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怪怪的-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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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谁,会不贪恋这聚光灯下的滋味?只要尝过一次,就无法停止。”
他的手指慢慢抚过墓碑上的照片,清俊阳光的少年,大张着牙口,笑得灿烂,眼眸中的光芒亮若星辰。
“宋衡,你知道的,我曾经的目标是超越你……可惜,你看不到我现在辉煌的样子。”
“在没有你的十年里,我拿下了数不清的奖杯,它们摆满了整个书架,晃眼夺目,如同繁星满天。我早就超越你了,不是吗?如今,我站在人人觊觎的位置,而你的名字,早就被这个世界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为什么?明明我已经超过你这么多,我却没有一点高兴,就像有一根刺,嵌在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我总觉得,如果当年你没有离开的话,你会轻易站到我现在的位置……或许,会比我爬得更高。”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宋衡早就死了,这才是现实。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那道身影立在墓前,站得和墓碑一样笔直,冰冷的雨滴顺着头发淌入脖子,是让人颤栗的寒。
他勾唇而笑,唇边流转出别样的倜傥风华。
只是一笑,便使周遭灰暗的色彩不再沉寂。
“宋衡,或许,我也该和别人一样,学着把你遗忘……”
一个人不能总看着过去,因为过去回不去
不绝的雨声中,一把黑色的雨伞罩过他的头顶,男子回头,便看到sarah担忧和无奈的眼神。
“我的祖宗,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王导那边都急的炸锅了,你倒好,没事一个人在这淋什么雨呀?不知道你的身体是革命本钱吗?要是感冒发烧什么的伤了身体,怎么办?你排好的档期怎么办?”
“……还有这墓地好歹也是公共场所,你就顶着这样一张脸出来招摇过市,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sarah没完没了地抱怨着,终于说到了重点,“诶诶诶,我好不容易休个假容易吗?眠还没补够被人挖出来找你这尊大佛……喂,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颜非掏出墨镜戴上,宽大的墨镜显得下巴更加瘦削。薄唇轻启,淡淡道,“好了,我们走吧!”
“老情人?”sarah走前扫了墓碑一眼。
“旧敌。”颜非纠正。
……
……
两人走后不久,对面一块墓碑后缓缓站起来一个清瘦的少年。
似乎是在这里躲了不少时候了,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大半个身躯,干湿两级分化,在蓝色的t恤上形成深刻的明暗交界线。湿漉漉的发丝不停往下滴着水,白皙的面颊上水迹纵横。
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纤细的身体,裹着款式简单的t恤牛仔的,背上是一只浅蓝的帆布书包。饶是这样普通的装扮,仍然掩不住他的不俗气质。
乱糟糟的额发掩映下,一双眼眸宛若暗夜中闪亮的星辰,上挑的眼尾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惑人韵味。
少年放下手中的百合,对着面前的石碑双手合十,神情真挚:“这位前辈,对不起,我刚刚迫不得已,只好借你的地方躲一下,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吧!这花,就当是给你赔罪了,万分抱歉。”
他走到刚才颜非站立的石碑前,细细打量。
蓦地,葱白的手指抚上下巴,若有所悟道:“这样一看,以前的我长的倒还不赖。”
☆、第3章 世上没有永恒
颜非到的时候,发布会已经进行了一小半。
他在车上换了套浅灰色的西装,由于方才淋过雨的缘故,他的发丝还未完全干透,闪着一层水光,却不让人觉得有丝毫狼狈。面上依旧是招牌的温润笑容。琉璃般的浅色眸子望不见底,明明在面前,却给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颜非来了!!
这个讯息如点燃的迅雷,本来正在向女主演提问的记者们纷纷调转镜头,赶忙转移阵地,对着来人闪光灯不停,涌上前七嘴八舌地开问。
“颜非,请问你为什么会迟到?”“你这算是耍大牌吗?”“传言你和王导不和,这是真的吗?”
