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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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淡淡的：“秦忠瑜，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等你没有在乎的东西，我就放过你，比如你爷爷过世的时候。”
林然大力的抓住秦忠瑜的领子：“你他妈的能更无耻点吗？”
秦忠瑜笑的毛骨悚人：“你看你，年轻气盛，发脾气有什么用呢，再大的脾气也没有用。”
他悲哀的发现，秦忠瑜似乎说的是对的，他摆脱不了。他可以忍痛放弃学历，哪怕再来一年重新考也没有问题，反正已经迟了这么久才上的大学，再晚一年也没有关系，可他放不下陆郁生。
放开了秦忠瑜的领子，林然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在衣冠禽兽的目光下离开了办公室。
林然在梧桐树下用一支烟的时间，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爱上秦忠瑜，在三个月以后。
他反抗不了，于是他决定爱上那个加害者。这样是不是就忘记他是被迫的，而是因为喜欢他才同他一起，那些所谓的伤害也就不再是伤害。林然见过他做的项目，严谨又宏大，满腹才华。他骗自己一个能够产出好作品的人怎么能够是坏人呢，没人可以救他，他决定爱上他，不爱他就无法弥合有才气的“他”和那日傍晚在沙发上压住的他。
第四十四章
林然在回临江名门的路上，给沈钰拨了一个电话：“算上今天，还剩八十一天了。”他的声音温和，隐隐约约带上了一点年少时期的小兴奋，可是眼泪却忍不住的湖了一脸：“沈钰啊，这八十一天，我们不生气，也别吵架了啊，对我好一点成吗？就当我求求你了。”
他大力的摩挲着胸口的戒指，好像那能给他力量一样：“你晚上回来吧，别喝酒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沈钰冲身边的季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今天怕是不成，你自己先吃吧，不用管我。”
他觉得林然有些奇怪，他心里一直都知道林然有多倔，多拧，从来不会将就自己，现在却叫他好好对他，真是笑话，林然难道是缺钱了？季别催着林然得走了，今天季别难得放假，所以早就约好沈钰下班一起吃个饭然后看看电影，最后也就在季别那休息了。
那天电影院放的是喜剧，几乎所有人都笑的开心，沈钰却觉得索然无味。他们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季别还在笑的一脸欢快，重复着里面的剧情。“真的，沈哥，实在是太好笑了。”
沈钰看着映照在街上的火树银花，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林然说的那句话：“今晚回来吧，我们一起吃饭。”
林然会在家烧饭吗？
林然自己一个人吃的饭？
会不会还在等我呢？
忽然间沈钰一点兴致都没了，他觉得他是在好奇，林然在家做什么。于是他把季别匆匆的送到家楼下，说了办公室还有急事，需要加班，便驱车回了家。
房间里亮着灯，桌上还摆着没人动过的饭和菜，林然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到门口的动静揉了揉眼睛，大抵是刚睡醒，意识还没有回笼，带着鼻音的说了声：“沈钰，你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钰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被林然不谙世事的眼神击中了，夜晚太危险了，太容易让人原谅过去所有的伤害。沈钰听见自己温柔的说：“嗯，回来了。”
林然踩着拖鞋下了地，看着沈钰把所有的饭菜热了一遍，然后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环上了那个高大身影的腰。
沈钰身子一僵，并未回头，声音不含情绪的说：“林然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就是想抱一下。”
“你知道的，我当年离开的时候说过，不会原谅你的。”
林然的脸贴着沈钰的后背，笑着说：“没关系，没求你原谅，反正我们年少就认识了，你就当我是你从前的邻居，你还买了我三个月，还剩八十一，不八十天了，你不是跟我说过吗，装也要装像一点吗？这算是我的附赠服务。”
沈钰没回头，腾出一只手摸索着林然环在他身上的手，语气带冰：“邻居哪有这样的。”
