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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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上出现的危某，就是作案人，也是Aries公司的销售部部长。
　　在涉嫌公司器材造价后辞职，又在爆炸案现场自杀身亡，警方怀疑他是一切的主谋，以危少航自杀结案。
　　“他死了，不可能再说话了。但他不可能自杀，他是被害死的。”虽然是平淡的语气，却听得出口中的痛苦，十年来，她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句话，现在才可以平静如许地诉说。
　　“你为什么认为他不会自杀？”Percy有些疑惑。
　　“这就是我的直觉，我们是兄妹，相依为命，我说他不可能自杀就是不可能。”
　　哥哥是个宁愿苟且偷生，也不会甘心去死的男人，星璨埋怨地想。
　　“A公司破产后，你哥哥就立刻辞职了，为什么？”Percy看见报纸上这么写。
　　“是陆堂羽逼迫他辞职的，因为他涉嫌作案，但他是被冤枉的。”
　　Percy继续看材料。很快他看到警方的认定：
　　“在验尸报告里，你哥哥不是被炸死的，是在炸死前，他坐在自己的车上——正驾驶位子，被利刃捅入心脏致死的，法医结果是：他死后才发生爆炸。因为汽车起了一定的阻力，他的遗体并没有被炸弹破坏得很严重，刀一直插在他的胸口，上面只有他的指纹，而且和他反手捅自己的姿势指纹相符合。还有，当时车内是密室，他没有挣扎痕迹，被判定是自杀很正常。”
　　星璨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这是被制造出来的假象。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他要自杀，捅死自己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安排炸弹？如果他准备拿炸弹自杀，为什么又要用刀子捅心脏？太奇怪了。而且，若是想销毁犯罪证据，为何不直接炸了办公室，而是炸什么也没有的车库？”
　　“是有点奇怪，想自杀还要想两个办法，实在太麻烦。接下来……炸弹爆炸后就破坏得很严重了，找不到指纹。”Percy继续念材料。
　　“对，这也是我疑惑的一点。警方根本认定不了是谁做的炸弹，却认定是我哥哥。”
　　“警方认为你哥哥是犯罪败露，计划自杀，制造炸弹是为了宣泄、报复，你哥哥有反社会倾向，初中辍学，高中在酒吧打工，曾和黑社会滋事，在陆哲泓先生的帮助下才进入Aries公司实习，成为他的司机、助手，因为忠心可靠，后来还晋升部长。”
　　“我哥哥的确曾经堕落自我，不过早就改邪归正。他为了我读书才不得已出去打工，后来有了正当工作，他一直兢兢业业。而且那一年，陆哲泓资助我出国念书，一切都在正轨上，哥哥为什么要报复这个大恩人？所以，我哥哥的举动太奇怪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成立，根本就不可能。”
　　“抱歉。危小姐，请别激动。”Percy怔了怔，安抚她，“当时现场还有一人受伤，这人是谁？”
　　“是Aries公司董事长的外孙，名叫陆清廷。他不巧正好在现场车库外，据说是回公司取东西，所以被炸伤。若是在车库内，估计也幸免于难。”
　　“警方问过他的意见吗？炸弹有没有可能是他做的？”
　　“应该不会。”星璨摇头。
　　“这个外孙，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护理。”
　　“那就在医院工作了，搞点化学材料做炸弹很容易。”
　　“不。如果是他做的炸弹，他不可能自己还在现场等着受伤，应该是意外碰上炸弹。”
　　“他知道你哥哥在车库里吗？”
　　“警方说他说不知道。他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家族企业濒临破产，外公陆哲泓过世。他的精神受到严重打击，不愿意出庭。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若是这事再次闹上法庭，他应该也不会愿意出庭作证的，我对他没有抱希望。”
　　“有没有可能是你哥哥财产侵占，这人作为外孙，报复你哥哥？”
　　星璨继续摇头：“不可能，当时他和我哥哥在谈恋爱。”


第一章　——案件　4
　　作者：kiryuu｜发布时间：2018…12…14　08：09：01｜字数：3329
