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向晚时-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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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这条路的尽头,他便闻见桂花香,几片花瓣在月下飘来,他嘴边露出一缕笑容,矮小的身子抖了一下,弯下腰来捡起一片桂花:“他说最喜欢桂花的。”
“侠士?”
梅花圣手忽而扭头看着蒙优道:“我姓李,你可唤我李大哥。”
他的声音很低,透着缕缕伤怀,想起躺在桂花树上的墨向晚,他眼眶竟是有些微红起来。
蒙优看着他背影:“李大哥。”
“嗯。”
可惜不是墨向晚唤的。
再行数步,便看到水车,正在月下转动,将水引入篱笆内。
梅花圣手看到木门,没有任何牌匾,果真如墨向晚所说,门上挂着铃铛,正随风忽而,却没有任何声响。
梅花圣手走进,照着墨向晚告知他的做法,摇动铃铛。
很快小武便出来,推开木门。看着两个不认识的人,有些错愕,不过能摇响铃铛之人,便是墨向晚信任之人,他也没有多想。
小武道:“二位,要寻何人?”
梅花圣手拱手作揖:“在下李启风。”
蒙优似是也懂得中原礼节:“蒙优。”
小武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伸手作势将人往里请。
一条蜿蜒的小石子路,被雨水洗过之后,在月色照耀下,泛着微弱的亮光。
二人落座之后,小武将茶奉上。
梅花圣手轻轻噘一口:“岁寒三友!”
“嗯,这个是我师父自己配制的。”说着又问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事?”
梅花圣手轻放茶杯,看着在灯火之下悠悠弥漫的雾气:“此番来是受了墨向晚托付,将蒙优带来给他清除他体内之毒,再来便是……”
说着又将怀中的折扇拿出:“这是他让我交于你,你且收好。”就当留个念想吧。
小武接过折扇,看着上面的画,果真是墨向晚的扇子。只是墨向晚一般不离身的,怎会交于他,百般思索不得解开。
小武放下折扇,又将手摸了下蒙优的脉:“此毒已解的差不多,只许清除剩余的便好,我医术虽比不得先生,不过定能帮你清除干净。”
蒙优道了声谢,又一阵沉默,他似乎闻到熟悉的味道。
梅花圣手没有心思在此地待着,急着赶去蜀中之地:“此间事了,我便行一步。”
小武喊住他:“我想问……先生在何处?”
先生?
难道是墨向晚,梅花圣手随口道:“你师父正在西域回不了,过些日子再说吧。”
说着便转身出门,又折回来:“你叫武意晨?”
“正是,前辈。”
梅花圣手朗声大笑:“你可唤我大叔。”
话语刚落,人已消失不见。适才小武已将阵法关着,不然梅花圣手是出不去的。
夜静无声。
墨向晚躺在床上,惨白的脸上露出缕缕微笑。
阿越正在给他喂些药。
此间他无甚力气:“多谢阿越兄弟。”
阿越愣了下:“这三日来,你是头一回醒,你要谢向长老,他一直给泥输内力呢。”
墨向晚微微起身,奈何起不来,直接落在床上:“多谢向前辈。”
向尘哪里听得到,墨向晚的声音极其小。
“好了好了,你且好好躺着,别去看向长老那张臭脸,我听说向长老不是这样。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出身呢。”
墨向晚静静躺着听阿越道。
且听:“向长老可真厉害,他以前在神女家当过管家的。你瞧那日郭公子喊他管家,神女的很多事,向长老都和我说过,神女喜欢桂花,喜欢桃花,喜欢淡蓝色,喜欢温酒煮茶。对了对了神女轻功可厉害了,不过神女不是常人。”
说着他十分得意,且被人打断:“你忘了说,神女有一手好医术!”
还有卜算之法很是了得。
阿越听到声音赶紧起身:“向长老,您来了啊。”
向尘似是心情很好:“是啊,我不来,便由你在此胡说?”
阿越十分不满了,便争辩道:“怎能叫胡说,这不是您说的嘛。对了我想起来,那日我看墨兄弟那身法,怎会如此熟悉,长老可想到出自那处?”
