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在剥我的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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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吧。女孩子就很好，可爱，软软的。或者，或者不是阿晨也可以。”
　　　　楚天阳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你当我愿意？”
　　　　谢琦心里一阵感叹：“就，什么时候的事？”
　　　　楚天阳：“不记得了。”
　　　　谢琦：“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天阳：“少给我抛这种麻烦问题。”
　　　　两人沉默了一阵。
　　　　转个弯就是红绿灯。魏晨书家在另一头，平常他们一起下课，也就绕点路的事。以前担心他会被袁政和乔飞找麻烦，但现在双方有来回，楚天阳占了优，这俩人已经很久没来惹事。其实他跟谢琦都不必再战战兢兢地送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习惯了。
　　　　楚天阳想着袁策那句话：“你觉得阿晨有没有可能也是？”
　　　　谢琦一愣，继而都不敢打破楚天阳的美梦，道：“不是我说……我觉得阿晨对你，对大熊，基本没什么差别……”
　　　　楚天阳没什么表情。
　　　　谢琦想挠头，又怕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那你要追他吗？说不定他会被打动……他心软。”
　　　　楚天阳语气没什么变化：“我喜欢他，是我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谢琦头一回听到这句话，半天没转过弯来。想半天还是回到了那句话：“要不要交个女朋友试试？今天情人节，你就从情书里抽它一封……”
　　　　楚天阳没再接话了。
　　　　他们今天到的早，班上还没什么人。楚天阳刚坐下就在那儿发呆，不知道想什么。谢琦回忆今天一早两人的对话，顿时挺烦躁，感觉自己说什么错什么。不过这种事他也是人生头一遭，楚天阳都想不明白，他又怎么可能想明白？
　　　　许久，楚天阳有了动作。
　　　　他掏出抽屉一本书，撕一页下来折好：“阿鬼。”
　　　　谢琦马上看过来：“咋了？”
　　　　两个人就隔着个过道，很方便，楚天阳伸手把那张折好的纸放他桌上：“帮我送东西，放他桌上。”
　　　　谢琦眨眨眼：“啥意思？”
　　　　楚天阳：“过节。”
　　　　谢琦突然明白了大熊那会儿说揣着魏晨书的情书跟揣着□□一样的心情：“你刚，刚不是说，这是你自己的事吗？”
　　　　楚天阳掏出小刀，把玩起来。
　　　　谢琦立刻起身：“行行行，我给你当丘比特。”
　　　　那真的就是张从书上撕下来的纸，透着光可以看到里头标准的印刷体，好像是英文。边撕得挺郑重，居然没坏一点。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打开，这算是楚天阳的隐私了。
　　　　这么张纸就算过节的话，真是欺负他单身太久了。
　　　　魏晨书还没来，他跟大熊几乎都是踩着点到。二班只有零星几个住校生在，估计去食堂吃饭了，在的那几位也在打盹。他进门没人注意过来，几乎没什么阻拦就把东西放魏晨书桌肚子里了。
　　　　一抬头，人桌上已经放了几封粉色信封。
　　　　谢琦心里“啧”了一声，老大情敌不少。看了看人信封，包得粉嫩嫩的，有封还画了俏皮可爱的卡通画，再看看手里这一页跟草稿纸一样的东西……
　　　　他把那些信封都清到桌肚子里，把老大的“情书”留在了桌面，还掏了本下堂课的课本压着，生怕魏晨书发现不了。
　　　　刚弄好，门口传来一声内功雄厚的叫声：“阿鬼，一大早干嘛呢？”
　　　　谢琦几乎是后跳了一大步远离魏晨书的位置，回头一看，是李二牛同志，人还在班门口呢声音先出来了。班上几个人被他一叫也注意了过来。
　　　　谢琦终于明白做贼心虚是什么感受了。
　　　　他假装镇定地往外走：“找阿晨呗。等他来了你跟他说，放学等我们。”
　　　　他几乎没有停留，李二牛傻愣愣地问：“什么事啊？你们不是一直都一起放学的吗？”
　　　　谢琦朝后挥了挥手，逃也似得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有事耽搁了，今天更新奉上，晚上还会有一更~





第23章　颠倒诗
　　　　魏晨书跟大熊还是如常到的学校，进门就被男生砸了一波纸团，笑骂他抢了整个班的桃花。果不其然，他的桌上已经堆满了巧克力。有几个班上关系不错的女生，见他过来，拉扯着笑嘻嘻过来，当面递了巧克力。不过这种巧克力一般都是人情礼物，人手一个。
