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他爸不是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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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捧低头看书,托着下巴叹气,“你啊你,什么都不留下来,十六个月才能成形的孕灵,现在才四个月我就要耗尽灵源了”他伸出指头戳了戳破旧的书,撅着嘴巴,“再过没多久,我就要带着那团子去见你了”
他顺势靠在桌子边,捧着书,低声念了句。
——樊朗。
樊朗猛地捶了下方向盘,路上的人太多了,商店里做活动,路上的车子一辆堵一辆。他不断想着韩畅远的话,殷离的灵源不够,孕灵需要巨大的灵源消耗。
——孕灵是由你和他的灵源孕育而成,他无法才从其他生灵处得到灵源补给。
——你根本就无法想象家人离散的感觉,父母,妻儿,一个一个的出事。
樊朗戴上耳机,拨通电话,发动车子。
“晟夏,殷离呢,他不接我的电话,他在学校还是你家”
“不知道!”
“晟夏,殷离的灵源在强烈的消耗,如果我找不到他,他的灵源散尽,有一日突然从”他的话戛然而止。
消失,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找不到他,没有人知道他存在过,没有人知道他的去由,就这么消失了。
樊朗突然升起来剧烈的恐惧,他怕,怕殷离消失,怕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就像韩朔,就像殷长染,这一生走下来,爱的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世界,就算他在原地苦苦等候,都再也等不到回音,再也见不到他了。
樊朗怕见不到他,太怕,太怕,怕的,他一句话就这么说不下来了。
晟夏冷静的声音传来,“祭山灵本就会因为灵源有限而到了耗尽的那一日,四百七十四祭山灵,每诞生一个,就会死去一个,世间所提供的灵源限制祭山灵的数量增长,这是法则”
“我……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消失”樊朗痛苦的说,“我爱他,不能让他这般离开。晟夏,殷离还小,他不该”
“没有该不该,祭山灵的存在本来就违背法则”
樊朗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他猛地将车停在路边,哑声问,“晟夏,你能看着殷离灵源耗尽,从此消失吗”
晟夏冷笑,“到底是谁让他的灵源无法从外界获得补给的。樊朗,既然你知道了孕灵的存在,就应该明白殷离需要的是什么。如果你不想让他灵源耗尽,从此消失,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樊朗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窒息般的感受紧紧缠着他,有一块灼热的石头狠狠压在他心口,石头上面的棱角刮的他血肉模糊,他努力的握紧手里的方向盘,眼前发晕。
他压抑的从齿间艰难的问,“晟夏,如果我父母出事,你能救他们吗”
电话那边晟夏静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樊警官,我只是道法师”。他不是神仙,不会救命,他干的事,是杀尽恶灵。
电话戛然而止,传来茫然的嘟声。晟夏拿过钥匙迅速出门了。
樊朗在学校中找了快两个小时,竟然哪里都找不到殷离。每每遇到有相熟的同学时,殷离便也早已离开了。
他站在实验室门前,有人说刚刚在这里见过殷离。
已经晚上八点了,天黑了,路上牵手散步的人越来越多,实验楼中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樊朗在实验室大楼中一层一层的找,关着门的教室,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教室,殷离在躲他,为什么躲他,为什么不愿意见到他,这些呼之既出的答案让樊朗忍不住心口疼的一颤。
不见了,分手了,还见什么。
殷离讲台边的台阶上,让讲台刚好挡住自己,教室里没开灯,殷离抱着背包听着樊朗在走廊中的喊声。
他抽了抽鼻子,“算什么,现在又来做什么”
樊朗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殷离扶着桌子站起来,按着胸口朝外面看了两眼,他一到晚上就有些发昏,晚上头昏沉沉的,完全没有一丝力气,还有几个月就要考博士了,只能将课业放在白天看,就算晚上睡得有多早,早上起来也完全没有精神。
殷离一手不小心摸到了讲台窗台边摆放的仙人球,刺一下子扎入手心,殷离郁闷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将自己手心的刺拔掉,小声嘀咕,“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祭山灵也算是草灵,就算和你不是——”
教室的门在他嘀咕声中被打开,有人从后面倏地抱住他,“不准再走了。”
殷离吓的一颤,扭头猛地推樊朗,冷声说,“放手,放开!”
