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罪_星寒-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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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翅膀还没长硬，学会顶撞师父了？”陈东转身开了开窗，倚在椅子上，点头道：“你的这个想法我早就想过了，这个孩子，不能就让他这么废了。”
　　“我今天去孤儿院了。”雷赤低着头说道：“这个孩子好像有点自闭了。”
　　陈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恩，没想到你个大大咧咧的小子还有点人味，行，这事我会跟上面汇报。”
　　雷赤从陈东的办公室走出来，头顶的阳光刺破乌云，在树荫下洒下一片光光点点，他想，再明媚的时候，也总会有阴影存在的，不是吗。
　　时间一晃而过，离这个案子过去有一年了。
　　起初的时候，雷赤还经常去孤儿院里探望方歌，但是时间一长，方歌从来都不和别人说话，包括他，他的热诚也慢慢地消散了。
　　雷赤大概有三个月没有去过孤儿院了，加上局里最近要举行这一年来的新人表彰大会，作为老资格的陈东手下一员，雷赤自然是有很大的概率拿到这个荣誉的。
　　然而，随着这件事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件事——调离。
　　雷赤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上面因为他的表现良好，所以要把他调到相对繁华的大城市里面去。
　　陈东说：“不错，好小子，有出息。”
　　陆大头拍了拍帽子，笑道：“看不出来，你还能飞出去咯。”
　　距离他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所有的任务交接完毕后，雷赤突然想起孤儿院里的方歌。
　　像第一次一样，他买了点东西，自己一个人沿着大马路，慢慢地走去孤儿院。
　　一年的时间，孤儿院的样子没有变，只是楼和墙好像因为没有维护过，显得更加的破败。
　　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只是在院子里的孩子们大了一岁，而且加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雷赤一边走一边找，终于找到，推开门，房间里的布局还是一样，但是这次方歌并没有在里面，那张桌子空荡荡的，上面他坐过的地方铺着一缕阳光。
　　“同志，你找谁？”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雷赤一回头，看到一个护工打扮的女人。
　　“哦，方歌是在这吧？”雷赤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东西，示意女护工。
　　“是的，但是他今早刚走，你来晚了一步。”女护工惋惜的说道。
　　“走？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问院长吧。”女护工一边走一边说道。
　　雷赤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房间里，转身往院长办公室走去。
　　院长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聊天，两个人聊的正欢的时候，雷赤从门外走进来。
　　“院长，你好。”雷赤瞥了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一眼。
　　那女人见是个警察，识趣的起身离开了。
　　院长站起来，让雷赤坐下，尴尬的笑笑：“雷警官，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雷赤没有坐下，问道：“方歌呢？”
　　“你说那个沉默的小孩啊？”院长笑笑：“是这样的，那天陈队过来跟我商量孩子的上学问题，之前也和你说过，院里实在是没有这个条件，但是我们不能误了孩子，所以就给孩子找了一家人，听说还是城市的人，今早刚领走。”
　　“什么？”雷赤有些吃惊，这种情况虽然在孤儿院很平常，但是雷赤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所以不由得有些生气，院长口口声声的说这里困难那里困难，更让雷赤有些窝火。
　　“院长，我刚才看了看，咱们的福利院也该好好的修缮一下了，但是你口口声声的说这里困难那里困难，不知道政府的资助资金都去哪儿了？我想，是不是需要我协助你调查一下资金的走向？”雷赤握着拳头道。
　　“这……雷警官，这确实是我们有些困难。”院长的表情有点尴尬。
