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说谎-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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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其实是个恶性循环。你怕忘记齐梁,可是不敢和季书平提,又因为对齐梁抱有愧疚,所以你一次次去见周媛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齐梁。可你每见一次周媛,你就越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快忘记齐梁了。除此之外……”杨连顿了顿,尚雪臣抬眼看着他,在等他的下文。
杨连的笔点了又点,最后终于放下了笔合上了记录,“就像你一开始说的,你很爱他。你爱他,可是不想让他承担你的负面情绪。你其实把周媛当成了你的发泄点。听着,人与人之间所谓的沟通,是对家人,对朋友,对爱人,你可以把你的焦虑不安说给亲近的人听,以此来获得安慰。这不会拉远你们的距离。相反的,你把讨厌的人当成了你情绪的宣发点,那你的情绪只会越来越糟糕。”杨连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从沙发上起了身,“时间快到了。你戒酒做的很好。我想我们下一阶段是让你学会和亲近的人说出自己的焦虑,而不是害怕自己的焦虑把爱人给推远。一点一点来吧,等你学会倾诉了,到时候你也就能渐渐解除对药物的依赖。”
尚雪臣垂着头,“你还真是按时计费啊。我们认识都不能再聊个十块钱的吗?”
“那我再送你一句。”杨连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你很爱他,他也很爱你。你可以和他说这些的。”
尚雪臣在沙发上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杨连没有催他只整理着自己的文件。片刻之后,尚雪臣终于起了身,看着没有和杨连道别的打算,只是沉默着往门边走,走到门前时,他突然转身过来问着杨连,“你会催眠吗?”
杨连停了停键盘上的手,重新翻出了尚雪臣的诊疗记录,“所以你最近失眠?”
“不是,我睡的还行。只是想问问你,你会不会给人催眠?像电视里那样让被催眠的人只跟着你的指示做事。”
“会。不过没你想的那么玄乎。作为一种治疗手段罢了,偶尔会用在病人有关认知的治疗上。大多都是用在重度失眠患者身上,帮助他们更好的入眠。”
尚雪臣咬了咬唇,扭头关上门走了。杨连被他关门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摇着头说着,“还真是不把这里当生地方了,招呼都不打一下。”
季书平看见尚雪臣出来,立马从对着门的沙发里坐起了身,他走到尚雪臣面前,原本想伸手捋捋他的头发,可刚一伸手就停住了,他有些不确定了,不确定尚雪臣的心情如何。尚雪臣看了看季书平朝自己伸出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季书平,脑子里把杨连的话又回想了几遍。
面前这个人,这个担心着自己的人是我的爱人。
尚雪臣这样想着,伸手抓住了季书平停在半空中的手。他仔仔细细看了看季书平的脸,有些自责自己让他过于担心了,以至于原本果断的季书平就连伸手都变得多虑起来。尚雪臣上前一步,偏头靠着他的肩膀说,“对不起。”
季书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和我不用说对不起。”
尚雪臣笑了笑,他张了张口就打算和季书平认真谈一谈,可话到嘴边喉咙突然哽住了。尚雪臣咽咽口水,还真是没想的那么容易,最后还是季书平先说了话,“我们先回去好了。”
“嗯。”尚雪臣闭上了眼睛点着头。
“不着急的。”季书平摸着他的头发轻轻说着,“我做好了陪你一辈子的打算,所以不用着急。”
“嗯!”尚雪臣紧紧搂了一下季书平之后才松开,他抬头笑着对季书平说,“那我们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尚雪臣看着外面的灰蒙蒙的天问季书平,“今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呢。”
“我好怕下雪。”季书平打着方向盘自嘲的笑了笑,“你就像前两天你给我讲的童话故事里的那个雪孩子一样,带给人安慰可也会突然消失。那个童话你从哪儿找的?”
尚雪臣跟着季书平一起笑了笑,季书平睡前会给他热一杯牛奶,他就闲来无事给季书平念童话故事。尚雪臣撑着下巴扭头看了看季书平,“原来童话故事也不都是完美结局。”
“是啊。”季书平踩了刹车在等红绿灯,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他也要伸手过来牵一牵尚雪臣的手,“童话明明比生活可爱了,可它还是有不如意的地方。从前我有些贪心,现在我不了。”
“怎么说?”
