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你藏起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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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焕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张敛已经在顾焕家蹭了快一个星期。白天也不去上课,闷着头坐在客厅里打游戏,到了饭点准时拿出手机,花大半个小时给家里点外卖,也不管家里的那个人吃不吃,每次点个外卖点得像博士写论文,仔细研究,严格保障每道菜都必须是白耳能吃的。
袁寄思考很久,问张敛:“你是害羞了吗?”
张敛终于被他们烦死了。他扔掉手柄,拆开一包烟,捏着打火机出了门。
秉然西看着站在门口抽烟的张敛,问:“二敛以前这样过吗?”
袁寄:“我用我的36D大胸保证绝对没有。”
秉然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的飞机场。
顾焕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转身,继续把自己关进暗房。
图书馆里,白耳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他越来越强烈地感到自己在被某个人看着。他确信不是自己疑神疑鬼,那种从黑暗中打出的一道目光黏在自己的皮肤上,从上到下寸寸游移,像一条蛇攀附在自己的身体上的挥之不去的湿腻感,无比鲜明地提醒着白耳危机的潜伏。
白耳从笔电里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形形色色的人,学习,打电话,吃东西,工作。
他低下头,很焦虑地握紧手指。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白耳拿出手机,是一条隐藏了手机号码的短信。
——很紧张吗。
白耳的心脏忽地狂跳起来。
紧接着,又有两条新的短信发过来。
——别怕,我看着你呢。
——你今天的红色针织帽很可爱,我很喜欢。
“啪”的一声,手机摔出去,在桌面上滑出老远。
旁边低头看书的人被惊动,看向他。白耳深呼吸几次,对那个人道了歉。
他收起笔电和手机,书包拉链都没拉紧,便急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天色还不算太晚,白耳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边际急促震动,一声比一声大。
手机又震动起来。白耳努力忽略它,只顾着往前走。
直到手机连续震动二十多次,白耳才崩溃地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怎么走了呢。
——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耳,你太漂亮了,我想多看看你。
——你好白,像个天使。
——想吻你。
——走那么快做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包得那么紧呢。
——害得我想剥开你,看看你的里面到底有多白多嫩。
——回头看看我。
——我爱你白耳。
——你再多走一步,我就把你抓住,关起来。
——……
白耳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
不堪回首的往事随着这些短信涌入他的脑海,令他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雪白的床单,窄小的通风口,苍白的灯光被旋转的通风扇叶切割成僵硬闪烁的光影。
那扇紧闭的门,关上是黑暗,打开仍是黑暗。
手机摔在地上,白耳慢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脸埋在胸口。他头晕脑胀,有种想吐的感觉,双腿不争气地发软,冷风吹过他蜷缩起来的身体,吹得他指尖阵阵发抖。
有人经过他,用英语问他怎么了,需不需要送他去医院。
可白耳动都不动,像被魇住了一样。
一声刺耳的车轮摩擦声传来,紧接着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疾步奔到白耳面前,很焦急地喊他:“白耳。”
是张敛的声音。
冰冷的四肢好像注入了一点温度,令白耳混沌的大脑清明一点。
“我认识他。”白耳听到张敛对周围的人说话,然后一只大手轻轻按在他的背上,熨帖着他僵硬的脊背。
“白耳,你怎么了?”张敛本想回家看看白耳有没有好好吃饭,却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要找的人不知为何蹲在人行道上,顿时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急刹便冲下了车。
