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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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想看见?”俞风脸色也臭臭的,“上来上来,跟着一起看看,楼上书房有蓝绍齐的日记。”
书房里有两张相对的桌子和两台相对的电脑,应该是平常蓝绍齐和那个青年办公的地方,陆辙上去的时候,那个警员正在翻日记本,他看不懂,索性去别的地方随便翻翻。书房里除了书桌和电脑,还有一些文件,除此之外,墙上还挂了两人的合照,那应该是一张大学时期的照片,照片上的蓝绍齐牵着青年的手,两人一起在图书馆前照的。
年轻时候的蓝绍齐英气逼人,个子高高的,头发微卷,乍一看还有些像混血,气质容貌出挑。而青年那个时候还没完全长开,比蓝绍齐矮了半个头,拍照的时候故意踮起脚尖搂住蓝绍齐的肩膀,好让两人的身高看起来差不多。
但这张照片的裱框碎了,有一道裂纹直直穿过两人中间,像是在他们中间劈开了一条鸿沟。
陆辙轻轻抚摸着碎裂开的玻璃面,心里五味杂陈。
安柏微和俞风上来之后直奔日记本去了,安柏微知道陆辙不识字,特意挑了几篇念了念,只不过记录的都是大学期间的一些琐事,并没有什么与案件有关的信息。
但从中能提取到的有价值的线索就是,那个青年叫方唐。
他们三人把书房里的三个笔记本从头看到尾,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跟这起案子有关的任何字迹,蓝绍齐每一天的记录都很欢快简洁,不见丝毫阴郁。
离案发最近一天的日记是今年九月份写的,只有一句话,十分平常。
“方唐今天做的菜很好吃。”
没了。
俞风已经联系人去查这个叫“方唐”的青年了,只要能找到方唐,说不定就能知道蓝绍齐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方唐知道点什么线索。
又或者——
陆辙收起了不祥的想法,坐在以往方唐坐过的椅子上默默盯着黑屏的电脑。刚才警员试图打开过电脑,但两台电脑都上了锁,暂时没什么办法解锁。
他又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下楼去询问技术人员门的密码,得到答案后又迅速回来:“试试0317。”
那个警员两台电脑都试了一遍,最终解开了名为“蓝”的电脑。
也就是说,三月十七号很有可能是方唐的生日。
陆辙走到书房门口,他刚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恍惚间又忘记了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想通的地方,正犹豫不决,书房的音响里蓦地传来几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陆辙顿时僵硬了身体,他下意识地想去夺警员手里的鼠标,却更加僵硬地发现现在操纵鼠标的人是安柏微。
此时,电脑正在播放一段名为“蓝陆”的音频,而这段音频,正是那天蓝绍齐放给陆辙听的、拿来威胁他的音频。
陆辙怎么也没有想到,蓝绍齐没有直接发到警局,而是在这台电脑上备了份——甚至还没等蓝绍齐自己动手,安柏微就已经听到了。
书房里的其他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陆辙,陆辙手心冒汗,在安柏微的盯视下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这才想起来解释:“这不是我。”
话音刚落,音频里就传出陆辙的一声轻哼,那个若有似无的尾音撩的人骨头都酥了。
陆辙都快要无地自容了:“我的意思是,这是蓝绍齐自己弄出来的……他故意引我约会,录下我声音……”
“不是……我们约会的时候没有、没有发生任何事……”
“都是他录下来,我不知道他录……”
陆辙面红耳赤地看着安柏微面无表情地把这段音频拷贝到自己的优盘上,转而看向自己,声音低沉:“行了,别解释了,我相信你。”
“接下来,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安柏微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下躁动的心情,“除了一楼被烧毁的照片和二楼被打碎的裱框,找找还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感情出现问题的东西……就算是情杀,也该有个情杀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安柏微:我什么也不说我就悄悄拷贝下来。
第二更来啦~
第29章 Chapter 29
事实证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不仅没有证明他们感情出现裂痕的东西,反而有证明他们感情好得过分的各种物件。
陆辙因为那段音频臊得不行,因此草草结束了自己的搜证之旅,坐回到车里玩手机,其实他不会玩手机,上面这款游戏还是安柏微给他安装的,是个射击游戏。陆辙也看不懂界面,反正点那个最大的按钮就能进入游戏射击。
他进入游戏试了试手感,开始怼界面上的角色。陆辙眼神很好,手也很稳,但不知怎么就是打不到人,全程人体描边,最后被别人爆了头。
陆辙面无表情地开始下一局,还是同样的情况。然而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依然玩着游戏,仿佛能不能打到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似的。
