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携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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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山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嫌太肉麻又没好意思说出口,就变成这样干巴巴的一句话。这几年,顾远别扭的个性已经被他摸透了。“没有喝很多,吃完饭后他们去玩去了,我自己先回来的。” 顾远知道香江那边的人谈生意,说出去玩,玩的一般都是指带颜色的事情。王重山能把自己回来的事说出来,多半是为了让他安心。
“嗯,我知道。”顾远的语气一下缓和起来,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
王重山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这两天乖不乖,不许为了省时间不吃早餐,馋了就回家,让阿姨给你□吃的……”
外人如果听到这话从王重山嘴里说出来肯定话大跌眼镜。素日里王重山都是以沉稳内敛的形象示人,谁会想到他还有啰啰嗦嗦,操心自家小孩吃饭穿衣的一天呢。
顾远听着王重山的话,脸颊渐渐泛红,偷偷往四周瞄了瞄,楚孟鑫照例是不在的,周文堔和田阳都带着耳机,一个打游戏,一个看动漫,都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他才小小声地抱怨道:“好啦,好啦,我都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每次都要一直念。”
“我不念你可以,但是你自己要乖知不知道……”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直到顾远觉得耳边的手机已经微微发烫,才和王重山道了晚安。
一挂上电话,顾远就觉得背后两道冷光逼得他浑身发寒,僵硬地转过头去,周文堔和田阳并肩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狂热而诡异。
“顾小远,你有情况哦!”
“坦白从宽,缴枪不杀,你最好自己老实交代了,别逼我们动手。”
顾远忍住抱住自己的肩膀,一副即将受辱的黄花大闺女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
周文堔和田阳狞笑着把顾远扑倒,一个按住肩膀,一个压住双脚,两只手不断袭击着顾远腰上和胳肢窝上的痒痒肉。顾远疯狂扭动着身体,只可惜双全难敌四手,笑得毫无形象,近乎癫狂,要害落入周文堔和田阳手中,他也只能乖乖告饶投降。
“行了,行了,哈哈哈,我投降,哈,我投降!”
周文堔和田阳得意地对视一眼,施施然缩回手,“早这么干脆就好了,都是兄弟,我们怎么舍得为难你。”
强权之下,顾远敢怒不敢言。爬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凌乱的头发,发红的嘴唇,还有那对湿漉漉的眼睛,活脱脱就是刚刚的黄花大闺女已经落入恶霸魔手。
恶霸一号田阳,二号周文堔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顾远面前,“说吧。”
“说什么?”
田阳小圆眼一瞪,“还用我们问吗?就你刚刚打电话的样子,瞎子都看出来你有情况了。什么时候交上的?哪个学校的?几岁了?把该说的都说了。”
周文堔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这……”顾远苦恼地揉揉额角,刚刚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在寝室里和王重山说那些话,现在被周文堔和田阳抓包了,要说没有他们肯定是不信的。
顾远对上田阳和周文堔灼灼的目光,立即心虚地垂下头,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和他高中时候在一起过,后来分开过一段时间,是最近才又重新在一起的。”
“他比我大几岁,已经毕业在工作了。”
闻言周文堔和田阳同时瞪大了眼睛,“顾远,没想到你爱的是姐姐啊!”他们看顾远这人平时不张扬,也不多话,除了听说身份不凡之外,其他地方都挺低调的。这一阵他老是早出晚归,还留外宿,每次都说是住表哥家,他们早就怀疑了,哪有感情这么好的表兄弟。没想到顾远居然这么重口,背地里偷偷和大了好几岁的姐姐在交往。
“那她是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顾远斟酌着给了低调的形容,“他是自己开公司的,我们,额,在表哥的聚会上认识的。”
寥寥几句,田阳和周文堔立刻脑补出来,兄弟争一女,结果佳人远走,兄弟失和的苦情戏码。现在估计是雨过天晴,佳人回归,兄弟和好如初。顾远的形象在他们心中顺时拔高到人生赢家的高度。
“啧啧啧,开公司的女强人啊,顾远你确定自己可以搞得定?”周文堔故意语气含酸地问道。
女强人?顾远脑补出一个穿着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留着烫成大波浪的卷发的职业女性形象,在安上王重山的脸。噗嗤,太好笑了怎么办?顾远憋笑憋到内伤。
