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是谁-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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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望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自觉给搭帐篷主力——周柏做助手。没办法，谁让他一点经验也没有呢，与其不自量力的添乱，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打下手。
周柏显然很有经验，两个帐篷在他手里迅速被搭好，许望像个小迷弟一样，站在一旁佩服地鼓掌，“周大哥，你真是厉害！”
“行了别恭维了，”周柏一脸宠辱不惊，“赶紧把东西放进帐篷里，准备吃饭了。”
“嗯嗯。”小迷弟很听话的去做了。
俩人收拾妥当，一起到对着小河的地方，坐在铺好的布上，把准备的食物带了出来。因为考虑到只吃两顿——今天的晚餐、明天的早餐，所以他们没有带生火的装备，只带了一些冷餐。
伴着缓缓落下的夕阳，望着远处的山重，周柏和许望享受了一顿十分自在的晚餐。
【31】温柔歌唱的哥哥
晚上的时候，游客自发组织了一场篝火晚会，周柏和许望本也在一旁围观，看着这些天南海北的游人表演节目，吃着互相分享而来的零食。谁知后来气氛越来越嗨，连周柏也被热情的女生们起哄，非要他去献唱一首。
许望躲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本以为周柏会推辞，没想到他大大方方走了过去，和身边拿着吉他的小哥说了两句话，然后拿起话筒，视线直接朝向人群中的许望，笑着说道：
“下面这首歌呢，送给一个人，希望他能永远开心。”
人群中看热闹的吹起了口哨，还有人喊道“帅哥这是要表白吗？”，周柏但笑不语，对吉他小哥点了下头，悦耳的前奏响起，一道略带低沉的嗓音在夜空中缓缓流淌：
“。。。。。。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 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 最初的一阵痛
。。。。。。”
举着手机正在录制的许望，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他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周柏，用那么轻柔的嗓音，低诉着这样一首温柔的歌。那歌声穿过漫漫人群，跨过晚风和星辰，像是寻找归宿般投射进他的耳朵。
那一刻，许望觉得，周柏身后散发的光芒，比那片篝火还要炽热和耀眼。
“。。。。。。
但愿你的眼睛 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 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後每一个梦 不会一场空
。。。。。。”
许望双眼泛红，轻轻的笑了，他知道周柏能看懂这个笑容，正如他能听懂周柏的这首歌一样。
篝火晚会结束后，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一时间静默以对，这种微妙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抵达帐篷为止。
“那个。。。。”
“你。。。。”
同时开口说话的二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周大哥，你先说吧。”
“没什么，就是想说你晚上有什么事，就直接过来找我。”
“嗯。”许望笑盈盈地答应了。
“那，”周柏像是有些难于开口，“你，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许望摊开手掌，神秘兮兮地说，“手机拿出来——”
周柏错愕了一下，把手机解锁递了过去，“手机，怎么了吗？”
许望拿过手机，也把自己的拿了出来，手指点来点去，不一会儿就全部搞定，笑眯眯地把手机递了回去。
“好了，唱歌的视频已经蓝牙传过去了，你一会儿可以在帐篷里好好欣赏一下。”
周柏把手机拿了回来，有些不易察觉的小失落，“就这件事吗？”
“对啊，我拍的很不错的，你一定要看啊。”许望再三嘱咐道，然后挥挥手，进了自己的帐篷。
周柏神色有些怅然，片刻后也回了自己的帐篷，戴上耳机打开了录制的视频，默不作声地看了起来。
“。。。。。。
但愿你会懂 该何去何从
。。。。。。”
最后一句歌声结束，画面对向了布满星星的夜空，同时传来了一道低低的声音，是许望的。
“谢谢你周大哥，谢谢你在我任性胡闹后，为我所做的一切。把我找回来，为我煲汤，带我出来散心，还送我这么温柔的一首歌。。。
“谢谢，你的这些温柔，我全都收到了。”
视频播放完了，周柏又一次点开它，直接拉到夜空的画面，再次听起了那段留言，眼中是不再掩饰的深情与眷恋。
【32】坦言放弃的许望
第二天早上许望从帐篷里出来时，周柏刚好晨跑回来了，俩人笑着打了声招呼，都默契地没有提视频的事，像是共同收藏了一个秘密。
简单吃了早饭后，周柏和许望便跟着晨起的人们，开始了登山的旅程。因为许望大病初愈，所以他们也不强求速度，一边悠悠闲闲地向上走着，一边欣赏四周的风景。
周柏显然体力好过许望，但仍配合着许望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边。碰到道路狭窄的地方，会先一步上去，站稳后转身去扶许望。看到许望有些体力下降，就会提议找地方歇一会，让他喝些水、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就这样在周柏的耐心陪伴，以及许望的咬牙坚持下，他们终于来到了山顶，看到了那壮美如画的风景。
浓雾笼罩着层层山峦，似汹涌的波涛在此翻腾，让人看不真切远处的景色，只觉坠入了如梦的仙境，清爽的风徐徐吹来，带来一股明朗的气息，让许望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与轻松。
他真的做到了。许望目眺远方，陷入了沉思：
在山下仰望山顶时，会喟叹它的高大；
从山顶回望山下时，会感叹它的渺小。
这不就是人生吗，所有认为熬不过的坎，真正迈过去了，就发现也不过就是一个土坑而已。
感情也是一样，甚至不用多做行动，只要静等时间就好了，因为它会把一切过往都冲淡。
周柏没有打搅此刻的许望，拿出背包中的相机，开始拍照。
“好了，”许望回头，看到了在身后举起相机的周柏，笑道，“我们下去吧——”
周柏快速按下快门，定格了这个瞬间，“嗯，我带你去了地方。”
