脚做了共犯,最后给挨个儿吃了板栗才乖些,一上数学课又兴奋,陶宋背着写板书都能听见窃窃私语。
  一串函数还没写完,他突然扭头,恰好中间两排靠后座的几个学生正左右张望着传一本笔记本,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陶宋撑着讲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什麽好东西啊?”
  刚摸到这牛皮笔记本是参与者中唯一一个男孩儿,他在全班瞩目下满脸通红,下意识往本子主人方向看,好巧不巧,是语文课代表,一个鬼点子很多的女孩儿,她咽口唾沫,看看陶宋,想死的心都有了。
  陶宋走下台:“拿来给我看看,欣赏一下是什麽好东西让你们都争着要。”
  他伸手讨要时,那男孩儿还垂死挣扎着紧握不放,其他人似乎都知道本子里写着什麽,偶尔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惹得陶宋兴味更浓,就伸着手等人放,待人苦兮兮把笔记本交上,陶宋先没有翻开,而是问了一句:“是我不该看的东西吗?”
  他贼得很,既然是大半个班传阅的必然不会是日记之类,之前经手的几位还兴奋得红着脸,偏偏还要问这麽一回。
  课代表气声虚弱:“是……”
  全班哄堂大笑,趁机讲起小话,仿佛个个都知道里头玄机。
  陶宋挑眉,本子一收,转身回讲台:“好了,我们接着上课,这道函数题一般压轴,第二小问……”
  四十分钟的课,照三班的程度一般可以讲四五道大题,陶宋写“综上”的粉笔一断,下课铃刚好响起。
  学生骚动,陶宋喊下课,掸去外套上的粉笔灰,喊住从讲桌边低头快走的男孩儿,正是上课被抓包的学生:“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一中老师的办公室都不大,一间屋里一般有四位,陶宋的课排得晚,其他三位数学老师都去教室答疑了,三班今天是物理和生物。
  陶宋坐下,男孩儿低头背手站在一边,他喝了口水,开始慢悠悠地翻那本笔记本。
  这一看就让他顿了一下,过后撑着脸笑得像喝了酒,两颊酡红。
  他点着那一面清秀的字体,照着一个个字读出来:“‘盛赞紧紧掐着周琛的脖子,冰冷的表情中藏着一丝隐忍,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麽不爱我……’”
  “别读了。”男孩儿制止,抬眼瞥了陶宋一眼。
  陶宋简直笑得要背过气去,捂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翻了几页那本“同人作”,还写得不少,足足有三四页。
  “今天语文课我们看了《印象》。”男孩儿解释道。
  “你也喜欢看这个?”
  男孩儿皱眉:“没有!我只是帮她们传东西,我没看。”
  “诶我也蛮好奇的,和全班一起看家里人的节目是什麽感受?还有这个,”点点那本笔记本,“写你小叔叔和别人谈恋爱的小说。”
  “陶宋!”
  “说说看啊,我还真挺好奇的。”
  “……”男孩儿深呼吸,之前放到腿侧的两手紧握成拳。
  陶宋仍旧笑着,看他气急败坏却憋不出半句话,慢慢敛了神色:“盛向安,我不管你和你爸妈闹什麽别扭,离家出走、打架鬼混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叛逆得掀了你家房顶,这都和我没关系。”他直视男孩的双眼,“但我也告诉你,你活得再糊涂也至少要知道“守约”两个字怎麽写。盛赞要你去维也纳,你为什麽不去?”
  盛向安像被踩住痛脚,他愤怒地大叫道:“关你什麽事!陶宋,你不是盛家人,你没资格说我!”
  “是,我没资格说你,”陶宋一耸肩,“但你答应过盛赞。”
  “这跟你没关系!”
  “你答应过盛赞。”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盛向安的手在发抖,他的眼眶红了,“没人管我,你不许管我,盛赞也不许!”
  “他是你小叔叔,他很喜欢你。”
  盛向安像被激怒:“不,他和你一样,你们只是觉得我可怜。我爸在外面包二奶,我妈带男朋友回家,我没人管,你们觉得我可怜才会帮我。那你们为什麽不能一直帮我?你们想再等我长大一点就把我丢掉不管了对不对。我知道,陶宋,我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喜欢盛赞靠近我,你不喜欢任何人靠近盛赞,连他妈都不行。”
  陶宋安静凝视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手舞足蹈的跳梁小丑。
  “陶宋,你别这样看我,”他重复这句,努力裹住孤僻骄傲的黑色皮囊,“你和我爸在外面的儿子没什麽区别。”
  盛向安仿佛成了恶毒傀儡,他死死盯着陶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是盛长青的私生子,你们是亲父子,你和盛赞是亲兄弟。”
  他大脑混沌,口不择言,也猝不及防地剖开了血淋淋的过去。
  他胸口剧烈起伏,恍惚中还能想起那个多云天。
  当时盛向安才九岁,他亡命徒般的父母争执过后,家中一片狼藉,他小小的一个,躲在房间门后,透过缝,看见小叔叔的爸爸,他的伯父在一堆残骸中抱头呻吟,而他的爸爸却震惊非常,他连连质问:“陶宋真的是?陶宋真的是你的孩子?”
