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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类补全计划-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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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刀是为小倩!一刀是为我的孩子!”程子成咬牙切齿,脸颊的肌肉紧紧绷起,像两条狰狞蠕动的虫。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林岸挣扎着想要去阻止:“住手!”
  他力气很大,程子成险些抓不住他,用枪死命的抵着他太阳穴:“你再动,你再动我他妈就让他立刻死在你面前!”他的手死死的卡住他的脖颈:“这样的人,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林岸果然不再挣扎。


第53章 五十三章: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林潮白似乎依旧不具备人类应当有的疼痛感,在这样的时刻,他的手依然稳的可怕,刺向自已身体的刀没有丝毫的迟疑和颤抖——就算是死的时候,他都能精精准准的计算好,控制好,安排好。
  “住手!给我住手!”林岸眼睛通红,回手一把抓住程子成持枪的手臂,手指几乎陷进他肉中:“我他妈就是看上他了!”林岸的眼泪一股脑的涌上来却又瞬间蒸发不见:“就算他是个表里不一、人格残缺、又到处害人的精神病也好,他杀了小倩也好,他逼走了陆嫣也好,我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我根本就放不下他,甚至也没想过要放下他!我对不起小倩!我也对不起陆嫣!小倩的死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你杀了我为她报仇吧!程子成,你开枪杀了我为小倩报仇吧!”
  程子成一枪狠狠砸上他脑袋,血迅速的从头顶而下流满了他的脸。
  林潮白从身上抽出匕首,手指痉挛般拂过刀刃,林岸脸上蜿蜒的血变成火一路摧枯拉朽的烧进他心里,他脸上陡然有了狰狞的表情,猛然暴起了鲜明而浓重的杀意。
  “你闭嘴!”程子成的手猛地钳紧他林岸的咽喉,掐断了他的话:“你什么都不知道!”
  “林潮白!”程子成抬起眼,眼神是复仇的剔骨尖刀:“你父母的车祸是不是你造成的?”
  林潮白闻言,脸上突兀的闪过一个诡异的表情,他似乎想要蹙眉,但是半路又生生压了下去:“不,不是我。”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半天后抬眼凝视着林岸,眼中的光融融的,真挚而深情。
  “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和你无关。”他定定的望了林岸许久,蓦地轻声道:“林旻——我父亲他死不足惜,只可惜连累了你母亲。”
  林岸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林潮白微微阖了阖眼,冷淡平静的劈开那些血淋淋的过往:“虽然有过两次婚姻,但林旻是个同性恋。”也许是失血过多,他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像片将要融化的雪。
  “早先他挨不住世俗的眼光,和我母亲结了婚。但是结婚后他并没有收心,一直心念旧情,最后背着。。。。。。妻子出轨外遇,后来东窗事发,被人撞破,他们就经常为此吵架,甚至大打出手。后来林旻开始酗酒,几乎每天都大醉而归,最后他又不知从哪里学会了吸毒,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经常疯狂的自残,并且。。。。。。”并且将他所有的怨气和痛苦都发泄到了幼时的他身上。
  林潮白突然顿住,嘴角无意识的勾动了一下,像是在冷笑:“后来他妻子得了抑郁症,一了百了的跳楼自杀了。不久之后,林旻在外面不知怎么又遇见了你妈妈,居然又和你妈妈结了婚,但是林旻这人一直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管结多少次婚,都管不住自己,有一次他趁你妈妈出差,甚至公然将男人带回了家,但是因缘巧合,你妈妈突然从外地回来,撞破了一切,林旻就此暴露了真面目,但是你妈妈可比她前任聪明的多——至少知道进退。那天我看见他们在争吵后决定去民政局离婚,但是刚到路口就意外地和一辆突如其来的车相撞了。”
  “他没有死于酒精,也没有死于毒品,甚至没有死于我手,但却死于意外的车祸,真是像极了报应。”
  林潮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漆黑深沉但又掺着些细碎的冷光,像是空无一人的雪天中簌簌飘落的细小雪尘:“我知道,他是我这辈子悲剧的起点,我是他罪业的延续。他于我而言并不是亲人,他只是我无法躲避又无法反抗的命运。”他这辈子所有的痛苦挣扎都源于此。这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又是一切悲剧的缩影。
  “但是我一点都不恨他。”林潮白的气息轻轻的,甚至有了几分飘忽而微弱的笑意“至少后来我一点都不恨他,因为他带着我遇见了你。”
  后来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也许他遭受的所有凄风苦雨不见天日的痛苦琢磨都只是为了攥一份运气,攥一份看见光或遇见某个人的运气。
  他这一辈子,害人害已的剧毒缠身,不可逆转的一路腐朽溃烂了下去,永无翻身之日,他从不曾指望长久的占有或拥有什么,这人世间少有的温暖光明,他能得以惊鸿一瞥的瞧上一眼就足够了。
  至此之外,千刀砭骨,也自当甘之如饴。
  这样的事实就连程子成都怔了片刻,随即冷笑道:“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陈缪呢?陈缪是不是你杀的?”
