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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们的实验室之学长的指导原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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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阿彰握紧的双手中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遥远偏过头去低声道:「你自己不会说啊?」
  「我自己说的话……学长,你也知道、我说话一向都是哪副德行,我似乎太愉快了点……即使实际上不见得是这麽回事,阿保……我弟他肯定不会怕我,就算我说了,他也会当成耳边风吧?因此、我需要学长这张凶恶的脸。」阿彰指了指自己的眉头,然後刻意皱了起来,模仿著遥远不耐烦的模样。
  「……因为这种理由而需要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遥远果真如同阿彰刻意做出的表情,狠很皱起眉。
  「那麽学长需要什麽样的理由,我也可以说呀。」阿彰很快的说。
  「……去你的!我才不需要你讲什麽!」有点恼羞成怒,遥远叫著。
  「那麽、就是答应了?」
  「我又没这麽说……」
  「好嘛……帮我一下嘛学长……至少念在我每天削水果给你吃的份上……」阿彰改换成哀求攻势。
  其实不见得真的要遥远答应,阿彰只是觉得在各方面困扰的遥远非常有趣而已。
  「……唔……」想到每天吃的水果,遥远一阵心虚。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好嘛?」
  「有更有效的方法嘛!你就请藤堂先充当你女友,然後就自己跟你弟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请你放弃我吧。』」遥远说的藤堂,当然就是一号实验室中唯一的一朵花,二年级的藤堂瞳。
  「『这是我的男朋友,请你放弃我吧。』这样的行吗?」阿彰笑著重复。
  「……你手为什麽指我?」遥远瞪著阿彰指过来的手指。
  「因为我是找土方学长帮忙而不是找藤堂学姐帮忙呀?而且、藤堂学姐又不喜欢说话,万一穿帮了怎麽办?」
  「你干嘛就非找我不可!」遥远既无奈又有点火大的问。
  「因为目前我最喜欢学长嘛!找其他人来演的话会不像,而且像阿保这麽敏感的小孩,要是没有一定的真实度,绝对不会相信的。」
  「你干嘛喜欢我啊?」
  「学长又没说不能喜欢你。」
  「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我说吧?我又不是像空知那种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的人物!」遥远不知道为什麽有点急了。
  「学长有学长的魅力在,对我而言的话,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了。」
  「脾气坏跟毒舌吗。」遥远想故作冷漠,但却因为被学弟坦率的表达好感而不知所措。
  「这当然、也是有趣的地方罗,副局长。」
  「这是我男朋友,请放弃我吧。」阿彰一脸认真的对阿保说。
  「『事情就是这样,伊东不喜欢你,请你放弃他吧!』」遥远念著之前套好的台词,平板的出声。
  为什麽他非得做这种事情不可呢!
  即使心中如此唾弃自己,但遥远还是尽力的表现出跟阿彰『异常友好』的态度(虽然只是把手放在阿彰的肩膀上)。
  伊东保,严格算起来应该是阿彰的堂弟,因为阿彰的父母因为在某次意外中双双丧生,当时阿彰亲生父亲的弟弟,也就是阿彰的叔叔伊东良宽并无子嗣,所以便收了阿彰当养子,那是在阿彰三岁左右的事情。但在伊东良宽夫妇收养阿彰之後的第二年,便有了阿保,而且、阿彰从小开始就对良宽夫妇不亲,因此、夫妇两自然把所有的爱灌注在阿保身上,尤其是良宽的妻子永子,她也不是对阿彰不好,但却已经把阿彰当成透明人一样的对待了。
  阿彰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庭中,就算衣食无缺,也无法找到『快乐』这个因子,所以他的乐子一向来自於自己,反正很多事情从正面看起来很难堪,转点看法一想,却是相当富有娱乐性,而且简直就像笑话。
  他常笑道:『我的人生还真是充满乐趣呢。』
