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_秋千在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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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
不等云溪点头答应,傅闻远就走靠书房这边的楼梯下了楼。
云溪回自己房间把书包抱了过来,坐在傅闻远的座位上,按着心口发了一会儿呆。
今天他的精神其实不是很好,脸色比以往都苍白些,但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只会觉得更漂亮。
缓了一会儿,云溪记着傅闻远要他写作业的事,就从书包里把作业拿出来,开始认认真真的从头做。
遇到不会的就画个圈,准备待会儿拿去问傅闻远,一直到阿姨来叫他吃午饭才停。
“先生呢?”坐在饭桌上,云溪愣愣的问。
阿姨放下最后一道菜,说:“接了个电话,已经走啦。”
云溪手里握着筷子,突然就红了眼眶,吓了阿姨一大跳,急忙来帮他擦眼睛,“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说哭就哭?怎么了?”
云溪并没有掉眼泪,他转头躲开阿姨的手,瓮声说:“我还有不会的题没有问先生。”
“哎呦。”阿姨拿筷子轻轻敲了几下桌面,“你要吓死阿姨呀,这个有什么好伤心?书房不是有电脑,那个什么都能查,实在查不到,周一去跟老师讲,家长不在家,不会做,阿姨帮你给老师打电话,啊,不怕。”
云溪点点头,忍住那股突如其来的难受,一口一口吃起了饭。
结果没等一顿饭吃完,傅闻远又回来了。
阿姨跑去帮他挂衣服,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刚才云溪听见你走了,伤心的直哭,这会儿眼睛还没变回原样呢,你又回来了,未免也太快了。”
云溪被阿姨说的脸红,只敢垂着脑袋吃饭,却敌不过心里头的痒痒,最终还是偷偷看了傅闻远一眼。
傅闻远坐在首位,饭没怎么凉,阿姨就帮他盛了一碗饭,没有重新回锅。
他没说话,拿出米饭来的阿姨却不肯放过云溪,拿食指点了点云溪的后脑勺,“高兴了吧?好好吃饭,要问什么吃完都能问了。”
傅闻远少见地问了一句:“问什么?”
阿姨这次没帮云溪回答,他只好咽下嘴里的饭,抬头看着傅闻远说:“是作业,有些不会做。”
傅闻远喝了口水,没说好还是不好,却说:“给你请个家教老师?”
云溪连忙摇头:“不用,先生不在家的时候,我……我用电脑查也可以。”
傅闻远就说:“那就先用电脑查。”
云溪听完,抿着嘴点了点头,小声说:“好。”
阿姨见不得云溪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却也没办法说什么。
对的嘛,先生原本就很累,还是不要太麻烦先生了。
吃完饭以后,傅闻远确实有些文件要去书房处理,云溪的作业还摊在书桌上,就也跟着去了书房。
傅闻远站在一旁等他收拾,云溪先把写完的弄整齐装进书包里,最后剩下那本圈住几道题的练习册,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一只手按在练习册上,回头小心翼翼地对傅闻远说:“先生,这个……不多的,只有几道题。”
“嗯?”
云溪太紧张了,按在书页上的手指用力的指甲盖都发白,他硬着头皮对傅闻远说:“您、您给我讲讲,好吗?”
傅闻远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好。”
云溪瑟缩了一下,头垂的更低了,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他发顶有几缕柔软的发丝不随大流地翘了起来。
他对傅闻远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回身收那本练习册。
傅闻远绕过云溪坐到椅子上,伸手按住了书的一角,问:“哪个题不会?”
第五章
周一早上,云溪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脑袋发晕,心跳很快,腿软、手发抖,都是很熟悉的预兆。
以往在西山,遇到换季时节,他都要打几次点滴才能度过。但现在到了新家,为了在新家顺利地留下,云溪想,这没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人们总是不愿意喜欢老生病的小孩。
云溪站在卫生间往脸上扑水,过了好一会儿,心慌的感觉才好一些。
一般上学日的早晨,阿姨都会陪云溪吃早餐。
但今天傅闻远在家,阿姨就不上桌了,中间把热好的牛奶给云溪端了出来。
云溪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发烧,所以一顿饭都没敢怎么抬头。
等他吃好了,傅闻远还在看报纸,云溪把椅子推进去摆好,对傅闻远说:“先生,我去上学了。”
傅闻远就在报纸后面嗯了一声。
司机在学校门口叫醒睡着了的云溪,大叔皱着眉,问他:“云溪是不是发烧了?我给家里说一声,送您去医院吧。”
云溪连忙摇头,“不用,我就是……我没睡好,所以有点困,没发烧。”
他的脸红彤彤的,难为司机要跟着他说胡话:“那……好吧,但待会儿要是难受,你要记着打电话,知道吗?”
