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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T台上的管家先生-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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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半夜急诊的病人躺在担架上被推进来,从段非所在房间面前的走廊经过。那病人的手垂在担架外,血从指间落下来,在地上留下零星的红色痕迹来。在段非终于抬起头的时候,他正好对上了那伤者的脸——那人已然因为出血过多而脸色青白,脖子不自然的歪向一边,嘴巴张开,眼睛半睁着,眼神全然涣散开来。
  段非忽然间感受到了“死亡”的切实感。
  白血病——这是医生给他下的诊断。据说这病有各种类型,他现今都没搞懂自己是哪一种。在美国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他一时不确定leukemia究竟是什么意思,拿出手机字典查了查,却在跳出翻译结果的时候怔了一下。
  和大多数人的反应并不同,看到这个诊断,段非只仰头靠在了医院的椅背上,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气里没什么绝望的成分,就只是无奈而已。
  他和别人不一样。那些人有充满梦想的现在,有不甘心放弃的过去,有值得努力的未来。那些人有着爱人或者被爱着,以各式各样的方式和这个世界保持着联系。他们会害怕,抱怨,咒骂,因为不想失去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机会。段非和他们不一样。
  他的过去成了模糊的一片,寻求改变的现在也没有人真正对他报以期待。 他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唯一和他有血缘联系的人也与他再亲近不起来。有的时候段非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无形中有什么力量,把他生命里的人一个个的从他身边扯开。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但这世界上比他坏的人也有很多——那些人或许还有恨铁不成钢的父母,有不愿意放弃爱人的伴侣,有一同放浪形骸的朋友。他没有。没有人对他好,没有人对他坏,他的世界里只是没有人而已。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到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但是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过去和现在都已经一塌糊涂,但他还是对未来有着零星的期望。
  原本他期望着“和那个人在一起”。后来变成了期望“有一天能和那个人在一起”。再后来就变成了“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然后一天天的等着。他觉得反正时间很长,活着就是无限存续的希望。他可以期待未来的每一天,期待奇迹发生,让他重新被爱上。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希望,似乎也很难达到。
  ……两三个小时前他站在泳池里,而他面前站着骆林。在那个距离,他可以吻上骆林的嘴唇,而他也非常,非常地想那么做。
  然而带着铁锈味的血液从他的鼻腔向下蔓延,让他不自觉的吞咽一下,然后感受到满嘴鲜血的腥气。
  这让他第一次对可能到来的死亡,产生了恐惧。
  ——那些昂贵的药物他都按时在吃,配型的事情也早就交予了别人去打点。上次检查时他的体征还都稳定,不然他也不会一时不去住院——他没真的想去寻死。
  当站在骆林的面前,他愈加强烈地感觉到,他不想死。
  但他也同时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他对骆林说了“晚安”。
  因为他只能这么说。
  ……
  程贵珍一早就到了段家门前。她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才七点,闷着头急急忙忙地赶着去上工——今天是她第一天去做上门保姆,可是不能迟了。她背着一个装了日用品的大包,快步走向了段宅所在的社区。真要到了地方,她忽然又担心起来:万一自己到早了吵着别人可怎么办?这么想着,她来来回回地在门前踱步,拿不准是不是要进去。路过的保安已经在盯着自己看了,程贵珍咬咬牙,想着干脆去按门铃算了。
  正要上前的时候,那户人家的门自己开了。上回见着的黑皮肤女娃好像从窗口看到了自己,看样子想把自己迎进去。那女娃娃嘴里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是在说点啥,不过憨憨地笑得挺开心,让程贵珍的一颗心好歹是放下来了些。哪知道一进门便看见那段家当家的小伙子坐在餐厅里,程贵珍顿时又紧张起来,琢磨着该怎么打招呼。
  话还没想好,那小伙子竟然先招手让她过去了——等走到了跟前,那人对她微微笑了笑。
  这可是程贵珍头一回看见这男娃娃笑。上回见的时候她还觉着这孩子说话挺少,看人的眼神有点怕人,估计不好相处。这回看了这笑脸,倒像是个好孩子了。不过这笑吧,还是说不上有哪里不对——感觉着这人像大病初愈似的,并没什么生气。
  段非的声音低着,跟她打了个招呼。程贵珍看他压低声音的样子,便也学着悄声说话,问:“这是有人还睡着呢?我没吵着吧?”