  用这种方式调侃自己,很少人能真正体会这句话後面堆叠的是多沈重的东西。
  阿彰有时候回首过往,发觉自己的身後是空空荡荡的一片白,没有留下什麽值得怀念的东西、亲人和朋友、全部轻飘飘的如同纸片剪成的人偶般,被风一吹就会飞散的不见影,然後、若不常见面过一阵子就会马上就会遗忘。
  这样的自己,不会觉得悲伤,也许、这种机制是他的身体为了对抗外界来的压力,而不知不觉演变成这样吧?在医学病例上,其实有许多人在受到重大打击後发生记忆障碍,那是因为身体自然而然的为了保护自身而运作的系统,『因为太痛苦了,所以忘掉比较好。』而阿彰则是『因为会在乎谁而不快乐,所以不在乎比较好。』
  若自己已经处於感情阶段的最下层,那麽就一定没有任何东西能伤的了他,此时只要以一种淡然的心态望著上方,然後把每件事情都当成趣事般看待就行了。
  从他三岁到十九岁的其间,已经把他的人格转成了这种极具嘲讽性的型态。
  而且还是静态的嘲讽,就某种程度而言,那种隐藏得相当完美的漠然,其实才是最卑劣无比的。
  『这不是什麽好事。』伊东彰自己很明白。
  但就算明了这点,也无助於改变现况——面对伊东保。
  遥远对於伊东保的第一印象是还算不错的,乾乾净净的俊秀男孩,由身上的气质便可察觉,此人一定家教良好,修剪的整齐的头发、烫平的白色衬衫规规矩矩的塞进卡其裤中。
  最让遥远注意的,是阿保那双跟头发一样漆黑的双眼,从那之中,他看见了一种隐忍的叛逆与倔强,甚至是带点愤世嫉俗的精明。
  如果那种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的话,很可观吧?遥远想著。
  「哥、不需要为了拒绝我而欺骗吧?」阿保的声音高扬。
  遥远只得把手从阿彰的肩上抽回来,然後用一种『现在可好了』的眼神望著阿彰。
  「但若真要比的话,我喜欢土方学长胜过你。」阿彰说。反正他压根没想要瞒过阿保,找遥远过来纯粹是因为觉得应该会有趣一点,而且他也不太想单独与弟弟碰面。
  遥远很想反驳,但这时他知道自己不该插嘴,他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为什麽?」阿保尖锐的问,不只是语言,他连眼神都变的咄咄逼人。
  「因为学长比较可爱。」
  「我觉得没什麽特色。」
  「这要跟他相处後才会知道好在哪里。」
  「哦是吗?」
  「当然。」
  「……伊东、我说啊……我本人就在这里耶,你不要说那种让我全身毛起来的话好不好?」遥远摸摸自己的手臂,他甚至想抓抓背。
  是人都喜欢被称赞,但这种拿自己的好处与别人针锋相对的感觉,非常的奇怪啊!或者该说,最奇怪的源头就是伊东彰,这个自己在很多方面都拿他没辄的家伙。
  「喔、好吧,总之呢,阿保,我不会接受你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我从一开始对你就没有什麽感情可言。」阿彰的言语直率而残忍,而形容与心意相符合,更是冷漠的极致。
  「不要说的太过份呀。」有点看不下去的遥远对阿彰低低的道,就算是当初斋藤拒绝自己,也未曾把这种太伤人的话搬出来。
  「我知道。」阿保点头。
  遥远看得出来,阿保强忍著怒意与悲伤。
  「可是我还是喜欢大哥。」阿保执拗的用力道,他低下头,看著自己白色运动鞋的鞋尖。
  像是要把什麽都豁出去似的单纯句子,就是有著一种让人感觉被重击的力量。
  遥远感受到那种诚恳的哀鸣,他突然开始同情阿保了,稍微瞄了眼阿彰,只见他学弟露出一种毫不在乎的表情。
  猛烈的觉得有阵寒意,遥远想起阿彰对他说过『我不了解你对我有什麽重要性。』
  是这种连亲人怎麽样都无所谓的……隔阂?不、那是一种空洞,什麽都没有、连兄弟间的羁绊也……
  「说不定你已经发现了,我……有缺陷,别让你自己困扰,这是以哥哥身份给你的忠告。顺便一提,我不曾觉得你对我的感情会有多深刻,我只是你快溺死时刚好飘过去的一块木头,你自以为抓住我就可以得到什麽,不过木头这种东西就是木头,别把它当成宝,就算救了你一命也一样,既然上岸了,就不要再抓著不放,那只会显的你很蠢。」
  阿彰用著一种很超然的表现,虽然嘴上形容自己是哥哥,他不像在跟自己的弟弟说话了,那样刻意营造的亲切感已经消失殆尽,他此时此刻是用一种客观到无趣的态度说著这话。
  「伊东!」遥远想让阿彰闭嘴,虽然阿彰说话的对象必非自己,但他却也感觉自己有哪部分被弄痛了,那是冰冷的刺、尖锐、而且冷静到让人感到恶心。
  阿保一定比自己还要难受百倍吧?自己的心意已经不只被践踏在脚下了,阿彰形容自己是毫无反应的木头,虽是贬低自己的形容,但却对阿保来讲,那种说法才是严重的侮辱。
  「对不起、土方学长。」阿彰转头对遥远露出微笑,但遥远只感觉到恐怖。
  那笑容……是假的吧?