云溪抱着书包下车,扶着车门对司机说:“好的,我知道。”
云溪抱着书包进了教室,走到他的座位上坐下,同桌立刻来跟他说话:“傅云溪,快点,作业给我抄。”
云溪把书包推给他,“全在里面,自己找。”
“大恩不言谢!”
早读还有十五分钟开始,李愿拽过云溪的作业埋头苦抄,竟然真的在上课之前给他抄完了一大半。
云溪目瞪口呆,“我写了两天,你十五分钟就抄这么多?”
李愿得意地笑:“都是填点数字,要么就是ABCD。再说了,我这是专业的,换了你,就不一定能抄这么快了。”
云溪拿出语文书,边翻页边说:“应该是。”
“你在发烧吗?”李愿说:“脸好红啊。”
云溪说:“好像感冒了,没事,我已经吃过药了。”
李愿拿英语书挡住脸,不屑地对云溪说:“什么啊,男人感冒了还需要吃药吗?”
云溪不再理他,开始读课文。
巡查的语文课代表走过来,生气地拿书脊敲李愿的桌子:“李愿!周一应该读语文!”
下课之后,李愿把语文书收起来,一面在各科课代表收作业收到他这里之前奋力猛抄,一面说:“傅云溪,你说,郑彤彤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要不然为什么总盯着我。”
云溪趴在桌子上养神,懒懒地回答他:“因为只有你一个人老是在语文早读拿英语书出来,她对你的意思,应该是恨死你了的意思吧。”
李愿起身把他和云溪的作业都交掉,才回来继续跟云溪探讨,“可我用对书的时候,也总觉得她在看我。”
云溪没有力气,又开始咳嗽,就不理他了。
李愿在云溪这里找不到答案,立刻跑到教室后面找他的好兄弟商量。
上完四节课,云溪和李愿一起去校门口,拿家里人送过来的午饭。
司机大叔把保温桶递给云溪,顺便观察他的脸色:“上午觉得难受过吗?”
云溪摇头:“没有,不难受。”
吃的药起了点效用,烧退了,只剩下心慌。
他和李愿分在不同的寝室午休,但云溪的室友经常不在,李愿就会跑过来和他一起。
阿姨周末刚过来换过床单被罩,上面还有家里洗衣液的香气。云溪把脸埋进被子里,才感觉稍微好点。
李愿躺在对面的床上碎碎念,云溪挑着回答一两句。
放学之后,李愿跟着他出校门,看着云溪上车才走。
云溪在后座抱着书包,把下巴放在书包上看外面。司机在后视镜看了看,以为他只是精神不好,就没多在意。
傅闻远在家,云溪把鞋放进鞋柜的时候,看见了放在最外面傅闻远这两天穿的皮鞋。
阿姨出来,接过云溪手里的书包和保温桶,又把云溪的校服外套挂到衣柜里面,问他:“中午的菜好吃吗?有没有吃光?老刘说路上堵了一会儿,送过去还热着吧?”
云溪一个个问题回答完,问阿姨:“先生在家吗?”