不明所以的许望乖乖跟在周柏后面，来到了一面山壁前，两边翠竹成荫，细碎的小草长在夹缝中，脚下的石砖涓涓流过一条小溪。
许望一面陶醉于着怡人的美景，一面疑惑地问道：“刚才上山的时候没有经过这里吧？”
周柏摇头，“没有，我们走的是另一条道，这里是我以前无意中发现的，很少有人经过，所以我会偶尔专门来这里，就对着山壁大喊。”
“大喊？”许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柏。
“对，”周柏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就是大喊，把所有不开心的情绪都发泄出来，然后一身轻松的回家，你也试试吧。”
许望迎着周柏鼓励的眼神，心中注入了一丝勇气，于是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喂——”
马上有回声传来，“喂——”
许望惊喜地看向周柏，“还有回声？”
“是啊，再多喊两声吧，把心里的话都喊出来，你可以的，许望。”
周柏此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各种情绪，许望甚至没办法都读懂，只好仓皇地转头再次看向山壁，脑中闪现出无数过往的碎片。
。。。。。。
课堂上偷偷画画的少年
雪夜里默默递过来的玉米
模糊视线中，在厨房煲汤的背影
身穿病号服、全然陌生的眼神
在树下和人吻别的那一层月光
。。。。。。。
“周槿——我十六岁——就喜欢上你了——”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知道吗——”
“所以——你和林医生——要好好在一起———”
“我——放弃——继续爱你了——”
喊完话的许望抬头看着天空，听着回声掺杂着哽咽一阵阵传来，看着一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过，一同捎走了他的这场没有结果的爱恋。
就这样吧，许望坦然的想，这八年就留在这里吧，未来太漫长，容不得他在回忆里驻足太长时间。
周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望，一切都会更好的。”
“嗯。”
【33】告知冬雪的许望
下山的时候，许望整个人明显轻松多了，不仅仅是体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他还兴致勃勃的借来周柏的单反，沿途不停地拍照。
周柏近乎纵容地由着他，还不时指导他如何取景。所以等俩人下山时，已经接近中午了，许望的肚子忍不住“咕噜”了一声。
“呃，”许望脸色发窘，“有点饿了。。。”
周柏浅笑一下，“前面有不少农家乐饭店，一起去吃点热乎的吧。”
俩人直接去了碰见的第一家，随意点了点饭菜，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阵香味，许望鼻子动了动，神情一下子变得很惊喜。
“是煮玉米——”
周柏讶然，回头顺着香味看去，“还真是，你鼻子可真灵。”
许望很兴奋，又点了两个玉米，和周柏一人一个分好后，立马迫不及待吃了起来，一脸幸福的模样。
周柏见他吃的太急，忍不住提醒道，“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唔唔。”许望边嚼边应道。
周柏晃了晃手里的玉米，“我就奇怪了，玉米有那么好吃吗，你就这么喜欢它？”
许望把嘴里的全部咽下去，喝了口水，支吾了一会儿，表情有些纠结，“其实吧，说起来挺没道理的，可能还有点好笑，你先保证听完不笑话我，我就告诉你原因。”
周柏倒是多了几分好奇，“行，我保证不笑你，真的。”
许望得到保证，很快就进入到一副讲故事的姿态，“你还记得高一时全市下了一场大暴雪吗，新闻上说五十年一遇的那次。”
周柏仔细想了想，才从回忆的旮旯缝里找到些模糊的碎片，“好像。。。是有这么一场雪，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啊。”
“是啊，记了好多年呢。”
许望的语速不疾不徐，开始回忆那场罕见的大雪，“那场雪下得特别大，从前一天晚上，一直下到第二天的下午。当时我们班刚上完体育课，回到教室后，老师就宣布因为下暴雪，所以全校取消晚自习，提前放学了。”
周柏没有搭话，在一旁耐心的听着。
“然后，我在放学路上碰到了一个人，其实当时我很奇怪，平时从没和他碰上过，怎么那天就正好碰到了。”
说到这里，许望仍面带疑惑，而后感慨地轻笑了一下，“可能是不可言说的缘分吧。我当时叫住了他，主动提出一起走。他好像感冒了，带着口罩，也不说话，但还是推着自行车和我走在了一起。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他一起放学回家。”
周柏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细碎的画面，还没等他仔细看去，就很快消失不见了，他略微蹙起眉，听着许望继续讲道：
“我当时穿的很少，连手套都没带，走到一半冻得手都红了。”
许望说着，嘴角漾起一抹微笑，语气也带着丝甜蜜的味道，“那个人走到一半，突然就跑去便利店，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根热玉米，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塞我手里了。”
许望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我拿着它暖手，觉得全身都暖和起来了。剩下的路一点也不觉得冷，到了分别的路口时，我还懊恼这路怎么这么短，要是一直走不完就好了。”
许望自顾自的追忆着，没有注意一旁已经怔住了的周柏。
“然后那个人还凑到我耳边，对我说下次再一起回家，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激动。我和他道别后，走到拐角的地方，偷偷藏在后面探着头瞧着，那雪越下越大，他也越走越远，一直到再也看不见。”
许望此刻的表情很生动，音量也突然高了几分，可随后又蔫了回去，语带失落，“回家之后，我还在期待第二天上学，谁知学校放了好几天假。好不容易等放完假回学校，我才知道，那个人已经转学了。”
说到这里，许望情绪有些低迷，“所以，我再没和他一起走在放学路上。”
“这就是我喜欢吃玉米的原因，可能是一种’移情效应’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是他送我玉米的一瞬间，失速的心跳告诉我，我喜欢上他了，而且还喜欢了八年，当然就在刚刚，这份喜欢已经结束了。”
这件事是他多年来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