樊朗见他的背包迅速接下来,丢到一边,将殷离转个身,低头在黑暗中找到他的唇。
殷离抬头一巴掌扇了上去,眼睛在黑暗的教室里熠熠发光,他低吼,“你疯了是不是,要疯找别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我”
教室的等在门侧,而他们在墙里面,樊朗不敢放开他去开灯,只能双手将他桎梏,将殷离锁在自己和桌子窗台之间。
“我已经全部知道了,阿离,对不起,我最后说一次对不起,你别走,别逃,让我看看你,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不想你消失,不想永远都见不到你”樊朗嘶嘶的说。
殷离没开口就感觉到猛地眩晕,他将脑袋磕在樊朗的肩膀上,闭眼休息。
樊朗抚摸他的后脊背,担忧的问,“是不是很难受,让我看看行吗,你别动,我去开灯”他微微松开手。
殷离低头,在樊朗松手的瞬间,抓起地上的背包就往外面跑,一路快跑。樊朗怕他绊倒没敢在教室中追他,结果让小孩得了空。
樊朗在后面迅速追,一边追,一边大喊,“你给我站住!殷离,你要是被我抓住,你就——殷离!”
不远处拼命逃跑的人猛地站住,背对着樊朗,直直的倒了下来。
殷离蜷缩着身体朝温暖的地方蹭了蹭,闭着眼睛,心中感叹这种感觉,他好久都没有过了,很温暖,让他觉得永远都不想要醒来。
樊朗正和人说话,小孩无意识的朝他身边蹭过来,樊朗反手搂住殷离的肩膀让他睡的更加舒服。
韩朔将一杯水替给他,叹息说,“一到天黑,他的反应力会迟钝很多,出现类似人类的气血不足的形态”
樊朗垂眸盯着殷离的睡颜,轻声问,“他需要多少灵源?能维持多久?对我的影响有多少?我需要做足准备”
韩朔摇头,“这些我并不清楚,大概也没有人能清楚的知道,毕竟祭山灵本就稀少,出现孕灵的更是少之又少,没有参考的范围”
韩畅远站在韩朔身后,眼神复杂的望着韩朔,樊朗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今晚麻烦了,让殷离先住在这里,我留下来陪他,明天带他走”
韩朔摇头,“可惜我不能陪在他身边,让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连他也是时疯时傻,自己都照顾不了,更别说照顾别人了。
“人的意识能产生灵源,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韩畅远沉思说,“人的灵源和祸福相依,灵源能够补给祭山灵,对吧”
韩朔点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歉意和痛苦。韩畅远继续说,“那……人的灵源不能补充吗?只能眼看着祸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樊朗一愣,低头看殷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说了声,“累”
“乖,睡吧”
殷离眯着眼睛,丝毫没有清醒的样子,傻傻说,“你呢”
樊朗看了眼韩家父子,两人礼貌的将空间留给他们,樊朗脱了外套,也躺进床上,将小孩压在胸口,“睡吧,我陪你,哪儿都不去”
他看着陌生的墙壁,许久未眠,脑中久久回响着几个人的话。
第七十章 樊朗,你真行
樊朗安生的睡了一夜,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感觉手边一凉,他一睁眼,看见殷离正背对着他偷偷摸摸的踮脚往外面溜。
“咳”樊朗腾地起来抓住他的领子按到床上,早上刚醒,声音还有点喑哑,“去哪儿?”
殷离瞪他一眼,扔下背包,冷眼看他,“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樊大警官,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就是想安生的生活而已”
樊朗坐在床上想开口解释,电话猛地响起来,他接住电话,斜眼看见殷离又要溜,长胳膊一伸,刚好环住殷离的腰,将他压在自己大腿上,接电话。
殷离还在挣扎,樊朗手一紧,表情有些僵硬,低声说了句好,两个小时后他会直接赶到火车站,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我干嘛,你放手”,殷离趴在他腿上,这姿势有点尴尬,像是小时候被妈妈按腿上开打的样子,樊朗一巴掌轻轻拍上去,揪着他的手腕,掂起自己的外套穿上,“警察局有事,我需要立刻赶过去。”
“管我什么事,放手!”