阿姨边去放东西,边说:“在,楼上书房呢,一天都没下来,肯定是有正经事要忙。你乖乖的,不要吵先生。”
云溪连忙说:“好,我不吵。”
“嗯,溪溪,你进来。”阿姨走在前面往厨房去,“刚炸出来的薯条,大院那边的表少爷们吃过,都说和那个什么,肯德基的味道一模一样。自己家里做的,还干净,过来吃。阿姨掐着点下的锅,这会儿正好吃。”
云溪手里被塞进一个隔热的玻璃碗,装着堆起来一个小山尖的薯条,炸的金黄,绕圈挤了几条番茄酱。
“哎呦。”阿姨又从他手里把薯条拿走,推着他往外走,“忘了洗手,快去洗手。”
洗完手,云溪抱着薯条坐在餐厅慢慢的吃。
按道理来说,他不怎么能吃这种油炸的东西,尤其是现在还在难受。
但阿姨好心做了,又实在是好吃,炸的酥脆。
云溪只好吃的慢一些,一边不时仰头看楼上,一边仔细的嚼啊嚼。等到阿姨把晚饭端出来,才只吃下去一个尖。
“好了。”阿姨很严格,把薯条拿走了,说:“要吃晚饭了,这些油炸的东西可不能当饭。”
云溪听话地点头,阿姨更高兴了,让他上楼去叫傅闻远吃饭,又说:“明天烤饼干给你吃,当零食带到学校去。”
他站在书房门口,敲了两下门,说:“先生,吃晚饭了。”
等了一会儿,傅闻远过来开了门,他穿一件烟灰色衬衣,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横在云溪眼前,“你们先吃,我等会儿下去。”
云溪穿着黑色的制服毛衣,露出穿在里面一套的衬衫领子。
贵族学校的校服是仿军装的款式,衬的人很英气,穿在云溪身上,却让人想到漂亮。
退烧之后,他今天的脸尤其白,这会儿因为紧张,才有了些血色,“先生,饭……趁热吃比较好,那个……”
傅闻远看着云溪,眼神里的压迫重的让云溪有些害怕:“很快,你先下去。”
云溪垂着头往后退,他就关上了书房的门。
等云溪吃到一半,傅闻远下来了,还换了衣服,穿着居家的毛衫和宽松运动裤。
他坐下,端起碗吃了几口,对云溪说:“以后回家就把校服换下来。”
云溪连忙放下碗,点头说,“我记住了,先生。”
吃完之后,云溪没有急着离开桌子,而是坐在原位等傅闻远。
“先生。”在傅闻远放下碗之前,云溪小声问:“我今晚还能去书房写作业吗?”
傅闻远说:“可以,自己搬一把椅子。”
云溪抿着嘴笑,说:“谢谢先生。”
那晚傅闻远确实很忙,后来还来了两个人,年纪看着比傅闻远大一些,云溪都没见过,一起在书房讨论事情。
云溪一句都听不懂,但他还是束起耳朵,认真听傅闻远讲话的声音。
他喜欢研究傅闻远,出于好奇心或是崇拜感,傅闻远讲话时的停顿、衬衫袖子卷起的长度、吃饭时握筷姿势,云溪全都注意。
谈着谈着,其中一个人拿出烟来抽,被傅闻远拦住了,看了眼云溪,说:“小孩儿感冒了,还在咳嗽。”
那人站在傅闻远身边,闻言收起烟,转头冲云溪笑了笑,说:“好孩子,看着就乖。”
傅闻远难得的笑了下,说:“比你家小愿乖点儿。”
云溪深深地埋下头,藏起自己发红的脸,把傅闻远的那个笑记在了脑子里。
第六章
最近几天,云溪放学之后几乎都能见到傅闻远。
周五晚上,他进门先按惯例回答完阿姨的问题,就拎着书包上楼。
阿姨在云溪身后喊:“周五写作业不急的呀,阿姨今天试了烤红薯,来吃一点再学习。”
云溪跨楼梯很快,回头说:“我等待会儿吃饭再吃,谢谢阿姨。”
他跑到书房门口大喘气,平好呼吸才敲门,说:“先生,我放学了,来写作业。”
听见里面傅闻远说:“进来。”
云溪才推开门进去,不到他自己的新桌子去,先走到傅闻远身边,说:“先生,我回来了。”
傅闻远嗯一声,视线没有从文件上挪开。
“那、那我去写作业。”云溪看了傅闻远几眼,才慢慢走开。
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刚才上楼太急,有些热,他伸手把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才开始把作业从书包里往外拿,边在想刚才看见的傅闻远的手臂。肌肉的线条流畅漂亮,透着满满的力量感。
可再看他自己的,细的马上可以被折断一样,还那么白,云溪有些沮丧。
他再多看傅闻远几眼,傅闻远终于说话了,“你是来写作业,还是监督我办公?”
云溪的脸又红了,磕磕绊绊地说:“我写、写作业……”
“那就认真写。”傅闻远说完,从文件里抽出目光,看着云溪,视线划过露出来的那段雪白的颈,皱眉道:“不是告诉你,回家以后把校服换下来吗?”
云溪忘了,无措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