林然呼了一口气，放开了手，岔开了话题：“我都还没吃饭，太香了，赶紧的吧。“
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知道的，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你知道……”
沈钰还没说完，林然就打断了他：“你都说过我放荡，什么人都成，不是吗？没有关系的，你给了我钱，我肯定不会介入你的生活，我真的不会。”
他不喜欢这番说辞，点了一只烟，在沙发上无声的吸着。
林然洗了澡，身上还带着浴室里的水蒸气，眼眶是红的，因为不想给沈钰看见，所以他进了客厅关了灯。良久之后，林然顺着黑暗摸了进去。
他坐在沈钰面前的地毯上，仰着头，他看不见沈钰那张好看的脸，可无边的黑暗却给了他一点点勇气。
他把抖着手把沈钰的烟扔进烟灰缸里，然后抬起头生涩的细细密密的吻着沈钰。
沈钰不应，一点动作都没有。
林然稍稍的离开了沈钰嘴，距离极近的叫了声：“沈钰。”然后抓起了沈钰的的手，撩起了自己睡衣的下摆，拉着往自己的小腹上碰。
沈钰在林然耳边轻笑：“才几天没碰你，就主动来找，我还在想你的那番说辞是不是真的，真是可笑。”
“自然是真的，比珍珠都真！”嘴上说这轻浮的话，眼里却流窜着细碎的光。
沈钰的大手掐在了林然那截儿白净的腰上，几乎都要留下红印子，然后看开始吻林然的耳垂，他说：“其实和你上…床也还挺好的。”
沈钰从沙发上起来，蹲下身子把林然扛了起来，踹开了卧室的门，下一秒就扔到了双人床上。
卧室里没开灯，百叶窗只拉了一半儿。林然躺在床上，喘着细气，看着这个繁华的不夜城，以及远处渐渐的连城一条光带的车流，觉得这个城市真的是又薄情又温暖。
再后来他就没工夫走神了，他被顶的闷闷的流眼泪，沈钰吻都吻不干净。以前他总觉得季别像林然，尤其是那截儿天鹅颈，可今晚他才知道，一点都不像，林然情动扬起的那截儿雪白的脖颈儿在偶然闪过的灯光下，弧度优美的像是一副油画，满幅满幅透漏的都是旖旎的情爱意味，美的不可方物。
沈钰不想过于沉浸，每喜欢一次林然，都让他想起过去被抛弃被羞辱的痛苦。他伸了手打算开灯，却被林然敏锐的感知到。
他抬起了上身，吻了沈钰的唇，轻轻的说：“沈钰，你亲亲我。”
最终还是没有开灯。
林然不想开灯，因为他知道藏不住。
爱是藏不住的，嘴巴不说，也会在眼睛里跑出来。
第四十五章
他和沈钰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好了许多，对于钱的问题都选择避而不谈，也说话也聊天倒也算是平和。但是两个人心里清楚，平静代表尊重可没办法代表亲密，都是习惯带面具的人，被从前的刺扎的太狠了，反倒都不肯先迈出第一步。
沈钰性子无常，有时候连着一周，只要下班就来这，来的勤快了，又跟自己闹别扭，懊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又让眼前这个他瞧不起的人左右自己的情绪，然后就连着几天不回来，没事总喜欢盯着手机，不知道再等谁的电话。
贺幛作为沈钰的助理，实在是摸不透他到底再想什么，没来电话的时间拖的越久，沈钰的脸色就越黑，弄的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平时惯于摸鱼的都收齐了作案工具。
电话没等到，公司的内线倒是等到了俩。
“沈总，上次和A大建筑学院合作的项目，基本已经完成了，校领导那边有个答谢会，希望您可以莅临。”
沈钰不悦，通常这种小事，他绝对不会参加的，他刚想开口：“让贺幛替我去…… ”
话锋忽然一转，便问：“是A大？”
“是。”
沈钰用力的捏着自己手里的笔：“不用通知贺幛了，告诉那边我亲自去。”随即又拨了一个电话，让季别跟着一起去，免得碰到林然，误会去A大是为他看他。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秦忠瑜不再满足于只是猥亵。他不会进入他，却依旧让林然觉得那是一种酷刑。林然第十二次说服自己爱上身上那副松软的皮肉，依旧失败。
秦忠瑜像是一只收网的猎手，眯起眼睛，残忍的看着林然从最开始的强烈反抗到最后绝望的顺从。他还记得从前的林然浑身上下都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眼睛总是亮亮的，而现在这个习惯下意识蜷缩成一团脆弱不堪。
他知道林然已经被他彻底的摧毁了，摧毁一个没有根缺乏保护又倔强善良的人很容易，这让他觉得有成就感。
秦忠瑜觉得收网的时间到了，他拍了林然的侧脸，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感受到林然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秦忠瑜对他笑了笑，带着他下了楼。
