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竹马奸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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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万籁俱静,夜色是一如既往的平和,除了偶尔小鸟从树梢窜出带出的声响,周围静悄悄的落根针都听得到。
深巷中,夜风袭过树梢,带动高大的合欢树冠随之轻轻摆动,树影婆娑间,一辆古朴的马车从墙角树下的暗影中悄悄浮现了出来。
端坐在黑暗的马车里,曲怀安的心境如这寂静的夜色般深沉,驾车的家仆已经隐晦恭敬的请示了四五遍,可他还是不想放弃。是那贵重的裴烨小公子没理解他的暗示吗?不可能。身为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怎么可能连这点遮眼法都看不出来?更何况根据洛阳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可不像是这么愚笨的人。
牡丹花灯都猜出了五盏,怎么可能看不破这点小伎俩?
难道突发有事?也不可能。要真有紧急事情发生,晁府也不会这么宁静。
夜色在马车里氤氲成墨,端坐在一片黑暗中曲怀安眸色暗了暗,看来,人家是不想见他了……
第32章 狐假虎威
马车外的家仆再一次恭敬而又小心的敲响车窗,“老爷,三更了。”
曲怀安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沉默半晌,道:“回吧。”
家仆躬身领命,跳上车辕牵引马头,随即‘哒哒哒’的马蹄声就在深夜里响了起来,从街头,到街尾,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寂静的深夜里。
烛光昏暗的房间,裴烨早已睡得香甜,与他一墙之隔的外间,沈顾之披了件外袍衣冠整齐的坐在案边。
案上摆了盘黑白棋子纵横交错的棋盘,沈顾之看着棋面,捏了颗黑子在手里把玩。沈一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冒出,在沈顾之耳边耳语几句,便想去掀开素锦灯罩挑亮烛芯。
“无妨。”沈顾之抬手制止了他,沈一扫了眼虚掩着的内间房门,若有所悟的放下手。
“沈二他们回来了?”
“是的,还有太子殿下派来的人。”
沈顾之放下棋子,拂了拂衣袖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沈一应声出去,随即沈二跟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下官晨钟,携太子殿下之令跟随沈公子左右,但凭差遣!”晨钟腰间挎着大刀,上前一步单膝跪在沈顾之身前。
“晨侍卫长不必拘礼,不知太子殿下对洛阳的事还有没有其他指示?”
晨钟起身拱手,“殿下说天高路远不用事事回禀,一切但凭公子处置就好。”
沈顾之点点头,“那一路上就麻烦晨侍卫长了。”
“属下不敢。”晨钟躬身作礼。
沈顾之笑着摆了摆手,“好了,风尘仆仆赶了几天路,就不再耽搁晨侍卫长休息了,沈一。”
“在。”沈一闻声出现。
见沈一出现在门口,沈顾之才继续道:“带晨侍卫长下去休息吧。”
“是。”
沈一带晨钟走后,屋子里只剩下沈顾之跟沈二主仆二人,没了外人沈顾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口道:“账本送出去了?”
“是。”沈二跪在下首答话,“不出公子所料,属下出了季府没多久就遇到了季然皙的人,不过不是季府暗卫,而是轻音谷的十二轻纱少女,由神医柒袖带领着跟了我们两日,最后在一个小城里属下假装落单被她们抢走了账本。”
沈顾之疑问:“神医柒袖?”
“是的。”
勾了勾嘴角,沈顾之轻声一笑:“看来这季神医,可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与世无争慈悲为怀。”
沈二没有说话,倒是跑进来送药的沈七听见了,赶紧跟着搭了一句,“就算季然皙现在真的想与世无争,恐怕也由不得他了。账本落入轻音谷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等他们发现账本里的东西已经没有时,再想反过来咬我们,恐怕也没有人信,毕竟那是她们在我们送往太子殿下的途中抢走的。而且季然皙又暗中帮着平阳王做事,一个刚刚争位失败的皇子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反过来抢夺一本隐秘重重的账本……哈哈恐怕又有好多人睡不着觉了。”
看到沈七一手端着药碗,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没规矩样儿,沈二皱眉,却碍于自家公子在场不好教训,只好干巴巴的质问了句:“怎么现在才熬药!”