“啊秋!”埋首于文件中的王重山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他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都说打喷嚏说明有人在想念,小家伙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王重山好心情地勾勾嘴角,重新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
作者有话要说:小归的唠唠叨叨:小归发愤图强了~(≧▽≦)/~
☆、第55章 讨要
“喂;你好!对;……”
讲台上的教授讲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顾远偷偷俯下/身接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他对着屏幕上的课件狂抄笔记,上翘的嘴角却透露出了他的好心情。
下课铃一响;顾远就被早有预谋的周文堔和田阳抓住不放,非要他这个最早脱单的人请吃饭。顾远也不是不想请,但手头确实是有件要紧事,好说歹说,又许下了诸多不平等条约,他才得以跑出来。
“我现在在店门口了,你在哪里?”顾远拿着电话四处张望。
“顾远,这里!”顾远循声望去,马路对面的张玲用力冲他挥手;在她身后的张志忠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宽大上衣;黑色棉布裤子的中年妇女,她黑白交杂的头发束成干净利落的马尾;脸上还带着大病之中的苍白。她看着张玲的眼中是不用掩饰的疼爱。
不知怎么的,顾远想到了身在远方的黄玉珏,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阿姨好,我是顾远。”
林近红笑着对顾远点点头,“已经听玲玲和她爸讲过你了,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们一家……”林近红语气哽咽,她这一病,亲戚都像躲病毒一样躲着他们,
“不用这样……”
“要的,要的。这次请你出来就是想好好谢谢你,这次真的帮了大忙了。”两个人笑着寒暄了几句。
现下已经是临近午饭的时间,顾远主动提出先找个地方吃饭再说话,张玲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点头同意。一行人就就近找了一间附近的小饭店,据张玲说,价钱公道,量又足。
“我们先点菜再聊吧。”顾远主动把菜单递给张玲母女,又忙着给张志忠倒茶,让服务员上餐具,忙前忙后的。经过几年的成长,他已经学会把任性和撒娇的一面永远只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展现,在外人面前,他可以世故,可以成熟,可以照顾任何人,和任何人热络地交谈。
张玲接过菜单,翻开一看,顿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小饭馆以前她和父母也算常来,味道不错,价钱也算公道,现在再看菜单,菜色还是她熟悉的那几样,但价钱却往上翻了好几倍。
“怎么了?”林近红凑过来一看,也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这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贵!”
看着菜单上不再熟悉的价格,母女两个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犹豫。林近红的病几乎花了她们所有的继续,以她们现在的情况点这样的菜绝对是奢侈的事。
顾远看她们俩为难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随着松柏林街的火热,松柏林街上不少店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他拿过另一本菜单,自顾自地翻开来,“为了庆祝阿姨顺利完成手术,今天就让我做东吧。”说着,他喊来服务员,啪啪啪就点了好几个菜。
林近红看着出手大方的顾远,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又几分苦涩的滋味。
自从她得了那个病之后,家里这几年攒的家底几乎都被掏光了,还连累了丈夫和女儿操心,她理解丈夫把松柏林街上的店面卖出去也是无奈之举,还一直庆幸能找到一个出价颇高的买主。
然而,这段时间,以前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亲戚突然接二连三地上门,言语之间还一直打听他们在松柏林街上的店面,一家人都有些奇怪,一打听才知道松柏林街因为新安街的事情一下子成了皇城里投资新的大热门,价钱也是一路上涨。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把原本半死不活被松柏林街的店面套牢的人一下砸成了大富翁。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近红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如果自家的店面没有卖给顾远,那么现在被馅饼砸中的人就是自己,别说治病的钱,就是在皇城买房真正扎根的钱也有了。
“妈,你怎么了?顾远和你说话呢!”张玲推推愣怔中的林近红。
“没,没什么。”林近红回过神来,堆砌起笑容,看向顾远,“顾远,什么事?”
