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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人类补全计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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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而皇之的从外面闯了进来。他因失血过多而开始失神的脑子猛然一凛,霍然记起来时魏简让他打的120电话,忍不住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那么慢?是在医院里熬完排骨汤才来的吗?


第44章 四十四章:归因
  这一辆120的车一下拉走了四个伤员,两个重伤,一个轻伤,还有一个精神恍惚。
  到了医院后,林岸和萧池因失血过多进了急救室,人仰马翻的折腾了好长时间才安然度过。其中林岸虽中了两刀,看起来比较吓人,但一刀位于肩胛骨处,没有重要的血管,尚可控制,而另外背心处魏简刺得那一刀仅有半分深浅,并无大碍,反倒是错位的手臂和脚踝更为严重,恐怕会在医院待上许久。
  但是只中了一刀的萧池却险些丢了小命,那一刀好巧不巧的直接刺中了他手臂上的大动脉,因止血不及时,到医院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好悬才撑了过来。
  同样伤在林潮白手下的魏简,大概是惯于这种级别的打架斗殴,在病床上躺了一天就活蹦乱跳的复原了,在萧池和林岸病床前守了两天。
  但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林潮白则陷入原因不明的晕厥中,从进医院开始就没有睁开过眼,搞得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
  期间仍有病号之名但又唯一清醒的魏简不仅要守着昏迷的萧池,还要照看着林家两兄弟,忙来忙去的几乎旧伤复发,当场吐血。但是还好,林潮白非常有眼力见的在第三天晚上自已主动的睁开了眼,摆脱了昏迷。
  魏简终于见着苏醒的第一人,简直是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感恩戴德。但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扭曲病人林潮白在得知林岸并没有驾鹤西去的真相时简直是恍若重生,二话不说就掀被子下了床,跑到了林岸的病房里。
  说来也巧,这厢林岸也已经苏醒了,在短暂的茫然,惊恐,到确认了自已生命安全之后,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抑郁。他的三观和认知在经历了这么一番生死颠倒骤变后,需要时间进行重建和自愈。
  但是就在林岸默默自愈的时候,林潮白从外面冲了进来。
  林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林潮白,他甚至有些不敢面对林潮白,几乎是本能般的,他紧闭上眼,装作昏迷未醒的样子,一动不动。
  但是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林潮白却并没有靠近病床上的林岸。
  他定在不远处静静的凝望着脸色苍白但是呼吸平稳的林岸,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随即他蹑手蹑脚的放轻了一切,慢慢的靠近,好像生怕自已的动作会打断了林岸的呼吸似的,伸出手,竖起食指,轻而又轻的放在林岸的鼻子下面,感觉到一阵阵微弱的、温热的气息扑在手指上,活泼泼的,他的心连带他的眼睛都好像跟着一并活了。
  他收了手,在病床前站了片刻,眼睛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林岸,那眼神融满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是极认真,似乎又是在失神。
  良久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沉淀下来,像是回复了以往的淡然和沉静,但好像又有了与往日不同的东西。
  他转身,随手拉过背后的一张椅子,在靠近床边处坐下,静静的凝望着“昏迷”中的林岸。他眼神轻轻的,不惊风尘,退去了以往那种面具般的不真实感,如今就连那份冷漠都越发的真切。
  在缓缓落下来的夜幕里,他的身影像是慢慢融进黑暗的一抹阴影,带着某种虚幻的沉郁感,又像是暗夜里静默的一座高山,带着千年万年的孤独和沉重,无声的屹立在林岸床前。
  而这边的魏简回到了萧池的病房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以手加额,手肘撑在翘起的二郎腿上,半垂着眼,脸上表情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人病房里很静,冷冷澈澈的风穿窗入户,拂过纯白色的窗帘,卷起窗外一束将落未落的月光,跃进房间里,一片清清静静的凉意。
