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布吉岛我以前喜欢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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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逢时一僵。
回去后,赵逢时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坐在灰色沙发上,他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几眼。
片刻,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
抖掉烟灰,摁灭在了玻璃缸里,他目光在页面文字上一寸寸扫过,脸上渐起愠色。
又翻几页之后,赵逢时深吸一口气。
一页页翻过,最后放下手里的书。
赵逢时闭上眼,胸口起伏数下。
正在厨房内洗碗的林瓷身体一震,他猛然想起,自己那书架上有本书,是他早两年写的第一本。
他是起名废,也懒得去想名字,便把书里的大恶棍称为霍笑书,奸险小人写成了赵逢时。
此刻奸险小人赵逢时盯着书中一段,抿着嘴唇,终究是忍耐不住了。
手指绷紧捏着书封,猛起身,简直就是气急攻心,他夺门而出,敲响林瓷的门。
林瓷闻声抖了抖,摸索着快步去门口,赵逢时低头盯着他,看着眼前眼不能视的林瓷,深呼吸着,低声道:“好啊你,把我写成这样。”
他说着,顿了顿,语气里竟夹着些许不甘,“我他妈的怎么是个太监了?”
“帐中,只见太监总管赵逢时一头花白的长发散乱,他卧于塌上,身边簇着两个美妾,明明是无根之人,却偏偏喜欢这床欢之事,当真是龌蹉至极!”
赵逢时倚靠在门口,照着原文念了一段,林瓷的脸已通红。
就听赵逢时几声讽刺轻笑,那说话语气似又回到了少年时,轻慢恶劣,他浑身僵硬,知道自己这是惹急了赵逢时,低声说:“对不起,我之前不懂事,你别把自己代入,我……”
赵逢时瞧着林瓷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这怒气渐消,只是嘴上不肯放过他,哼笑一声,“你还真行啊,我到了你这边就成了大太监了,最后还被五马分尸了。”
林瓷打了个激灵。
“啪”的一声,书被合上,林瓷抖了抖,就听赵逢时问:“为什么都是反派,霍笑书就是个皇帝,我这太监竟然还爬上了龙床,林瓷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啊?”
林瓷心里发虚,又因为看不见赵逢时的神情便更忐忑,他抿起嘴,心想着不是这赵逢时喜欢霍笑书吗,他给这两个人在书里头拉郎配对,这合该感谢自己才对。
这般想说,嘴上却说:“我错了。”
这就跟打在一团棉花上似的,赵逢时瞧着林瓷,对方半阖着眼,睫毛很长,往下盖着,投下一小撮阴影,鼻尖微翘,嘴唇轻抿,皮肤的颜色很白,和以前是完全两样了。
第6章
赵逢时初中和高一原本都是在私立学校读的,他在那边有自己的朋友,都是些家世相当的公子哥。
只因为当时赵逢时的父亲要参选,树大招风,便把儿子从私立高中转到了公立学校,各方面设施都差了些,自由度也不高,赵逢时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头一天过去便是臭着脸不说话,林瓷就这样撞在了他这满身刺上。
林瓷丢了他的笔却没捡起来,他就把人整个笔袋都给扔了。
见他和另一个男生关系不错,便特意去横插一脚,专门来膈应林瓷。
他就是喜欢看林瓷生气恼怒,那张漂亮的脸上被奇异的红占据,十足的好玩有趣。
而不是现在,白乎乎的一团,什么都没了,就剩下大片的脆弱。
太可惜了……赵逢时在心里感叹。
那本书林瓷想要拿回来,赵逢时却说这是林瓷的罪证,他得买下来,到林瓷面前,日日翻看,天天念读,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写下的大错!
当然这是开玩笑,可也让林瓷十足的急了一把,脸上的白染成了红,赵逢时心满意足了。
没了装修噪音后,林瓷新书的进展有了质的飞跃,而关于上一本书的问题又来了。
霍笑书同意换主演,但希望林瓷能给他一个机会,至少让他演个配角。
这从霍笑书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不可思议,制片人联系林瓷,把霍笑书的原话告知了林瓷。
林瓷听了,捏紧了手机,沉默片刻,他说:“他这样是何必呢?”
