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大海的方向-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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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觉得。
那天父亲抓住了他身边的一个叛徒,把人带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学着处理。我第一次拿枪,手枪比我想象的要沉一些,冷一些。开枪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被震聋了,世界轰隆隆地响了好久才安静下来。可是火药的味道让我蠢蠢欲动,好像一直以来埋在心里的欲望都被这一枪唤醒了,我觉得满足极了。
我知道哥哥对我很失望,其实我也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面对尸体时忍不住微笑的样子,和父亲一模一样。
19岁那年,我知道了一个秘密。
我从未见过母亲,父亲说她因为难产死在了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这不是真相。真相是,母亲是被醉酒的父亲失手打死的。
从前,我只是厌恶这个男人,那天起,我开始恨他了。
那时候家里的很多事情都已经是我在负责,我比父亲要聪明一些,也没有他那么冲动,等他发现自己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利,北领地已经变天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些都是哥哥帮我做到的。他比我更恨父亲。
哥哥说,他会帮我开那一枪,因为他不想我的手上沾着那个男人肮脏的血。但是哥哥还说,这以后,他再也不想杀人了,他的苦难因为我的父亲而起,也因为我的父亲而结束。
父亲死的那个晚上,我和哥哥做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脑海里多了一些诡异的幻想。想让他操我,想让他把我操哭,想在做爱的时候喊他哥哥,想听他说,弟弟我很爱你。
我把哥哥的手绑在床头上,脱了他的裤子,坐了上去。
那个瞬间,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体仿佛被劈成了两半,眼前白茫茫一片,耳朵好像被堵住了,我听不到,看不到,只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入侵者。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哥哥已经挣开了绳子,抱着我一边大吼,一边试图退出来。
我听到他问:“瓦鲁!你疯了吗!”
我闻到了新鲜的血腥味,后面也不那么紧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问他:“哥哥,我里面不舒服吗?”
他的眼睛烧得通红,一向平静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透出了几分疯狂和欲望,他压低了声音,皱着眉问:“你想好了?如果我们继续下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回去,我只想问你,你说过永远陪着我,保护我,不背叛我,这些话还算数吗?”
哥哥翻了个身,把我压在身下,认真又严肃地说:“哥哥说的话,永远都算数。”
那之后,我没有再让哥哥插手过我的生意。他不喜欢的,我就不让他做。
哥哥最大的梦想是有一个自己的农场,养一群动物。他的性格其实很温和,是我父亲夺走了他平静的生活,现在我要还给他。
北领地的四季轮转是有迹可循的,和哥哥在一起的生活太安逸,以至于许蔚洋出现的时候,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去调查过他,他的故事有点惨,我却不觉得他可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可怜我的对手。但我真的斗不过他。
哥哥虽然不插手我的生意,却还是会帮我出主意的。可他只见了许蔚洋一面,就对我说:“瓦鲁,知难而退吧,你斗不过他。他的眼神都是死的,他没有心,你就没有筹码。”
可我怎么能甘心呢。
我不是没往他的床上送过人,他收下,玩过,转手就扔了。我也不是没想过和他硬碰硬,可是他比我有钱,比我有实力。他在北领地呆了十几年,我的地盘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只能用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直到他把那个杂种带来,我才看到了转机。
哥哥也看到了他的变化,可是这样的时候,哥哥竟然犹豫了。他竟然舍不得下手。
“Adam是无辜的,至少你放过他。”哥哥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给那个小孩准备玩具,说要带给他的狗。
“哥哥!”我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凭什么?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小孩我就要气疯了,许蔚洋以为自己是谁?他们凭什么那样颐指气使?
可是哥哥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安慰我。我气急,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抵着哥哥的脖子把他推到墙角。
哥哥比我高一头,我要仰起脸才能直视他的眼睛。
“别闹了……”哥哥抬起手,轻轻推了我一下。
“为什么?你喜欢他?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杂种?你不是答应过我永远都……”
“瓦鲁!”哥哥显然是生气了,他匆匆打断了我,眼睛里也带了几分失望,“你在瞎说什么?Adam才多大,你脑子坏掉了吗?”