季书平用拇指摩挲着的尚雪臣的手背,“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你怎样我都会陪着。所以如果以后有一点小问题我也不会介意。我也都会还在,在你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尚雪臣目不转睛的看着季书平,他明白季书平嘴里说的将来的小问题指的是什么,不过还是因为自己的病,他问季书平,“你一遍又一遍的和我重申,是为了让我安心吗?”
“是,一遍又一遍的和你确认,向你保证。会说到这辈子结束,即便你烦了我也还是一遍又一遍的说。”
尚雪臣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前头的红绿灯,“要不是快要变绿灯了,我可真想狠狠吻住你。”
“没有要不是这种说法,想就来吧。”季书平伸长了脖子过去,尚雪臣推了他一头扭头指指后面,“没听见后面喇叭响?”
季书平有些惋惜错过了时机,脚下的油门都踩的有些愤愤不平。尚雪臣摸摸抓住了门框上的把手,可脸上却是笑的。等季书平平稳住了心情,尚雪臣做了一次深呼吸才开口说着,“齐梁是三七的时候才下葬的。之前我们发生了很多事,沈傲又抓着不放。好不容易拿回了骨灰,却还是下葬晚了。结果到最后,齐梁连身后事都不能安宁。”
“那都是因为……”季书平原本想说那都是因为沈傲,可他没办法当着尚雪臣的面啊推脱的一干二净,最后只有叹了叹气,问着尚雪臣,“你要去看他吗?”
尚雪臣摇摇了头,“不敢。”
“那你以后还要接着去见周媛吗?”
“尽量不了吧。”尚雪臣吸了吸气,“书平,有关齐梁的事,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的问题,现在生活突然安稳了,我突然害怕起来。入睡时你在我身边,半夜惊醒你会伸手过来给我拍背,早上醒来会刚好看见你从酒店健身房出来,洗过澡身上带着沐浴液的味道抱着我给我压下头顶翘着的头发。我很幸福,这些对我来说都太好了。好到幸福快要冲到我脑门。可是,我年少时遭逢变故,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从此我开始小心翼翼讨生活,那场变故对我影响太大,以至于我现在很容易害怕,害怕第二天醒来我突然变成一无所有的人。还有就是……”尚雪臣顿了顿,垂下了头。
季书平把车停在了路边,拉过他的手到自己嘴边,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如果不想说就算了。”
尚雪臣抿了抿嘴,最后一松气肩膀也塌下去了,他摇着头小声说着,“我怕我将来再不敢说。除了年少我自己遇到的变故,还有齐梁的事也让我害怕命运的反复无常。那天我醒来,齐梁已经冷了。客厅里明明就摆着他整理好的行李箱,他定好了机票,前一晚还在和我喝酒,我们举起酒杯道了别,他笑着和我说希望我以后都好。甚至于……”尚雪臣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甚至于他连沈傲的事都想好。我其实也很在意,很在意他留下的那张明信片上没写完的话到底是要写些什么。”
季书平伸手过来揽住了人,尚雪臣伏在他的胸口抽噎起来,“我不敢见他。因为我太幸福而不敢见他。因为他……他和沈傲……”
后面的话,季书平没听的太清,尚雪臣已经哭得梗了起来,可季书平心里明白,因为齐梁和沈傲没有像我和你。这次季书平没有一如既往的张口说没关系,眼下的情况也不适合拿没关系这三个字来宽慰嚎啕大哭的人。就连“不是你的错”季书平也说不出口。他就只是伸手拍着尚雪臣的后背,给他顺着气,好让他不要噎住自己。
车在路边停了有一会儿,因为车里还坐着人,交警并没有过来贴罚单。可这时间停的有些久了,交警也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他们的车窗,“这里不允许停车。”
季书平正打算直接让交警开一张罚单出来,尚雪臣却从他怀里起身抹了把眼泪说着,“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说完扯了扯季书平,季书平这才摇上了车窗踩上油门重新把车开了出去。
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尚雪臣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就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电视。等季书平洗完出来的时候送来了一杯热牛奶。
“喝了早点睡吧。”
尚雪臣看了看手边放着的那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只说,“等等吧,我想自己坐一会儿。”话一说完他就看见季书平弯腰要坐下。尚雪臣起身推着季书平往房里走,“我想自己呆会儿,你先睡吧别等我。”
季书平被他推着在前面走,扭过头来看着尚雪臣还没说话呢,尚雪臣又立马说着,“我就看会儿电视。我保证!”