  “没吵着。我让玛利亚带你去你房间放东西吧。我等着人起床。”
  程贵珍看他指了指那黑皮肤的女娃娃,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又接过话来:“是不是段先生回家了?用不用我等会儿去叫?”
  那叫段非的小伙子摇了摇头:“是你上回见到的人,也不用叫。他在二楼,所以没事的话不用上去。”
  程贵珍应了,从地上拿起刚放下的包,便要跟着玛利亚走。段非又叫住她:“等下你要是看见我们两个在说话,麻烦你稍微回避一下。”
  敢情是要谈什么秘密的事,谁知道这有钱人家都说道些什么?程贵珍忙带些惶恐地点了点头,保证说自己肯定不偷听。
  段非无奈的笑了笑,说了一句“你误会了”。
  ……程贵珍不知道他这一句“你误会了”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知道上次见着的那个高个儿小伙儿不久就醒了,这两个人到后院转了一圈,似乎是吵了一架。那高个儿的小伙儿当时就走了,留下段家的小子一个人在后院里坐着。程贵珍不敢上去招呼,是下午段非主动来找她做事,她这才敢到段非的跟前去。
  看情况似乎是段非要住院了,要帮忙收拾衣服日用。程贵珍没敢多问,段非让他带什么她便带什么。段非腿脚不方便,在一旁的床上坐着,程贵珍遇见不懂的东西便会向他问一声。
  然而后来这段非忽然就没声了。程贵珍觉得奇怪,回过头去看,发现段非坐在床边上,手交握着,眼神空荡荡的,泪水自眼眶里一点声响都没地往下掉。似乎是好一会才发现程贵珍在看自己,他皱着眉头把手抬起来在脸上按了按,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好像自己都不明白那眼泪是哪里来的。
  程贵珍心里知道自己不应该管这些闲事,然而这孩子跟自己的三儿子差不多一边大,这么悄无声息地掉下眼泪来,她这个当着妈的不由得便心疼起来。她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跑到段非的身边去,小心翼翼地看着段非的脸——她并不懂得怎么安慰人,只能手忙脚乱地说些话:
  “这是咋啦,跟人闹矛盾了?哎,会好的……都会好的……”
  段非抬起一只手摆了摆,另一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哑声说了一句“没事。”
  话是这么说,一眨眼,眼泪又掉了下来。程贵珍看他喉头一梗一梗,想必是难过得紧了还硬忍着,也跟着难受起来:
  “哎呦你说说这……受了啥委屈呀这是……别哭啊,孩子?”
  那最后两个字似乎触到了段非的某一根神经,他怔怔地看了看程贵珍,然后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双手死死抱着头,从绝对的沉默中泄露出一丝呜咽来。
  程贵珍心疼地将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一下下拍着。
  许久段非终于哭出声来,像个孩子一般哽咽着,眼泪一滴滴掉在他的腿上,印出一片深色的痕迹来。
  他原先并不觉得自己委屈,只是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不难过。

    第十三章

  骆林记不清楚约定中的第七天是怎么过去的。
  在段宅的那晚他睡得并不安稳。睡前他反复想着自己该怎么将这约定收场;说些什么话,和段非保持怎样的关系。迷迷糊糊想睡的时候又怕自己忘了明天的说辞,在梦里都觉着分外的累。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头更是隐隐地疼——自从落入冰湖之后;他的身体便差了许多。
  太阳穴附近就那么一直跳着疼;骆林一边洗漱一边希望旧伤不要再被挑起来。下楼的时候他终于想清楚了自己该说的话;那些话却在见到段非的一瞬间彻底忘了干净。
  骆林站在楼梯上;段非站在楼梯下。段非两手插在口袋里,抬头对着骆林笑;跟他说“早”。
  那是头一次;段非的眼睛笑得微微地眯起来;让人感到显见的温暖。然而那笑容里也同样带着一种陌生的距离感;配合着这个角度这个场景,让骆林觉得似曾相识。
  然后他想起来了。近一年前的夏天,他站在段非所站的位置上,对着楼梯上的段非笑着道别。
  ……这样的场景重现,让骆林的心慢慢地往下沉。
  吃早餐吗?段非边这样问他,边向餐桌边走去。骆林看看他的背影,回了一句不用了。段非原本要去拉餐椅的手停住了,然后骆林听见他低声地说了一句“好吧”。