顾远感到有些奇怪,没有问出口。“我是问您喜欢吃什么?要不,我们再加个菜吧。”
“不用了。”林近红连连退拒,“都点了好几样了,够吃了,够吃了。”
顾远点头不再说话,林近红偷偷打量着他的衣着做派,穿得简单但从衣服的材质看得出是不是普通的街货,说话礼貌,待人客气,看得出是好家庭出来的孩子。她试探着问道:“顾远,你是哪儿人啊?”
“我是皇城本地人。”
“听玲玲讲你是住校的,那怎么不住自己家里,外面总没有自己家住的舒服。”
顾远为难地搔搔头,“我爸妈都到外地了,皇城就留我一个人,还不如到学校住,大家彼此也能有一个照应。”
“这样啊。”林近红叹息着点点头,内心却在窃喜,掩盖在叹息之下的那个念头像一只贪婪的兽在她的心中肆意地啃咬,抓挠,迫不及待地要冲出她的胸口。她紧紧地攥住双手,冲坐在一边闷闷不语的张志忠使了了眼色。
张志忠接到张玲的指示,不自在地咳了咳,神色有点僵硬,粗糙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裤腿缓解心里的不安。昨天张玲和他提起那件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荒谬,算起来顾远还是他家的恩人,现在跟人家提出要把店面买回来,岂不是忘恩负义?
林近红一看出他的不情愿,立刻就指着他的鼻子数落这些年和他在一起吃的多少苦,受得多少罪,掐着手指算如果店门能买回来,那么他们一家就真的可以成为皇城人,玲玲的未来也不用再担心……
老妻声泪俱下的哭诉实在让张志忠束手无策,他这么多年来确实亏欠她良多,何况林近红还在病中,最忌讳的就是大喜大悲,情绪波动。没办法,就算心里有一万分的不愿意,张志忠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和张玲向顾远买回店面。
可事到临头,对着曾经万般感激的少年,他就怎么也张不开嘴。
林近红埋怨地瞥了一眼临阵退缩的张志忠,她会怎么不知道他觉得自己贪图利益,忘恩负义,可是他也不想想,不这么做,现在已经一贫如洗的他们怎么在皇城这个吃人的地界活下来。林近红看了看顾远,这样辛苦,从小娇生惯养的好家庭出来的孩子应该不会知道的。
“顾远啊,其实我和你张叔今天请你过来,一呢,是想谢谢你能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伸手帮我们一把,我们真的很感激。二呢,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顾远不说话,看了看张玲脸上毫不掩饰的疑惑,张志忠拉扯林近红袖子的尴尬,还有林近红眼底极力想掩饰却还是流露出的激动,心底已经有了几分了然,虽然对好人有好报之类的话从来没有过期待,还是有种名为失望的情绪梗在他的胸口,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您说。”顾远挺起腰板。
林近红缓了缓语气,“是这样的,那间在松柏林街的店铺可以说是我和你张叔辛苦了大半辈子换来的心血,因为我这病才迫不得已卖出去,幸好遇上了你,给了个公道的价钱,我才能顺利治下来,可是,我和你张叔对那里也有感情了,实在是舍不得。”林近红颤抖着手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动情的模样确实令人唏嘘。
“妈,你在说什么!”张玲涨红着脸对林近红喊道,林近红话里的意思她是听明白了,可他们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大人说话,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吗!”林近红历声训斥张玲,张玲委屈的咬着嘴唇,垂着头不再说话。
林近红转过头对上顾远的眼睛,心中一颤,那双眼睛深得好像一汪泉水,干净得像可以倒映出她心中贪婪的想法,让她无所遁形。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孩子能懂什么?林近红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把昨天斟酌半天的想法说出来。
“我和你张叔是这样想的,希望你能再把松柏林街的那间店面卖给我们。”这句话说完,林近红立即瞄了眼顾远,他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