他缓步走来,如同修养极好的名门公子。看到大片涌来的摄像机,也只是微微抬手遮挡,并未显示出半分不悦。
“不好意思,各位记者朋友请让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待会提问!待会一定会给各位满意的答复!”sarah拼死拦在前面为自家主子保驾护航。
有了忠犬相助,颜非顺利穿过记者群,到达台上。
望着身侧缓缓落座的身影,王官鸿抬腕看表,撇嘴,不多不少,刚好十五分钟。
“你可不是这种会随便迟到的人。”
“抱歉,临时去看了个朋友。”颜非淡淡道。
“朋友?是吗?朋、友~”王官鸿耸了下肩,怪腔怪调地发音,显然是没信,却也没继续追问。
男主演到场,发布会继续进行。
电影《永恒》讲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个铸剑师的故事。
身为一个铸剑师,为剑而生,平生的夙愿当然是铸造一把名扬天下的剑。
为了完成父亲的临终心愿,年轻的铸剑师在乱世中奔走,找世间最好的铸剑材料,打造世上最好的剑。时光冉冉,这一找就是大半生,他从一个年少轻狂的少年,变成须发尽白的老人。在此期间,无数人劝他放弃,他都是摇摇头,继续前行……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再没有人见过他……最后,世人在黄沙中发现了铸剑师的白骨,他的怀中抱着耗尽毕生心力铸造的绝世好剑,和剑一起在时光中沉寂,如同这苍茫大漠中一道永恒的标志。
电影中这个无名的铸剑师正是由颜非扮演,从年少的意气风发,到晚年的沉静执着,年龄的跨越很考验个人演技。不得不说,颜非就是颜非。
收放自如的演技,张弛有度的表演,将这个人物演出了灵魂。
看完宣传片之后,观众无不被片中的铸剑师深深吸引。在他们眼中,看到的那个人再不是什么天王巨星颜非,而是那个执着孤傲的铸剑师。
王官鸿虽然平时爱开玩笑,言语幽默,他拍的电影却一反其态而行,大多都含着苍凉悲壮之意。黄沙,剑士,忠臣,游子,信仰,都是他电影里时常出现的元素。在这商业片横行的电影圈,他的电影是那样独特。
大制作,大投资,从不在乎收益问题。
他说:“我只拍我想要拍的东西,而不是别人想要看的东西。”
这个新近崛起的年轻导演,在温和幽默的表面下,藏着一颗孤傲的心。在物欲横流的电影界,人人只顾眼前利益,他却有着被电影史铭记的野心。
作为一部自传性的影片,这部戏的女主戏和感情戏可谓少之又少。
女主由新人蒋夏扮演,从出场到退场,她的戏份也不过10分钟而已。
她饰演的是铸剑师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红颜,与少年时期的铸剑师有一段露水情缘。彼时的铸剑师,还是十七八的少年,刚刚启程,落拓的灰色布衣,包裹着单薄挺拔的身躯。
他们在漫天黄沙中相遇。负着锈剑的少年掩不住的风姿卓然,抱着古琴的少女面纱半遮宛若仙娥。
“敢问姑娘芳名?”
“飞雪。”
风吹起面纱一角,得以窥见她嘴角莞尔的笑意,暖意流淌,仿若南方花语季节的春风。
对望间,两人一见倾心。
而后,两人结伴同行,弹琴舞剑,对月而歌。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可是,年轻的铸剑师不能长久地停留,他没有忘记自己出行的目的。由于说服不了恋人放弃心愿与她终老,应飞雪黯然伤神,两人的间隙越来越深,最终分道扬镳。
从此再无佳话,令观者惋惜。
“颜非,你对在这部戏中,和你有对手戏的新星蒋夏有什么看法?”
颜非含笑,道:“蒋夏是个很刻苦努力的新人,很有潜力。虽然目前演技不够纯熟,但相信经过日后磨练,必然前途不可限量……”
记者继续追问,“颜非,请问你心目中的理想的对象是什么样的?电影中的应飞雪是否符合你的审美?”
“这个问题,我可给不出出确切的答案。只要感觉对了,又何必管他是什么样的呢?至于应飞雪,才貌双全,我和大家一样喜欢。”
一旁的蒋夏不由低头,颊上一抹赧色。
……
后半场的问题几乎都是冲着颜非而来。不管问什么,颜非的回答都是那么客观冷静,也很圆滑,不掺杂明确的个人的情绪,让记者们想挖也挖不出什么料来。
发布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前排的记者半合着本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颜非,请问你怎么看待永恒这个词?”
