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弟成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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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烟火
和朱梨花之间,他们还是奉行拖的原则。
这一拖就拖到了两年半后,周晓阳家闺女在硝烟弥漫中出生,跟邵波涛家小子手拉手打酱油的时候。明硝也顺利从学校毕业,沉乾把同幢办公楼的二十一层买了下来作为毕业礼物送给他弟弟。装修花了一年,恨不得把自己公司里的员工全给明硝使唤。
在这两年多里,沉乾在朱梨花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给明硝打过电话,又胆大包天地说想他了。头一回朱梨花还小踹了他一脚,第二回 翻了个白眼,第三第四回就听得麻木:“你烦不烦人,天天想想想的,想了你就去看他!”
第五回 沉乾就真的直接开车去了。
留下朱梨花火得不行,当天晚上把家门反锁了。
一次又一次地试探里,他们俩终于让朱梨花在无形中把底线一退再退。
这些年邵波涛给他支的招里,最长久最耗费时间的就是互相磨,可能他们真的快熬到点上了。
但沉乾始终惦记着邵波涛嘴里那个外来的推动力,稍有不慎就能让他和他弟弟身败名裂的关键人物,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还是路上任何一个擦肩而过的人,或者根本就不会存在这样的人,他毫无防备。即使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他始终有着最原始的忧患意识。
这几年是市场辟新祛旧的特别时期,除了明硝毕业前经济泡沫被戳破的那一年,一批金融界新老群众跳楼的跳楼,发疯的发疯,金融业一直是一片万千有理想抱负的人趋之若鹜的桃源。明硝完美躲过了泡沫盛行的那一年,成为被时代过滤的那一批,安安稳稳扎根到了第二十一层楼,和他哥哥隔楼相望。
从前只有狄鸿秋带着招财上窜下跳,现在人多了,周晓阳家那宝贝闺女,邵波涛家那混小子,一边叫着笛子叔叔,一边揪着招财的毛,从十八楼遛到十九楼,十九楼跑到二十一楼,哪一层都没落下。
大概是习惯使然,也是周晓阳亲口说的那样,他老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老婆不顺心,还有个宝贝闺女儿,最实际的一种活法就足够勾住他的心。
人间不就是烟火盛行,苦中作乐的修罗场吗。
算了命花了大钱,给他五行缺水的闺女起了个价值五位数的大名,周淼淼,跟邵波涛家的邵金宝儿扎堆玩儿。
他跟邵波涛两个慈父天天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换前几年谁能想到有这个缘法。
这天周晓阳拐进狄鸿秋办公室帮着处理个文件,一个没看好,周淼淼就跟着招财趴到沉乾那儿。一条狗一个小孩儿一前一后,小孩儿爬得慢了招财还像模像样地等她一会儿。这么一路爬过来竟然也没人半道拦住。
沉乾一听刨门声就知道是招财,没成想打开门还来一送一,吓得他连忙把孩子提住。
“宝贝儿,你老爹呢?不管你啦?”
可惜周淼淼只会傻笑,身体扑棱着颤颤巍巍,手指还稳稳当当地指着招财。
沉乾一脸无语,还没缓过来,手头上这小孩儿突然乐上了,顺着过去一看,邵波涛脖子上骑着他家宝贝儿子,两人信号灯对上了。
沉乾连忙招手:“来来来,邵金豆儿!看好你小媳妇儿!”
邵波涛一下虎了脸:“瞎说八道!我家这叫金宝儿!大名邵振轩!”
金宝儿是太爷爷辈儿从心窝子里叫出来的名儿,爷爷那辈就开始讲究了,振翅高飞,器宇轩昂,听得邵波涛整个人泛着不知名的酸劲儿,想他们那会儿,谁有这么多心思花在取名字上,大多数都是一毛二毛到三毛,挨个儿数,最后一个叫小毛。狄泓秋脑筋拐不过弯,听不出他是假谦虚,立刻顺着说那就叫一毛,哪天生第二个了叫二毛,说完差点没被踹翻。
邵波涛被气得没辙,颤颤巍巍地指着狄泓秋:“你那声邵爸爸也不是白叫的,我给你改个一毛成吗?!”
