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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人类补全计划-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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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小小的石块砸响了衣服所在的树干。
  果不其然,那一声撞击引来了一大片的枪声,那棵树连同林潮白的衣服被弹雨洗劫过后,显出千疮百孔的样子,他白色的上衣破破烂烂零零落落的,沾染了血迹。
  枪声过后,又是一片死寂。
  林潮白屏气凝神,伏蹲在门口死角处的大树后,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门口,全身的筋肉都绷紧了,严阵以待。
  片刻后,门口处果然传来了极轻极轻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绿色T恤的人,端着枪,小心万分的朝着那棵挂着血衣的树挪了过来。
  最终,在他路过林潮白藏身之处时,林潮白突然间动了,像猝然闪过的一道阴影,猱身向着绿T恤迅疾无比的扑了上去,一头撞进对方胸口,对方的枪管过长,在这样近的距离下根本就无法开枪,还来不及后退拉开距离,林潮白就将匕首送进了他心口。
  这变故来的极快,对方转瞬间就送了命,但是屋子里的子弹来的更快,紧跟着就擦过了林潮白的手臂。
  林潮白当机立断,扶着尚未来得及倒下的尸体,遮挡在身前,侧身跳入了一旁的林子里。
  他躲在树后,擎着从尸体上夺来的长筒□□,悄无声息的再度靠近了那间屋子。
  屋子里一直传来零星的枪声,同伴被杀后,剩下的那一个显然已经手足无措了。
  这下林潮白就更确定了这屋里确实只有两个人了。
  他蹲在窗户下面,看到剩余的那个人伏在沙袋掩体后面,惊惶不定又草木皆兵的胡乱的开着枪。
  林潮白不急不缓的将枪管对准窗户的缝隙,轻扣扳机,砰地一声,正中对方手腕,对方惨叫一声,手中的枪应声掉了下来。
  “砰!”又一声,林潮白这一枪正中对方肩膀,对方再无还手之力,倒在地上惨嚎不止。
  林潮白迅速的收枪,转身靠近门口,端起□□在屋里四处扫了几枪,才缓缓进了门。
  屋里果然再没有其他人,他举着枪一边瞄准着地上受伤的人,一边走向被捆绑的人质,发现那昏迷不醒的人并不是林岸。
  然而林潮白却并没有惊讶的样子,他空出手拿出匕首割开了人质身上的绳子,然后叫醒了陈默。
  陈默一醒来,就兀自尖叫不已。林潮白抬手对着门外开了一枪才镇住了她。
  “你怎么在这儿?林岸呢?”林潮白沉声问道。
  陈默嘴角流着血,表情惊恐,颤抖着抱着自已的膝盖,话都说不清楚。
  林潮白索性不再多问,拉着她就向外走。而此时躺在地上装死不动的绿T恤居然又爬了起来,扯过一旁的黑色对讲机,嘶声开口:“他逃了,他。。。。。。”
  林潮白抬手,手上的匕首箭一般射了过去,将对讲机一透而过。
  林潮白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埋伏在其他地方的人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他不知道的方向张着网等他上门。


第49章 四十九章:崩裂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只手半抱起陈默,就出了门,直接向林子深处走去。
  陈默被人半拖半抱的走了好远,才慢慢的定下心来,抓着林潮白的衣袖,开腔说话:“你。。。。。。你是警察吗?”
  林潮白简短的答了个“不”字,然后挑了个方向,继续默不作声的赶路。
  “我想起来了,你是林岸的哥哥对不对?”陈默跟着他发足狂奔:“你能不能。。。。。。能不能也救救萧池?”