　　“政府会给你一个公道的说法的。”雷赤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其实他知道自己要离职，说这些一方面是对院方没有通知他的不满，另一方面，是对这个院长的一种警告，至于到底会不会给他一个教训，雷赤不想知道，也不会知道。
　　从孤儿院回来，天就开始下雨，像雷赤的心情一样，一直连绵了好几天。
　　最后一天，雨没有停，但是他却已经到了要去新地方任职的时间，陈东把他送上车，临走递给他一封信。
　　“赤赤，这封信路上拆，提前告诉你，算是个好消息，一路顺风。”陈东把信塞到他手里，转身走回大门里去。
　　雷赤从车窗探出头来，看着师父有些沧桑的背影，不觉眼眶有些湿热。
　　“我说赤赤，别伤感了，记得常常回来看看我们就好，知道吗？”一边的陆大头仍然是制服干净笔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知道了，回吧。”雷赤挥挥手，敬了个礼。
　　汽车发动起来，开始缓缓地往前提速，这时候，陆大头冷不防的一个立正，啪，一个笔挺的敬礼，比他的制服还要正。
　　他嘶哑着嗓子喊道：“为我们的同志送行！”
　　雷赤从车窗里看回来，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他一直伫立在那里，身体随着汽车的方向看过来，在那里站成了一个丰碑。
　　汽车七拐八拐的走出去，雷赤回想着这一年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不由的伤感。
　　上面刻着A市的界碑在车外一闪而过，雷赤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离开了，下一个未知的地方未知的考验正在等着自己。
　　他的手放下来，轻轻地拉上车窗，不经意间碰到了兜里的信。
　　陈东说，这是个好消息，会是什么好消息呢？
　　雷赤苦笑一声，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歪歪扭扭的字，显然不是陈东写的，他定了定神，先看了一眼落款，最后一句话是，致敬爱的雷叔叔，写信人，方歌。
　　“方歌！”雷赤萎靡的神经一下振奋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把眼神移到信的开头……


第3章　十年后
　　Q市N大，又是一年迎新季。
　　N大主楼前面平常有些落寞的大广场上此时人山人海，红色的小帐篷整齐的排满了广场，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菜市场，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来回的穿梭其中。
　　在广场的正中间，是本校最大的专业——外语系的帐篷。
　　外语系作为本校最大的专业，偏向于阴盛阳衰，几个班里一共能够勉强凑齐一支篮球队，但是确实本校最为受欢迎的专业。
　　因为这个专业因为女孩子多，所以美女也多，成为了这个偏理工科的学校追捧的专业。
　　三个穿着短裙美女学姐在凉棚下面坐着，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东瞅西看，寻找新生中的帅哥。
　　三个人身材高挑，模样又好看，引得新生们不住的往这边看。
　　坐在最外面的一个长头发美女叫高玲，作为本校的女神校花级别的人物，至今单身，当然她单身的原因是因为眼光高。
　　中间的沙宣短发美女一脸淡妆，看起来清爽简单，她叫袁璐，是校跆拳道协会会长，虽然也是国色天香，但是因为脾气有些大，所以很多人也是望而却步。
　　最后一个最里面的是一个穿着公主裙，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小姑娘叫秦怡，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学霸，作为一个英语系的学生，英语水平完全没有辜负这个专业。
　　三个人花痴一样坐在那里东瞅西看，没防备，眼前站着一个人。
　　高玲一回头，吓了一跳，嗔怪道：“我去，你是死人啊，什么时候站在这的？一声不吭！”
　　那少年沉着冷静的眼神扫过三个人，淡淡的说道：“学姐，请问这里是外语系吗？我是来报名的。”
　　袁璐抽出一张报名表给他：“填吧。”
　　少年静静地填完，抬起头。
　　高玲看了他一眼，登时眼珠就有些拿不下来。
　　这少年明眸皓齿，细碎的头发随风轻摆，穿着格子衬衫，白净的脸庞瞬间让高玲坠入爱河。
　　“小学弟，你是哪个班的啊？”高玲不自觉地捋了捋自己的长发，站起来。
　　她有一米七多，少年也不过一米八多点，所以两个人站在一起反而挺般配。
　　少年拽了拽自己灰色的书包，看了高玲一眼：“学姐，我是一班的，报名表上都写了。”
　　高玲抓起报名表，迅速的用她那妖媚的眼神扫了一遍：方歌，英语系一二级一班，身高一米八三……
　　她已经抑制不住荡漾的春心了，猛地抬起头，人已经走了。
　　“人……人呢？”高玲瞪着眼望着旁边的两个人。