可惜沉乾也没叫对过几回,一会儿金宝一会儿金豆。
沉乾不乐意看他那慈父脸:“行行行,金宝,你家大金宝。”
邵波涛坐下来,指了指楼上。
“硝硝那儿安顿好了?”楼上敲敲打打带装修一年了,就是个皇宫也该有个模样了。
两孩子凑一块儿,受罪的还是招财,一人分一半,前边的扎小辫儿,后边的薅狗毛。沉乾看得乐了:“……嗷,差不多了,他过几天还得上个提案,忙着呢。”
邵波涛一看:“哟,这么喜欢孩子啊?”
沉乾回过神瞥了他一眼:“干嘛,把你家金豆豆送我养啊?”
“那可不行,孩子那一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辈儿的都快宠上天了。”
江雪那老家族了,按族谱顺着划,就跟葡萄架似的,这么一堆人,他家邵金宝是这一代里头一个孩子,这孩子天生会看脸色,看到老人就笑,把一家人哄得找不着北。
邵波涛凑过去:“我的意思啊,寻摸着要不给我梨花姐姐领个孩子回来?男孩女孩儿都成,能做个伴,还能让她把眼珠子往你跟硝硝身上挪开。”
沉乾眯着眼睛:“前两年你还说我缺个外力推一推。”
邵波涛当没看见他眼里的嘲讽,他随口胡扯的话多了去了,要这么一句一句地考量,脸皮往哪儿搁?
“这快三年了,我也是觉着你们心酸,连一起脱衣服睡个觉都得给那些酒店服务业创业绩。”
沉乾被说中了,脸皮到底薄了一层:“……我有钱烧得慌不行啊!”
“啧……反正你当个建议,跟硝硝琢磨琢磨。”也不再逗他了。
沉乾想了想,再养个孩子,也不是不行。他是无所谓,主要还是他弟弟能不能同意。家里多口人,又不是多个狗,他现在才觉着当初顺着他把他弟弟留下的朱梨花有多伟大。
他摇了摇头,还是觉得欠妥当:“我妈前段时间吃了副新药,吃完说觉着眼睛里模模糊糊有团影,。”
“还是等她眼睛有起色再说吧。”
“再说。。。。。。。”沉乾挠了挠眉心。
“再说,那孩子长大了,怎么看我们。我这副德行没这个自信把人教好。”
“也是这个理儿。。。。。。。反正你们俩自己掂量着。”
邵波涛把儿子跟招财分开,又把周淼淼小公主放腿上,好歹救了招财一命。
“儿子,别薅人家毛,薅秃了你哥该哭了。”
哥?沉乾一愣:“谁啊?”
“笛子啊!”
沉乾:……
邵波涛主意出了一大堆,到最后真正被动实行的也就最先那个,以无常的姿态,送了沉乾跟明硝一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忧患
是个冬天,刚入冬就下了三场雪,每场都有那年邵波涛死里逃生时候这么大。一家全年无休的杂志趁着第三场雪停,预约了沉乾跟明硝,上午畅谈哥哥的运输大业,下午采访弟弟的金融帝国。沉乾看着标题挺逗就答应下了。
换成以前他怎么都想不到,他好玩,跌宕,苦涩,振奋的年轻时代是可以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跟人面对面侃侃而谈。他也防了一手,采访的几个人都下意识认为这两个人是亲兄弟。
采访完沉乾觉着还挺不错,第二天还跟搬家回来的狄鸿秋建议让他也接受一次采访。
狄鸿秋拒绝得厉害,一边摇头一边说:“别了别了,我还怕把我老底儿掀出来。”
秋天的时候狄春秋嫁到外地,南方人,做点小买卖,足够温饱。狄鸿秋常说他亲情缘分淡薄,妹妹一走,他给老爹请了保姆,三餐不落,还请了个岁数差不多大的大爷,每天陪聊。自己一个人又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刚带着狗住了进去。
对于他的选择,沉乾或者是邵波涛都无权干涉。邵波涛现在看开了,人嘛,活着开心就成,一只狗就能让他快乐,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凭什么要受委屈。
他们都是有不为人知的酸楚的人,不太适合暴露在大众眼里。
沉乾也明白,也是这个原因,他才选了这么一家没什么知名度的杂志社。
宣传是必要的,但又不能太过火。
但谁也没想到,这篇玩票儿性质的稿子把他跟明硝炒火了。
记录的编辑文采飞扬,把沉乾侃侃而谈的前半生描写得声泪俱下,拳拳兄弟情,十几年携手奋斗励志精进。标题到文字照着戳人心的套路完成的。真实率跟浮夸率都是百分之百。
这个时代的信息媒体发展速度快到离谱,本来这只是沉乾用来镀金的一个跳板,没想到直接上天了。
人的兴奋点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这点莫名其妙让明硝新投的几只基金涨了一波,也给沉乾带来了新的合作商。
