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命令我倒追-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儿碰见我,赏你几巴掌,换了别人,弄不死你。”
陈未低声回了一句,“别人我才不跟呢。”
姜城没听清,“你说什么?”
陈未反正不敢再说一遍,只好忙不迭服软,“我说……知道了。”
姜城瞧见他校服上湿了一片,身上还飘着一股子鱼腥味儿,顿时嫌弃地撒开手,“你身上搞的什么东西?”
陈未照实说,“你后面是个鱼贩子,这个点儿估计是去饭馆结账要钱,要不是我挤过去,肯定都弄你身上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陈未不吭了,姜城也不再理他,起身自己走开。
陈未爬起来看看眼前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迈开腿沿着来路往市区走。
姜城走出几步又顿住脚回过头来,“你不会是要走回去吧?”
陈未不明所以,“是啊,不然要怎么回?”
姜城指指路对面的公交站牌,“不会再坐回去么?”
陈未把上上下下四个口袋都翻了出来,“就剩两毛钱了。”
姜城白了他一眼,无话可说了,“那你还不过来?”
回去的公交没有来时人那么多,两人靠窗坐在后面,路上的烟尘尾气混着夏末的晚风吹在脸上,陈未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高兴过,高兴得像是一口气吞了整包的跳跳糖,连路边的臭河沟看着都很可爱。
他从没听说过公交色狼,也不知道跟踪狂有多么龌龊,他渐渐习惯在大街小巷搜寻他的影子,会在他没发现,或者发现了也不理会的情况下,悄悄跟着走一段,他知道他吃早饭喜欢什么口味,买东西会去哪家商场,晨练会经过哪条路,习惯在体育场的哪个篮球架上挂衣服,当然更加知道,一切仅此而已。
他拼命说服自己,不要好奇,不要幻想,可实际上这些“不要”都是假的,对他来说,仍旧每天睡前都会想起那人的脸,只要做梦就会有他出现,他常常想,是不是再打个招呼,就能说上话,是不是再做下自我介绍,就能被他记住,可就在徘徊犹豫之间,每一次迎面相逢最终都无一例外变成错身而过,他感到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坚定地拦在他面前,阻止他上前叫出他的名字,重温他的影像,他说不出那东西的模样,只知道它死死卡在喉咙上,扼得他无法呼吸。
富人常去的那家夜总会旁边,有家洗浴中心,他跟老板很熟,因为他妈还欠着老板的钱。
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因为这里搓澡的都是女人,而且男人都喜欢到这儿来洗澡,陈未虽然没见过,但听说这里连搓澡也有很多花样,有钱人个个都很喜欢。
他根本不想进来,但他看见姜城进去了,大厅经理瞅见他,笑咪咪拦在他面前,“小陈,今儿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啊?”
“我找高老板,问问我妈欠的钱。”
男人听了更笑,“老板今儿招呼贵客呢,没时间跟你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既然来了,进去洗个澡,找你几个漂亮老姨玩一会儿。”
陈未松了一口气,不见更好,见了他也没钱还,所幸对方也没把他当回事儿,跟服务员交代了一声就不管他了,他径直走进洗浴区,却没找见那人的影子,里头的阿姨都是他妈的老相识,一见他来,就立刻亲热地把他围住了。
“未未啊,我的小可怜儿,好些时候没来看姨了!”
“就是,小梅啊,快去把那个西瓜葡萄都拿过来。”
“小未,你妈不在了,有事儿就来找姨,姨只要有就少了不了你的。”
陈未叫人摸一下挠一把,揉得头皮发麻,“诶诶,谢谢姨,我知道了。”
“来来来,瞧你这小脏猫儿,过来洗个澡,姨给你做个spa,保你啊,香香的!”
陈未挣不过,叫人三两下就扒了衣服拽进水池。
他死命扑腾两下,逃出那些怪阿姨的魔爪,从池子另一面刚爬上来就瞧见救命恩人跟他的债主一道站在洗浴区外头的走廊上。
显然那人也瞧见了他,不仅瞧见了他,还穿得整整齐齐朝澡堂子这边儿走过来。
陈未没处躲,只好背过身子贴在墙上若无其事地抠瓷砖。
边上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看见老板出现,也不敢再调笑,立刻老老实实站到了一边儿。
陈未听着那人沾水的脚步声停在自己跟前,还特别不客气地送给他一声冷笑,说起话来也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没钱坐公交,有钱找乐子?”
