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呼啸而过的岁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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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怔,旋即紧紧握住那只手,说:“共同进步!”
军营里有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郭战是文化人,宁城家里有钱,尹天家里有权,可与他们出身相当的人终究是凤毛麟角,当然如周小吉一般穷得没眼看的兵也不多。
最多的是和沈玉伟一样来自普通家庭的孩子,有着帮派意识、小民心态,本质不坏,却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干出损人利己的事。
他们活得认真,斤斤计较,希望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让士兵变将军的童话在自己身上上演。
他们不高大,却也不卑鄙,如果有人成了他们前进路上的阻碍,他们会找各种站不住脚的理由说服自己也说服别人,最终将阻碍踹开。
但是如果有人拉了他们一把,帮助他们克服掉面前的难题,他们又会发自内心地感激。
哪怕那难题只是小小的一道。
就像尹天告诉他们,如果想在25米的距离用手枪正中10环,就得瞄准下8环。
分享一个算不上独门的诀窍,竟可以让随机结成的“队友”,成为彼此倚靠的“兄弟”
尹天不得不承认,军营是个神奇的地方。
宁城数着火腿肠走来,找出最细最短的残次品丢给他,说:“喏,今天的工资。”
他难得没有发火,也没有跟看板郎理论二三,反倒轻声喊道:“宁城。”
“嗯?”宁城回过头,紧紧抱着饭盒,“干嘛?这些是我的!”
他将手中又细又短的火腿肠抛进去,郑重地说:“我不想被淘汰。”
宁城看着他,眼底漾起一抹幽光。
“我想变强。”尹天又说,“和你一样。”
晚霞将山林染成金黄,霞光落在尹天脸上。
而尹天的认真,落在宁城眼底。
片刻,宁城勾住他的脖子,笑道:“想让我当师傅啊?一根火腿肠你觉得够?”
第23章 大米手链
尹天想着夜里小人A说的“你也可以调戏他”,觉得试试也无妨。于是笑道:“一根不够?行,我还有一根。”
宁城秒懂,一脚踹向他屁股,笑骂:“敢跟我耍流氓?”
“只准你讲荤段子?”尹天拍拍屁股上的灰,鄙视道:“没见谁那么喜欢吃火腿肠。”
说完,嘴就被堵了。
宁城剥了半截三指粗细的精肉火腿肠,突然袭击戳他嘴里,双手还摆出拍照的姿势,赞道:“来,表情再享受一点。”
享受你妈!
尹天愤怒地拔下火腿肠,舔舔嘴唇,却觉得味道不错,索性又咬了一口。
宁城笑,“眼神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尹天啃着火腿肠想,网络真害人。
好好一个美人,如果生活在没有网络的山间,那必定是小龙男一般超凡脱俗的存在。
然而宁媳妇生活在撸个管儿都能刷一句网络段子的时代,真他妈是个悲剧。
可是遇上这么一个悲剧,尹天又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个喜剧。
从第二天开始,悲剧与喜剧开始彼此指导。
上午是体能与格斗时间,宁城将尹天带去稀泥坑里,一打就是几个小时。
泥的阻力比水大,在泥中打斗需消耗的体力是在平地上的几倍。一场近身格斗练下来,提高的不仅是对抗技能,还有体能与耐力。
尹天被揍得很惨。
宁城摔他时从来不考虑省力,该怎么摔就怎么摔,见他在稀泥中挣扎也不拉上一把,反倒一脚踩在他身上,骂道:“给我起来!”
也是尹天有毅力,只要缓过气来便会立即起身,继续摆出格斗的架势,嘶吼道:“再来!”
然而宁城猛地靠近,他又会捂住脸躲,大喊:“停停停!不准打脸!”
宁城最爱看他小心翼翼保护脸的样子,时不时会故意抡起拳头,看着气势十足,真落在他脸颊上时却像蜻蜓点水。
有次练到实在没力时,尹天躺在泥坑最浅的地方,死活起不来。宁城踢了他好几脚,最后跨坐在他身上,拍拍他满是泥巴的脸,像个嫖客似的说:“我数到3,再不起来我就在这儿日你。”
尹天当时脑子完全是糊的,愣愣地想,日就日吧,反正没人见着,泥巴还可以当做天然润滑剂……
想着想着忽觉胯下一紧,那感觉从小腹直冲脑际,终于给他注入一点儿神智。
他往下一看,不得了,宁城的爪子竟然正压在自己的裤裆上!