　　“玲姐姐，走了……”秦怡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她。
　　“走了？我的菜啊！你们就这么让他走了？”要不是穿着裙子，估计高玲要从桌子上翻过去了。
　　“行了吧你，消停会儿，一看到小鲜肉就春心荡漾啊？”袁璐从桌子上拿起耳麦扣到头上，自顾自的听着音乐。
　　高玲恨恨的拿起手机，笑道：“哼哼，走了？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我高玲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得不到过？”
　　她把方歌的报名表摊在桌子上，用手机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秦怡细长的手指抓起一块甜甜圈，放到嘴里，含糊的说道：“玲姐姐，你好可怕……”
　　高玲转头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怡妹妹，你好可爱，嘻嘻……”
　　方歌自己从广场绕过主楼，沿着一条林荫道往里走，两旁是葱郁的树木，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就是大学？”方歌自言自语的笑道。
　　“没错，这就是大学，不然你以为呢？你家？小娃娃。”方歌一转头，一辆车停到他身边，里面一个人染着黄色头发的人探出头来。
　　“你是……”方歌看了一眼车，是一款最新款的福特野马，市场价大约在四十万左右，里面的人穿着略显高档，然而眼神中透出一股格调极低的傲气。
　　“我是你的学长，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离玲玲远一点，否则……”里面的人伸了伸拳头，他的拳头上纹了一个小小的文身，虽然很小，但是方歌还是一眼瞥见了。
　　“否则你就等着挨收拾吧，小菜鸟。”那人冷笑一声，朝开车的人挥挥手，野马发出一阵轰鸣声，绝尘而去。
　　方歌望着远去的野马，不由得冷笑起来。
　　男生宿舍对他来说很好找，走到体育场旁边，两边是两片宿舍区，右手边的宿舍区男多女少，左手边女多男少。
　　方歌转身朝右边走去。
　　绕过一个篮球场，旁边有一条小路，小路两旁有凳子，上面坐满了搂搂抱抱的情侣，方歌有些尴尬，他从不知道大学里是这么开放自由，看来五四运动的遗风还是很有威力的。
　　旁边的新生都有学长领着往宿舍区走，唯独他这个学姐居多的英语系男生没有学长领。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英语系的学长少之又少，另一方面，那一群**丝居多的男生哪里能够受得了方歌这种高高帅帅的男生虐。
　　坐在路边抱着的情侣眼神不由得跟着方歌移动，让方歌白皙的脸上一阵阵发烧，他只好加快脚步冲进宿舍里。
　　在楼管大爷的手里接过521的宿舍钥匙，方歌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走上去。
　　这时候的宿舍还没人来，他用钥匙打开宿舍门，宿舍条件还不错，四人间，方歌的位置就在进门的左手边第一个。
　　他把书包扔到桌子上，拉了个椅子坐到窗边。
　　从五楼看下去，整个的球场几乎被一览无余，加上旁边的几棵苍翠的树映衬，也别有一番情调。
　　坐了一会儿，方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的包里除了几件衣服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其他的东西都需要自己去学校的超市去买。
　　看了一眼宿舍，方歌掏出随身带着的本子，拿笔在上面记了几笔，关上门，往楼下走去。
　　跟高中比起来，大学里的特点除了情侣多之外，其实来来往往的人也明显的多，但是新生的面孔仍然是一眼就能被辨别出来。
　　即使方歌伪装的特别努力，仍然是逃不了那些像是观看动物的眼神。
　　大学里，新生就是这种奇怪的东西。
　　现在还是上午，方歌想着，自己买完东西，可以再下楼转一圈，提前熟悉一下学校的周边环境。
　　他从五楼下来，正愁不知道超市位置，突然就发现有人在他刚刚走过来的路上喊，旁边的人一窝蜂的都往那边冲过去。
　　方歌被人群一冲，迷迷糊糊的也跟着被带了过去。
　　刚刚的篮球场上为了一帮人，男男女女，都有，方歌没有心思看热闹，转身正想走，却看见人群中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中间有三个女孩和四五个男人正在吵吵闹闹，那三个女孩正是在报名棚的三个。
　　方歌想了想，又站下，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高玲站在两个女孩前面，指着领头一个高高的男生骂道：“杜天，别给脸不要脸，你是不是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