这话实在不好听,陈未可想不出这人好端端生哪门子气,他脸上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抓过搭在水池边上的澡巾,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慢腾腾转过身来,“误会!误会!我也是给人搓澡的!”
第3章 SPA
姜城沉着脸,忍着气点点头,抬手就开始解扣子,“那成,就你吧,给我搓搓。”
高保贵摸摸自己新镶的大金牙,笑眯眯地跟陈未使了个眼色,“既然客人点你了,你就好好伺候,伺候得客人满意,你妈欠我的钱就免了。”
陈未被这老男人恶心得想吐,他才不信这只一毛不拔铁公鸡会有这种好心,但他现在顾不上别的,眼见那人说脱就脱,衬衫上八个扣子已经解了仨,在场大姑娘老媳妇儿个个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瞪直了眼,他扔开手里的澡巾,跑上去就把人拽跑了,“这是泡澡的,搓澡的在那边儿!”
姜城看着这小子光着屁股在前给他领路,“公交色狼,跟踪癖,暴露狂,你还有多少变态的嗜好。”
陈未把他拽进没人的单间包房,“又不是我想露的,我衣服掉池子里都湿了嘛。”
姜城懒得跟他辩,陈未自己光着没觉得,对方开始脱的时候,他才有点儿不好意思,“你……你先洗洗吧,洗好了叫我进来给你搓。”
他说完就自觉地跑到外面的隔间等着了,不一会儿里头出声喊他,他走进去前已经找了条浴巾缠在了身上,里头洗好的人腰上也围着一条,正大摇大摆坐在按摩床上,姜城一见他又开始笑,陈未叫他笑得一头雾水,对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的胸口,“又没有,犯得着遮这么严实?”
陈未觉得这位爷真难伺候,不遮说他暴露狂,遮了又嫌他遮得多。他拿澡巾在对方后背上搓了几个来回,他没敢使劲儿,因为伤疤太多了,就算都已经长好了,可看着还是让人心惊肉跳,他手臂上的伤还肿着,没见好似乎还发得更厉害,那天要不是这人伸手替他挡下,那条钢筋肯定能直接戳穿他的后脑,“没有可搓的了,要不给你按摩吧。”
“嗯。”
陈未学着那些按摩师的样子,把手压上他的后背,那些线条分明的肌肉,硬得像石头一样叫他吃不上力。
姜城没觉得自己是在按摩享受,反倒被人摸得四处冒火,“你没吃饭么?”
陈未无法,“你……你身上太硬了啊。”
姜城坐起来,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么说还是我长坏了?”
陈未盯着对方那张凑到跟前的脸,鼻腔一热,不争气地淌出了两行鼻血。
姜城像是以为他得了绝症一样惊慌,恶声恶气地把他弄进医院,还小题大做地叫护士把他塞进各种仪器出来进去照个没完。
陈未脸红红地站在一边儿,坐诊的中年大夫看完整摞的化验单跟机器里照出来的人体透视图,语重心长道,“没什么大事儿,男孩子血气方刚要自己调节,平时不要看些乱七八糟不健康的东西。”
陈未悄悄瞄了姜城一眼,他真的什么也没看,就看了一个裸男,还是半裸的。
临走前,陈未拉着那人,“你也看看吧,你的手伤得那么严重。”
姜城斜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陈未急眼,“怎么不关我的事啊!”
对方反问他,“怎么就关你的事了?”
陈未没话说了,这人好像没认出他来,他一说不就暴露了吗?
……
吴思源没心没肺地在一旁笑,“我今天一定要在动画片开始前把作业写完!”
陈未在他夸张的笑声中回过神来,那天分开后,他已经快半个月没再见过那人了,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他觉得长得像半年,甚至半个世纪,平时哪哪都是他,一转眼说不见就不见了。
好朋友有这种雄心壮志,他虽然提不起精神,却也不愿扫兴,两人一起去到图书馆,结果还没做几道题,对方就唉声叹气做不下去了。
吴思源揪着自己的头发,第N次拽住了身边人的衣服,“陈未,你快帮我看看这题怎么做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坐在他旁边的人偏头朝他习题册上一瞧,顿时黑下了脸,“我不是十分钟前才给你讲过?”
吴思源瞪着一双鱼泡眼,“十分钟前讲的不是上一题吗?”