“你干啥!”他差点跳起来,“真日啊?”
“我操……”宁城摇着头笑,“你告诉我什么叫假日?”
尹天晃着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拍着脸站起来,喝道:“你他妈又耍流氓!”
“不耍流氓我看你可以在这儿睡到明天早上。”宁城也跟着站起,活动着十指,目光如炬,“抓紧时间,再来!”
从这以后,一旦尹天累得爬不起来,宁城就会骑在他身上,宣布“再不起来我就要日你了”。
尹天曾经暗戳戳地想,要不我就躺着死活不起来好了,看姓宁的要怎么日。
可是每当裤裆被抓住时,他又会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身子还一阵燥热。
其实男生之间相互抓那儿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但被宁城抓住感觉就是不一样。
有一种真会被日的预感。
尹天看男男小黄文时总将自己带入攻,从来都是自己日别人,还从未想象过自己被日是什么感觉。
虽然有点好奇,但绝对不能在泥坑里尝试!
他做了好几个晚上的春梦,每一个都是宁城骑在他身上。
夜里醒来他总会抱着脑袋想,我真的不能抢救了吗?我真的接受自己是被操的人设了吗?
1米86啊!
为什么长到1米86还是会被操?
小人A说:“因为喜欢咯。”
小人B惊道:“噫!喜欢被操?”
小人A说:“你是不是傻?当然是喜欢宁城啦!”
尹天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宁城。
类似那句“我抽烟,我打架,我纹身,我堕胎,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女孩”,尹天对自己的定义是“我想红,我帅,我颜狗,我看男男小黄文,但我是个处……呸,但我知道我不是死基佬”。
小人A说:“承认吧,你就是死基佬。”
小人B说:“承认吧,你就是死基佬。”
他绝望地说:“不不不,我只是喜欢的人恰恰是个男人。”
说完他又是一惊,骂道:天哥!天哥!你有什么想不开要去喜欢宁城?他哪儿好啊!
小人A说:“你放弃吧,他哪儿都好。”
小人B说:“脸好鸡鸡大。”
在每一个春梦里,宁城都是器大活好的type。
尹天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救了。
好在训练时两人都能心无旁骛。
下午是射击训练时间,尹天每每拿到枪,都会在心中咆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过宁城没给他机会。
兵王练习认真,精度也逐渐提上去了。前几天尹天还得言传身教,后面几日就只用站在一旁鼓掌叫好了。
宁城是毋庸置疑的天才。
直到考核开始之时,尹天都没捞到机会骑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裤裆说:“再射不好我就要日你了”。
这话多色情啊,可是没法说。
遗憾极了。
最后一天训练结束后,梁正大致讲了讲考核项目及时间安排,前面三天是无补给行军,其间会有各种耐力项目,后面两天是综合射击,包括三种枪支多钟射击。考核结束后淘汰10人,4人来自排名末尾的小组,3人来自倒数第二的小组,2人来自倒数第三的小组,1人来自正数第二的小组。
换言之,仅有排名第一的小组能全员安全。
郭战蹙眉,这与他打听和推测的情况不同。
照上次的消息,只有排名倒数一二的小组有淘汰名额,且只用淘汰掉1至2名组员。
梁正在队伍前踱步,说:“我知道你们几位组长已经得知考核安排,但那是我故意泄露给你们的……假消息。”
队员们脸色凝重,部分眼中还盛着怒气。
“刚才你们听到的才是真货。”梁正笑了笑,“如果不想被淘汰,或是不想队友被淘汰,你们就只能全力争取第一。”
晚上,宿舍比平日里安静。
没人说话,不知道能说什么。
在云南待了一个月,每一日都是炼狱般的训练。没有谁中途自行退出,因为在再也无法坚持时,总会有队友拍着他的背道:“别放弃!”