　　　　二牛坐位置上，朝魏晨书叫：“阿晨，阿鬼让我给你捎个话，说放学等会儿他跟天阳。”
　　　　饶是大熊听了都有些不明白，更别说是魏晨书了。往常不都是一起放学的么？怎么今天还特别交代一声。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魏晨书问。
　　　　“早上啊，碰到他站你位置旁边，在那儿徘徊不知道干什么。我一问他，说是找你，然后也没说什么，让我带这话他就跑了。不过你不是每天都这个时间才来，他那么早过来肯定也碰不上你啊，干嘛那么早来蹲点，唉，读书读傻了……”
　　　　魏晨书想了一阵子，也没想明白，就想着过去一趟八班，转眼又想，既然谢琦约了放学后，看来也不是什么急事，也便作罢。
　　　　他把桌上那些巧克力收了收，正要往桌肚子里放，然后发现了抽屉里那几封粉色情书。他叹了口气，觉得有些麻烦。想了会儿，还是把巧克力塞进去。
　　　　正此时，一张纸从巧克力中飘了出来。
　　　　他当是自己的作业纸，给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才觉得奇怪。纸叠了三折，看着挺陌生。
　　　　打开一看，全英文……
　　　　Insomnia　　by　Elizabeth　Bishop　
　　　　The　moon　in　the　bureau　mirror　
　　　　looks　out　a　million　miles　
　　　　（and　perhaps　with　pride；　at　herself；　but　she　never；　never　□□iles）　
　　　　far　and　away　beyond　sleep；　or　
　　　　perhaps　she's　a　daytime　sleeper。　

　　　　By　the　Universe　deserted；　
　　　　she'd　tell　it　to　go　to　hell；　
　　　　and　she'd　find　a　body　of　water；　
　　　　or　a　mirror；　on　which　to　dwell。　
　　　　So　wrap　up　care　in　a　bweb　
　　　　and　drop　it　down　the　well　

　　　　into　that　world　inverted　
　　　　where　left　is　always　right；　
　　　　where　the　shadows　are　really　the　body；　
　　　　where　we　stay　awake　all　night；　
　　　　where　the　he□□ens　are　shallow　as　the　sea　
　　　　is　now　deep；　and　you　love　me。
　　　　魏晨书来了兴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愣是没看懂。
　　　　他又翻了翻背面，发现没有写任何字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别人遗落在他桌上的，还是也算是一封情书？
　　　　大熊见他在那里折腾些什么，凑了过来：“这什么鬼画符？”
　　　　魏晨书摇摇头：“一首诗吧？没明白，‘where　left　is　always　right；　where　the　shadows　are　really　the　body’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
　　　　大熊把纸拿了过去，自告奋勇查起了字典。
　　　　“月亮，在书桌，镜子里，看向百万公里以外……而且可能有些骄傲，对着她，而她从来不笑……妈呀！这什么鬼，是鬼故事吗？”
　　　　魏晨书笑了：“你这翻得什么乱七八糟。”
　　　　大熊：“那你翻翻。”
　　　　魏晨书拿在手里，他向来比较头疼诗歌的翻译，总觉得有语言障碍，换成中文就没有英文本身的韵味，但他还是尝试着翻了下来。
　　　　“月亮从梳妆台的镜子里，望出千万里。（也许带着自诩，但她从不，从不微笑）远离梦，或者，她许是睡在白天。在荒凉的宇宙边，她对它说见鬼去吧……”
　　　　大熊“噗”一声笑了出来。
　　　　魏晨书在他桌上点了点：“别笑啊，就是这样啊。她对它说见鬼去吧。她会找到一汪水，或者一面镜子，住在那里。并将心事裹入蛛网，把它投进井里。”
　　　　“投入那倒转的世界，那里左就是右，那里影子其实是身体，那里我们整夜无眠，那里天堂浅俗而大海深远，那里你爱我。”
　　　　翻完两个人都安静了。
　　　　大熊恍然大悟：“情诗啊！”
　　　　魏晨书这才看了下抬头：“伊丽莎白毕肖普，《失眠》。”
　　　　大熊想了想让魏晨书把刚刚翻得又再说了一遍，记了下来，还是有些看不明白：“那到底是你爱她还是她爱你啊？”