“我送你回去。”言语里透着满意。
林然面无表情坐上了秦忠瑜的副驾驶，车子发动了五分钟以后，他才知道这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往秦忠瑜宿舍的方向。
从开阔的地方进去小路之前，那有一个栏杆，上面有一个摄像头。
他说：“把头低下。”
林然就把头低下。
旁边有领导朝着车窗里看，秦忠瑜笑着和大家打了打招呼，林然头垂的很低，外面的人看不到。
秦忠瑜还是不放心，趁机咬着牙对林然说：“不要发出声音。”
林然就不发出声音。
所以他看不见沈钰在车窗外几乎是喷了火的眼睛，他抓着季别的手，指骨几乎泛起了清白。
季别低低的叫了声：“痛”
他才缓过神来，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尾灯，他拨通了电话。
“沈钰？”
“你现在在哪呢？”
那边明显的慌乱了起来
“现在？我在和同学一起吃饭呢，可能要很晚才回去。”
沈钰几乎是咬牙切齿：“行，那你就吃饭吧，好好吃饭吧，别回来了。”随即挂了电话。
那天季别明显感觉到沈钰心情很不好，他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可沈钰接到电话以后眉头都没舒展过。季别心里的沈钰，金贵自持，疏离有礼，可眼下却不顾场合，丢掉了所有的陪衬，抓着他去了酒吧。
沈钰喝多了就重复一句话：“反正还有几十天就结束了，结束就结束吧。”
直到最后，沈钰还是推开了他拿起了沙发靠背上的大衣，嘴里咕哝着：“不行，我得回去看看，他要是敢出去过夜，我弄死他。”
季别呆了，他或许明白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了。
直到到沈钰酒醒，林然都没有回家。
凌晨四点钟，不小心醒过来的沈钰鬼使神差地推开了家里的门，随即呼吸一窒。角落里蹲了一个人，穿着单薄黑色的衬衫。那人蜷缩在门口，抱着自己的膝盖，脸也埋了进去，像是睡着了，可浑身上下却发着不明显的颤抖。
沈钰看了好一会，眨了眨眼，随即眉头皱的极深：“进来啊，不进来就在外面蹲着吧，不是有钥匙吗？”
林然缓慢地站了起来往屋子里走：“钥匙找不到了。”
“你他妈的，不会敲门？”
沈钰心堵了整晚的气，他想问他蹲在秦忠瑜的车上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和自己撒谎？甚至想要打他一顿。可是看着他疲惫的神态，心里哽着的怒忽然间就没了。
林然缓缓的走过他的身边，沈钰闻到了铁锈一般的腥气。
他冷着脸问：“林然，你身上什么味道？”
林然身子一瞬间僵硬到了极致：“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碰出了血。”
沈钰顺着林然的手腕看，果然那手腕上还有一点血。他不想和林然说软话，踢踢踏踏的进了浴室，给浴缸里放满了热水，然后把林然推进了浴室。
片刻以后，林然出来，沈钰侧目。他看的不真切，只一眼，浴缸里的水打着璇儿流光最后一刹那，鲜红鲜红的如血一般。他心头一紧，以为林然受了伤，赶紧举起他的手臂看了看，口气不再生硬：“你伤哪里了？”
林然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伤哪里，沈钰我，我就是难受。”
“哪，哪里难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沈钰的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温柔和关心。
“就是心好痛。”他忽然就抱住了沈钰的腰，趴在他的胸口上说：“你说为什么有些人喜欢欺负人呢，是不是觉得拿捏践踏别人特别好玩，多没劲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沈钰心里一紧，觉得手脚都僵麻了，这是在说他吗？好半天，他才缓缓地说：“别说胡话了，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只要你好的，不要跟其他人牵扯不清，没人敢动你。”
林然从他怀里出来，低垂着眼睛，就好半天都没讲话。最后他伸出手，握住了沈钰的：“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林然，你非要这么说话吗？”
林然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冲着沈钰绽放了一个和记忆里一样青涩好看的笑容，像是焕发了生机勃勃向上的小树苗。
可说出的话却残酷至极。
“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