说起身法,向尘自是熟悉不过:“你许是见过的,那身法该是意风步伐。”
墨向晚眼睛微微合上,为何觉得这二人说的话,都是在说自己,这神女所有喜欢的东西,皆是他喜爱的,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再说这什么步伐,他听都未曾听过,只是在整理他母亲的衣物之时看到的。他一直以为他在书籍中所学的道的都是墨家的。
那些东西就静静的放在的身旁,似是整理好的,有意或者无意,他竟是有些模糊。
向尘看着叹了一口气:“神女是令人摸不透的女子,她的意风步伐,也是如此。这是她自创的。”
“那么多年前的事,我又没见过神女,怎会晓得那身法?”阿越坐在一旁挑着灯芯,他将空碗放在桌上,又看着外边叹了一口。
向尘若有所想:“梦迟也会。”
“啊,对哦,原来这样啊,我就说嘛,怎会如此熟悉,只是有些不同。”
向尘又拍他的头:“好了别吵了,让小兄弟歇着吧。”
说着二人便出去,关上门。
秋风缕缕,墨向晚手微微一动,心中有所疑惑,他想起他母亲的名字:向晴。
向晴,难道真的与陇西向氏一族有所关联吗?
为何他母亲的衣物,全是留他一人,有为何那些书籍不曾给他那三个兄长,全给他一人。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吗?
还是觉得都是些无用之物,可明明都是值得一看的东西。
他不敢多想,此刻只想养好身体。
心中仍有一疑问,为何阿越与向尘如此对待他。
他晃晃睡去,梦中风起,谁扬袂蹁跹。
谁又在梦中俯首在他额前轻轻一吻。
梦中,杜书绝一身戎装站在城墙之上,忽而往下一跳,露出一丝微笑,余下一片鲜红之色。
兀然,墨向晚梦中惊醒,满头是汗,他看着清晨的微光落入:“原来只是梦啊。”
他双手握在一起,慌忙起来,直到摸上腰间的玉佩,虽是透着冰凉,却能让他心安了下来:“杜书绝。”
他轻声呼唤,如若当时在他身侧,会不会又是一番景象呢。也不知那梅花圣手去寻杜书绝了未。
梅花圣手正在赶往蜀中。
三日过后,梅花圣手已到蜀中。
他曾记得,就在此地,桂花树之上。正在仔细的寻觅着:“真是奇怪,尸体怎会不见了,就算腐烂也能见到骨头或者衣裳的。难道是化骨的毒?”
他翻遍了这棵树的每个树干,又在自言自语:“难道小娃娃没死,又或者谁将尸体带走了呢。”
墨向晚的嘱托还有一事,便是要杜书绝小心他身边的八月。此事梅花圣手一直谨记于心,看来他又要往江南跑一趟,若是此次去江南会有收获。
江南富人家多,想着又拍着自己手:“不是说了,以后不做这些勾当了吗?”
他想着有好宝贝,竟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压抑了下来:“啊啊啊,还是找那个冷面鬼吧。”
此时的杜书绝,已是卧在床上,八月正在给他喂着药。
他看了八月一眼之后,便坐了起来道:“杜明可好些?”
“杜明那皮糙肉厚,不会有事,公子且放心。”八月隐晦的道。
杜书绝缓缓走向桌子边上,真是像极了一个被挑断筋骨的人,为走出一步,便倒了下来,趴在地上,也未曾见他有怒气。
八月将他扶起:“公子要喝水吗?八月给你拿过来。”
杜书绝看着衣襟前被沾上的会,想用手拍去,都不能,之叹了一声:“此后,我便是无用之人了,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更新。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活着
灯火摇晃,秋风入夜。
杜书绝躺在床上,虽是闭着眼,却是没有一丝睡意。
他这般模样如何能与你墨向晚相见,如今连拳头都握不住,何况要拿起墨向晚给他的莫问枪。
不过他尚要苟且活着,只能活着,别的都不行。
而墨向晚在他这里,唯有一条路,那边是一生的相守,只要他,任谁都不行。
屋外的婢女正在守着,听到声响,便进来。
她不敢靠近,靠着门问道:“侯爷,您没事儿吧?”
