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不知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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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第　66　章
　　
　　一连几天陈莫都开始避着陈离，事实上他也不用刻意去躲避，因为陈离同样在避免与他见面的机会。
　　系里最近在准备一次比赛，因为是和其他市的竞争所以学校方特别重视，在组织挑选到人后就要特意将他们安排到一个基地训练。陈莫觉得如果去训练的话就不用担心遇见陈离，所以他极其积极的报了名，积极到让不言忍不住嘲笑他是不是急于想出风头。
　　陈莫被挑选中了，不过是替补选手，但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去训练，训练时间是半个月，全封闭几近魔鬼式的折磨。
　　这段时间里经常累到躺在地上什么也不想干，躯体与灵魂仿佛脱离，但恰恰这时的意识却格外的清醒，清醒到让他能想明白更多的事。
　　例如他和陈离。
　　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承认，每次累到只有意识是活的时他都会想到陈离，无法抑制的去想，不只是想他的样子，更多的是想见到他。
　　半个月后陈莫终于坐着学校安排的车回了学校，一回到学校他就发现自己在忍不住的去找寻陈离，然而刚见到不言还没有问陈离在哪里就听到他说陈离回家了。
　　回s市，而且是学校老师要求他休学，因为就在一个星期前，陈离的体检单上写着HIV阳性。
　　这个体检主要测的就是有无携带艾滋，不言说学校查出了几十个携带者，陈离是其中一个。
　　陈莫听到这个消息后脑子空白了很久，去陈离宿舍发现他的行李和东西都不见了后才敢相信不言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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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离提着买的东西和往常一样走回家，但在走到家门口时却惊愕的停住步伐。
　　家门虚掩着，陈离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走的时候有没有关门，将身上的衣服拉紧了一些好抵御寒冷后又反复的回忆了一番，确定自己是锁了门后便拿出手机想报警。他突然想起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那天就是因为有人入室盗窃自己进了医院，也是因此陈莫破天荒的一个暑假都留在了家里。
　　说因祸得福也不为过。
　　一想到陈莫陈离就忍不住苦笑，手指刚按下1键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在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脸上明显带有不悦的人时心里咯噔一下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就像等待迟迟不归家的丈夫一样在看到他时瞬间有些不满的说，“还不进来？冻死你得了”
　　陈离这才迟缓的进了门，低垂着头心脏跳动到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要不是那声音过于真实，他还会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将东西放好后陈离回过头看到了陈莫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张了张嘴用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缓慢而平淡的说，“你回来干什么？”
　　陈莫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刚刚的不悦已经转化为不知名的情绪，“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离知道他指的什么，于是摇了摇头，“我没事，而且……”陈莫明知道他联系不到他，也没有联系的必要。
　　陈莫因为他一句没事气的险些骂出来，“你跟我说没事？”
　　他不知道自己回来的一路上有多害怕，甚至于突然不知道自己急着请假回来是为了什么。他以为会见到陈离失魂落魄的模样，甚至于无助绝望到不成样子，可是他没有，他平静到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像HIV就是一个普通的流感。
　　可是陈莫宁愿见到的陈离是抱着他哭泣无助的也不想见到他这么平淡的样子，陈离越平静他就越害怕，害怕陈离只是不愿将情绪发泄出来。
　　陈莫伸出手又只能握住空气的看着他，“你……怎么染上的……艾滋？”
　　这个问题陈离也想过，可是他这种生活单调的人怎么会染上呢？陈离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唯一一个最有可能的就是寒假时那次献血。从那个时候到体检的确够能检查出来的时间。
　　“也许……是那次在大街上被拉去无偿献血”
　　“我……”陈莫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人跟他说过有些无偿献血让人染上艾滋的事，他没想到这种事陈离都能摊上，“你怎么这么背！吃饱了撑的跑去献血干什么！”
