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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反派难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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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敛风:……倒也不必。
  这烟花放的是一举两得,既给皇帝庆生,又能向泽兰这个异族皇子展示国力。你看,我们的火药多得可以放烟花。然则此为金真随行大臣们要咬牙伤脑之事,当潘文良问泽兰烟火好不好看,毫无政治嗅觉的泽兰猛拍手掌,“好看!太好看了!”真挚得潘文良一愣。
  也是咻咻嗙嗙,不过声音大很多,次数也密很多。各色火光在夜色幕布上交叠,叠出瑰丽的花,盛放、凋零。萧敛风看不了强光,便以泽兰双眸为镜。实则也看不了,因为小皇子蹦蹦跳跳,指着这朵那朵的烟花,夸颜色、夸形状。直到仰得脖子酸了、眼睛花了,才肯退回廊下暂时歇一歇。
  万寿烟火,萧敛风小时也看过的。彼时父亲还在,大姐拉着小他一岁的烜珏,倚在皇帝身旁。天下人都道帝后恩爱,是天下人难得说对的事。奉运帝只得一子烜珏,是因他专宠连雪一人,六宫形同虚设。奉运帝是个明君,可惜福薄命短,壮年病逝,独留连雪一人,不久也随他而去。
  二姐呢?萧敛风在记忆里找寻,黄金面具下的双眼悄然流转席间,众人注意都在夜空烟火以及异族皇子,没发现这藏在廊柱阴影里的金真侍卫,正在逐个将他们打量。
  二姐立于帝座之左,可那时她的官阶上不了万寿台,不过是个外戚。帝座之左,是宰相的位置,她早有此心,或者她只是想离皇位更近。连缦瑞的宏图霸业,若非坐上那个位置,得无上皇权笼盖,无论如何不能尽现。得君行道亦不可,因为连君都要受她掌控。烜珏与她的决裂,实是必然,谁都要与她决裂。
  此时的帝座之左,是个眉低目顺的瘦小奴仆,宦者黑袍宽大,要把他活生生地从明亮灯光裹挟进黑暗。明明低着头,可萧敛风却觉得他在以目端详,顺势看去,目光归处,是半身探出雕栏之外的金真皇子。
  长桌杯盏轻晃。萧敛风转身扑向泽兰。
  天翻地覆。
  “殿下!殿下!”
  “这、这这……”
  “来人!快来人啊!”
  烟火任旧轰轰,盖去杯碗破摔,还有人群叫嚷。血液逆流,头晕脑胀。
  来什么人!风哥这不把他抓住了吗?不过……
  泽兰仰头往下一看——嚯!这么高!这样摔下去也太惨了!头崩脑裂、血浆四溅啊!怎么也得保住这张脸才行!
  “还开玩笑!”
  泽兰便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萧敛风果然懂他心思,不过捂个脸,他就知他心中所想。
  倒挂于九重万寿台上,当然是怕的,但萧敛风一定会来救他,所以就怕了那么一下下。而且他天天跳崖搞信仰之跃,早就习惯了从高处坠下。只是萧敛风好死不死,掐得正是他那多灾多难的左脚脚踝。“不开玩笑,快拉我上去,脚疼!”
  泽小皇子重新在平地站好,立刻摆出一副该有的惊慌模样,捂着脆弱的小心脏,双眼仿佛还噙着泪光,“大殷皇帝,先不说我是来议和的,今日是皇帝生辰,是哪位要在这时闹出人命?”
  烜珏干巴巴地立着,撑着长台的十指拱起,杯中酒自下流过,小桥流水一般。明黄帘帐将三丈见方的高台圈起,其内重臣五六,侍者七八。萧敛风方先将众人看过,心中自然有数——罪魁祸首已然不在。
  心计、武功,都太过高明。泽兰这般活泼,半身早在栏外而背后无人,便是坠落,众目睽睽,只当是失足,谁会怀疑是谋杀。明门掌自追魂经法而来,足使人闻风丧胆。如今汪名灯不仅已将掌法修至第十三重,还能托以隔山打牛之效,数步之外便打出一掌。力度恰好,泽兰背上绝不会有痕迹。
  萧敛风并不追究他要害泽兰的原因。此人杀戮成性,何需缘由。
  皇帝未能开口,而盛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远不到潘文良说话,但他只得迎上前来,边行礼边道:“殿下受惊!殿下跋山涉水而来,诚心可见,大殷荣迎不及,怎会作出此等阴险之事以辱国体?殿下背后无人,想必您的臣子也有眼可见。”
  语罢便去看萧敛风,要他作证,他却不给他的北殷朝廷一个面子,“不必有人推殿下坠楼。”
  北殷君臣听出他刻意咬重一个“人”字,列沄将一直在手把玩的异兽玉爵按回桌上,明知故问:“何出此言?”