沈七立马苦了脸,“这完全不是我的错!谁让这胖子府尹分给我们的院子有蛇呢!我拿着硫磺到处齐齐熏了一天,尤其是厨房,到了晚上才能进去人,然后就熬到了现在……”
沈七生性散漫洒脱,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在沈顾之跟前也敢笑嘻嘻的开玩耍,可从小到大就怕他这二哥!一张冷脸平时就没什么表情,眼睛一瞪更是让人背后凉飕飕的害怕。
沈二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沈七连忙挺腰站直收起嬉皮笑脸,毕恭毕敬的给沈顾之把药碗递过去就赶紧溜了。
“你也下去吧。”沈顾之吹吹药汁,沈二躬身退下。
次日,等了半宿没等到人的曲怀安一大早就来到了江都晁府。裴烨跟沈顾之在江都等到了沈二沈三晨侍卫长等人,便决定跟晁和夫妇告辞,一出来就看到曲怀安站在大厅里,诧异一瞬立马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曲大人这是?”裴烨沈顾之不说话,晁和作为主人家当然得跳出来打破尴尬了。
曲怀安向他拱了拱手,笑道:“听闻江都风景秀丽,想邀请裴大人沈公子一起出门转转,当然也少不了你这个本地向导了。”
“那可真不巧,我们今天就要上路了。”沈七站在裴烨身边,一脸遗憾的看着他。
曲怀安闻言心中一凛,不等消化完这个消息,只听沈七又道:“好不容易来次江都我都还没出去转过,一天光举着硫磺熏蛇了!”
“那不如由我做东,大家多留一天。”曲怀安笑着试探道。
“那不行!”沈七双目一横,“我们已经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方少爷可在北疆军营等着我们过去呢,去晚了又该发脾气了!”
曲怀安眉头一抽,忍着怒气道:“裴大人跟方小将军还真是情深意切!”
“那可不,从小玩到大呢!”
“方琰升将军了?!”
沈七裴烨异口同声,睁大了眼睛看着曲怀安。曲怀安被看得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他只是一地府尹,军营里的事可不会知道,刚不过是一时顺嘴把方老爷子的名号给戴上了,然后就被人揪住了问。
“以方少爷的能力,日后封将挂帅肯定不在话下。”曲怀安拨转话头,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裴烨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当今圣上最痛恨买卖官爵私相授受这些事,曲大人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
“裴大人说的是。”曲怀安低头,特意咬重了‘裴大人’三字讽刺裴烨。
然而裴烨谁啊?从小到大捉鸡摸狗,脸皮厚的拿城墙拐弯叠起来都不够相媲美的人物,岂会为了这一点点小事红了脸皮?
笑话!
顶着私相授受得来的官爵,裴烨教训了随口私相授受官爵的曲怀安,心情大好的跨出了晁府。
第33章 破庙大雨
晁和跟曲怀安一路相随,沈一沈七跟在两人身旁。
太子殿下派来的侍卫队终于派上了用场,浩浩荡荡的排了两队跟在最后。规模之宏大,气势之威武,极大的满足了裴烨的虚荣心。
护送两人上了马车,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接过自己的马绳,跨马待发。
裴烨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对着白白胖胖一脸富态的江都府尹晁和道:“好了,不用送了,快回去吧。”
小丫头今天发了烧,裴烨跟沈顾之进去道别的时候特意看了她,一张小脸烧儿通红,呼吸都带着重重的喘息,可把晁和心疼坏了。那个锦衣公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就剩晁夫人一人在那看着想必晁和也不放心,还不如让他早点过去请了大夫给好好瞧瞧。
说曹操曹操到,裴烨刚一想到那个毒舌的锦衣公子,一抬头他就跑了过来。掀开马车帘跳上来,锦衣公子笑嘻嘻的跟裴烨挤挤眼睛,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一开口就不客气的说:“你出去下,我跟沈公子说句话。”
裴烨冷笑一声,不等开口就被沈顾之岔了过去,“我去去就回,你先跟曲大人道声别。”
沈顾之掀开车帘走了下去,锦衣公子坏笑着朝裴烨抖了抖眉,也跟着跳了下去。裴烨压下火气,转头看向窗外的曲怀安,勾起僵笑,咬牙道:“多谢曲大人相送。”
曲怀安面色不惊,淡然道:“应该的,裴大人客气。”
晁和站在曲怀安身后,还想上前说点什么,就见他家的仆侍小石头拉了个羊胡子小老头,健步如飞的跑了过来,“老爷!老爷!胡老郎中请来啦!”
