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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君宠-楼雨晴-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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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端点心上来孝敬,不解地提出疑问:“爹地,华盛顿砍倒樱桃树,他爹地没有罚他,为什么我撕坏你的东西,承认了你还要打我屁股?”
    有录影存证,打得可狠了,不是做做样子的,她哭好惨,后来不管再看几次,都觉得好痛,难怪Uncle说,她之后乖得跟什么似的,离爹地的公司文件好远好远,再也不敢乱玩。
    可是,她还是很不服气呀,她明明就很诚实,诚实不是美德吗?
    会议室内,所有“父”字辈的全竖起耳朵来,想看看他们的严总如何接应。
    这年头,小孩好难教,古灵精怪每天问题一堆,反驳起大人也头头是道,当父母的有时还真招架不住。
    只见,严君临转过头,从容回应:“华盛顿的父亲不罚他,是因为他后来能当总统,如果你承诺我,未来会成为叫得出名号的总字辈人物,那我就不打你。”
    噗、咳咳咳!这回答好妙,吐槽还兼激励一下小孩。
    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总字辈人物,赶快笔记起来。
    “喔。”小女孩摸摸鼻子,乖乖回去吃她的小蛋糕。
    “老大,原来你也会体罚小孩唷?”严君威靠过来咬耳朵。还以为老大会是把小孩宠上天,溺爱到不行的那种慈父耶。
    严君临冷瞥一眼。“你们每一个小时候都被我揍过。”谁没有过白目死小孩的年岁?该揍时,他从没手软。
    次数不必多,打多了,皮粗肉厚,性子蛮了、亲子关系也疏了,只要一次,狠下心来,让小女孩直接将那痛记到脑子里,便不会再犯。
    向怀秀很信任他,每当他管教小孩时,从来都不会多嘴,因为知道他会拿捏分寸,就只是皮肉痛,不伤筋伤骨伤自尊。
    瞧,一直到七岁,都还记得两岁半时,小屁股遭殃、被打得鬼哭神嚎的惨剧。
    但要说他的教育太过铁血手腕,像是员工训练?那也不对,因为该爱时,他给的爱很多很多。
    隔几天,小女孩感冒了,这一波流感来势汹汹,一不小心就中奖。
    早上咳,中午过后开始发烧,严君临搁下所有的事情,亲自带小孩去看医生。
    很多事情可以交给别人去处理,但,唯有带小孩看诊,照料、陪伴、安抚,这个是无可取代的。孩子在成长的记忆里,不见得什么事都记得住,但往往总是记得自己生病脆弱时,最亲爱的那个人是否在身边。
    有人陪、有人爱,心就会很暖。
    这是他少数的坚持之一——绝不在孩子生病时缺席。
    “爹地,我今天可以跟你回家吗?”
    严君临批阅完一份急件,低头凝视躺在沙发上、枕着他大腿的小女孩,掌心抚了抚红通通的小脸,语气柔软中带些心疼。“可以。”
    “小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虽然透过那些录影带可以看到,但总是有一点像看别人的故事。
    Uncle说,那个会半夜着急地抱着她去挂急诊,整夜搂着她、哄她睡的爹地,她很想再回味一次,用现在的心情,感受爹地的宠爱。
    “你会一直陪我长大吗?”
    这一次,严君临迟疑了会儿。“……希望。”
    
    第六章 交心
    
    尽责地完成了陪睡之亲职任务,模范好爹地走出房门,到厨房为自己煮了杯咖啡,打算挑灯夜战,处理今日延滞的公事进度。
    稍早前,传过简讯告知,宁宁今晚要在这里过夜。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字,发送出去。
    
    宁宁睡了,烧也退了,不必担心。
    
    另一头,很快回传过来。
    
    ——谢谢,辛苦你了。
    
    他看完,不自觉皱眉,不喜欢对方如此客套的说话方式,他并不是外人——
    不然,又是什么呢?
    一顿,想回应的指停留在荧幕间,无从说起,又默默移开,将手机搁置一旁,静立在窗边,出神凝思。
    严君玺下楼来,轻声道:“小孩睡了?”
    “嗯。”
    接着,两相静默。
    兄弟多年,该有的默契少不了,有时候,不必多说什么,安安静静站到对方身边,无声相陪,也就足够了。
    稍早,严君玺经过兄长卧房,听见里头的谈话——
    