  他是习武之人,萧敛风不信他未能察觉适先杀气涌动。“素闻大殷有江湖百派,其中明门派下有明门十三掌,已臻化境者可借空打力。臣之所以能及时救回殿下,便是因看见半空异动。”
  “你看见了,”列沄站起身,黑底紫边革靴踏过满地碎玉,一手将长台危立杯碗尽数扫落,与萧敛风凌厉眼神交接,“可本王看不见。”
  这可真的是风起云涌了,泽兰心想,继而才发现烟花已停。还未放够九十九炮,怎能停,这不咒你们皇帝嘛!但这皇帝手中捏着金边玉杯,空空盯着杯身,神色惊惧,缩在长台之后。他这差点就要摔死的人都没事,这皇帝倒像是替他没了半条命。
  “或者……”列沄又走近一步,鹰隼般盯着萧敛风右眼,“是你看不见?”
  这回泽兰听到言下之意了:你眼睛还未好全。
  原珂还在列沄手中,阿风需要他的决明针,小白要重见天日。不能惹他,起码不是现在。泽兰好像忘记了他才是经常惹得列沄不快的人,跳出来做和事佬,“我刚刚的确觉得自己被推了一下,但既然潘大人说没人在我背后,应该只是幻觉。啊哈,哈哈哈哈哈。行了行了,虚惊一场,平安就好。”
  他横在正中,腹背受二人视线灼烫,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气。列沄眸色深沉,看他右肩微微下陷,问:“殿下可是伤了左脚?”
  泽兰乘机道:“是啊,旧伤,听闻贵府有神——”
  “殿下不必担心,本朝太医倒不至于连脚伤都医不好。”列沄侧身看向烜珏,话里客气,“皇上,臣看金真皇子受此一惊,心绪难定,不如准他先行回宫休养。”
  萧敛风搀扶泽兰走至梯前,忽又闻列沄一声殿下,回身发现他手中多了一盏金边玉杯。是烜珏的玉杯。“我们汉人有个词,叫杯弓蛇影。”
  他放下杯盏,看向萧敛风。“望殿下以后,能稳下心来。”


第八十七章 
  “他在毁灭证据。”
  泽兰不明白。他能感觉到推他的那一掌非比寻常,也能猜到想要害他的应该就是汪名灯,可是“证据?什么证据?”
  “那些杯碗。”萧敛风舀起一勺药汤,自泽兰小腿肚倾斜,另一手渡以内力,轻轻揉着他的伤口。“汪名灯那一掌穿过了桌上玉器,应是形销骨立。”
  泽兰更不明白了,“形销骨立?”
  “镯子给我。”
  泽兰便将玉镯脱下。萧敛风将它反手包于掌心,指节微一发力,既而又托于掌上。定睛细看,一圈素镯已然布满裂纹。他让泽兰伸手摸摸,指腹顺着镯身流转,他瞪大双眼,“为什么还是光滑的?”
  “不能在你背上留下掌印,所以汪名灯将力度控制得极为得当。如是一贯而过,碎内而不碎外,所以杯碗犹立。”
  泽兰不由一瞥他仍在萧敛风手中的左脚脚腕,他便作势要用力,吓得泽兰撑着手直往床里退,“哥哥哥!有事好商量!”
  萧敛风一笑,把镯子套回泽兰手上,继续此前话题。“我去拉你时背对长桌,彼时烟花未停,但我辨出玉器碎地声。列沄坐于皇帝右侧,桌脚便在近旁,应该是他以内力震翻杯碗。”
  “而他与你对峙时,又将桌上还立着的杯碗全都扫倒在地。”泽兰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他是在制造出场气氛!原来是在毁尸灭迹!所以!所以烜珏拿着他的小杯杯吓得要死!因为他离汪名灯太近了!稍一偏差可能就被‘形销骨立’!”
  “兰兰真聪明。”
  “萧老师您教得好。”泽兰面有笑意,实则心有余悸,那一掌到底是冲他而来。
  萧敛风按揉着泽兰伤口,又道:“还记得定南城外,我与你说汪名灯是借烜珏掌控朝局,列沄若要逼宫,定会危及明门权势。列沄与汪名灯,应当势不两立,他缘何要替他毁去证据?”