晁和面上一喜,须臾,又是一僵,纠结的望着裴烨。裴烨大度的摆摆手,“去吧,给小印儿看病要紧!”
得了赦令,晁和连忙高兴的抖起全身肥肉,跟着小石头一块儿把老郎中拉入了府内,来去匆匆的连道谢都忘了。
晁和走后马车周围就剩下了裴烨跟曲怀安,沈一跟在沈顾之身后寸步不离的保护,沈七仰头正跟着跨坐马上晨钟说着什么,其他沈二到沈六都又隐藏进了不远处的树梢里,而晨钟带领的十二侍卫都已经整装待发,坐在马上虽都围在马车周围,却也有几步的距离。
曲怀安要想说什么,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可惜没等他开口,沈顾之就带着沈一回到了马车。拱手告别后,由沈一沈七驾着马车开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北疆的方向出发了。
看着跟曲怀安站在一起笑着挥手渐渐远去的锦衣青年,裴烨漫不经心的开口:“他叫你下去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
沈顾之弯了弯眸,“没什么。”
“哦。”裴烨回身坐好,屈腿撑肘靠马车壁上打盹。马车慢悠悠的一晃一摇,很容易就进入了梦乡,突然车轴一震,一声清脆的‘玉哥’划破了裴烨梦境。惊恐的睁开眼睛,裴烨才发现自己还睡在在车厢里,沈顾之正担心的看着他。
“梦魇了?”
“嗯。”裴烨蔫蔫的敷衍了声,心底还在迷迷瞪瞪的想,玉哥?什么玉哥?锦衣青年的名字里也没有玉啊?
目送装修华丽的马车渐行渐远,曲怀安沉下眼眸眼底一片晦暗难明。
沉眸招招手,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飞速略到了他跟前。
黑影恭敬的单膝跪地抬头看他,曲怀安点点头,黑影领命,单手撑地发力,顷刻,便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曲怀安面前。
一行人走走停停好几天后,天空突然飘起了雨。昏暗的天色加上凛冽的冷风,大大阻碍了大家赶路的速度。裴烨掀开马车上的小窗帘,探头往外看了看,回身对沈顾之道:“找个地方休息一晚,雨停了在走。”
沈顾之随着他掀开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屈指敲敲车厢,坐在外面的沈一连忙掀开车帘,带着一股冷风,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公子?”
“叫大家找个地方停下吧。”
“是。”
沈一放下车帘吆喝一声,所有的人开始调转马头寻找能躲风避雨的地方。
他们往前行了好几天,早过了有人居住的小城镇,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想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马车停在原地,晨钟派出一半侍卫,从六个方位出发前去探路,过了好长时间才有一个侍卫骑着马跑回来说找到了间破庙。雨越下越大,顺着头发脸颊滴入衣领里,透骨的凉。
晨钟看看暗沉沉的天色,再望望还不见人影的其他侍卫,思量一阵,下令在原地留下标志,然后全部火速前往才找到的那个小破庙!
小破庙离他们停下的地方并不远,却由于地理跟天气的原因让他们一阵好找。在小破庙前停下的时候,骑在马上的侍卫们早已经被雨淋成了落汤鸡。
弓身站在车厢边,刚掀开帘子一股冷风就猛的窜进来,冻得裴烨一阵哆嗦。咬咬牙刚要硬着头皮往下跳,一件带着体温的大氅就落到了他肩膀上。
裴烨回头,沈顾之正低头看他,见他转过来便顺手给他系上了脖子上的长带。
“外面冷。”
沈顾之拎起衣领后面的帽子给他盖上,拉拢两边向他脸侧拢了拢,转身去拿出另一件大氅穿上。沈顾之身体不好,早在前几天就拿出了大氅等夜里盖,裴烨身上通体雪白的这件,正是他这几天盖着的。
裴烨看着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马车里,低头披上大氅认真的系衣带,神色复杂的纠结了下转身跳出马车,冲破雨帘钻进了小庙里。
小庙檐破漏雨,墙破漏风,中间供了尊看不出是什么的神像,因为久未打理神像上的颜料已经褪成了斑斑点点的,像一块被小孩子胡乱画过的大石头,有点莫名的喜感。
庙里潮湿,晨钟让人想办法先堵住了漏风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