他不大懂,霍笑书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这件事,他们在分手后整整三年都未曾联系见面,本就已经是毫无瓜葛的两人了,为什么还要无端端的牵连到一起。
林瓷心里烦闷,又因制片人唠叨着,他便说:“随便吧,这小说卖出去了我也不想管了。”
几乎是林瓷一声应下,电影《朝暮》便举行了开机仪式,主演是一个新人演员,霍笑书作为男三参演,一时流言四起。
大半的报道都在说霍笑书,疑惑他为什么要演男三,又问起他和姜月的关系,是否还会合作。
林瓷躺在沙发上,屋内依旧没开灯,电视机屏幕莹莹亮着,他听着新闻报道声,慢慢阖上了眼。
高考之后,他和霍笑书靠进同一个学校,那学校不好不坏,大一课程也不多,霍笑书是走在街上被星探发现的,一开始拍广告,赚了一些钱,觉得这一行似乎还不错,便签了公司。
之后他便时常请假,事情渐渐多了之后忙不过来,林瓷就跟着他做起了他的小助理,这俩人一学期不知道旷了多少节课,最后连考试的资格都没了。
那时候简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堆学渣听到不能考试还能相视一笑。
林瓷拉着霍笑书,信誓旦旦说:“你一定要变成大明星!我就是你的头号粉丝!你的粉头!”
霍笑书乐不可支,立下一番壮志雄心。
演第一部 戏的时候,大冬天在刺骨的海水里,霍笑书冻得瑟瑟发抖,因为情绪台词不对,重复了十几遍。
一场戏结束,林瓷立刻拿着大毛巾把他裹住,都快哭了,“怎么演戏这么惨啊,霍笑书我们别演了。”
霍笑书朝他虚弱的笑,说:“小瓷,你不想看我成为大明星了吗?”
后来他真的成了大明星了,可林瓷却不想看了。
思绪延伸到霍笑书身上,便会让林瓷觉得疼,钻心的疼。
他缓缓坐了起来,愣了好一会儿,摸索着想去关掉电视,手在茶几上扫过,身体却突然一颤,林瓷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小腿软了下来,他呜咽一声,晃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整颗头都在疼,似乎要炸裂了一半,林瓷抱着头,身体都蜷曲在了一起。
实在是太疼了,他把头磕在地上,一下一下撞击着。
凿击地面的声音惊动了趴在一旁的鲁卡,朝他跑来,着急的舔他的脸,
林瓷喘着气,说不出话。
他最近头疼频发,这一个月来已经是第四次了,每一次都是欲死的疼,那疼摸不着,从头部蔓延,连接着全部神经都似乎在发麻刺痛,是想要把整颗头凿开的恨。
他闭上眼,眼泪一颗颗流下,冷汗沁出,整个人都似从水里捞出来。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也许已经是死了都说不定,现在这样苟延残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赵逢时看书不算慢,一目十行就是他这种人,几本书没多少功夫就都看完了。
他抱着几本书从屋里出来,走到林瓷门前,抬起手轻叩门板。
“林瓷,我来还书了。”
他扬高声音,接着听到一声犬吠,赵逢时往后退一步,皱起眉,继续喊道:“林瓷开一下门。”
鲁卡听到声音立刻跑到了门口,一边叫着一边焦急的抓挠门板。
赵逢时听到门后的动静,心里一紧。
门口的敲门声暂歇,鲁卡呜咽着唤了一声,扭过头去拱林瓷。
它的主人此刻软趴趴的缩在地上,像是死了。
林瓷还是有意识的,只是太疼了,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晕过去,一了百了。
痛的一身汗,湿冷了的衣服贴在背上,瑟缩发抖。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就快死了,却听到“哐当”一下,接着就是玻璃四裂和一串凌乱焦急的脚步声。
他听到有人在喊他,从地上起来,被紧紧抱着,沁鼻的冷香让人的身体松弛下来,似乎打了吗啡,疼痛被缓解了一般,他低声抽泣,虚弱道:“赵逢时,我好疼啊。”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还是健健康康的无病无患的林瓷,每天只有两个烦恼,学习成绩和赵逢时,高中有两年时间都是在和赵逢时斗智斗勇,每天绞尽脑汁着怎么嘲笑赵逢时,可等到赵逢时真的要离开的那天,他却好像有些舍不得了。
高三的最后两个月,赵逢时已经不来学校了,眼前没有了那个碍眼的人,林瓷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暗暗骂着自己,却旷了一日的晚自修,去了赵逢时家里。
冰凉的液体被推入,林瓷猛地睁开眼,他打了个颤,身体在床上起伏,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呜咽着,身体被捞进一个怀抱里。
他似捞着浮木一般拉住赵逢时的袖子,小声抽泣着。
赵逢时不停地安慰,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耐心与温柔,他说:“好了,林瓷,不疼了,乖,不害怕了。”
林瓷恍惚着,他想到自己的梦,想到那日夜晚的骑行,从学校抵达赵逢时的家,那栋大别墅,他站在门外,按下门铃,听到冰冰冷冷的声音从交流机里传出,他问赵逢时在吗?