季书平只有妥协说着,“那你别太晚了,我等……”
“别等我了,你先睡吧。你不是早上都醒得早要去健身房嘛。可千万别等我了,我得看好久电视呢。”
季书平想了想,自己是不能看他看得太紧了也得给他留出些空间,“好,那我就先睡了。”他转过身来用力抱了抱尚雪臣,“你也别太晚了。”
尚雪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嗯,知道了。”
他看着季书平进房到床上躺下,这才放心的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拉着毯子盖上肩膀看着电视里解密有关催眠的节目。
尚雪臣披着毯子看着电视直到深夜,手机震了两下收到了短信,他拿起手机查看短信顺带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时间原来这么晚了。发来的短信是运营商的天气提醒,上面写着今夜降雪。
尚雪臣扭头看了看窗外,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五分。刚好雪开始下了,他裹好了毯子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雪一片一片的飘,感慨着,“没想到今年下的这么早。”又扭头看了看漆黑的里间,“季书平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了吧。”
窗被打开,雪飘进的时候,因为房里开了暖气,雪还没落到手心就已经融了。尚雪臣看一眼湿了的手心气馁的瘪了嘴,不服气的把手往外更探了些,可还是没能接到一片雪花。他关了窗户,拉了拉肩头落下的毯子,“算了,还是睡吧。”
蹑手蹑脚进了房,掀开被角正要往里钻,平躺着的季书平突然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尚雪臣愣住,生怕自己吵醒了季书平。还好季书平没有反应。可他也不急着钻进被窝了,只是蹲在床边看着闭眼睡着的季书平。
尚雪臣看了有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伸出去接雪花的手,笑了笑,拉开被子,把手伸进去摸上了季书平的肚子。
季书平没有像他预料到的那样被冰的猛一惊醒再从床上弹起。仍旧闭着眼的季书平摸上尚雪臣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拉着往上放在胸口捂了捂。
尚雪臣有些失望他还挺想看季书平一惊一乍的样子的,“没睡还装什么。”
季书平睁开了眼,刚好就看见了蹲在床边撑头看着自己的尚雪臣,问他,“你怎么看出来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尚雪臣有些得意的仰了仰下巴,“不是让你早点睡了。”
“你没睡我又怎么能放心睡呢。”季书平掀开了被子示意他快进来,“你手怎么这么冰?快进被子里来。”
尚雪臣笑着摇头,想抽回手季书平紧紧捂住了没让他抽回去。没办法只好拿着撑下巴的那只手往外指了指,“外头下雪了,要玩雪吗?”
季书平这才从床上起了身,尚雪臣看他起身笑着转身去衣柜里翻衣服,“要不我们下去打雪战吧。”
可惜季书平没接受他的这一提议,拉过尚雪臣的手臂,让他原地打了个转,没等人站稳,季书平就又一弯腰把人打横抱起往客厅走。
尚雪臣搂着季书平的脖子看着他问,“你要干嘛?”
“下去玩雪是不可能了。你这么怕冷的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怕冷?”
季书平把人在落地窗前放下,从背后抱住了人,再一批毯子把两人都紧紧裹住之后才伸手开了上头的半扇窗,“还记得那年的冬天,你里外裹了有三层。”
窗户一打开,冷气就冲了脸,尚雪臣抽了一下鼻子,季书平立马伸手过来给他搓了搓脸。尚雪臣没太在意这点冷,因为他被人抱着而且房里还开着暖气。他又像之前那样伸手去接雪花,然后听到背后的季书平说,“而且我怕,这雪一下大了,又让你不见了。”
“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是啊。”季书平的前胸紧紧贴着尚雪臣的后背,手顺着他的胳膊一路出去盖上他的手背,他托着尚雪臣的手一起伸出窗外接雪花,“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