　　4
　　“啊？”Percy有点一头雾水。谈恋爱、谈恋爱？
　　“本来我不想说，但他们就是那样的关系。所以我才敢这么肯定，他们都不是犯人，他们比别人都要更信任彼此，绝对不会背叛对方。”
　　Percy有些震惊：“所以，他是正好在车库外，亲眼看到自己的恋人被炸死。”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所以他大受打击，不愿意出庭作证。”星璨叹气道。
　　“警方知道吗。”
　　“知道有什么用。若是他改变主意想为哥哥洗清冤屈，就另当别论了，毕竟他是现场受害人。”
　　“也许你哥哥的确是自杀，但炸弹不是你哥哥做的。”
　　“我哥不会自杀，炸弹、财产侵占案也不是他做的。”星璨咬牙切齿地补充道，“一定是陆堂羽，现在款项都在他那里，还能是谁，他当时大学毕业回到A公司，他嫉妒我哥哥得到陆哲泓的赏识，当上部长，他不仅要报复我哥，还要报复公司，出事以后，是他第一时间指控我哥哥。”
　　“爆炸案发生前，A公司进货虚假器材的买货交涉方的确是危少航本人吧。”Percy强调，在星璨给的材料里，描述如此。
　　“我明白，在警方后来的调查中发现，是陆堂羽当天代替我哥哥去交涉签字的，但他们依然没有怀疑陆堂羽。”
　　“他去代签时经过了你哥哥的同意。”
　　“我哥哥不知道他会从中做手脚，所以才答应让他签字，实际上他进了假货，私吞投资金，再嫁祸给我哥哥，我哥哥本来有能力证明自己的清白，突然发生爆炸案丧生，一切就成了迷局。”
　　“为什么警方当时没怀疑Dylan？”
　　“他不在第一现场，他还以自己是陆哲泓养子的身份、顺利继承了遗产没有必要搞垮公司为由开脱，警察找不到他的作案动机，又没有证据。”
　　分析下来，Percy缓慢问道：
　　“你一直在怀疑Dylan才是一切的主谋。”
　　“当然了。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匿名款项会是他在使用。那笔钱，就是当时去虚假进货，实则私吞的资金吧？很快警方就会查到，那笔钱到底是不是，在他动用那笔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的恶行迟早会曝光。爆炸案也是他干的吧？我很拭目以待，等了十年，终于要把这个恶魔缉拿归案了。”
　　星璨强颜欢笑，十年了，她终于看到了希望，所有的忙碌有了结果，这几日，从警方确认立案再追诉，她激动得难以入眠。
　　Percy阅读完桌上的资料。
　　和危星璨谈话下来，他知道她说的不无道理。
　　Dylan心中的执念和罪孽，是不是就源自于这里？陡然间，Percy对多年来认识的Dylan也产生了怀疑。
　　难道Dylan真的曾今犯下如此的罪孽，所以他的睡梦中，反反复复出现忏悔的词句。
　　况且，Dylan具有双重人格，Percy对他的过去至今不甚了解。
　　Percy继续翻看资料，他问道：“危小姐，你知道Dylan犯案的动机是什么吗，是嫉妒你哥哥吗？”
　　“岂止是嫉妒，他恨我哥哥。我哥哥死了，正如他意。而且我猜，他对他的养父也没什么情感。我哥哥得到董事长赏识，而身为董事长的养子却没有被委以重任。不止如此，我听说原本的遗嘱也并不是陆堂羽继承公司，而是由陆哲泓的外孙继承，死的时候遗嘱却临时改变。只是这一点，我没得到证实。”
　　“若你说的是真的，Dylan的确有动机。”Percy静静地思考着一切，目前还无法消化。
　　“还有一件事，你记不记得我刚才说的话？”星璨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什么话？”
　　“陆哲泓的外孙，这个叫陆清廷的人，和我哥哥在谈恋爱。”
　　“是……怎么了？”Percy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星璨要说什么。
　　“陆堂羽喜欢他，所以嫉妒我哥哥得到了他。”
　　“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Dylan告诉过你？”Percy诧异地睁大眼。
　　“没任何人告诉我。但这种事，我比谁都看得出来，他对陆清廷有特别的占有欲，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如果再让我见到他一次，我甚至能告诉你，他到底喜不喜欢你？不瞒你说，许先生，在你踏入这里第一刻，你说你是Dylan的朋友，我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我如果不会察言观色，就不可能坐到这间办公室里。没点本事，也不会查到这次的把柄。”