  林潮白抿了抿唇,眼中突然有了千万种风景崩溃坍塌的景色。
  “不是,我可以作证!”一旁的魏简霍然开了口:“我是目击者之一。”
  程子成愤而转向她:“那不可能!那不可能!林潮白怎么可能放过她!”
  林潮白突然回过头深深的看入魏简眼中,那一瞬间他们这两个一直以来相互合作又相互提防关系奇特的人像是突然间就互相妥协了,松了口气和解了似的。
  魏简在他的眼神下蓦地低下头去:“你。。。。。。这是何必。。。。。。”她轻声说:“你这是何必。”
  林潮白收回目光,望向林岸,脸上有了某种奇异而又迷茫的释然:“林岸,陈缪也是我杀的。”
  千万仞雪山轰隆隆倾颓崩溃,千万钧之力所向披靡排山倒海而来,林岸眼睛里的终末之境摧枯拉朽的瓦解崩塌化为齑粉。
  在了解到林潮白的为人后,对于陈缪的死,他心里隐隐间有些不安的猜测,但是他从不敢深想也不能去深想。他亲眼目睹了陈缪的意外死亡,就像亲眼目睹了小倩的死亡。若是这一切都是叶小倩的重复,他不知道自已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林潮白。
  能做到如今这样,他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他这兵荒马乱的一生中真心实意的爱过很多人,但从没有像爱林潮白一样这样爱着一个人。爱的深了,连底线都在一点点的后退。
  但是总有退无可退的时候。
  “林岸。”林潮白静静地望着他,眼中细小的雪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我现在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心里很冷,就像是快要死的那种感觉。我本可以瞒下这件事,但是如今却不想那么做了,说出来的时候,有些轻松释然,但是又很后悔,想要放声大哭的那种后悔。我现在觉得心里有东西在沸腾,快要满溢出来了,这感觉很疼,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疼。”
  他望着林岸眼中涌出的泪水,眉头猛然蹙结而起,唇角绷成一条直线,平生第一次,流露出痛不欲生的真切表情来:“林岸,我现在的感觉对不对?”这感觉不是来源于学习,也不是拙劣的模仿,更没有经过思考,这是由心底澎湃而出的摧毁一切的感情。
  林岸望着他,泪流满面。
  “林岸。。。。。。”他突然向着林岸伸出了带血的手,“林岸。”他的声音轻轻地,像一缕被扯散的风:“很痛苦,很后悔,很绝望。”
  他松开捂住伤口的手,哗啦一声,拥挤了大片的血倾倒在地上,染红了地面:“难以忍受。”
  程子成似乎被这样的林潮白惊住,一时没有了动作。
  而此时似乎奄奄一息恍恍惚惚的林潮白猛然猝不及防的动了起来,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敏捷纵身前扑,手中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洞穿了程子成持枪的手腕,然后飞起一脚将程子成向后踹了个趔趄,伸手把林岸拉了回来。
  一旁的魏简趁势猱身而上,一拳击在程子成腹部,擎着他的手猛别向后,从背后束缚住了他。
  魏简望了望满室狼藉,又看了着倒在地上几乎没了声息的林潮白,对着萧池轻轻点点头,示意他去开门。
  警察一拥而入。
  一切,都结束了。
  事后,新闻上铺天盖地的大肆报道,本城最大的两个黑道帮派在火并中被一网打尽,长了那么多年的城市毒瘤终于被一夕摘除,一切都很圆满,满城欢庆。
  在那之后林岸就失踪了,彻底没了踪影,就连林潮白重伤昏迷,险些命丧黄泉时他都没有出现,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程子成和六合会牵连过甚,参与密谋绑架劫持,又有故意伤人情节,最终进了监狱。这个固执到匪夷所思的人穷尽全力追寻着叶小倩死亡的真相,不惜一切为自己死去的爱人讨一个公道,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林潮白如程子成所愿接受了法律的制裁,伤愈后转进了监狱。林潮白犯故意杀人罪且情节严重,但是由于精神问题,再加上有主动自首行为且提供了大量有关黑帮的犯罪证据,积极主动协助警方除掉非法帮派,逃过了死刑,但是死罪以免活罪难饶,他余下的大半人生都要在监狱里忏悔赎罪。
