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记事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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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砚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优雅地靠在沙发上，双眼锐利，表情冷静沉稳。好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曾经的恋人似乎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比自己优秀，甚至他们之间的差别还越来越大了。以前吴思阳曾经开玩笑的说过，自己是优秀，而赵砚是优秀的平方。现在看看，吴思阳是邋遢，但是赵砚已经是优秀到不知道多少次的幂次方了。
想想重逢的第一次，是在闹哄哄的超市里，而自己当时的状态是乱糟糟的。
第二次，就是现在，又是在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严重不好的情况下，顶着黑眼圈，戴着傻傻的眼镜，还是魂不守舍的走神样。
吴思阳都想钻到地底下去了。
为什么他在赵砚面前总是要以这么一副样子出现？
“以上就是我们项目的一些大概内容。我们是很有诚意想跟贵公司合作的，不知道赵先生意下如何？”
听着组长谦逊甚至是有点讨好的为了这次项目或者说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这样对赵砚说道，吴思阳的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本来以不佳的状态遇到前恋人已经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了，可偏偏自己的地位身段似乎看上去还要比前恋人更低一段。
失败极了。
“合同先放下吧，对于你刚才提到的一些事项我想再仔细看看。过几天我会再联系你们的。”
赵砚慢悠悠的说着这些话，目光还是在吴思阳身上徘徊着。
组长再怎么不想注意到赵砚这样直视的目光都难。但是组长并没有多想，只是想着可能是吴思阳今天的样子实在是太邋遢了，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自己费尽口舌跟对方说了那么久的事情，可能会因为吴思阳这样的形象而影响到整个公司的利益……组长看着吴思阳的目光都变得阴沉起来了，等下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有上进心的臭小子！
然而，忙着装鸵鸟的吴思阳并没有发现。
☆、第 3 章
最后，吴思阳还是没有能逃过组长的念叨。
两人回公司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段路的堵车，于是中途耗费的时间多久，吴思阳就被唠叨了多久。
“唉，我就常说你们年轻人不靠谱啊，不靠谱在什么地方呢？就是只想着玩，玩永远比上班来的重要。可是啊，思阳，等将来你就会知道，年轻的时候一定要以事业为主，尤其是男人，不然以后会后悔……哎哎哎哎，那个人怎么开车的呢！怎么能这样就强行变车道呢！真是没有素质！啧……刚才说到哪里了，哦，你们年轻人就是贪玩，就是不知道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吴思阳本来就睡眠不足，困得眼睛都要闭起来了，给组长这么一念叨，就更想睡觉了。但是组长不是正教育他呢，他也不好意思就闭着眼睛躺在车座上，只能强打起精神努力睁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偶尔还要随声应和或者点头示意来让组长知道他听着。
终于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吴思阳脱了外套随手一扔，眼镜摘了随手一放，就趴到沙发上去了。
最近的他真的是太累太累了，心理上的身体上的都是。
不过这会儿趴在沙发上，双重疲惫战胜了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事，吴思阳很快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手啊脚啊的都麻得不行，吴思阳好一会儿才托着依旧昏昏沉沉的脑袋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想去找手机，发现还在外套的口袋里，又慢吞吞的去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找手机。
看到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陌生的号码，吴思阳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是谁会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回拨回去。心想着要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对方肯定还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去厨房简单地煮了点东西吃吃，又草草地洗了一个澡，吴思阳就舒舒服服的躺上床了。