我冷静下来,搂住他的脖子,有点委屈又有点讨好地问道:“那是为什么?他有什么特别的?”
哥哥俯下身子,叹了口气说:“他有点像你……像小时候的你,傻乎乎的,很容易相信别人,热情又单纯。”
可他不是我。
哥哥最终还是同意了,我也答应他会放Adam一条生路。杀了他对我没有好处,如果他活着,我就一直都有和许蔚洋斗下去的筹码。
Adam的确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孩子,但我没想到许也真的没再怀疑。
也对,他来到北领地的时候,哥哥早就不再拿枪了,当年见过他另一面的人,也差不多都死光了,他没理由疑心哥哥。
我们的部署很周到,哥哥给Adam的狗用的是一种慢性毒,可以拖一阵子。他装作对Adam的过去毫不在意的样子,事实上Adam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反复在监控里听了很多遍,越听越觉得许蔚洋和Adam都很可怜。
一个怕不能再冲浪,一个怕海;一个要自由,一个要永远不离开他的承诺。
怎么会有好结局呢?
那个下午,哥哥第一次主动和Adam提起之前的事儿,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如果有机会,你会离开北领地,回悉尼吗?”
Adam点了点头。
哥哥又问:“你知道许先生是不想让你走的,如果,我只是在假设,如果我能送你离开这儿,你会同意吗?”
Adam说:“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他很爱我,总会想明白的。如果我又跑走,他一定会又生气又伤心,我不想看他那样。我想和他一起去悉尼,去布里斯班,或者去美国去亚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大海,但我觉得他会喜欢我冲浪的样子。”
许蔚洋那时候正在外面接电话,我在监控里听到这句话,哥哥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看了摄像头一眼,我知道他在可怜Adam。
但他更爱我,他不想让我不开心。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再回忆一遍。
许蔚洋来之前,我和哥哥做爱了。哥哥比平时都要温柔,只是抱着我的双手紧了又紧,我有点喘不上气,但我没喊停。
高潮到来之前,哥哥突然说,今天晚上会下很大的雪。
我想起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那天的雪也很大,他光脚站在雪地上,冲我伸出了手。
如果不认识哥哥,我也许早就变成了一个和父亲一模一样的人,愚蠢,冲动,冷血,嗜杀成性。
是哥哥让我从野兽变成了人,让我知道什么是爱。
“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十三年。”我仰起脸咬住他的嘴唇,看他黑色的眸子里映出我的影子。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也对,瓦鲁都长这么大了……”哥哥偏过头和我接吻,身下动作依然温柔有力。
“哥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瓦鲁,你是神赐给我,唯一,也是最珍贵的礼物。”哥哥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射了出来。
我们都知道,今晚过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所以我们没有说再见。
我把自己的赌注押在了许蔚洋身上,我以为他会因为Adam的存在,至少在开枪的时候犹豫一秒钟。
只要一秒就够了,哥哥的枪法比他好。
可惜我赌输了。
也对,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条命,是他父母的惨死换来的,他比我更惜命,会抓住一切可能活下去,鲜少让自己冒险。
哥哥的血溅了很远,他人都死了,我也不想再遵守诺言,我冲Adam开枪了。没想到许蔚洋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许家的地牢比我想象的好一点,我被关了两天两夜,我好像在发烧,晕乎乎的,脑海中一直闪过哥哥的脸。好想他。
许蔚洋的样子,比我这个关在地牢里的人还要糟糕。
“让我猜猜,你打他了?他应该伤得很重吧,真可怜,我和我哥哥都没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他垂下眼睛看着我,低声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我已经输了,没有必要再瞒他任何事情。更何况知道了真相的他,一定会更痛苦。他不能死,他大概会一直活得惶恐不安,永远在害怕失去他的Adam。
许蔚洋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在诅咒他。但我没有。这一切即将与我无关,我难得心软一次,只是想要提醒他。
氰化钾的效率比我想的还要高,一点都不疼,也不难受。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游离到身体之外,我越来越年轻,慢慢变小,然后停留在了六岁那年。
哥哥很快就要来了。
真好。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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