    小女孩问:“我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Uncle吗?”
    “这我好像管不着。”
    “那Uncle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这好像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你会跟Uncle在一起吗?”
    “这更不是你能问的。”
    小女孩生气了。“那到底我可以决定什么啦!”
    “快点好起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小女孩思考了一下。“可是我很担心Uncle。”
    “他怎么了?”
    “常常一个人发呆和叹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喔。”淡应一声。“那没得聊了。”
    小女孩瞪直了眼。“你都不问为什么吗?”不问怎么讲下去啦!爹地很不会聊天耶!
    男人失笑出声,捏了下小女孩鼻尖。“想说什么就说,不用拐弯抹角。”在他面前玩弄话术?七岁还太浅。
    “……什、什么角的,我不太懂。”
    “……”小女孩的中文造诣让人有些担心,长年旅居于海外,虽然向怀秀很用心教她中文,但能教到会听、会说、看得懂一点中文就很了不起了,成语对她来说太高深。
    “Uncle有跟你聊到读书的事情吗?”都七岁了,孩子得有个稳定的环境求学,向怀秀是想让她受中式还是西式教育?而……
    这关系到,他们的去与留。他——是怎么打算的?
    “Uncle说,这件事叫我来跟你谈,他没有意见。”
    “我?”意思是——“他说,要留在台湾吗?”
    “对。这次要回来以前,他就跟我说了,如果顺利的话,要让我留在这里读书,我觉得学中文还满有趣的。”停了下,仰头看他复杂的表情。“爹地,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我想要去学校,认识新朋友。”
    严君临微微一笑,没让小女孩失望。“好,我来安排。”
    宁宁打了个小呵欠,有些困了。“其实我刚刚是要说,Uncle很想你,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总是跟我说你的好,每次提到你,嘴巴在笑,眼睛却雾雾的,我觉得,那就是想念。”
    
    向怀秀的心意,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哥明知道,却相应不理,兄弟们笑谑他郎心似铁,但严君玺觉得,并不是这样。
    就像给了宁宁电话,又何尝不知道,等同于给向怀秀。
    能不能打,该不该打,他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不”字。
    还有更早之前,小宁宁转述:“Uncle说,我们现在好惨,快要流浪街头了,叫我来问你,那个地方,还替他保留着吗?”
    大哥当下没说什么,但宁宁被接回去以前,却默默将钥匙及门控卡交付,要她转交给向怀秀。
    一路以来,大哥都有在退,一步步地退,任由对方蚕食鲸吞。
    以大哥的个性,真的不要,对方是休想从他身上榨出一丁点回应,但是直到现在,对于向怀秀每每出的招,他都有所回馈,幽微地互动着,并不是单方面的死缠烂打而已。
    对方一定也感受到,所以玩得还挺乐在其中。
    至于是为了什么而裹足不前,那就只有当事人才厘得清了。
    他是比较倾向于,大哥在试探,评估对方到底可以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一点、一点地放饵,谁钓谁还真难说,终归一句,大家愿打愿挨,愿者上钩。
    反正,他自己是把这出,当成情人之间打情骂俏的情趣小游戏在看待了。
    是不难看啦,但久了总有点歹戏拖棚,观众会想看新梗。
    严君玺反复思索,最后拍拍兄长的肩留下一句:“心里想什么,直接跟他说清楚,有没有那个可能性牵手走下去,大家一翻两瞪眼,不必耽误彼此的时间。”
    回房就寝去也。
    严君临又一个人静静站了好一阵子,才移步到厨房倒煮好的咖啡,听见讯息铃声,单手操作手机,点开讯息。
    
