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罪_星寒-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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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李昭没说完，看看方歌，又看看尸体。
　　方歌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说道：“这绳结的打法是我父亲独创的，他也只教给了我一个人。”
　　“那你父亲呢？”李昭立刻问道。
　　“死了！”方歌露出无奈的笑容，道：“我六岁的时候，他就死了，被人杀死的。”
　　听到方歌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可是……可是……”李昭还是不甘心，道：“你就那么肯定你父亲没有教过其他人么？”
　　“嗯！”方歌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当年我们家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我父母又生性不喜欢和外人交往，这绳结的打法还是我缠了我父亲好久他才教的我。”
　　“那这绳结……”李昭说不下去了。
　　“严格来说，这绳结目前就只有我一个人会打。”方歌苦笑。
　　“所以你就是嫌疑人？”范梅惊讶的看着方歌。
　　“我说你那脑子是用来放屁的啊！”郝帅不耐烦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郝帅正蹲在地上为尸体做尸表检查。
　　“根据尸僵的僵硬程度，预估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六小时之前，现在是晚上九点半，那么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半，你说方歌会是凶手吗？”郝帅头也不抬地问道。
　　闻言，范梅点点头，道：“那倒是不可能了。”
　　李昭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正在解剖室等着方远的尸体解冻呢。”范梅撇了撇嘴角说道：“除非这家伙有分身术，不然他怎么可能跑到南湖来杀人？”
　　“死亡时间能肯定么？”李昭有些紧张地问道。
　　“应该不会错！”范梅扶了扶眼睛，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尸体，道：“尸僵没有遭到破坏，不会错的，当然，等把尸体运到解剖室我们会再检查一下死者的胃容物，再次把死亡时间确定下来。”
　　“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么？”方歌看向李昭，问道：“李科，我需要回避么？”
　　李昭咬咬牙，道：“你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不用回避！死者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张宁，你过来说一下，我需要抽根烟冷静冷静。”
　　不明所以的张宁走过来，道：“科长，你不是不会抽烟么？”
　　“老子刚学的行不行！”李昭冲张宁吼道：“让你说你就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张宁被李昭莫名其妙的怒气吓了一跳，忙道：“死者方浩，二十七岁，山城人，大学毕业以后留在了这里，目前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销售经理，半个月前刚和女朋友分手，根据他的教友说他是为了恕罪才入的教，最近很是活跃，基本上就是这些。”
　　“也姓方？”方歌敏感地问道：“那他父亲叫什么？”
　　张宁呃了一声，翻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才说道：“目前还没有他父母的资料。”
　　“那还愣着干什么！”杨勇一脚踹在张宁这个刚到刑警队的小警察的屁股上，笑骂道：“还不快去查！”
　　“呃……是！”张宁满心郁闷，揉着屁股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方歌，你来看看这个！”郝帅忽然说道。
　　“发现了什么？”方歌蹲下去，问道。
　　“你看这个，像不像指甲印？”郝帅问道。
　　“指甲印？”方歌拧眉，道：“你的意思是方浩是被人掐死的？”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郝帅撇撇嘴，道：“也有可能是被掐晕了然后吊起来的，死因到底是什么还需要解剖以后才能确定个，不过机械性窒息是没跑了。”
　　说完，郝帅又看向方歌，打趣道：“我说方歌，你们老方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一连两起的案子死的都是你们方家人？”
　　想到方浩的资料，又想起到现在还行踪不明的六月，方歌的心越来越沉。
　　“查到了！”张宁小跑着过来，说道：“死者父母的资料已经查清楚了。”
　　“他父亲叫什么！”方歌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宁。


第299章　别转移话题
　　估计是张宁被方歌看的有些紧张，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才说道：“哦，那个，死者方浩的父亲叫方仁，今年五十四岁，个体，母亲……”
　　“居然不是！”方歌没继续听张宁接下来的话，当他听到方浩的父亲并没有按照那个族谱取名字的时候脑子里便是轰然一声，刚刚理出的一点思绪瞬间又被炸成一团！
　　尽管和之前的推断截然相反，但是方歌心里很清楚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保持绝对的清醒！
　　闭上眼睛凝神一分钟，方歌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
　　既然对方故意把水搅乱，他怎能让对方如意？
　　而一直注意着方歌动静的李昭不禁暗暗点头，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绝对的冷静和客观的态度，这是作为一名刑警队必要条件！
　　“有发现么？”李昭轻声问道。
　　方歌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想以后才说道：“先调查一下方浩的人际关系吧，看看有没有和方远交叉的地方，这个绳结……”
　　方歌舔了舔嘴唇，道：“保管好吧。”
　　李昭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才说道：“你等一下是要回学校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开会？”
　　方歌拧眉，问道：“我可以参加么？”
　　李昭笑笑，说道：“今天的会议我主持！你还不知道吧，8。07案已经交给我侦办了，今天的案子又发现了并案的可能，当然也得交给我！既然是我的案子，卢局是不会指手画脚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方歌瞪大眼睛看了李昭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说李科，你放着好好的痕检科科长不当，和雷赤抢生意？你就不怕他回来吃了你？”
　　李昭混不在意的笑笑，道：“谁怕谁还不一定呢！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可得一视同仁！”
　　方歌无奈的摇摇头，道：“我还有的选么？”
　　剩下李昭得意地笑。
　　从命案现场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郝帅被方歌一脚踹去解剖尸体，而他则和新晋搭档李昭一起在刑警队的会议室准备开会。
　　十点二十五分，以李昭为首的专案组就807（方远的案子）专案和今天发现的南湖教堂悬尸案件开始进行专案讨论。
　　方歌坐在李昭的旁边，并没有参与到热火朝天的讨论中，而是认真的听着其他侦查员反馈回来的线索，挑选出有用的东西进行整合，尽量从这些东西里找到两个案子的共性。