可是躺上床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欢快悦耳的铃声此刻听上去就是一道夺命符。吴思阳懊恼地翻过身去拿手机，也没看来电显示是谁，滑了接听：“尊敬的客户您好……”
吴思阳直接挂了电话，转身继续睡。
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又响起。吴思阳觉得自己脑子里名叫理智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他带着怒气，接通，直接咆哮：“干嘛啊！！！”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次给他打电话的，是他的妈妈。
难得给儿子打个电话的吴妈妈在听到吴思阳的咆哮声时立刻就火了：“什么干嘛！你老娘我给你打个电话怎么你了！还干嘛干嘛，我倒想问问你这态度是预备干嘛！”
听到对方是自己的亲妈，吴思阳立刻就清醒了，尴尬地解释：“我这不没看来电显示吗，不知道是你，不要生气啊。”
“哼！”吴妈妈隔着话筒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里有些气急败坏，“出息了你，敢跟你妈大小声了！没看到来电显示？那你手机要来电显示这个功能做什么？你说说你，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平时连一个电话也不给家里打。你还知道你有家吗？你还知道你有爸爸妈妈吗？”吴妈妈一念叨起来就没完没了，“隔壁人家也是儿子，也跟你一般年纪，也在工作，人家隔三岔五的就回家看看，你呢？别说平时不回来，逢年过节的我要不催你也不来，五一你回家了没？啊？五一你怎么不回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没你这个儿子呢！”
面对吴妈妈几连发不间断的责怪和抱怨，吴思阳一如既往地只能选择认输，好声说道：“唉，我错了我错了，妈妈不要生气。”
不过全天下的妈妈大概都是一个样，面对孩子不管是强硬或者示软的态度，都有喷不完的怒气，吴妈妈的语气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依旧喷着火：“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先说自己不好，然后告诉我你忙，再骗我说有空了就回来！等你有空等你有空的！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有空！啊？我就不明白了，回家让你这么难受吗？总之你这个星期必须给我回来！请假都得给我回来！”
吴思阳被这么一说难免有些心虚，好像的确就是吴妈妈说的那样，他每次都想着先敷衍过了，就会说，有空了我就回来，我马上有空了，马上就回来；但是目前为止，他都还没有回过家。这次妈妈这么说，他知道这招看来是不能用了，继续妥协：“哎好了，我这周一定回来，一定回来，你别生气了。”
吴妈妈被吴思阳骗了好多次，这次就有点不相信了：“哼，你这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你肯定想着先答应了，到时候再说来不了了，不管怎么样先把眼前这关先过了对吧？这次没这么容易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这次不给我回家，我亲自来B市看你！带着你爸一起！要真有那天，你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家，一辈子都别想再回B市了！”
吴妈妈说完就霸气地挂了电话，不给吴思阳任何再反应跟挽回的余地了。
吴思阳听着电话那头只剩下“嘀—嘀—嘀”的忙音，在心里默默地叹着气。
唉，看来这周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家一趟了。
因为五一调休了的缘故，所以吴思阳这周六还是需要上班的。
这样休息的日子就少了一天，他周六下班就得立刻回家，而且在家最多也就呆周末白天一天，周末晚上必须就回B市了，不然周一会来不及上班。
这样来回奔波的话应该会很辛苦吧，吴思阳在心里默默的无奈着。可这次妈妈都这么说了，吴思阳实在是不能再说欺骗妈妈的话了，不然就显得他太过分了。
第二天吴思阳上班的时候，还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还是请假一天吧，可究竟是周六那天请假好还是周一那天请假好？在他想来想去都没能得出一个好的决定时，倒是等着了他们小组组长带来的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
小组长几乎是黑着脸走到吴思阳面前的，那脸色可是把吴思阳吓了一大跳。
虽然我昨天表现是差了一点，但是组长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昨天在车上不是已经被他念叨过了吗？心里略微有点忐忑的吴思阳战战兢兢地开口：“组组组长，你你你这表情，是要吃了我吗？”