  林潮白突然停了下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陈默半靠在林潮白身上,她一边嘴角微微肿了,上面还覆着干涸的血迹:“今天我跟萧池在街上偶遇,正要一起回学校,半路却被人弄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地方了,我不知道他们把萧池带哪去了。”
  “你能不能帮我救救他?”她说着说着,眼泪蓦然滚滚而下,满脸的血污混合着眼泪,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林潮白没有回答,他一边带着陈默继续快速的移动,一边在四周巡视着。
  当他确定那破房子里只有两个人在看押人质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现在细想,基本可以确定方才那里是对方为他摆下的第一道陷阱。他们应该是在绑架萧池的时候,一不小心捎上了陈默,这个多余的人质既不能用来威胁他和魏简又不能随便放了,于是索性就废物利用设下这个圈套将自已引过来,这样既可以迷惑自己也可以削弱自己的战力,一举两得。如此想来,对方那里肯定有对自已很熟悉的人。
  那么他们也一定明确的知道这些人挡不住自已的脚步,所以必定布下了另一个局,而另一个局,十有八//九就这这片广阔的树林里,他想林岸或许也在附近。
  如此来说,对方一定是对自已相当的了解。
  霎时间,林潮白心中突然浮现一种奇特的感觉,他孤独度过的兵荒马乱的前半生中,还从没有一个人对他如此的知根知底。
  但是他心中仍有疑惑。
  果不其然,林中某处蓦然传来一种极其轻微的声音。
  陈默还未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直直的撞在一旁的树干上,这一下把她撞得七荤八素,痛得气都喘不上来了。然而还没等她尖叫出声,一只手强硬而又不由分说的捂住了她的嘴,她被人死死的抵在树上,动弹不得。
  “不要出声。”林潮白面无表情的脸近在眼前,低声命令道。
  接着树林里响起一片那种细密且微弱的声音,像是布帛被撕裂的声响。继而陈默便看见,身旁的草地上、树干上,稀里哗啦的迸起一片雨打芭蕉的动静。
  那都是子弹!
  陈默顿时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断了,头脑嗡嗡直响。但是近在咫尺几乎和她呼吸相接的林潮白却什么动静也没有,几乎像个死人似的,连心跳好像都停了。
  这一波枪林弹雨之后,林潮白终于挪开了他的手。陈默得到新鲜空气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突然吸入太多的氧气,她整个人有种轻飘飘眩晕的感觉。
  她忍不住的,抱着身后的树干,低声的抽噎起来。
  “闭嘴!”林潮白短促的命令一声。
  而后陈默就被人一把从树上撕下来,被拖着扔到了另一个方向。
  她还来不及站稳,一片弹雨霎时覆盖了他们方才待的地方。
  陈默眼睁睁望着刚才的藏身之处被子弹无差别的覆盖,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呆呆的没有反应。
  林潮白甩了甩手指上的血,撕下衣袖,缠住了自已的手臂。
  “你受伤了?”陈默回头一看,大吃一惊。
  但是林潮白神色纹丝不动,仿佛没有丝毫痛感,一回手将她按到自已身后,全神贯注的盯着林中某个方向,身体绷得紧紧地。
  陈默眼望着血浸透了他白色衣袖,就仿佛看见吊着自已的救命绳慢慢的断裂,心里忧惧万分,她轻轻的覆上林潮白受伤的手臂,似乎想要为他止血。
  但是林潮白却猛然回过身,似是被烫着般抽回胳膊,眼神冷的像冰。
  陈默心中一寒,忍不住打了个颤,林潮白的眼睛极深极沉,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广漠漠的冷意和敌意,她匆匆一瞥,就像是看入了阴暗无边的地狱,那里有比死亡比未知更为陌生更为恐怖的存在。
  然而林潮白那样的目光只是一瞬,他躲开陈默的手,又转回身去,细细的探查着散落在身边的弹痕。
  陈默不敢再动,某种深冷的寒意从脚底涌出,冰得她手脚发凉。
  片刻后,林潮白回转过来,沉思了一会儿,脸上突然笼上一层极不耐烦的表情,那表情掺杂着他冷寂寂的眼,显得格外的渗人。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陈默怯生生的低声问道。
  林潮白漠不在意的回望了她一眼,眼底突然透出一种奇异的神色,那神情转瞬间沾染了他眉眼,带了几分癫狂的样子。
  陈默本能地向后瑟缩了一下。
  林潮白迅疾的转开头,用手抵着自已的眼眶,呼吸渐渐的重了起来,连双手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陈默很害怕,但她还是微微靠近,关切道。
  林潮白手心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短匕,他毫不犹疑的在自已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涌出的瞬间,他脸上奇异而骇人的表情也渐渐的敛了下去,只剩下一片空茫茫的平静。
  陈默怯怯的望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林潮白在爆发前的一瞬间平寂下来,他转脸望着陈默,轻声问道:“你相信我吗?”