不愿相互搀扶的队友被淘汰,只要稍稍想一想队友黯然离开的背影,心脏就会狠狠抽痛。
4组的气氛尤其凝重。
周小吉、尹天、王意文、苟杰都是排名倒数前十的队员,纵然郭战与宁城实力逆天,也很难让4组取得正数第一的平均成绩。
如此一来,淘汰掉组员就是不可避免的事。
比起刚到云南时,大家的心理已经发生明显变化。当初沈玉伟等人坚信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视淘汰掉尹天周小吉为理所当然,现在却难以接受,想并肩走得更远,甚至想一同成为猎鹰的正式队员。
相比沈玉伟、郭战,周小吉却轻松得多。
他身子太弱,本就不适合当特种兵。想着自己能占一个淘汰名额,心情竟然特别好。
其实他也想留下来,想和郭战尹天一起努力,但是成绩摆在那里,不淘汰掉他还能淘汰掉谁?
从小他就知道,人应该量力而行,不要奢求自己得不到东西。
自己的离开能让一名队友留下来,他便觉得这离开是有意义的。
收拾好背囊后,他悄悄看了看郭战与尹天,心里默默说:“加油!”
尹天坐在小马扎上,手上拿着一根针,腿上的小盒子里是一把大米。
他在练习针穿大米。
宁城什么事也没做,看着他穿了整整一晚。
熄灯之前,尹天将一串大米提起来,得意地欣赏一番,说:“幸运手链,要么?”
宁城笑了笑,伸出左手。
尹天将大米手链系在他手腕上,问:“怎么样?”
“丑。”宁城摸了摸,诚实地评价道。
“丑没关系,有用就行。”尹天收起针线与剩下的大米,伸了个懒腰,一时手贱,仗着自己站着而宁城坐着,用力在人家头上揉了好几下。
宁城抬起头,眼中竟没有愤怒,只是重复道:“对,有用就行。”
尹天笑起来,眼中淌过干净又纯粹的光。
黑暗中,往日此起彼伏的鼾声被翻身的声响取代。
队员们都失眠了,想着自己,亦想着队友。
宁城摸着扎手的手链,轻轻勾起嘴角。
尹天说的“有用就行”指的并不是手链会带来幸运,而是做成这一串手链的意义——
只有最优秀的枪手,才能在短时间内将上百粒大米串成手链。
他的手,足够稳。
他的眼,足够精。
他的心,足够静。
尹天在用行动说,宁城,相信我。
夜里4点,集合哨吹响,山间大雨倾盆,梁正在雨中大喊:“扛过这5天,有没有信心?”
“有!”响彻山谷的喊声,是46名选训队员整齐的回应。
梁正指向林中被黑暗与浓雾笼罩着的地方,喊道:“走!”
第24章 泪的温度
大雨倾盆,密集的雨水砸在宽大的树叶上,发出子弹一般细密的声响。
队员们背着50公斤的背囊,军靴踩在叫不出名字的低矮植物上,在雨幕中艰难跋涉。
他们全戴着夜视镜,可是雨水彻底模糊了视线,只能勉强靠着手中的指北针辨别方向。
钟凌峰拿着夜视地图,忽然指着上面的等高线大喊:“从这儿上去有个坐标点!”
郭战拿过地图,来回对比,半分钟后丢下背囊道:“我上去拿,你们原地休息!”
“休息个屁。”宁城推开挡在前面的周小吉,“雨那么大,这儿又没遮挡物,坐下来泡澡吗?”
沈玉伟附和道:“对,这地形太陡,你一个人上去危险,咱们一起去。”
“人太多更危险,上面路都没有,一哄而上把泥沙踩崩了怎么办?”宁城也放下背囊,“就我和郭战上去,你们在这儿等着,如果半个小时我们还没回来……”
“别瞎逼逼,打个卡都回不来咱们不如就地解散。”尹天将宁城的背囊拉到自己身边,看似不耐烦道:“快去快回,超时早饭没你们的份儿。”
宁城想削尹天,却被郭战推了一把。
因为操心队员而痩了10斤的组长带头向前方的陡坡跑去,喊声从雨帘中传来:“宁城跟上!”
这是五日考核的第一个项目——定向越野。
队员们需根据地图、指北针等工具,找到规定的坐标点,并在坐标点处的箱子里取出标有下一个坐标点信息的纸条。
坐标点异常难找,就算是天气晴好的白天,也需花费大量时间确定方位,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的暴雨之夜。
而确定了方位也不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