    你也早点休息,别又熬夜工作。照顾好自己,咖啡别喝太多,晚安。
    
    杯口才刚就唇,动作停顿了会,反手将咖啡倒进流理台,回房就寝。
    *                         *                         *
    今天,是严家人把宁宁送回来。
    宁宁从上楼以后,心情很好,吱吱喳喳,满口都是爹地。
    拿了几间学校的简章给他,说爹地有带她去看,有一间双语学校她很喜欢,那里固定每期都会有体验营,有一个自己的小花圃种菜苗,还可以体验士农工商不同的职业,感受个中乐趣与辛苦,然后说不定,她可以从这里面找到她喜欢的,早点立定志向。
    爹地说,他不喜欢填鸭式的教学,为升学而升学,没必要,希望她能在快乐中学习。
    宁宁说得眉飞色舞,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严君临挑的那间学校。
    拿起简章一看,各方面简介都不错,挺学艺并重,就是收费教人咋舌。
    严总啊严总,您真不懂我们小老百姓的辛酸。
    不过看宁宁那么开心,实在不忍、也不想泼她冷水。
    Uncle就是卖身也会让你去读啊。他苦中作乐,自嘲地想。
    入睡前,小女孩想起一事,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信封袋。“爹地要我拿给你的。”
    “宝贝,谢谢你。”亲亲女孩脸颊,孩子睡了以后,回到主卧。
    上个礼拜,从宁宁手中拿到那串熟悉的门禁卡,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上回严君临主动提了,被他用那种方式回应,这男人那么骄傲,会再同意让他住进来才有鬼。
    没想到,还真见鬼了。
    居然那么干脆,连点小刁难都没有,就把大门钥匙交出来。
    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惊喜什么的,有点心酸酸,想说——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把那道心门的门禁卡也交出来,让我通行无阻?
    当下,便半开玩笑地跟宁宁说:“那你跟爹地讲,公司要我赔偿好大一笔违约金,我可能要卖身才筹得出这笔钱。”
    好啦,这样是有些得寸进尺了,能再住进来他已经很受宠若惊,不指望严君临会理他。
    搬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屋里每一个角落,看看他离开之后,究竟还有几个野男人住进来过。
    没有,一个都没有。
    所有他用过的物品,全都保留得好好的,连衣橱里,放的都还是当年他没带走的衣物。
    除了他,这空间不曾再属于任何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
    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想起宁宁转交给他的信封袋,好奇地打开看看。
    空白支票。
    他呆滞了几秒,反手倒了几下信封袋,还是没有,除了一张空白支票,什么都没有。
    他细看了一下,开票人已经签好名落了款,这意思——
    啊,对了,上次那个玩笑,宁宁真的说了?!
    他有些好笑,心里涨着满满的感动,拿起手机,第一次,拨了这个号码——
    另一端只响两声,就被接起。“喂?”
    听见男人沉缓的嗓,他突然间脑袋空白,不知从何说起。
    应该先想好开场白再打的,现在是——问候吗?还是——
    有些近君情怯,脸热心跳,心绪慌张。“那个……嗯,是我……”
    好逊!他究竟在说什么?
    “我知道。”
    “那个……”他舔舔唇。“宁宁拿给我了。”
    “嗯。”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跟你撒撒娇而已。他想这样讲,但对方回应的方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犹豫了一下,想确认——“你是认真的吗?”
    还是会回他——我也是开玩笑的。
    “当然。”另一头回得沉定。“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可以呀,我就开了。
    他心虚了一把。“那个违约金,很大笔喔。”
    “你只管填就是。”天大的事,他来扛。
    向怀秀按住胸口,吸了吸气,弱弱地喊:“严君临——”
    “嗯?”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帅、这么Man呀?
    他心跳得好快,要爆炸了。怎么可以有人能让他这么的心动——
    “我觉得,我死而无憾了。”
    “胡说什么!”严君临皱眉,警告他:“不准开什么癌症梗的玩笑。”
    向怀秀笑出声来。原来他有听到。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搞出那么大的事来,害你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差点都毁了。”连隐藏多年的秘密也曝了光,愈想愈觉对不起他。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向怀秀起了头,但他并没有拒绝,出了事,责任是双方,而非单方。
    他既然要出面承担,就更不关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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