  “这还不简单,他也想悄无声息地做掉我呗!”泽兰一抹脖子,“没干反派的活,却有反派的命,我太难了。”
  列沄对泽兰的杀念的确来之有名,一则是因他敌族皇子身份,二则是因他与原珂关系。汪名灯要他“意外”坠楼,正合他意。萧敛风皱眉渐多,眉心都要生出皱纹了,泽兰如何能忍,硬是把他眉毛顺开,“行了行了,这不还活着,别苦大仇深的。我说过,我只会死在你的剑下。”
  “兰兰,”萧敛风拉下他的手腕,侧脸贴于手掌,“‘稳下心来’,列沄是在警告我们不可妄动。我右眼尚未好全,小白病疾犹在,二姐的剑不知所向,确真不能妄动。然而汪名灯既已动了杀心,事情难免在我掌控之外,你一定要乖要听我话,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今日到底是他疏忽,因着泽兰开心,让他探出高楼。他不知不觉又皱起一对剑眉。
  “知道了妈。”
  他果真又眉开眼笑,“妈?”
  “风妈妈,你晚上是不是还得担心我会踢被子?”
  萧敛风很实诚,“是啊,要检查。”
  他这是娶了个夫君还是找了个监护人啊?萧敛风为他仔细擦干左脚,掩被吹灯前又不放心地弯身看他,“我就在外面……”
  “所以没人进得来,您可放一万个心吧。”
  就怪完哈约死也不肯归还他的兰花银铃,否则悬兰一问毒,又何需萧敛风这般心神不宁。说来他这反派当的真是一言难尽,那兰花银铃本是罕世绝技,悬于潜渊跃龙门上,能将整个潜渊封死,可他从出关到现在,才放了几次技能?
  萧敛风倒是由始至终地强。他几近修成六川剑法,便是顾朝宣,怕也不能敌他。六川最后一招名曰人剑合一,其实没有剑招可言。修剑者凭一霎意念顿悟,与手中剑合而为一,赋之以灵性。独独仰赖一念,所以极易走火入魔。
  若这武林比不幸还不幸,除去一个汪名灯,却多出一个成了魔的萧敛风,届时又会是何场面?万夫所指,首先是潜渊,身为正道,肩负看守六川剑谱之责,却将其私授弟子,如今他还被剑意反噬。潜渊要找回颜面巩固地位,一定会放弃萧敛风,正如当初顾朝宣所说,若萧敛风有半分差池,他必定不念往日情谊。
  潜渊会联手各派讨伐它最优秀的弟子,一如当初潜渊掌门逼六川老人坠崖,萧敛风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泽兰转着手腕上的碎镯,镂剔去情思爱意,他觉出自己不甘。要乖、要听他的话,萧敛风的掌控欲如同一条无形锁链,永远将泽兰桎梏在他目所能及之处。而他天性自由不羁,是为爱才甘被驯服。
  唉泽兰,与他为你受的伤相比,你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他这六年来受的苦都是为杀汪名灯,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你要乖、要听他的话。他若能以六川剑除去武林之害,且未走火入魔,潜渊便能保他:掌门是为除害,才交付六川剑谱。
  不能入魔,绝对不能。殊死一战,他绝不能让他有半分差池。
  列沄说太医会负责泽兰脚伤,暗指他不要奢想原珂会来医治。他只允诺过医好萧敛风的右眼,后来更是想要反口,是原珂一声“小竹”让他勉强容忍,继续让他与泽兰见面,再多的接触是不能有的。列沄能想见原珂得知泽兰受伤后的焦急模样,这让他整颗心都沤进酸水里。
  他没想到泽兰虽没故意叫原珂发现他的伤,却变出一个小孩让他看病。他是得了重病,人眼可以看出,一张脸白至透明,青丝布在其下,可这又与他何干?“不可以。”
  明知泽兰看不见他们,原珂还是将列沄拉得更远。在朱墙底下站定,四顾无人,唯有雀鸟啁啾,他飞快地在列沄脸颊一亲。
  盛王眼神僵僵地转过来,看恋慕之人双眸盛满温情。他生得过美,笑时更令人不安,怕这一切不过是幻想。“可以,好吗?”他又问一次。明知是虚情假意,可列沄甘之若饴。千军万马挡不住他,他只为一人溃不成军。


第八十八章 
  列沄再回来时变了主意,泽兰猜到是原珂出卖色相,又气又无奈。原珂这脸和才华,是来造福天下的。这盛王自私至极,将天下人的福祉尽数据为己有,若不是原珂甘心,他早就……
  “万物乃阴阳之气氤氲而生,得病是因外邪入侵,扰乱二气之衡。”原珂收回诊脉的手,神色凝重,“他已被断去正气,仅以阴气续命。外邪没有让他害病,是外邪予他气息。”
  白木似已料到自己无药可治,仍是面不改色,虽然也无色可改。
  “连你都没法了?”泽兰问。
  原珂叹道:“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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