陈未忍无可忍道,“大少爷,你仔细看看,这两题有什么区别吗?一个正着解,一个反着解,步骤倒过来简直一模一样好吗?”
吴思源把桌一拍,“你小子什么态度!脑瓜子聪明了不起啊?陈未我跟你讲,但凡你能稍微有点儿耐心,随便当个家教都比你打那些零工省力还挣钱。”
“我没耐性,干不了啊。”
吴思源不相信地“嘁”了一声,“书上说了,耐性这东西是分人的,你对我没耐性,说明我还不是你最爱的人。”
陈未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外撤了撤,一脸膈应地白了他一眼,“能别这么恶心不?”
“呸,这叫感性,你懂个屁!”
“我看你是稀奇古怪的小说看多了,脑子都坏了,时间不早了,我把东西送回家,该去干活儿了。”
吴思源看看外头,眼见天真的快黑了,也不再开玩笑,“我也该回去了,跟你一起走,哎,明天是礼拜六,一起出去玩吧!”
“不去,明天还有事儿。”
吴思源不满地哼了一声,“国家主席都没你忙,等会儿我,我要到路对面的店里买杯奶茶。”
“有什么好喝的?齁甜齁甜的还不如白开水。”
吴思源笑嘻嘻道,“放心,不让你掏钱,我请!”
陈未立时态度一转,“我要两杯。”
“嘿,你这人!”
陈未端着两杯奶茶走出奶茶店,满满两大杯都是他喜欢的热可可,可没想到他喝一口,手里的奶茶杯就被迎面走来完全不知道看路的人碰翻了,好在他身手敏捷,躲得及时,杯子里的奶茶一大半都泼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哪儿来的小鬼,活的不耐烦了吗?走路没张眼睛哪!”那人身边的高个子少年见状,抬手就要撸起了袖子,被他泼了一身饮料的人却拦及时住了那只手,自顾自掸掸衣服上的奶汁,神情严肃又陌生,“算了,是我不小心撞的他。”
“没碰到你伤口吧?”
“没事,先办正事要紧。”
“你这手确定能开吗?鹞山那条道,真没几个人敢轻易上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陈未张口想叫他名字,却最终没有叫出口。
吴思源点单太磨叽了,中间被好几个人插了队,他从奶茶店出来就看到陈未呆呆站在路中央,手里的两杯奶茶全洒在了地上,他一脸崩溃地走向事故现场,“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未摇摇头,也不想多提,“被一个过路的给撞了。”
吴思源不相信地瞪大了眼,“你就这么把肇事者放走了?正常情况下不都得让他至少赔双倍才行?你还是我认识的陈未吗?”
陈未看他一眼,“我是不吃亏,可谁叫撞我的是‘救命恩人’。”
“嘎?你说刚刚过去的就是救你的那个人?”吴思源一边问,一边好奇地伸长脖子张望过去。
陈未无语地拉了他一把,“早就走远了。”
吴思源遗憾地耸耸肩,“那你没向人道谢啊?”
“……忘了。”
陈未其实没忘,但对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且就算给了,他也不会说,因为每次见到他,舌头都打结,不仅舌头打结,还张不开嘴,不仅张不开嘴,心还怦怦怦怼着他的肋骨往外蹦,他觉得自己一定又做错了什么,不然半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说这样就这样了,男人可真善变。
他拒绝了吴少爷再补请一杯的好意,跟唯一的朋友在岔路口分开,他背着书包在巷子前的那条旧街上游荡了很久,他一点也不想回家,那个女人好像仍旧躺在那张老木床上痛苦地呻v吟,又好像和他那天进门时看到的一样,已经大睁着眼睛没有了声息,但当他强忍着不适走进家门的时候,才知道他唯一的亲人是真的已经不在了,那张木床也没有了,而他正站在人生的某一个节点上,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过去,也看不到任何有希望的未来,连喜欢的人似乎也在生他的气,正不露痕迹地想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顺着狭窄的楼梯,爬上二楼的卧室,卧室里有一扇大窗,外头什么动静都能听见,巷子外面的商铺音响还没关,店员似乎把音乐开成了单曲循环,天王声线独特又深情款款的歌声在傍晚时分的小巷上空回圜飘荡。
“……
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远越漫长
如何我才能锁住你眼光
……”
这是妈最喜欢的一首歌,她常常对他说,乖儿子,如果有天你被网住,千万记得不要挣扎,越挣扎就越痛苦,就老老实实呆在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