沉乾迷迷糊糊的状态里,签了几份合同,发了季度奖金。
但很快就开始了负面效应。
对于公众向的人物,事件,人的劣根性更趋向于对隐私的挖掘,这就造成了低端媒体的存在。
沉乾想他大概是年纪大了,偶尔也会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所以对于饿狗的追咬,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等他反应过来,他跟明硝不是亲兄弟的消息就被爆了出来,家庭住址,学校,虽然字句重点描述了他们不是兄弟更似兄弟的伪情感,但他还是觉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一回他立刻投了一大笔钱,连续买了几家杂志四五期的版面,硬生生拖了几个明星下水,好的坏的全往版面上投,源头上在明学清还没被曝出来之前把这股风向掐了。
这么一折腾,沉乾整个人心力交瘁,怕他妈听到动静又挨一顿打,就跟邵波涛借了几个人,一打黑衣服配墨镜,跟在他身后,半人情半威胁地请了之前那几个走歪路的记者一顿饭,桌上就放着那本杂志,写他弟弟在学校获过几次奖,疑似交过几个女朋友,结尾还加了一句后续更精彩,跟连环画似的。
开门见山笑得一脸和善:“你们几位吃我们兄弟俩的血馒头吃够了吗?”
“没吃够就加上这顿饭,今儿吃够本?”
把人带过来后,那几个黑衣服就整齐有序地离开了,人是走了,余威还在,配上沉乾这张笑面虎似的脸,小姑娘们瑟瑟发抖,连连摇头。
“好歹吃一点呗,还挺贵的。”
一顿饭吃得磨牙吮血,刀光剑影,沉乾单方面的施压,总算把那三个小姑娘吓破胆了。
走之前沉乾把账付了,前前后后只喝了一杯水,口干舌燥。余光瞥过去,那三个姑娘还心惊胆战地看着他,沉乾笑着摇摇头,站在包间门口问侍者要衣服,侍者两手空空,指了指对面。
沉乾顺着看过去,这一看整个人的戾气下了一大半,脸上笑都真了几分。
明硝还穿着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刚出来,把衣服披到他身上,顺带捂了捂沉乾冻得有点发凉的手,皱了皱眉,全程没看包间里那几个人。
“吓唬完了?”
穿上衣服凉意猛地往上涌,沉乾打了个寒颤,一边往他弟弟身上靠:“完了,走走走,回家,冻死我了!”
从笑面虎到大猫只要一件衣服。
包间里有个脑筋转得快的姑娘突然觉得,如果她还有胆子往下挖的话,能挖出更劲爆的东西。。。。。。
往车上一坐,沉乾才缓过来,一头撞在明硝怀里,憋不住笑:“快快快,赶紧回家,可把我厉害死了!”
明硝半垂下头接住他,心里一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他哥哥啊,哪怕几十年后还是那个在胡同里横着走的老大。
“现在的孩子也是真好吓唬,照我们那会儿,两队人马不叫上十几个凑一架都不叫吓唬。”
沉乾笑了一声:“还嫌不过瘾?”
“够了够了,时代不一样了,你邵叔家那金豆豆玩的都是坦克飞机,现在哪儿还有什么连环画,小人书啊。”
“不过以前也没这个脸去吓唬小姑娘。”那会儿的人最重江湖义气,妇女儿童那是绝对不能碰的。
沉乾缓过来往座位一靠,叹了口气。他是真生气,往事翻篇就不能再有人把它提起来,那几个记者犯了他的大忌,不然也做不出这种自降脸面的事儿。
明硝倒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伸过去一只手握了握他。
明硝是真没什么愧疚感,出了这事儿后他当时就想出手,还是邵波涛拦住他,没必要用商场上的那一套阴私对付几个只是想糊口的普通人。正好他哥哥气得跳脚,一边玩一边正经地上去打头阵了。
沉乾笑了,两只手交握举了举:“成了,有这么只手,我还能来上这么一回。”
“哎我车呢?”他那拽得二五八万,从气势就能看出不是凡品的黑车。
“早叫人开回去了。”
沉乾有点遗憾,他还想让他弟弟看看,邵波涛新上手的坐骑,他光是借就磨了一个上午。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这几天他们两边都忙的要命,他也是忙里偷闲出来吓唬人的。
明硝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