组长抿着嘴，很是痛心的表情：“有个任务交给你。”
“啊？什么任务啊？”
“昨天的那个客户，指名要你负责。”
“……”什么！！！！！！指名负责是什么意思！！！！！！！昨天的客户！！！！！！赵砚！！！！！嗷！！！！！这是要演哪出戏！！！！
组长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纸卷起来抽打他：“叫你昨天不认真？！叫你昨天不在状态？！引起人家注意了吧？！这下可好！这可是公司很看重的一个客户！要是这个项目毁在你手上了你就准备以死谢罪吧！”
吴思阳内心早就泪流成河了，他默默念着，我现在就可以以死谢罪了！
☆、第 4 章
组长的这个惊天噩耗对吴思阳来说完全就是自己被突然叛了死刑的感觉。
更凄惨的是，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个死刑还有一点可以用来缓刑的时间，直到组长又告诉了他“人家今天早上就有空，说要跟你谈谈”这个二度噩耗后，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死刑是立刻执行！
吴思阳昨天跟着组长去的时候，就不知道他们要谈的是个什么。
今天……当然还是不知道。
“组组组长，我觉得我还是现在就以死谢罪吧，我还不知道我们要谈的项目是什么呢！！”
“……”组长痛心疾首地将一叠文件扔给他，“我就知道你这点出息！赶紧看！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别等下人家问你什么你连个标点符号都回答不出来！”
吴思阳心想就算现在看了等下人家问我我还是回答不出来啊！但是看到组长那阴郁的脸色后，吴思阳还是选择了把这句话咽在肚子里。
吴思阳觉得自己已经踏上刑场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而他，现在就是一个视死如归的壮士！
“不如，你先跟我说说，为什么选择要跟我合作吧？”
直到面前赵砚的声音把吴思阳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吴思阳才意识到视死如归的壮士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美好愿景，而现实里的他仅仅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
赵砚一如他们还在一起时那般的意气风发，骄傲自信。
“这个……那个……”虽然刚才两个小时吴思阳一直都在恶补关于这个项目的内容，但是对于这样的问题，他压根还没来得及去思考啊！平时他脑袋转得是挺快的，要是现在是换一个其他客户，也许他还能临时编点什么好听的话出来！可是，在赵砚面前，在自己优秀的前恋人面前！他就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字都说不出来啊！
吴思阳支支吾吾，还真的连一个标点符号的停顿都停顿不出来，只好沉默。而他的表现也算是将弱者姿态展露无疑了。他从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开始，要不是低着头，要不就是双眼闪闪烁烁，他不敢去看赵砚，更不敢跟赵砚之间有什么眼神上的对视交流。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眼前的赵砚站了起来，看着吴思阳这么说了一句，“好在我也没有真的有要跟你谈正事的打算，说要你来负责这个项目，也就只是想看看你现在怎么了而已。”
赵砚一说完这句话，吴思阳就觉得自己浑身的毛都要炸开来了！
什么叫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你少看不起人！”吴思阳被赵砚这么说，有些恼羞成怒。他语气不善地回驳了这么一句，只不过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赵砚轻笑了一下：“我了解你，我看你这幅样子，就知道你肯定连要谈的项目是什么都还没有弄清楚。”
“……”吴思阳很想再反驳，但赵砚并没有说错，他对这个项目的确不熟悉。理亏的他只能选择了沉默不作声。
一种微妙的情绪从吴思阳的内心开始疯狂的滋长，可以说是不甘，又带着些愤怒，也可能加了很多自卑。
他没有想到，跟赵砚两个人再一次单独见面会是为了公事；而自己，“死”在了对方第一个问题上。
那天他们不欢而散，并且影响着吴思阳接下来的几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当时赵砚并没有说其他什么难听的话，但也绝对没有说一句会让吴思阳听了心里会舒服的好话！其实赵砚说的话并不多，每一句也都只是很客观地概括总结回忆了一下大体上的情况。
吴思阳听着，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实在的，吴思阳也不太敢反驳赵砚——之前他们还在一起，他做错事情时，赵砚训起他来就一套一套，跟个老师似的，而他基本上也都只有乖乖低头挨训的份。
没办法，谁让赵砚说的都是事实呢。
这直接导致后来每次赵砚一摆出那副要开始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