　　“你很厉害，危星璨小姐。”Percy有种甘拜下风的感觉，星璨眼里透露的阴狠让他胆寒。
　　“你既然是陆堂羽的恋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旧爱。怎么，他从来没提过吗？”星璨忽然扬高声音反问。
　　“……”
　　Percy沉默了许久。
　　和危星璨见过面后，Percy心情复杂。
　　Dylan内心放不下的是谁，也让他有了头绪——该不会真的就是那个叫陆清廷的人？但那也只是危星璨的一面之词，包括那些推理，都是她自己的判断，警方都还没有查出证据。
　　可是Dylan的里人格，无疑也是疑点，如果那些事，都是他的里人格所为，他恐怕一无所知。
　　既然来到J市，Percy拨打了Dylan的电话。他没有想着第一时间去问dylan那个陆清廷是谁，而是担心他因为这个案子遭遇不幸。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现在在J市，我在花田区。”
　　“抱歉，Percy，你怎么来了？”
　　“今天才下了飞机。”
　　“这件事我希望你别插手，我会解决它的。”Dylan刚从浴室出来，擦拭着头。
　　“我一定要插手。”对面Percy的声音坚定，“我为何不能帮你？你把我们的关系想成什么了？”
　　Dylan突然调侃地笑了。
　　“你说过的，不是只有身体上的慰藉吗？”
　　“够了，我是真的想帮你。”Percy感到生气，“你现在在哪里。”
　　“我住在酒店，你可以过来。但拜托你，别搭理这件事。”Dylan突然慌张。
　　“怎么，跟你以前的‘姘头’有关？”
　　“怎么叫‘姘头’？你在想什么？”
　　“那么是谁？情人？初恋？”
　　“没有这个人。回到J市我只联系过William和Camus。”Dylan的声音低沉。
　　“我只是想更了解你，我想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事。你骗不了我，你这几年经常做噩梦，你梦里喊过谁的名字，你不知道吗？”
　　Percy想试探他，但Dylan没有中招，他也反问。
　　“喊过谁的名字？”
　　实际上，Percy并没有听到他喊任何人的名字，也可能是被压抑在内心深处才不敢喊。他有些失落。
　　“行了，我都忘记了。何况那是做梦而已。若是你不心虚，就让我一起陪你调查，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Percy离开公司后，危星璨根据GPS定位继续跟踪。
　　回国就回国，还主动送上门。陆堂羽也太没脑子了，星璨都怀疑陆堂羽现在这个恋人是真是假，竟然比陆堂羽的律师还要激动，主动来找她，形容是羊入虎口也不为过。
　　很快，警方找到Percy前往的酒店。
　　两人正因为这么快重逢而感动得要缠绵，门外却是自称警察的人敲门，不仅扫了他们的兴致，还让Percy紧张得不敢说话。
　　“陆堂羽先生，感谢你回国接受我们的调查，希望你配合。”他们出示身份证，Dylan不得不跟着他们去警署，若是反抗，说不定是另一个下场。
　　Camus赶到警局，Percy也在那里等待。
　　“事情怎么样？”
　　“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Percy一脸愁容。
　　Camus严肃地插着腰：“这下可好。你看不出来吗？警方是有确凿证据才会逮捕他。你是不是去找危星璨了？他们不可能这么快知道Dylan住在哪，他是用护照开的房间，别人连他中文名都不知道。”
　　在自己告诉他危星璨这个人的公司在哪里以后，Camus就很后悔。
　　这个时候，千万别和她联系，他怎么会没想到，她一定安排了眼线，而且早就和警察内部商量好了。
　　“Sorry，我没想到是这样……”Percy茫然地道歉，“我只想了解一下Dylan的过去罢了……”
　　“Dylan十年前没有告诉警方他有那笔钱，警方以为他只是继承了一个空壳公司。现在告诉警方他顺利继承了几百万？你认为警察会相信吗？”
　　Percy低着头。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买房……”
　　过了一会，一名警员出来联系二人。
　　“很遗憾，调查结果，陆堂羽先生在欧洲购房的资金的确是Aries公司十年前购买假器材时趁机转移的财产，在落实遗嘱前，我们很可能以涉嫌财务侵占罪名拘留陆堂羽先生。”
　　怎么会这样？Percy感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