　　“方歌，你也别只是听，说说你的想法。”跟方歌一样一直在默默听着的李昭忽然说道。
　　李昭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方歌。
　　都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所有人都清楚方歌的本事，这两个案子的线索实在是不多，而且间隔的时间太短！这根本就是在向他们下战书呢！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连夜加班也要把这两个案子给破了！
　　方歌也不怯场，淡淡地说道：“刚才我把你们说的东西总结了一下，很遗憾，除了都姓方，我一点都没有发现两个死者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
　　所有人都傻了，就只有这个？
　　“但是—”方歌来了个大喘气，说道：“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一直强忍着没有说话的杨勇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什么？”
　　“活动足迹！”方歌缓缓说道。
　　“活动足迹？”
　　所有人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方歌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方远只是个高中生，但是他的朋友圈子比较复杂，所以一般学生不能出入的场所他反而会经常光顾，比如酒吧。”
　　听到方歌说出酒吧两个字，张宁忽然眼睛一亮，随即开始飞快的翻阅手里的资料。
　　注意到张宁的动作，方歌微微一笑，道：“我看张宁警官那似乎已经有结果了。”
　　本来还在翻阅资料的张宁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后立刻抬起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刚刚到警队的菜鸟警察一下子就涨红了脸。
　　“那个……那个……我……我……”因为过于紧张，本来就容易害羞的张宁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杨勇是张宁的师父，看到这家伙这个样子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脸一黑，沉声道：“有什么你就说，什么这个那个的！”
　　杨勇不说还好，他一开口张宁更紧张了，几乎都快要憋过气去了！
　　“没事儿，你发现了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方歌笑意满满，打趣道：“你呀，别看杨哥现在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我可是听雷哥说过，当年他刚到警队的时候，实习的那一个月愣是一句话都没超过俩字儿的！你可比他厉害多了！”
　　“哈哈哈哈……”
　　方歌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本来气氛紧张的会议室也放松了不少。
　　唯独杨勇绷着个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张宁向方歌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咽了口唾沫，说道：“根据调查，807案的死者和南湖案的死者都在8月6号那天去过女神酒吧，不够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接触。”
　　“那他们接触的人呢？”李昭虽然一直在痕检科待着，但毕竟是老刑警，只从这一句话里便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呃……”张宁顿了顿，又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才说道：“嗯……没有发现同时接触过两个死者的可疑人物。”
　　“真没有么？”方歌忽然问道。
　　“没……没有啊！”张宁被方歌的问题吓了一跳，一边小心翼翼的点头，一边又开始猛翻资料。
　　“他们喝酒了么？”方歌淡淡地说道。
　　“这……您是说调酒师？”张宁瞪大了眼睛，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用上了您这个敬称。
　　方歌摇摇头，道：“我并不是说女神的调酒师就有嫌疑，但是你的结论太武断！不能说没有任何一个客人同时和两个死者接触过就不用再调查了，线索都是找出来的！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个调酒师，说不定他就真的有问题，或者是哪个服务员？又或者是女神的老板？还有，为什么那么多去女神的人都没事，偏偏是这两个人出了事呢？他们当天在酒吧都做了什么？是点了同一种酒？还是在同一个位置坐着？有很多问题我们都还没有调查，而线索说不定就藏在这里面。”
　　杨勇狠狠瞪了张宁一眼，道：“听到了没有？”
　　张宁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查！”
　　“现在就去？”张宁愣住了，讷讷道：“这不是还在开会么？”
　　“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李昭合上笔记本，总结道：“虽然两个死者之间看似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是正如方歌所说，或许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就隐藏着线索！好了，两个死者的基本情况都已经摸清了，大家心里都有个底儿，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晚，等南湖案的尸检报告出来以后，咱们就要开动马力了！我有种预感，凶手可能还会作案！兄弟们，咱们早一天破案就能早一天拯救一个受害者，所以，大家伙儿都给打起精神来！不管是刚参加工作的新同志还是老同志，大家都要全力以赴，明白了么？”
　　“明白！”
　　方歌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昭一眼，这个家伙还挺有一套的嘛。
　　李昭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算是给了方歌一个回应？
　　从会议室出来以后，专案组的侦查员们三三两两离开了警局，不管他们是不是回去休息，总之没过多长时间，整个刑警队就只剩下了方歌和李昭两个人。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李昭淡淡地说道。
　　方歌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沉默中，李昭忽然说道。
　　“嗯？”方歌看向李昭，笑道：“怎么？还是怀疑我？”
　　李昭没好气的瞪了方歌一眼，说道：“这种混帐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凶手要针对你？”
　　方歌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的加快了，他挤出一个笑容，故作不解地说道：“李科，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科撇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信不过我！不过方歌，抛开绳结的事不说，你难道真的认为小张查到的那个女神酒吧可疑么？”
　　方歌眼角略略跳了两下，道：“当然！犯罪地图学，李科应该听过吧？”
　　李昭眉毛微拧，带着几分犹疑说道：“你是说犯罪分子的行动轨迹会集中在一个区域？”
　　“没错！”方歌点头，道：“虽然目前这个学说还没有得到承认，但事实上在侦查过程中已经有不少人在使用这个方法，这说明这套学说还是很有实践性的。”
　　李昭却没有接方歌的话，而是看着他说道：“你小子少给我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