打了三局之后,陆辙把游戏关了。
他仰靠在后座上静静盯着车顶,脑海中不断回现着刚才游戏中的场景。陆辙确信他瞄准了,可怎么就是……怎么就是打不到。
虽然脑海中有些烦躁,但陆辙还是默默地靠着,他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枪法出了问题,可每次正儿八经地面对时,还是难免尴尬。
等了不多时,安柏微和俞风就从不远处边讨论边走了过来,离得近了,陆辙能听见他们都快吵起来了。
“情杀,我猜是情杀。”俞风说。
“瞎扯皮,有证据吗?”安柏微翻白眼。
“我可真想不出另一种可能来。”
“那是你脑小。”
“要说证据,桌子底下被烧掉一半的照片算是个证据吧?”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只烧掉了一半?”
陆辙听他们吵得脑仁疼,按下车窗想插一两句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几辆车的车牌,刚才那灵光一现的想法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蓝绍齐的车牌号具体是多少?”陆辙趴在车窗上问俞风。
“27AFT。”俞风张口就来。
果然没想错。陆辙摊了摊手:“这里有个很巧的巧合,方唐的发音和蓝绍齐的车牌号很像。”
俞风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车牌号可以定制,而蓝绍齐要是故意定制成方唐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们的感情……没有多大的问题?”
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怀疑起自己说的话来:“不行,我有点晕。现在我们不是锁定蓝绍齐是嫌疑人吗,为什么搜了个家之后,我又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安柏微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别忘了,我们到现在连死者的身份都没确定,先回去确定一下方唐和死者到底有没有关系再说吧。”
俞风轻轻抽了口气:“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具尸体的身高和方唐差不了多少吧?”
这话一出,安柏微和陆辙同时沉默了下去,在没有确定的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宁愿不加猜测,也不想把方唐的名字冠在死者身上。
“你刚才说,蓝绍齐的车牌号是27AFT?”安柏微突然皱起了眉,“二七,我怎么觉得二七这么熟呢……”
“在大火中丧生的那个人,他被砍了二十七刀。”陆辙艰难地把话接过来。
安柏微轻轻闭了下眼睛,如果蓝绍齐车牌号最后两位代表方唐,那么中间的A代表什么意思?代表“爱”吗?那27呢?
他嘴里念念有词,手指下意识地在车窗上划拉了几下,某一刻,安柏微蓦地一惊:“二七……是二十七啊,蓝绍齐的名字,总共有二十七笔!”
俞风全身一悚,鸡皮疙瘩登时就起来了,安柏微也被这种巧合惊得做了个深呼吸,难以置信地对俞风道:“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数数尸体上的刀伤了,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拍几张尸体的俯瞰图吧。”
……
方唐的身份调查结果出来了,世界上的确有这么个人不假,但他的名下没有任何东西,如果不是身份证摆在那里,俞风甚至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个假冒的。
从五年前开始,他没有用身份证注册过任何东西,就连蜉蝣传媒,都只是蓝绍齐和易博的挂名。
他像是一个透明人似的,只生活在蓝绍齐的照片中。
俞风试着调查过他的父母,得来的线索也零零散散十分有限,他父亲目前在国外定居,经营着一家很小的咖啡馆,母亲几年前因病离世,总的来说,方唐就像是个没人管的小孩,只依靠在蓝绍齐身边。
而且,方唐没有自己的社会圈子朋友圈子,甚至没有手机号和任何通讯工具,俞风想找到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对着一张清清白白的身份证发呆。
与此同时,对蓝绍齐的审问还在继续,白天黑夜,几个警员不知疲倦地跟他进行车轮战。陆辙再次见到蓝绍齐的时候,他的精神有些差劲,黑眼圈也熬出来了,但始终紧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说。
第三天,陆辙对俞风提出申请,要再次审问蓝绍齐,而且是单独提审。
陆辙走进去的时候,那几个负责联合审讯的警察刚好出来,他们的精神也不太好,看上去很疲惫,拍了拍陆辙的肩膀表示同情。
“兄弟,加油,看你的了。”
陆辙低头看了眼手里攥着的几张照片,他觉得蓝绍齐今天一定会开口的。
刚看到陆辙走进审讯室的时候,蓝绍齐稍稍抬了抬眼,他跟刚进来的时候判若两人,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上多了几道褶子,眼底抽着红血丝,但还是勉强保持着清醒,甚至在看到是陆辙后还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用防备我,随便聊两句。”陆辙坐下来,“这几天是不是挺难熬的?”