那声音说,早就走了。
其实,他也曾经有想过和赵逢时和睦相处的,可惜醒悟的太晚了。
第7章
“他睡着了。”
还是少年赵逢时,背靠在椅子上,收回了投在林瓷身上的视线,他看着霍笑书,轻声说道。
霍笑书进来的脚步微顿,动静稍微小了些,他看了眼趴在桌上瞌睡的林瓷,问赵逢时,“你怎么不下去打篮球?”
“不喜欢。”
赵逢时说着,往一侧看去,林瓷的身体微微动了动,慢吞吞抬起头,脸上有些红,还有睡压出来的印子,见到霍笑书在跟前,闷声道:“打篮球了?等我……我也下去。”
“别,你好好休息吧,感冒不要瞎跑了。”
霍笑书说着,揉了一下林瓷的头发,他“唔”了一声,恹恹的趴下去。
他这两天重感冒,头昏脑涨,四肢发软,说话都不利索了。
身体难受,又瞥到边上竟然还坐着赵逢时,林瓷用脑袋蹭着冰凉的桌面,抱怨道:“为什么赵逢时也在这里啊?”
赵逢时听到这句话微微侧头,视线落在林瓷微红的脸上,抿起嘴,站了起来,他伸手拉住霍笑书的胳膊,低声说:“走吧,打篮球去。”
霍笑书一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就被大力拽开,身体往后退了几步,他连忙叮嘱林瓷好好休息,就被赵逢时拉了出去。
他总是觉得赵逢时是喜欢霍笑书的,种种迹象都让人觉得暧昧,横插一脚的三人行,偶尔醋意泛滥,觉得自己的朋友被赵逢时占去,在霍笑书面前讲着赵逢时的坏话,霍笑书只是笑笑不语。
讨人厌的赵逢时,少年林瓷在心中暗骂了一百遍,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赵逢时的怀里安心睡去。
打了一针镇定剂,林瓷睡去,赵逢时站在床头看了会儿,想到以前林瓷感冒时的样子,威风凛凛的小老虎成了病猫,恹恹的耷拉着脑袋,但还是会时不时亮出爪子,没任何预兆的把人抓挠一下。
而不是现在,没什么生气,蜷成了一团,那么脆弱。
他从病房里出来,手指摸着口袋里的烟盒,指腹轻轻划过棱角。
“赵先生?”
他一顿,扭头看向朝自己小跑来的医生,赵逢时站定下来,“怎么了?”
“这是林瓷的CT扫描图,他的颅内有一块淤血挤压到了视神经,伴随着还有间歇性发作的头疼。”医生看了看赵逢时的表情,继续说道:“而且这块淤血如果不尽快动手术取出,之后还会导致意识障碍、致残甚至死亡。”
赵逢时沉默,轻声说:“我是知道他发生了车祸才会失明的,但没想到还会有这些后遗症,你……这个手术我得去问问他自己。”
他说着往外走去,医生喊住他,“赵先生你走错方向了。”
赵逢时怔愣,抬起头,朝他摆摆手,“谢谢啊,我有些昏头了。”
他折返着往另一头走去,在病房前驻足了几分钟,没进去,沉着脸走到了外头。
天不冷不热,赵逢时靠着墙壁点了根烟。
林瓷醒来时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会儿,才记起是赵逢时救了自己。
徐徐叹了口气,他仰面躺着,身体无力,又觉得口干舌燥。
抬起手,往四周摸去,最后在床边小桌上摸到了一直没有水的杯子。他撑着身体一点点坐起来,拿起杯子想去倒水。
脚像是踩在云上,轻飘飘浮着,没有一点是稳健的,软趴趴的走了几步,在房间里兜转,瞎子摸黑,最后还是被他给摸到了水壶。
小心翼翼抱起了放在桌上的水壶往杯子里倒,手打着哆嗦,一不留神,水壶摔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