“你灵源不够用,我怕你出事”,樊朗站起来将他放坐到床上,仔细的看着小孩,伸手想要摸他的脸,“我可能要去很多天,你的灵源只有我能提供,你,咳,现在还来得急,我们”,他说着老脸一红。
殷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着脸,斜眼瞪他,“不用,我是生是死都跟你没关!我走了,你爱去哪去哪”
“孩子也和我没关吗。”樊朗沉下声,“殷离,我一直觉得你很懂事”
殷离扭头看他,眼中泛红,瞪着他,丝毫不避让,声音掺了两分激动,“所以我现在在胡闹?樊朗,你摸摸心口,我的灵源都用在什么地方上,究竟是谁和我说分手的!”
樊朗知道说错了话,两步走到他面前,“别这样,阿离,我不是这意思,局里正在追查的一个案件,嫌疑人昨天突然逃过了监控跑了,沿路杀了三个警察,重伤两个人,这里面牵扯很多,我需要立刻赶去别省开会”
殷离摸摸眼睛,坐在床上,看样子平静了些,别过头说,“那你去吧”
樊朗坐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眼时间,将殷离摆正,看着他,低头吻他,“我担心你,阿离,担心你和我们的孩子,我不想你受伤”他无意识的动了动喉结,附身亲吻他的脖颈,慢慢下滑。
殷离忽然止住住他,樊朗刚想继续开口,殷离低声缓缓说,“你如果现在将灵源给我,出事的人是你,或者是你的家人,你要做的是危险的事,而你的父母如果在你离开的时候出事,你会更痛苦……所以,现在不行。”
他站起来背上背包,双手插兜里,幽幽的看着他,“我走了,你有急事,就——”他话没说完,就见樊朗两步快速走上前,在他后颈处猛地一按,殷离觉得眼前突然一阵眩晕,瞬间就没了意识。
想跟警察叔叔斗,小孩,你还只是小孩。
韩朔父子早就在外面听见了争论声,看见樊朗抱着殷离出来,摇头解释,“他没事,只是一时失去意识。我带他回家,你们无法照顾他,让他一个人留在学校我不放心。”
说完便抱着殷离大步离开了。
殷离在醒过来之前,意识模糊的时候听见耳边有人说话,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心里一阵骂声,卧|槽|你大爷的,樊朗,竟然敢把他弄晕了,竟然吵架超不过他的时候弄晕了他,卧|槽卧槽卧|槽,殷离这时候终于体会到了所谓的一万只草泥马在心里奔腾的感觉。
樊朗按上他颈后的穴位上了,即便闭着眼睛还感觉眼前直冒黑星,晕的不行,他闭着眼等这股劲过去,耳边听见有人说话。
“妈,你别看了,我哥不是解释了,现在必须要让他住在咱家”,是樊琳柔柔的声音。
殷离刚打算翻一下身体时猛地僵住了,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了。
樊妈在围裙上擦擦手,她弯着腰望门缝里看,说,“你哥这样把人家拷在床边,这,这不是犯法吗”
殷离更是一僵,感觉到了自己左手上捆着什么东西。
“这就是樊朗喜欢的那孩子?哼,我看是咱家樊朗带坏了人家,等人家醒过来,你们都好好的,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谁的错”
殷离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他害怕被人看出来他已经醒了,紧张的僵硬着身体,后背湿了一层。
樊妈犹豫的说,“樊朗交代一个星期之内必须让他住在咱家,你说,要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只要是跟樊朗关系好的,住咱家多久我都没有意见,可你们不是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樊琳打断他们的交谈,“妈,小声点,别让殷离哥听到了,这半年来为了这事我哥回过几次家,您就放过他们吧,让他们处理,咱出去吧,这样让人怎么休息”
然后是一声轻轻的关门声。
殷离半晌才长长吁了口气,睁开眼睛,望着陌生的屋顶,一天之内醒来全部都是在陌生的屋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微微侧头,殷离是没有来过樊朗的家中的,从来没有进过,更别说樊朗的房间。他左手被缠了棉布的手铐铐着,另一头牵了一条长长的链子,在门把手上,估计是给了殷离到厕所的距离。
殷离眼角一抽,谁家没事有个这么长的链子,明显是用来拴小狗的好不好!他的怒火在一转眼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