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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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磕磕绊绊地说:“她、她欺负我弟弟……她不是好人……”
安柏微和陆辙同时一怔。
“弟弟说……说只要有人提到她,就得、就得死……”南南紧张地说,“我、我听见她欺负我弟弟了……她不是好人,她不是。”
“你弟弟说……她不是好人?你还听见她欺负你弟弟了?”安柏微敏感地捕捉到这一信息,“你弟弟什么时候说的?她又是什么时候欺负的你弟弟?”
“就是几个月前……”南南咽了咽唾沫,在对话中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我弟弟今年回来住了几个月,这个女的就是那时候来的……她、她是个坏人,我听见她在我弟弟的屋里叫,又叫又哭,特别凶,我怕我弟弟被她伤着,但是弟弟不让我进他屋……”
安柏微和陆辙互看一眼,安柏微继续问:“然后呢?你还看见什么了?”
“后来这个女的要走,我弟弟没让她走,弟弟给我说,这个女的总是欺负他,太可恶了,得锁起来她才不乱跑,省得跑出去祸害别人。”南南嗫嚅着,“但后来这个女的还是跑了……我怕、我怕她又回来伤害我弟弟……”
“……”
安柏微深吸了口气:“你弟弟全名叫什么?”
“叫、叫……”南南拼命回忆着,然而最后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突然红了眼圈,“我忘了他叫什么……我忘了……”
话音未落,南南哭着坐在了地上,肩膀耸动,任凭安柏微再怎么劝也止不住。
“让他哭会吧。”安柏微叹了口气,“咱俩进他弟弟屋子看看。”
两人掀开帘子走进里屋,里屋飘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家具很少,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腿上凌乱地缠着几圈麻绳,安柏微翻动了一下,麻绳上有些陈旧的暗红血点。
陆辙翻了翻床铺,被子十分潮湿,掀开后露出下面铺了两床褥子的床板,褥子上有些干涸的不明液体,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安柏微过来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桌子上的东西很乱,安柏微小心地翻了一下,竟然翻到一张南南和陌生男人的合影。照片上的男人和南南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南南口中的弟弟,但他显然比南南要精壮许多,这样看上去倒像是南南才是弟弟。照片背面潦草地写了个日期,已经很久远了,照片上的两个人十分年轻,勾肩搭背的,南南傻傻地对他弟弟笑,而弟弟则握着南南的手,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安柏微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本想传给边钧他们,结果根本没有信号,只好作罢。
他继续翻动着桌子上的东西,除了这张照片,还有些情趣玩具,此外就是几本破破烂烂的书,安柏微翻动着想找到弟弟的名字,结果意外地发现这些都是带颜色的漫画书,他随便看了几页,大多都是卖肉挣钱系列的描画,也难怪南南看了后要跟人上床挣钱,中毒不浅。
他翻到最后一页,角落处有个位置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孔如南。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w
快乐双更w
第44章 Chapter 44
安柏微走出里屋的时候,南南还缩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哭着,见有人出来,便红着眼看过来。安柏微扬了扬手里的书,把写有名字的地方展现给他看:“兄弟,别哭了,看看,是你的名字吗?”
男人泪眼朦胧地看了看,又瑟缩着点了点头,小声说是。
“你弟弟……”安柏微顿了顿,把书合上,“叫孔如北对吧?”