  魏简抬头扫向窗外,心里犹豫着是否去关窗户,然而这样的安静中,她陡然察觉到一束散散淡淡朦朦胧胧的目光罩上了她,她转头望去,萧池不知道醒来了多久,虚弱无比的用空茫的眼凝视着他。
  魏简猛然站了起来,转身想去拉玲叫医生,然而刚一动,手指就被什么轻轻的牵住,她回头看见萧池挣扎着靠近的手。
  她盯着萧池的手看了片刻,回手反握住了他苍白无力的指尖,然后倾身,伸长了胳膊够到了床头一侧的警铃,按响后又迅速回身,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去,静静地望着萧池苍白虚弱的脸。
  医生很快就来了,白大褂带着护士围在床边一边摆弄着仪器,一边为萧池检查着身体。这期间,萧池依旧紧握着魏简的手没有放开,魏简站在一旁,伸长手弯着腰迁就着他,眼睛却静静地望着手心里萧池苍白修长,骨节峥嵘的手,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想法。
  医生走后,萧池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暗夜静静的来临,在灯光的映衬下,失血过多的萧池脸色苍白如雪,几乎和身上盖的白被单同色。魏简坐在一旁,轻轻的握着他的手,一直无心无情的沉默着,眼神宛如窗外浩大的夜色。
  这一次林潮白在林岸床前守了一夜,扎扎实实不眠不休的看了林岸一夜,他看的专注而认真,一直装昏迷的林岸自已最后都扛不住睡了过去,但林潮白却面不改色的生生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林岸睁开眼后,不及防就撞见林潮白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他心里一凛,脑海中残留的睡意瞬间就消失干净。
  林潮白望了他一夜,看见他睁开眼真真正正的活了过来,眼神亮了一下,似乎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林岸在他的目光下,极其不自在的转过脸去,不去看他。
  林潮白面上空无一物,只是静静的凝望着他,眼神宁静的近乎虚无。
  林岸始终都被这种挥之不去的目光笼罩着,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冷冷的想拒绝,但是话说出口,林潮白却恍若未闻,依旧自行其是,最后他冷下脸,索性不去管他。
  至此四个人终于全都齐全的重回人世,伤重的萧池也在第二天摘掉了呼吸机,度过危险期走入了病人正常的恢复阶段。
  然而刚刚可以开口说话的萧池才开口叫了声魏简,就被魏简一句突如其来的对不起吓了个够呛。
  “你说什么?”萧池惊了一下,若不是因为尚且伤重娇弱,他估计就要从病床上跳起来了。
  “对不起。”魏简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声音轻轻的:“我当时知道你流了很多血,但是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萧池下意识的握了握魏简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苍白如纸的脸上蓦然有了几丝血色,嘴上强装不在意:“那有什么,只是流点血而已。”
  魏简深深的望着他,突然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有点疲惫的样子。
  “你怎么样?已经没事了吗?”萧池看着她,突然有些担心。
  魏简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已的手,从椅子上站起身,绕过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清风蜂拥着挤进来,她站在风中不做意的摇了摇头。
  “那林岸和他哥怎么样了?”萧池磨了半天才问出口,老实说,那天的变故爆出了太多的真相,这些真相让萧池对自已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三观都有了怀疑和动摇。
  “他们。。。。。。”魏简半倚着窗台,顿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道,大概是没什么事了。”
  “那还好。“萧池转头望向她,片刻后轻声问:“你那天说的事都是。。。。。。真的吗?”
  魏简背对着他,沉默的眺望着窗外的长空和白云,面无表情。萧池以为她不会回答了,但是片刻后她却轻轻的点了头,低声道:“啊,都是真的。”
  萧池脸色变了一下:“你那时。。。。。。你那时也是和那天的林潮白一样吗?”
  魏简转过头来,直面着他,似笑非笑的又点了点头:“恩,差不多吧。”
  “那你现在。。。。。。”
  “现在?”魏简微微的思索了片刻:“现在比以前多了些东西,虽然不会轻易的再像以前那样,但本质还是一样的,毕竟人的本质是轻易改变不了的。”她说着,回头冲着萧池笑了笑,唇角有些邪气的勾起:“你怕我吗?”