  怎麽会有这种人?他所认知的伊东彰,是他各方行为所拼凑出来的一种意象,但现在遥远面前的伊东彰,却是远打破他常识的存在。
  看出遥远眼中的厌恶、以及恐惧,阿彰苦笑了下。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显露出这种态度时,良宽叔叔与永子阿姨也是用这种眼神望著自己。
  那是害怕,打从心里的情绪反应,阿彰才体会到,人类也不过如此而已。
  阿保全身微微颤抖,他转过身,离开阿彰……一步、两步、三步……
  「不要回头,向前走。我不是你要的人。」阿彰大声道。
  遥远静静看著这一幕。他也在心中读秒。
  他明白阿保的心情,他甚至已经知道对方会怎麽做,那种爱恋的情愫不是阿彰说能切断就能切断的,如果刚才他在阿保眼中所看见的叛逆火花没错的话。
  果然。
  阿保回头。他甚至将整个身体都转过来,他将双手做成筒状在嘴边。
  「哥哥!我不会放弃的!」
  阿保喊完话,甚至举起手朝两人挥了挥,再度转身跑走。
  「我刚才想过,若你能够接受他的话,似乎也不错。」遥远平静无波的道。
  「我在家里,被父亲揍过好多次。」阿彰突然说了无关的话题,他口中的父亲当然是养父而非生父了。并非要模糊焦点,而是他单纯的觉得,这麽开头的话比较好。
  遥远开始踱步,阿彰跟在他身边。
  「父亲是个严格的人,虽说遵守纪律是他的本性,但我看得出来,他更想做的是掌控我的一切,为什麽呢?因为我『有办法』很优秀,即使我现在很普通,但我安於现状,所以我依旧是普通人……不管父亲说什麽,我一向配合,因为那太轻而易举,而我的轻而易举则经常惹怒他,他开始找理由揍我,包括衣服上的一点不平整的皱折他都有办法挑毛病。而我说过,我会配合,我可以早上五点起床烫好制服……总之、当他已经没有毛病可挑时,便开始觉得害怕。父亲总是觉得我会比阿保好,这就是原因,他爱他的儿子,他想保护他的儿子,只是不是我。」
  「你……也挺辛苦的。」遥远只这麽说。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谁都一样,包括他自己。
  「父亲觉得我是猛兽,当我越配合他所定下的规矩,他越觉得我是头装成温驯猫咪的老虎。在这点上我必须说,那个男人是正确的,我的确是猛兽。但我并没有要反扑的打算,他养我至今,我很感激,仅止於此罢了。既然如此,我就是个平凡人了,我已如此认定,在出现变数之前就是会维持下去,你知道吗?就连父母亲与阿保……他们都不知道我可以过目不忘这件事,当我进到那个家中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不可以显露那种能力,只有你……土方学长,我让你知道,为了让你需要我。」
  「追求归属感啊?你该找更亲切一点的。」遥远冷冷的哼了几声。
  「我啊……是不是有点累了呢?」
  「长年这样子不累才怪,与其说是不在乎才去配合别人,还不如说那根本就是你自己意见下的产物吧?你精明过头了,早算出哪样做会把对你自身的危害减到最低。」遥远此时发挥他平时尖锐的态度。
  「听学长一说,说不定正是如此吧?」
  「你因为太聪明,所以把根本忘了,因为你做出诱导的动作,所以事情便按照你的期望发展,这才是理所当然。」
  「学长真了解我呢。」阿彰说这句时,恢复成平常笑容有点傻气、无论做什麽都像很愉快的学弟。
  「因为我拿自己当成例子,我对付不了你。」遥远回想起刚才阿彰让自己体会过的那种,空虚中的不寒而栗。
  种种让自己在作息上乖乖就范的手段,虽然并不强制,也可以反抗,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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