孔如南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安柏微,点了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最后默不作声了。
安柏微垂下手中的书,轻轻叹了口气,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花板。刚才看到孔如南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觉得莫名熟悉,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安柏微才想起来,在边钧的说辞中,海西师范大学的东区主任,叫孔如北。
再联想到孔如南三句不离的那个弟弟,一切就都明白了。
兄弟俩跟着爹妈在寿民山区生活,孔如南是哥哥,孔如北是弟弟,哥哥患有先天性疾病,大脑发育不健全,而弟弟最终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外面的世界闯出一番天地,留在了海师大的保卫处,现在还当上了主任。在今年上半年回到了寿民山区,遇到前来支教的周文卿。
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也难怪后来周文卿跟丁兆声说,她在学校又看见了当初凌|辱她的那个男人,因为孔如北根本就是海师大保卫处的人。
但孔如北究竟是不是杀害周文卿的凶手,周文卿的尸体现在在哪里,海师大的保卫处到底存在什么秘密,还不得而知。
安柏微看了眼天色,时间还早,那些挑水的村民应该还回不来。他蹲在孔如南面前,温声细语地说:“别哭了,能不能仔细回忆一下,你弟弟回来的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他每年都回来吗?上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有关你弟弟的一切,我们都想知道。”
孔如南的脸色有些急,生怕他们对弟弟不利,但紧接着,他就听见那个一直冷着脸色的年轻男人在旁边叼着烟说:“说清楚后,我们带你去找你弟弟。”
安柏微有些讶异地看了陆辙一眼,陆辙瞥回去,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淡淡道:“你说过,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没必要遵循那些复杂的规章制度……既然他想念弟弟了,带他去看一看也无妨。”
“陆辙。”安柏微嘴角扬起一道细微的弧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
陆辙重新叼住烟,懒得理他。
……
孔如北每年春节都会回来看看,今年也不例外。孔如南像往常一样守在村口,一天天地等,从白天等到黑夜,再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回家。
第三天的时候,孔如北回来了。
孔如南一如既往地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孔如北在外面待得瘦了,抱起来没多少肉了,他傻笑了一声,接过弟弟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含含糊糊地给孔如北嘟囔寿民村的变化——其实哪里有什么变化,无非是哪家的老人去世了,哪家的孩子又发达了把这里的亲人接走了,诸如此类。
在寿民村,哪怕是春节,都拮据得要命。
灯笼是不会发光的,用刷了红漆的白纸糊起来,再用细长的柴草编好吊起来,这就算是有年味了,餐桌上常常摆着自家孩子或亲戚捎来的好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寿民村的村民们舍不得吃的,往往从年初一一直留到正月十五才堪堪吃完。
孔如南知道弟弟很忙,过年的几天总要爬到高处去接打电话,给各种人拜年,孔如南知道那些都是弟弟的朋友,都是能帮到他的贵人,因此他从来不插话。但有一次他爬上山去叫孔如北下来吃饭,就看见孔如北笑容满面,连连说着好、可以弄来做媳妇之类的话。
那时孔如南还不知道弟弟的打算,他也没问。他只知道今年过完年弟弟没走,而是留了下来,这让他欣喜不已,每天都想变着法给弟弟弄好东西吃——但也只是想想。
直到三月份。
孔如南虽然智商偏低,但他知道寿民村每年过完年都会来一个支教老师,今年是个女老师,她来的时候,孔如南正好挑水回来,那个新来的女老师就站在村口,村长拄着拐去迎接她,而她笑得很温柔。
孔如南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寿民村的这几十年,他也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可山里的女孩子都是傍山而长,体魄大多健壮,有的嫁去了别的村,有的干脆再也没回来过,像周文卿这样美丽温婉的女孩他见所未见。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因为周文卿的到来而轰动了,寿民村什么时候有这等福气来了这样一位姿容姣好的女老师?