  但是魏简想,林潮白是真正的解脱了。
  后来萧池曾经问过她,相比较林岸,她好像更加在意林潮白。
  魏简记得自已当时似乎是愣了一下,没能回答。而今在一切终结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许多自已一直未能承认的东西。
  她和林潮白的境遇着实太像了,他就像是命运摆在她面前的一次新的可能,她存着私心忍不住的插手,试图帮他走上一条得以救赎的道路,就像是完成了自已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以为自已早已脱胎换骨,从内到外无坚不摧。她不再是以往懦弱无力的女孩,也不是可怜可悲而又无力自控的病人。她强大无匹,足够去真正的面对自已,面对现实,面对世界。
  然而直到最后,她才惶然发现,她的所作所为其实都不过是被痛苦和绝望所蒙蔽而生出的自以为是。与林潮白一样,她执念太深,已成病根,遍布肺腑膏肓,消耗着她所有的生气。
  很久以来,她曾不止一次质问自已,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人生于世是不是总要为点什么?然而她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守着多年未愈的创口,自以为是的活着,什么都不为。
  只是活着。


第54章 五十四章:旧地
  “深渊的人呐
  吞咽子弹与潮汐
  不断出离再凋敝于世道的阴影里
  温柔地枯寂
  为眼前四季屏息
  不解自由,然后自缢
  自然没有目的
  时间所赋予
  从未流动而具体
  一如孤独所有赋予
  从未存在深意
  你以为我是你
  没有人是自己
  所寻的终将失去
  所爱的终归怀疑
  。。。。。。”
  魏简驾着车行驶在回去旧地的路上,车载民谣沙哑断续的声音应和着风,编织成一场梦,风驰电掣的穿越多年的时光,回到过去。
  她把车停在镇外,步行走了进去。小镇依然十分安静,狭窄曲折的道路两旁梧桐树长了一年又一年,愈发的葳蕤茂盛。
  她漫不经心的穿过寂静空无一人的街道,仿佛是行走在自已悄无声息的记忆中,熟稔泛黄的气息从心底涌上来,悠悠然掺杂进一地碎金般散落的阳光里,笼在铺天盖地的行道树上,渗进温情脉脉的空气,附上多年未变翘起的瓦房飞檐,她慢慢的走着,几乎要掉进久远的记忆里,好像一回头就能看见白衣少年微笑的脸。
  她就这样慢腾腾的在小镇上走了一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橘红色的暖光从西方天际瀑布般倾灌进这条街,魏简迎面直对着铺满残阳的街道,就好像一直走一直走就可以踩着晚霞走到天上。
  她顺着这条街迎着夕阳向前,将大片暖红色安静的光踩在脚下又撇在身后,直到路的尽头。尽头处拐个弯,现出一条浅浅的小河,河上架着一道弯弯的白玉石似的桥,因年久失修,被磨得不见了棱角。
  她慢腾腾地走上桥去,看着渐渐熄灭的夕阳在河面上倒映出几片残影,水波悠悠的,不急不缓,颤着细细的几条不易被人察觉的波纹。
  她想起很久以前,他们挽起裤脚在河边捡鹅卵石的时光,圆润莹亮的石头在少年指尖熠熠闪光,她从那片刻的闪光中看见日落,看见风吹,看见流水,看见少年单薄美好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成为她一辈子可见不可即的存在。
  残阳半点,最后一跳,蓦然熄灭,黑暗的光夹杂着夜风特有的寒迤逦而来,她坐在桥栏杆上,垂下双腿,被风吹起的衣衫和头发,在最后的天光中变成一道镶着边的剪影,随即又被夜色淹没,变成一抹淡淡的影子。
  许久许久,久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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