“是。”蓝绍齐的声音有点沙哑,估计连水也没喝上几口。
“但你明明知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不用受苦了。”陆辙轻轻敲着桌子,一下、两下,时而有节奏、时而十分混乱,在宁谧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
蓝绍齐微微皱了下眉,又很快舒展开了:“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是你们认为我说的不是实话。”
“至少我知道你说的不是实话。”陆辙突然压低声音,直直盯着蓝绍齐道,“或许,我们可以聊聊鹊华山后山那具尸体的情况,你都知道多少?”
蓝绍齐疲惫地笑了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不肯说。
陆辙抿了下嘴角,低下头翻了翻手里的照片,半晌又都收了起来——他还是决定再给蓝绍齐一个机会。
“27AFT,是你的车牌号。”陆辙说。
蓝绍齐毫无异议地颔首。
“请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车牌号能有什么意思?”蓝绍齐失笑,“随便摇出的号。”
陆辙眯了下眼,审讯三天以来,他第一次把蓝绍齐珍而重之的那个名字摆到明面上来说:“你知道方唐吗?”
话音刚落,蓝绍齐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沉默而短暂地摇了摇头。
“那这张照片,你总记得吧?”陆辙从几张照片中挑了一张拿出来,轻轻朝蓝绍齐的方向推了一下。那是张出去游玩的照片,两人身在一棵十分粗壮的树下,蓝绍齐在前,方唐在后,青年搂着他的脖子,亲密地把脑袋搁在蓝绍齐肩上,笑容温柔又灿烂。
蓝绍齐只扫了眼照片便低下头去,始终没有再抬头看照片一眼。
“你和方唐从高中开始就认识了吧,后来上了同一所大学,又合开了同一家公司,甚至吃住都在别墅。”陆辙又轻又缓地说,“从照片上能看出来他有多喜欢你。蓝先生,您也十分爱他吧。”
蓝绍齐沉默不言。
“别墅的密码锁是方唐的生日,您的电脑密码也是方唐的生日,甚至连车牌号也低调地宣布你爱方唐……”陆辙深吸了口气,“就在不久前,法医刚刚断定,从面部特征来看,丧生在那场大火中的人就是方唐。你那么爱他,为什么在他的死面前无动于衷?”
蓝绍齐依旧不发一语。
“既然你拒绝发言的话,那只能由我来猜测了。”陆辙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先假设,你和方唐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出事了这么多天,你却依旧没有换掉有关他的一切,甚至连那间屋里的照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那么我是不是能确定,你依旧爱他?”
“另外,汪卓的妻子崔宁说,当晚汪卓去鹊华山的时候随身携带有录音笔,但后来经证实,录音笔里面的内容大部分都被消掉了。而当晚我在医院曾见过一个与你相似的人,那天你是不是去医院将录音笔里的内容转移了?如果不是还念着方唐,你会那么在意那个录音笔里的内容吗?”
“十月十三号晚上,在大火现场发现了作案凶器,就是那把致方唐于死地的斧子,上面的指纹既不是汪卓的也不是你的,而是方唐自己的,这是为什么?”
“此外,在方唐身上,除了那处致命伤,还有二十七道刀刀见血的伤口,而你的名字笔画总共有二十七画,从尸体的俯拍角度来看,那二十七刀构成的正是‘蓝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