他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猫,无助又可怜,让张敛觉得他必须立刻把这只猫捡回去,否则风吹了要感冒,雨淋了要发烧,身体都要不好了。
张敛拍了拍白耳,问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他以为白耳的过敏症犯了,不大客气地抓起白耳的手腕,看他的皮肤有没有红。白耳被扯起手腕,脑袋就慢慢抬了起来,他苍白着小脸,眼睛里蕴着水光,茫然看着张敛。
张敛愣了一秒,接着手指微微收紧了。
他低声说:“我带你回去。”
然后张敛靠近白耳,有力的手臂搂住他,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捡起他摔在地上的手机。
张敛把白耳抱进车里,开车回家。
今天张敛开的是一辆银色轿车,车座柔软舒适,车里开着暖气。白耳坐在车里,身旁是张敛,脑袋慢慢清醒过来了。
他们一起到家,白耳恢复了力气,自己开门下车。张敛从车前大步绕过来,叫住了白耳。
他没有走得离白耳很近,隔着一个不会让白耳不舒服的距离,对白耳说:“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白耳看向他。张敛的眼神很专注,眉头轻轻皱着,眼珠子黑得发亮,里面映着他的身影。
明明脾气差又蛮横不讲理,幼稚还冲动,对别人正常态度,对自己就凶巴巴。
可这样的张敛让白耳觉得安心。因为他是真实的。
白耳站在原地思考半晌,小声说:“我感觉有人跟踪我。”
张敛没说话。白耳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便拿出手机,解开锁屏,递给张敛:“那个人发的短信。”
张敛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按黑了手机屏。
“从明天开始我送你去学校。”张敛的声音还算平静,“接你回家。”
“可我每天都会去图书馆……”
“我和你一起。”张敛打断他,说:“进去吧。”
白耳有些迟疑地进了屋,总觉得张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感觉,只能讷讷背对着张敛,往楼梯上走。
张敛看了眼客厅,茶几上很干净,没有动过的痕迹。
“白耳。”张敛叫住楼梯上的人,问:“我给你点的外卖你都吃了吗。”
白耳回过头,说:“我和你发了消息,让你不要再订。”
张敛却很固执地问:“你吃了没有。”
“……吃了。”他还能怎么办,和张敛说,张敛又不听,又不能浪费食物,他只能吃掉。
白耳还没走两个台阶,又被张敛叫住。他有一点烦,又很不知所措,不知道张敛到底想做什么,不大情愿地回过头:“怎么了啊。”
“我和莫菁分手了。”张敛站在沙发边,抬头看着他,“就在酒吧碰到你……的两个星期前。”
白耳眨了眨眼睛,迟钝地点头,脑子好像没怎么转动,下意识安慰他:“以后还会有的,女朋友。”
张敛有过很多女朋友,虽然莫菁很美很温柔,是很好的一个,但是张敛以后也会继续遇到很好的女朋友。
可是张敛顿了顿,用白耳从没听过的认真语气,说:“不会有了。”
小张同学真的很努力了,自己把自己掰弯,还要学着去喜欢人,追人,这可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小张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啊!!还没人教他!!所以给他点时间吧!!!(笑死)
弯的好
孙朱凌和杰西卡捧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盯着白耳。
白耳被盯得坐立难安,问:“看我做什么?”
两个女生看着白耳,眼珠子一转,又去看坐在白耳身边低头玩手机的张敛。
她们不敢当着张敛的面八卦,只得用聊天软件在群里交流。
孙朱凌:@白耳 白白,你和张敛和好了?
白耳正在听西蒙讨论作业,冷不丁电脑上挂着的微信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看见孙朱凌发的消息。
白耳心虚地看了眼旁边的张敛,尽量不动声色地把电脑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打字过去:算是吧。
杰西卡:张敛现在好像经常接送你来学校唉,他还陪你一起学习呢。
孙朱凌:你们怎么和好的啊,我好好奇哦。'小熊搓手。jpg'
陈淘淘:我也好好奇哦。
孙朱凌:据我推测,当一个男生被另一个男生强吻,如果他们没有互殴一顿后决裂,那么他们一定就是——
陈淘淘:坠入了爱河。
杰西卡:爱河!!!
杰西卡:咦,可是张敛之前不是有女朋友吗。
孙朱凌:女朋友不可以变成男朋友吗?直的不能变成弯的吗?
陈淘淘:弯的好,弯的佛啊。
白耳:没有!没谈恋爱!
西蒙一个人讲了大半天,发现他的组员们脸上都露出十分奇妙的表情,尤其是孙朱凌,简直神采飞扬。
西蒙:“凌,我的观点让你这么感兴趣吗?”