  萧池一愣,随即有气无力的叫嚣了起来:“我怕你?老子为什么要怕你?老子怎么可能会怕你!”他动作幅度有些大,牵扯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魏简轻轻的将额头抵在窗边,蓦然低声道:“你应该提防着我们这些人才是,我们当怪物当久了,身为人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东西都快没有了,一旦发起疯来,连自已都无法控制。”
  萧池沉默了一下,动了动,但他一只手有伤,一只手挂着点滴,根本动弹不了,只好拼命的梗着脖子仰起头盯着魏简:“那什么,你过来一下。”
  魏简抬起头,愣了一下,但是还是依言走到他床边。
  “靠近一点,身子低点。”萧池指挥命令道。
  魏简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俯身下去,靠近他。
  “再低点,你的腰是石头啊,梗着怕我吃了你不成。”萧池十分不满的抱怨了几声,然后在魏简弯腰靠近的时候,突然抬起他挂着点滴的那只胳膊拥抱住了她。
  魏简身体一震,几乎是受惊般迅速的弹了起来,如临大敌。
  但是萧池却迅速的抓住了她的衣服,冷声威胁道:”你他妈要是敢拒绝,我就弄死你!”
  魏简僵了片刻,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眼,再度俯下身,任他拥抱。
  “这样好了吧。”萧池轻轻的把她拢到怀里,带着点滴的手轻而缓的在她头发上抚摸着,像是安慰,又像是心疼。蓦地,他低声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啊,就是缺爱,缺爱缺的厉害,缺的都扭曲变态了,比我还缺。”
  魏简的脸上瞬间掠过某种奇异的表情,像是震惊又像是触动,她轻轻的抿了抿嘴唇,微微阖了阖眼,将脸慢慢的埋进他颈窝,良久后,才低声慢慢的回应道:“是啊,归根结底。。。。。。也不过如此。”
  归根结底,其实不过如此。
  片刻后,魏简一只手撑在他背后,缓缓的抬起头来:“人一缺爱就会缺德。”她嘴唇划过他耳后时,恶作剧的故意轻轻吹了一口气。
  萧池全身一震,连脸带脖子刷的全都红了,他一把将魏简推开,大声骂道:“你丫就是个死变态!”
  魏简轻轻的笑了笑,直起身来,一把握住他正在挥舞的挂着点滴的手臂,轻轻的在一边摆放好,低垂着眼轻声道:“我心领了。”
  萧池一滞,怒气再也发作不起来,他打针的手无意识的轻轻的摩挲着,被一种神奇的近乎不好意思的感觉驱使着别过了脸,嘴里嘟囔着:“啊,还算你有点良心。”


第45章 四十五章:跳楼
  另一厢,林岸和林潮白依然还处在冷战的状态下,准确的来说是林岸单方面的冷战。
  面对林岸的不理不睬,视若无睹,林潮白似乎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直接无视了林岸的无视,强硬而不容拒绝的插手林岸的一切,洗衣、做饭、买饭、送饭、陪床、准备复健、甚至卫生清洁,林潮白沉默无言的包揽了所有,而林岸作为一个手足都不能动的半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有在魏简来的时候,林岸才有如蒙大赦的感觉,他一个人和林潮白相处,体验极其糟糕。
  他大哥林潮白似乎在变态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在做出这种种之后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出现在他面前,不容置疑的决定他的一切!他根本无法原谅林潮白迄今为止所犯下的罪过和错误,就算是退一万步,他可以不去在乎林潮白给他带来的肉体上的伤痛,甚至可以不去计较他疯狂的内在,但他始终不能原谅他对叶小倩的所作所为。
  犯罪就是犯罪,无论怎么说,杀人都是一种绝对不能原宥的罪过。
  因此,只有在魏简在场的时候他才能稍微自在一些,但每每转念一想,又猛然记起魏简和林潮白是一路人这个事实,他又会忍不住的纠结起来,最后只能在心里默默哀叹:自已怎么竟是吸引一些这样的人呢?
  林岸就这样和林潮白苦苦耗了半月有余,其中萧池恢复的很快,已经到了差不多能下床和魏简动手的地步。
  林岸身上的伤口也好了大半,现在正积极的准备伤后的复健。按说他每天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吃喝拉撒,应该心怀感激才是,但奈何对方却是心理扭曲的林潮白,他接受不能。他也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试图将林潮白赶走,然而无论他如何的打闹吵骂,他大哥林潮白始终都不发一言,沉默着接受他所有的责难和愤恨,一如既往的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介入他的生活。
  他内心一直翻腾着某种几近爆发的愤怒和悲哀,他很多次都对着林潮白发作出来,但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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