这本来是很开放的问题,只要随便谈谈自己的看法,不需要多哲理,用好大空的话语就可以糊弄过去。可“永恒”这个词,却让颜非想起了一个人来。
他今天去看的那个人,连他都打算遗忘的那个人……
“这世上没有永恒。”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永恒》的男主角居然公然否认永恒的存在?外界颜非和导演不和的传言果真属实?!
王官鸿搡了他一下,压低声线:“你抽什么风?”
颜非面上仍然带着微笑,恰到好处的幅度,不深不浅。琉璃眸子笼着一层薄雾,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
他继续说:“再好的剑也会在时光里生锈,物尚如此,何况是一个死去的人,那个无名的铸剑师早晚会被世人遗忘。”
“所谓永恒,不过是自欺欺人。”
提问的记者忙打开小本子记下这些话。
永恒是自欺欺人?闪光灯又不停地闪起来,本来平静下去的记者们又骚乱起来,喊着颜非的名字提问。
“你干的好事,终了还摆我一道。”王官鸿压着一口气,从脸上挤出笑容出来打圆场。“各位记者朋友,我想你们误会了颜非的意思。”
“颜非意思是说,永恒是无形的,是人心里的一种状态,而不是指具体的物体形态。所以,铸剑师和他的剑都不能算是永恒的,只有铸剑师心中的信念和不放弃的精神,才称得上是永恒。”
王官鸿巧合如簧,三两句话就扭转了局面。
“王导说的对,我刚才就是这个意思。”颜非淡然颌首。
……
发布会后,sarah护着颜非离开现场,王官鸿从车窗里探出头向他招手。
“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下,今天是怎么回事?”
颜非扫了眼远处的记者,噙着一抹笑假装寒暄地靠近窗口,解释道:“王导,刚才抱歉了,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王官鸿咬牙切齿地笑,“身体不舒服?是不是脑子烧坏了?那、可不是小事啊!”
“王导说的是。”
“身体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现在看见你就闹心!”王官鸿摆摆手,末了添了句,“明天的庆功宴别忘了来。”
“一定。”
回到车子里,颜非上扬的唇角立刻松弛下来,再没有镜头前那个光彩照人的天王巨星,后视镜里只剩一张疲惫的脸。
他今天是怎么了?早就说惯了假话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明明都是一些,没用的话。
四月三日,a市又迎来连绵的雨季,远处灰色的天幕将这座城市笼罩。
颜非靠在柔软的座位上,眼睛随意瞥着窗外的风景。手指在玻璃上敲打着节拍,雨滴隔着玻璃打在他的手指,料峭春寒。
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在这个日子,他比以往还要不快乐。
☆、第4章 沈冬宁
几天的阴雨天气终于过去,暖暖的阳光透过云层,带走潮湿的气味。
随着好天气的来临,人们的心情也随着放晴。
a市的某一高中,正是青春洋溢的课间时分。女生们围在课桌前叽叽喳喳地聊娱乐八卦,男生则谈着昨晚游戏中的厮杀。
阳光从窗口流泻进来,照在一只白皙秀气的手上。骨节修长,没有疤,没有茧,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同时也是一只懒人的手。
手的主人正在享受难得的补眠时光,线条流畅美好的侧颜,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投下一圈浅灰色的阴影。忽地眉头皱起,似乎在不满前方的喧嚣。
“你们昨天谁去看了《永恒》的首映?”
高个女生手里捏着一本电影杂志翻着,嗓音里止不住的兴奋。
“我!我去了!”“还有我!”
“当然看了呢,我可是铁杆的颜粉呢!我家颜非在里面真是帅死了!断剑扬沙,意气风发……”
“年少时期的造型真心很赞啊,披着一块麻布都帅的心惊肉跳!!”
“可让我难过的是他和应飞雪的分别,相爱竟然不能相守。他就这样站在黄沙中看着那抹白色越来越远,驼铃渐消,接着扬鞭背道而驰,……”
“说到这个,我觉得这电影的女主角长得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