接待周文卿的是村长和弟弟孔如北,作为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四肢和大脑都健全还见过世面的成年人,孔如北几乎成了周文卿和村民之间的传话人,自然就成了最接近周文卿的人。
而周文卿虽然有些腼腆,但却喜欢和人聊天,孔如北又是唯一一个跟她能聊到一起去的人,自然就多亲近了些。
其他村民喜欢周文卿喜欢得不得了,觉得她是个温柔大方的女孩,都愿意和她聊天,熟了之后,便接连邀请她去自家吃饭,而周文卿也不好推辞,便每次都带些自己的小玩意去村民家里,逗逗孩子,陪陪老人,然后在饭后礼貌地告别,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去。
天气逐渐转暖,四月的一天,孔如北像往常一样邀请周文卿到家里做客,孔如南尽心尽力地准备晚饭,也只是呈上一盘野菜、一碟咸菜和三个窝头。
尽管饭菜不可口,但周文卿还是十分感激地对孔如南笑了笑,夸他能干、做的菜也好吃。
饭后,孔如北照常跟周文卿聊天,夜色渐浓的时候,周文卿要告辞,孔如北却拉住她,说再做做,不着急,现在天黑得晚了。
没办法,周文卿不好拂了主人家的面子,便依言留下来又聊了一会儿,等到外面天黑之后,第二次准备告别。孔如北笑了笑,说今天太晚了,要不要留在这里过夜,周文卿那么内敛的一个女孩,哪好意思留在别人家过夜,便要离开。
孔如北突然翻脸了。
他锁上摇摇欲坠的门,一把抓住周文卿,在她没来得及叫出来的时候抡起椅子把她打晕了。孔如南第一次见弟弟这么暴虐,吓得紧缩在墙角哭,他不明白为什么弟弟要打这个漂亮的女孩。
然后孔如北走过来,把沾了血的椅子放在孔如南面前,低声安慰他说,这个女孩不是好人,是坏人,特别特别坏的那种人,现在需要他们兄弟两个惩恶扬善。
孔如南不明白女孩怎么就成了坏人,但他对弟弟的话深信不疑,被安慰了几句后就不再哭了,看着孔如北把女孩架进了里屋。没一会儿,孔如北出来了,他问孔如南,想不想要个媳妇。
孔如南不明白弟弟为什么要给他找媳妇,但弟弟说的话一定没错,于是他稀里糊涂地就点了点头,说,想。
孔如北就把他叫进里屋,让他给女孩脱衣服,孔如南尴尬至极,他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随随便便脱人家衣服毕竟不是什么道德的行为,磨蹭了半天后,孔如南还是在弟弟的注视下僵硬地把周文卿衣服脱了,层层衣衫褪下,露出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身体。
孔如南不知怎么就开始脸红,他畏畏缩缩地向后退,要退出屋子去,反被孔如北抓住,弟弟把他床头的书给他看,一幅图一幅图指着告诉孔如南,成年人之间要怎么亲热——简单来说,就是怎么让床上这个漂亮的女孩变成孔如南的媳妇。
孔如南一开始不敢动周文卿,他怕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想,床上的人其实没有晕过去,只要他动一下就会被惊醒。后来他的磨蹭让孔如北不耐烦了,弟弟亲手指导着他,告诉他怎么和床上的人温存,那天晚上孔如南第一次体验到情爱的感觉,很美妙,尤其对象是周文卿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发泄过后,孔如北领着他出来了,安顿他睡着,然后重新进了屋,不多时,孔如南被吵醒了,他缩在被窝里,听见周文卿哭叫的声音,很凶很凶,一直到后半夜才没了动静。那时孔如南才觉得,这个女孩真的好坏,她竟然对自己弟弟大吼大叫。
第二天,孔如南看见周文卿拎着行李箱要走,却被村长拦住了,紧接着,孔如北拿合同将周文卿威胁了回来。孔如南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记得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周文卿笑。
从那天以后,孔如北每隔几天就会把周文卿带回来,女孩每次都哭叫着不愿意,但邻居都没有出来管的,偶尔有小孩跑出来,孔如北也只是说,我跟你们老师闹着玩呢。
小孩信以为真,无论周文卿怎么叫都无济于事。
每次孔如北把女孩带回家,都制着她让孔如南先发泄一通,然后把哥哥赶到外屋,自己再单独享受,当然,在孔如南的耳中,这一切就变成女孩在里屋打骂自己的哥哥。孔如南想进去看看,但孔如北勒令他不准进去,孔如南便真的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时间一晃到了六月,某天晚上孔如北突然把女孩绑了回来,就绑在里屋的桌子腿上,一绑就绑了好几个周,孔如南曾经偷偷溜进去跟女孩说话,但周文卿不理他。
孔如南觉得这个女孩越来越坏了,都不理他。
七月份,雨水多了起来,某天的暴雨冲了寿民村,孔家兄弟忙着去搬东西收东西,整个村子都忙完了之后,回到家才发现女孩不见了。
孔如北倒是也没心急,那天晚上他开了瓶酒,跟孔如南对饮,絮絮叨叨了许多事情,大部分是孔如南听不懂的,而他能听懂的一部分就是——弟弟需要钱,弟弟现在没钱了。
没过几天,孔如北就离开了寿民村。
此后,孔如南一直想找个机会溜出寿民村挣钱,但最远也只到过那个停车场,那天停车场人还挺多的,他特别诚恳地挨个问过去,有没有人想跟他上床,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