  陈默偷眼打量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嗯。”
  林潮白半垂下眼,递给她一块黑色的小石头:“等下我们朝着不同的方向扔石头,然后迅速跑到那边那棵树后,动作一定要快。”
  “好。”陈默声音有些颤,但还是点点头。
  “听我数一二三。”林潮白淡淡的吩咐道,而后注视着树林某处,竖起一根手指。
  “嗯!”陈默像是给自已打气般用力的点头,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小石头,学着林潮白微微弓起身,做好准备。
  林潮白脸上突兀的掠过一抹纷杂烦乱的表情,宛如一片宁静透澈的水面,乍然砸进的一块巨石惊动了平静,积攒多年的沉渣咕噜噜翻滚着泛起,转瞬间就搅浑一片。
  他心里有突如其来的陌生潮流,就如他当初决意要除掉叶小倩时一样,内心深处有些空,有些冷,就好似在心脏某处突然洞出了一个巨大缺口,有什么东西呼啦啦不可逆转的流失出去,无法挽留,那种明晰确切但又难以阻止的丧失感让他几欲抓狂。
  他已经。。。。。。他已经不耐烦了。林岸生死未定,还在等着他,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和这些隐藏的杀手们纠缠,更没有闲情雅致带着身后一无是处的累赘逃难。
  一切挡在他前路上的人,都应该被铲除,都应该被抹消。对此,他从来都不留一点情面。
  林潮白竖起的一根手指苍白而修长,骨节处突出,像峥嵘刚硬的一节枯木,挑着招魂幡,他正要开口,然而陈默却突然从背后拉住了他的衣服:“哥。”
  林潮白一怔,脸色立刻变了。
  “哥。”陈默扯了他半幅衣襟,指了指一个方向,低声道:“哥,刚才我看到那边好像有人,等下你跑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林潮白微微转过脸来,表情恍惚:“你叫我什么?”
  陈默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有些忐忑:“就是。。。。。叫你哥啊,有什么问题么?”
  她惴惴不安的样子和没经过人世幻灭的眼神落在林潮白眼睛里,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已看到了林岸。那个初见时在烈火般燃烧的夕阳下笑着对他招手的林岸突然就占领了他的脑海,他蓦地记起了林岸望向他时明亮无双的眼,也想起林岸笑着的、哭着的、悲哀的、信任的、绝望的、痛苦的、挣扎的、活泼泼的眼。
  心间的罅隙里突然就泛起一种忧伤夹杂着。。。。。。怀念的感觉。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从除了林岸之外的人身上感觉到自已的。。。。。。感情。
  这段时间以来,林岸执着的带他去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经历各种各样的事,他也十分努力的学习,试图去感受那些对他来说苍白且毫无意义的东西,他学习着怎么与人聊天,怎么去表达对他人的关心,怎么接受别人的关心,学着如何与人亲近,如何去遵守社会的约束,如何去理解包容。。。。。。然而这一切其实都机械化填鸭式的无意义行为,他死记硬背的拗出一种有所收获的姿态,对人们的行为做出肤浅的模仿,进行似是而非的伪装。
  长久以来,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理解繁复缜密的数学逻辑,学会多门复杂的语言和精深的科学,他可以毫不费力的学会大部分正常人都不易习得的东西,然而唯独就是学不会那些简单的喜怒哀乐。在这段身处红尘人世的时间里,面对着纷乱人事,他像是最愚钝最不开窍的学生,茫然无措毫无章法的思索着该怎样反应,在有些情况下,应该要笑么,要怎样笑才合适呢?是开怀大笑还是轻声微笑?在另一种状况里,就需要哭吗?哭到什么程度才对呢?是该哭的呼天抢地,抑或是咬紧牙关呢?
  于他而言,这世上最难学的,是。。。。。。感同身受。
  而现在,他从这声微妙的称呼中感受了所谓的。。。。。。感情了么?
  猛然间,心底好像有冰层碎裂的声音,在不知多少度春风暖意的吹拂下,他心底结冰的河像反应迟钝的孩子,后知后觉的开裂了。
  那些鲜活的生命和感情从他眼神里慢慢的流露出来,沾染了他,漫过了他,覆盖了他,影响了他,囚禁了他。他身上那些属于人的东西仿佛是一封延迟的信,迟到了二十多年之后,终于到达了他手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汹涌的感情的冲击上心头,让他措手不及的失了态,恍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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