　　陈离微微垂眸，为自己惹了麻烦而感到抱歉，“对不起”
　　“你……”陈莫觉得陈离就是头猪，但再怎么生气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办……”
　　陈离摇摇头，“你知道的……”艾滋是死亡的代名词。
　　艾滋会破坏他身体的所有免疫系统，然后旁观他的死亡。
　　陈莫没再说话，转身提起行李箱回了房间，回到房间扔下那些行李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觉得那里很疼。
　　陈离依旧和以前一样煮两份饭，陈莫等待晚饭的时候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又忍不住的难受。
　　吃完饭陈莫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时便看到陈离坐在沙发好像在等他，于是，“你有事吗？”
　　陈离叹了口气，“你还没有说你回来干什么”
　　他想了很久，终究没想明白陈莫为什么突然回来。他不是不会去想陈莫是特意因为自己回来的，只是他不敢去想。
　　陈莫突然气结，他以为陈离会明白，现在却也不禁怀疑起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仔细一想他只知道自己一开始是极其想见到陈离，所以才拜托不言给他请半个月的假，但为什么想见他？他不敢去想。
　　但陈莫没打算骗陈离，他觉得与其一门心思的转牛角尖，不如痛痛快快的说清楚，“我担心你，所以回来”
　　陈离怔了怔，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担心……我？”
　　“对，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但就是想见你，所以我回来了”
　　陈莫以为这样子说陈离会感动，没想到等了许久后只听到陈离平静的说，“现在看到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陈莫一听这句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憋屈，自己好不容易才回来想陪他，他居然让他回学校？
　　“不回去，”陈莫说，“你去喝酒吗？”
　　他觉得胸口很难受，就好像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里，压的他难受至极。
　　陈离没去过酒吧这种地方，他看了眼陈莫却没有拒绝。
　　
　　
　　第68章　第　68　章
　　
　　陈莫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陈离一巴掌扇醒的。
　　陈莫眼睛疼的要死，被扇了一巴掌后瞬间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但在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愤怒的陈离时那些气愤又通通消了下去。
　　看着满地的浪迹陈莫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干了什么，视线落入陈离的身上，在对上那些自己留下的痕迹时觉得脸有些烧，或者说不敢相信那些东西是他留下的，伸出手想触碰陈离但还未碰到半分脸忽然又被扇了一巴掌。
　　纵使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这样子连扇两巴掌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陈莫也觉得火气上来了，但最后硬是握紧拳头忍住想抓住陈离斥怒他凭什么打他的冲动。
　　被子只遮住陈离的下半身，上半身的那些红痕还没有消去，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与狰狞。但陈莫莫名的有征服感，好像那些痕迹就像标记了这个人一样，他是属于他的。
　　陈离的身体在颤抖，不只是因为身体的疼，更多的是心底里的恐惧。
　　眼眶有些泛红，突然想到什么的陈离连忙去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但因为幅度过大牵扯到后面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陈莫见他脸都疼扭曲了于是有些心虚的消了气，帮他把手机递给他，并且柔声问道，“你……干什么……”
　　陈离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颤抖与嘶哑的说，“我帮你给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打电话，他们可以给你进行抽血化验”
　　陈离说着就要拨打那个电话，声音颤抖到愈加不成调，“你不能出事你知道吗，我……我已经这样子了……不能让你也这样子……”到最后陈离还没有按下拨打键就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陈莫心揪的一下疼了起来，他看到那个电话分明被陈离保存到了通讯录才知道，原来不是陈离不在乎艾滋而是他已经接受现实。不然他怎么会存下那个电话？
　　分明就是曾抱有希望的想活下去，到最后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后才坦然面对，假装没关系也假装他没事。