对的,此地便是并肩侯府,他南庆国皇帝将他安置此,他也百般嘱咐八月不要告知任何人。
八月本是杜老太爷埋在他身边的棋子。此间他是有些确认,只是想不明白,一个人与他相处十二载,在战场生死与共之人,怎会是杜老太爷的人。
当真半点不由人,这世道最难理解的便是人心。
杜书绝躺在地上他,不曾回了那屋外的婢女,婢女也不敢入内。
自然的,侯府内的暗卫也还在守着他,只是这些暗卫不是他的人,他的人早已被皇帝支空。他能有什么人,打小便在灵山。
且说灵山是何地,那是景色优美,云雾萦绕之地,一群道士在上边修身养性,而他很小便在灵山。
连他的暗卫,都是杜老太爷给他的,说的好些便是保护,再入一层说来便是监视。后来他生死沙场,做了并肩侯之后,便以无需保护的借口将暗卫全部撤离。
杜书绝是有些兵力,那都是南庆皇帝,与他无关。
他慢慢爬起,艰难地坐在椅子上,倒着一杯茶水,握住茶杯的手,抖个不停。他也不恼怒。
灵山之上修的是清心寡欲,修的是心平气和。
就如他那些师兄嘱咐的一般:“日后受了苦,也要心平气和,过多的怒气无用罢了。”
他似是谨记于心。
本是清心寡欲,只是遇到墨向晚,那个牵动他心的人。墨向晚的喜怒哀乐便是他的喜怒哀乐。或许对他冷淡一些,自是能保住他的性命的。
杜书绝也知道,墨向晚的功夫了得,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罢了。
他觉得无需过多担忧,毕竟墨向晚是男子,拿着杜家的玉佩当然成不了杜家主母,只不过会引得别人一笑或者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要他不在乎墨向晚,杜老太爷便不会暗中下毒手,也不会去要拿玉佩。
那年山崖之上,以为墨向晚是女子,是个能自保的女子,他多了一份期许。这样的人定能在杜家的波涛暗涌之中活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被他身边的人给暗杀,更想不到那人是八月,至今他还未曾知道。
那日说的改日,他的改日是何时,他这般模样,走路都难呐,能去见墨向晚吗?
他只能等待,等待杜明的伤势有所好转。
睡前他曾去看过杜明,都些皮肉伤,只等杜明好起来,那么他便有希望。
这活了将近二十载,回头看去,只有杜明才能靠得住,望这一次不再信错人。
心中涌上一个念头,暗做决定。
风将推开,何处桂花香飘来,又是谁在夜中吹起埙,低沉而伤感,他移动椅子,往窗口坐去:“向晚,你在想我吗?”
多年黄沙战场,说出此番话语,尽是儿女情长,多了份青涩,却蕴含着暖心。
风吹起他垂下的发,望着月,谁与他同遥望中。
时光匆匆又是过去几日。
墨向晚有了有些力气,多的是好心情,此刻他脑海中只有活着二字。
他站在门口,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此处守卫森严。
他想看来向尘不是一般人。
已是响午,秋日的阳光仍是有些刺眼他,他抬手挡着。
不知何时,多了张凳子,他坐在上面,半闭着眼睛。
“外边风大,坐一会儿便进去吧。”
听着声音,墨向晚知道那是阿越,忽而梨涡深陷:“多谢阿越兄这几日的照料。”
阿越也是心直口快之人:“没事儿,这不是梦迟长老让我这般做的。”
墨向晚不停回想,他似乎不曾认识一个梦迟的人,怎会如此吩咐阿越。
“你应该不认得,梦迟长老出来的,我也就见过几次。不过这一两日他便来了你就能见着了。”
说话间,又见入屋内将外袍拿出来,披在墨向晚身上。
墨向晚笑着道:“也好,到时候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向尘已来:“见谁啊?”
墨向晚望去,怎的身后跟着章雅与郭清二人。
章雅最兴奋,赢了上来:“哇,向晚又见面了,你脸色怎会这般难看?”
墨向晚看着她道:“无碍。受了点伤。”
又与郭清看了眼,拱手作揖,唤一声郭公子。
郭清看着阿越又向尘,竟然将墨向晚带来陇西在南庆的秘密据点。
再看那四周,一如往昔,防守很严。
“墨兄,又见面果真有缘啊。”郭清眼中竟是多一份探究。
墨向晚道:“是啊,这还多谢向前辈相救啊。”
“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