  陶宋,小盛向安记得的,一个总是跟在小叔叔身后的漂亮哥哥,小叔叔喜欢他,他也喜欢小叔叔,他们俩总是站在一起,仿佛谁也离不开谁。盛向安还无意中瞧见过他亲小叔叔的手背,那时候他还不识字,放在如今,他回想那幕,唯一想到的只有“虔诚”两字。
  可是,陶宋是他最厌恶的私生子。
  他是盛赞家庭的污点,如同盛向安的家庭一样。
  傍晚六点,盛赞背着琴盒站在街口的路缘石边,这时天色几乎全黑了,他只穿着简单的衬衫和外套,精瘦挺拔,没有高个常有的驼背和脖子前倾,陶宋在不远处望着他,想起幼时还常有人问自己,盛赞是不是学过跳舞。
  他们都这麽喜欢他,恨不得把他捧上天。
  所有人都这麽喜欢他。
  盛赞上了车,把琴盒放在后座,又绕到副驾驶,过一会儿,他说:“迟到了。”
  “到吴遇那去了一趟,晚了点,”陶宋把着方向盘,突然凑上来,取掉粘在盛赞眉毛上的一小片锡纸,不知不觉间和他的嘴唇靠得很近,“是不是给我买礼物了?”
  盛赞抿嘴:“回家告诉你。”
  陶宋笑了,发动引擎,往家的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说
  周末妹有更新。感谢评论里的几位小朋友!(我跳起就是一个大啵


第八章 
  陶宋车子刚进小区,就见一辆奥迪对这里闪了闪灯,是小高,他让盛赞差遣去拿蛋糕,在这等了有一会儿。他提着蛋糕盒从车窗递进来,盛赞接过放在腿上,陶宋探过身:“去我那儿一起吃饭吧,我下厨。”
  小高搓着脸:“不了,我妈昨儿来我家了,我得回去伺候,你们吃吧。多吃点,他又掉体重了。”说的是盛赞,小高撇嘴,搞不懂为什麽人家连着练三天琴,体重就叭叭往下掉,自个儿倒是喝口水就能上半斤。他摆摆手让他们进去:“生日快乐啊小陶哥,永远年轻,挣大钱!”
  陶宋开怀,看他上了车才继续往小区里开。
  盛赞抱着蛋糕不说话,表情认真,惹得陶宋停完车,特意伸手捏捏他的脸,想要印证小高的话是否属实似的。
  早前还说呢,瘦了一点儿。
  上了楼,陶宋提着两大袋食材往厨房走,嘱咐道:“待会儿别进来,油烟味重。”
  盛赞背着琴,又捧着蛋糕,在大厅里碍手碍脚地站了片刻,把蛋糕搁上小餐桌,进了卧室。
  陶宋有个习惯,总把衣服往被窝里丢,有几回盛赞早上醒来伸不开脚,掀开被子一看,是三两件衣服把他给缠住了。盛赞来住还好些,陶宋有意识地给他腾地儿,衣服收拾好。但只要盛赞不在,床上就必定是衣服被子搅成一团。也亏得陶宋装的是双人床,够他一通乱塞,想想还得夸他有点自知之明。
  果然,这回盛赞进去,床上还是堆满衣服,衣柜里倒空了。
  盛赞放下琴盒,半迟疑地给陶宋收拾起东西来,虽然他也只是把毛衣归毛衣,外套归外套,排排放好而已。
  随手翻到一条围巾,折了一半,突然觉得眼熟,他看一眼样式和标签,恍然想起这是几年前一个圣诞,陶宋瞒着盛父盛母,一个人飞去维也纳找他,晚上外出下了雪,他们就一起买了两条款式相同,但颜色不同的围巾,直至陶宋坐上返程的飞机,两人告别时,戴的也还是这两条。
  陶宋的还在,盛赞的就不知道飞去哪儿了。他惯常不会打理生活,有时候一双袜子放在哪儿都要问一声陶宋,好似他高材生的脑袋里能装下所有盛赞的琐碎事,一分一毫都不会岔。
  正神游收拾着,盛赞手机一震,他慢条斯理地将一条外套展平,做完又整了整外套领口,这才看了一眼未知消息。
  周琛:那首曲子怎麽样?
  他皱起眉,没来得及多想,陶宋喊他:“哥,过来搭把手。”
  听闻,盛赞出去,手机随意一收就没再理会,客厅陶宋捧着碗,要他在桌上垫个垫子。盛赞照做,陶宋转身要回去,突然一回头,对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人说:“别进来,味儿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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