　　陈莫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这个男人不过半个多月不见竟瘦了一大圈，能让他的怀把整个人都抱的严严实实的。
　　从昨晚开始崩溃的陈离伏在陈莫肩膀上哭着，一边哭还一边说，“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只要……不超过72小时就还有希望……我不要你出事……你不可以出事……那样子的话我怎么对得起妈妈……我怎么去见她……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陈莫越听心就越疼，手轻轻的落在他的后背拍打着，却连一句安慰都说不出来。
　　陈离哭了很久到最后直接睡着了，陈莫看着眼圈发青的人不由得苦笑着，这个人怕不是一晚上没睡就为了早上扇他两巴掌。一想到那两巴掌陈莫并不觉得疼，相反还觉得自己活该。可是他不后悔，他从不后悔自己的每一个选择。
　　陈莫耐心的给陈离清洗干净，看着他被泡在水里的身体陈莫竟然起了不该有的反应，许是太累了不管陈莫做什么陈离都没有醒，期间陈离还会梦呓几句让陈莫觉得胸口闷的话，诸如“我是你哥哥”“我们都是男人”尔尔。
　　是啊，他们都是男人，他为什么会彻底打破那层禁锢让彼此走的更进一步？
　　因为……喜欢吗？
　　陈莫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同时心脏因为这个想法而突然加速跳动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浴室氧气不够，陈莫用手擦拭着陈离不着寸缕的肌肤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昨天晚上的记忆是如此清晰的印在脑子里，陈离每一声□□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陈莫把陈离擦干抱回床上后自己也去洗了个澡，洗完看着陈离睡着的模样发了会呆才下楼去买早点。
　　买早点的时候老板还问他和陈离怎么回来了，陈莫只笑着说回来有点事。提着早点一回去就看到陈离倒在沙发上，陈离面色绯红身体发烫的厉害，陈莫心里一紧连忙把他抱下楼打车去医院，心里发慌的厉害。
　　医生问他是不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时陈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是，他突然感觉自己很混蛋，明知道陈离那种地方受了伤却以为会没事，但更多的还是自责，责怪自己的一时冲动。他所想的冲动自然是指对陈离的索求无度。
　　医生怪异的看了陈莫一眼也没怎么评头论足只是让陈离先输液退烧回去后再涂点药，病房里陈莫寸步不离的守着陈离，旁边来来回回走动的病人与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里的，外界的纷纷扰扰丝毫不打扰陈离的沉睡。
　　陈莫看着陈离有些苍白的脸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躺医院的事情，那时候陈离是不是也这样子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
　　以前的他很自私，总是把陈离的好当理所当然，从没有过多的去关注这个人的喜好与厌恶，就像昨天晚上，他依旧是没有去询问陈离是否愿意。他知道自己是抱有反正陈离喜欢自己的心理对他做那种事的，可是那时却没有意识到也许陈离的喜欢不过如此呢？喜欢自己就像自己曾经喜欢过王茗一样，那种喜欢不过是自以为的喜欢，实际上不过偶然间的一次心动。
　　陈莫一想到这个心就有些抽疼，也是这时烧开始退去的陈离开始缓缓转醒。
　　陈莫见他睁开眼睛立马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你觉得……有没有不舒服？”
　　陈离看着陈莫看了很久才意识到他是谁一样，“陈莫……”有些意外的坐起身看了眼四周，“医院？”
　　陈莫点点头，“你发烧了……”
　　陈离觉得身体酸疼难受，突然想起来什么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陈莫，“现在几点了？阻断药！你买阻断药没有？”
　　陈莫没怎么听懂，“一点多，什么阻断药？”
　　“还有时间，陈莫你快去买阻断药，会有希望的”
　　“我不去，”陈莫这才明白他说的阻断药是什么，“我不吃，我也不怕”
　　“你他妈的会死啊！”这是陈离长这么大说得第一句脏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的话让周围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但很快被陈莫瞪了一眼后又各行其是。
　　陈离觉得自己真的快被陈莫逼疯了，他不想去深究陈莫为什么那样对他，他想着的只有不让他出事。
　　“我求你了好吗……”语气无助至极。
　　“陈离，”陈莫看着他轻轻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起身将病床旁的帘子拉开，将他们与别人隔绝开来后坐在了床上，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陈离的脸，盯着他的眼睛才发现眼眶已经红红的。
　　陈莫看着他，认真的说，“我不想一个人，你明白吗？”
　　陈离摇头，下一刻因为陈莫突然放大的脸而瞬间瞪大了眼睛。
　　陈莫捧住陈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