　　　　魏晨书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回：“应该是颠倒诗吧？倒转的世界，自然一切都是颠倒的，那倒过来就是，左不是右，影子不是身体，我们夜晚安眠，天堂深远，大海浅俗，我爱你……”
　　　　大熊鼓起掌：“这个妹子有文化！谁给的？快看快看！”
　　　　魏晨书摇摇头：“没署名。”
　　　　大熊不免可惜起来：“要知道是谁就好了。”
　　　　魏晨书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对方别说写名字了，甚至不愿意暴露字迹，直接撕了这么一页诗下来，显然不愿意让魏晨书知道她是谁。但要说魏晨书丁点想法都没有，也不太诚实。老实说他挺好奇的，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老师进来了，教室安静下来开始上课。
　　　　魏晨书却没能马上进入状态。大熊看不到他前面的情况，他正把那英文诗放在书本中间、老师的视线触碰不到的地方，反复地看。
　　　　有件事他没有解释给大熊。颠倒诗的手法其实他们接触过，《楚辞》的山鬼篇里，便有这样一句——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所以，对比起来，这首《失眠》的意思，是在表达对方深深的爱恋，以及求而不得的怅然吧。
　　　　我爱你，我多希望你也爱我。
　　　　这人到底是谁？
　　　　楚天阳只是去了趟卫生间，桌上霎时便堆满了情书和巧克力。他皱了皱眉，待放学，教室的人都走空，他便把东西都丢进了垃圾桶。
　　　　巧克力他留着了，大熊说不定爱吃。
　　　　不知道魏晨书那里是什么情况，今天有没有人跟他告白，当中会不会恰好有他心仪的那个？
谢琦本来正在慢慢悠悠整理书包，便见他老大突然站了起来，拎着书包就快步往外走。
　　　　“老大？你等等我！”他赶紧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他就知道，老大这是赶着去见魏晨书的……他脑袋里突然就浮现“见色忘友”四个字。没想到没想到，他家老大也是没义气的货色。
　　　　魏晨书跟大熊正打闹着出来，在班门口四个人撞了个正着。
　　　　魏晨书看到谢琦，笑：“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谢琦一下就回想起来早上那个蹩脚的借口。手心出汗，出口道：“来凑热闹看你今天收获如何。”
　　　　楚天阳看了他一眼。多么简单的一眼，谢琦愣是从里头读出了“good　job”的夸奖。
　　　　大熊搂着魏晨书的肩，夸张地挤眉弄眼：“他收了5封情书！”
　　　　谢琦撇了撇眉毛：“我当是多少呢，老大收了20多封。”
　　　　大熊跟魏晨书齐齐吃惊了。
　　　　谢琦又道：“不过全丢垃圾桶了，可惜。”
　　　　魏晨书笑着对楚天阳道：“你是不是太绝情了？”
　　　　楚天阳带头往车棚走：“难道还给她们回信么？”
　　　　魏晨书一愣，好像有点道理？
　　　　楚天阳接着道：“既然有勇气递情书，就要有心意会被人随意丢弃的准备。”说完还颇有深意地看了魏晨书一眼。
　　　　魏晨苏想了想：“那不然我也把信丢了。”
　　　　楚天阳脚下一顿。
　　　　谢琦差点笑出声，憋住了整个人都在抖，心想，把自己带坑里了吧？
　　　　他们路过一个垃圾桶，魏晨书真把那些信全丢了。楚天阳的脸色都暗了下来。
　　　　大熊适时插了嘴：“你把那封信也给丢了？”
　　　　魏晨书轻咳一声：“没……”
　　　　大熊立刻挤眉弄眼起来。
　　　　如是另外两个人也好奇了，魏晨书没法，只得把那英文诗再说了一遍。
　　　　说完，楚天阳的脸色整个春回大地。
　　　　谢琦沉默了，这他妈也行？
　　　　大熊叹道：“可惜这个女生太胆小了，不然还能发展发展。”
　　　　“胆小的女生”看了大熊一眼，大熊只觉得周遭突然有点冷，打了个寒颤。
　　　　魏晨书辩白：“我不是那个意思……就觉得这个诗挺好的……”
　　　　楚天阳勾起嘴角：“《失眠》总共有三首。”
　　　　魏晨书看向他：“三首？”
　　　　楚天阳：“总共三首，这是第一首。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查查。”
　　　　大熊感叹：“天阳你也太牛逼了吧？连外国诗你都懂？”
　　　　谢琦一个人躲在他们三个后面，心想，这两个人不愧是发小，思维都是一条线的。真的，老大要是真的打算追人，跟十里长征没差了。

　　　　3月的时候，出了个大新闻。主角让大家有些意想不到，居然是大仙。
　　　　这次是年段长亲自到的2班，点名大仙，把他带去了办公室。
　　　　这事把一整个班都炸了。话说大仙虽然不认真上课，也颇孤僻了一点，但是从未惹是生非，头发从不过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