孙朱凌:“啊?啊,对,你的观点太棒了西蒙,我们都激动得快哭了。”
白耳尴尬得面红耳赤。自从张敛知道有人跟踪他以后,简直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边,上学送,下课接,上课坐一块儿,吃饭一起吃,连他在图书馆小组讨论也要搬张凳子坐在一旁,弄得天真的杰西卡以为他们组又多了一位帅哥组员,就算这个新组员不学习吧,但是他养眼啊。
白耳推了推张敛。张敛在手机屏幕上点一下暂停,看向他:“怎么。”
白耳本来想说要不你先回去吧。但是话到嘴边一转,变成了:“你既然来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学。”
其他人表现得极其震惊。因为众所周知,张敛是不学习的。
不学习的张敛果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不学。”
白耳说:“不学你就回去。”
“不回去。”
张敛油盐不进,正要取消暂停键,手机忽然被一只白生生的手抢走。
“我们在讨论作业,你在旁边玩手机,会影响我们的学习效率。”白耳捏着他的手机,表情不太高兴。
张敛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耳,组员们大气不敢喘。
僵持不到三秒,张敛败。他一脸毛躁地说:“学什么。”
白耳这才把手机还给张敛,从笔电里调出一份PDF打开,移到张敛面前:“这是我们今天要看的文献之一,你看完,然后我们一起讨论。”
张敛那表情简直想把桌子给掀了。但他最终没有暴走,反而拿过白耳的笔电,一身火气地看了起来。
小组群里。
孙朱凌:他们一定在谈!恋!爱!
杰西卡:谈!!!
小组结束例行讨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白耳发现张敛的阅读速度极快,逻辑也很清晰,就是专业知识掌握太少,跟他说专业名词,他一个也不知道,一看就是空有脑子,没装知识。白耳好学生毛病发作,见不得别人浪费智慧,便忍不住对张敛说:“你偶尔还是可以听听讲,看看书的。”
张敛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地开车,不理他。
什么态度。白耳不满,也不理他了。
他们到家后,白耳放下书包去厨房做饭。张敛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好像在和谁发消息,眉头皱着。
厨房里传来乒呤乓啷的声响,接着是白耳轻轻的一声“哎”。
张敛听到声音,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起身走过去。
白耳想取橱柜里的玻璃碗,但是玻璃碗放在最高的第三层,白耳垫了垫脚,发现自己够不到,收回手想去拖椅子过来,没注意碰翻了摆在灶台上的餐具篓,筷子叉子和大大小小的勺落了一地。白耳只得又蹲下身去收拾。
张敛走进厨房,看白耳这个样子,都懒得说他了,绕过餐桌来到白耳身后,把他打开的橱柜关上,免得他站起来又要磕自己的头。
他刚想说什么,白耳已经收拾好餐具站起身,转过来。
两人都愣住了。
他们的距离极近,张敛身材高大,一手撑在橱柜上,白耳挤在他和灶台之间,腰紧紧抵着冰凉的台面,整个人落进张敛的阴影。
他还傻乎乎地抬着头,手里捧着餐具篓,毫无防备地微张着柔软的嘴唇,看着张敛,眼睛温润如星。
张敛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他放下手,退开一点,保持一个很克制的距离。
“你能不能小心点?”他瞪着白耳,语气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躁。
白耳忽然就脸红了。
他慌乱低下头,眼睛盯着张敛衣服上的字母图案,小声控诉:“你干嘛把玻璃碗放得那么高啊。”
张敛僵了一会儿,又抬手打开橱柜,把玻璃碗拿出来,放在流理台上。
然后转身出了厨房。
白耳的心脏还在咚咚地跳。
他低着头系好围裙,卷起袖子,站在洗碗槽旁边慢慢地剥半截玉米。直到小碗里的玉米粒都快盛满了,他的耳尖还红着。
张敛坐在沙发上继续用手机发消息。他看一会儿手机,就抬头看一眼白耳在厨房里轻轻捣鼓的背影,好像要一直确保白耳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他才能做别的事情。
一条消息发到张敛的手机上,很简单的几行英文,末尾附了一串电话号码。
张敛的状态静了。他迅速浏览过那条消息,把电话号码存下来,打了几个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