  骆林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段非转过身来看着骆林。骆林知道他听清楚了自己的话,但段非却没有马上回应他。
  段非的眼神平静得有些怪异,眼光落在骆林身上许久,然后才开口说:
  “我也一样。去花园里谈吧。”
  他没等到骆林回应便先行走了出去,走时还拿起了放在餐桌上的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骆林对它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用了许许多多年的日记本。
  ……
  今天的太阳一早就很好,照在身上很暖和。
  骆林和段非面对面站着,两人的姿势显得都不太自然。骆林把眼睛闭上又睁开,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段非,你说的那个约定……”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段非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手上是他的日记本。
  段非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日记你拿回去吧,我不会反悔的 。”
  骆林下意识地接过本子,表情还是有些迟疑,有些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出口。
  “……对不起。”段非用这三个字将他的回应堵住——“这几个月一直缠着你,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可以的话,你别怪我。”
  骆林笑了笑:“我没有……”
  他还想说点什么,段非却接着说了下去:“约定也到此为止吧。昨天我突然想通了,也觉得没必要再这么下去了。 你说的对,我们各走各的路,对两个人都好。”
  骆林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段非会这么直接且先他一步把这个话题放在台面上。他想好了怎么应对的段非可能的请求,但现在的状况并不在他意料之内。他稍微有点困惑,但还是说:
  “我没怪你,你不用多想。这几天我也过得挺开心的,以后……”
  “我知道的。以后也没必要来往了吧,毕竟你工作忙,也没有什么非要和我联系的理由。” 段非边这么说着, 边从牛仔裤的后袋里掏出一本小本子。那是一本支票簿,“当初把你赶出去是我做的太过分,一直都没跟你好好道歉。幸好你当了模特,倒也比在我家待着好。最后还是想稍微补偿你一下,这也是我唯一帮得上忙的地方了……”
  段非拿出夹在支票簿里的笔,低头写下一串数字。
  一百万。
  支票从支票簿上被撕下,段非写完就要把那张纸往骆林手上的日记本里夹。骆林往后退了一下,躲开段非的手。他被这突然的进展弄得转不过弯来,只能问段非:“……这是什么意思?”
  段非看着他。骆林指了指支票本,又看了看段非:“你从刚才开始,到底想说些什么?”
  他看着段非,看着段非的表情里慢慢显出歉意来。过去种种的偏激,固执,温柔,戏谑,全部都不见了踪影,段非露出来的是个最普通的、面对着没有交集的人时才会使用的礼貌表情。他抱歉地看着骆林——
  “是我搞错了。”
  骆林望着段非:“……搞错了?”
  段非抬起手放在脑后,闭了闭眼睛,看上去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
  最后他说:
  “我搞错了,骆林。我想明白了,我对你的感觉,其实不是那种喜欢。”
  骆林怎么也想不到段非会突然说这句话。他张了张嘴,半晌回了一句:“是吗。”
  段非侧了侧头,呼了一口气,不去看骆林的脸:“我一直逼着你面对我,弄得两个人都不开心。其实后来想想,我也就是不甘心而已,想不通为什么你就能不喜欢我了。这种感觉……其实还是和喜欢不一样。”
  骆林把头低下去,听到自己“嗯”了一声。
  “你……别怪我。我原来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不然也不会逼你逼得那么紧。甚至一直到昨天晚上,我都怕自己会反悔。”
  段非这么说着。本子的重量落在骆林掌心里,似乎在一点点地变沉。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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