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善其身-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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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恍然如梦
看出这位顾先生不是好脾气的主儿,叶涛又在意他,刘恒叮嘱多宁他们,好生招待着,千万别把人惹恼了。
两人要用的洗漱用具和换洗衣服很快就送上来了,可一瞧那些显然是提早备下的东西,顾九清心里更不痛快了,跑去跟叶涛抱怨:“准备的这么齐全,明摆着没想让你走。他们怎么想的?你又不是保姆,凭什么让你伺候他?欠他的呀?”
叶涛轻描淡写的说:“玄衣是这么说的。”
顾九清噘着嘴一脸不高兴,但他知道玄衣所言不假,叶涛的确欠了那人的,确切的说是陆怀欠了董贞的,那时种下了因,这一世结出了果,是苦是甜,全躲不过。
知道顾九清既不能无视那人安危,又怕自己受委屈,叶涛抚着他的头发道:“别想太多。”
顾九清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怀里,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一晚叶涛睡的很累,光怪陆离的梦纷沓而至,时而金戈铁马驰骋沙场,时而青灯古佛钟声阵阵,时而衣衫褴褛踽踽独行……
当一切化为尘埃,铺就了一条冷冷清清的黄土路。沉重的枷锁将脚步拖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锁链的碰撞声,哗楞…哗愣…哗楞—听着便觉压抑。
路之尽头是望不见底的黑水河,岸边泊着一条乌篷船,对岸是连绵的红花。
身披蓑衣的摆渡人佝偻着身子摇起船桨,蓑笠下传出的声音沙哑而枯朽,在漆黑的河面上嘶嘶缓缓的荡开:“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
“念叨了这些年,你念不烦,我都要听烦了。”一道清越的男声将其打断,那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又似近在耳畔。
摆渡人低低的笑出声音,笑声更显嘶哑:“灵君若是嫌烦,不登这船便是,何苦听着小的聒噪来来往往?他,不过是个戴罪之人罢了,千年前便已认罪服法,甘受惩处,灵君何必这般费心?”
“明知惹嫌还要聒噪……”蹲坐在船头的黑猫转过头,冷冷淡淡道,“仔细我掀了你这船,叫你葬身河腹,死个彻底。”
宝宝?!叶涛一怔,人就醒了。早在玄衣出现时起,叶涛就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因为有些梦境过于真实,长梦初醒时甚至会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虚。
窗外静悄悄的,不闻水鸟晨鸣,房间又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透不进来光线,不知道天亮了没有。
叶涛静静的梳理了半晌,这才从似真似幻的梦境里完全抽离,翻过身来想看一看时间,却猛地滞住了。
空出来的那半边床上坐着一个人,虽然房间里很暗,但叶涛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是周子骞。
可是不应该啊,那人像木偶一样,不拉他他是不会动的,而且晚上有人看夜,怎么一个人跑到他房间来?难道不是人?自己看到灵体了?
叶涛打开台灯,伸手去触,手指没有从一片虚无中穿过,而是真实微凉的皮肤,他不是魂魄。
周子骞不言不语也不动,还是那副缺魂少魄的木偶姿态。
叶涛找来顾九清,让他看这是怎么回事。顾九清倒是一眼认出了床上这个是本体,但他也不明白这痴痴呆呆的“大木偶”怎么会出现在叶涛房里。
“嗳,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顾九清戳了戳他的胳膊,“跟你说话呢,会往别人床上跑不会说话啊?赶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装傻骗我们呢?坦白从宽,抗拒揍你!”
叶涛观察了一会儿,猜测道:“会不会是身体和魂魄有共鸣,被吸引过来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就算有共鸣也该是魂魄去找本体,你见谁掉了魂儿自己溜达着找?更何况他的本体还不如魂魄意识清醒呢。”顾九清戳了戳他脸,“你看,跟个傻子似的,估计把他往楼下扔他都不知道反抗。”
叶涛肉眼凡胎,连魂魄都看不到,顾九清都说不清的事,他更无从洞悉。
顾九清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推到了叶涛头上:“我看,十有八。九是你招来的。”
叶涛:“……”
“黏人虫,都这样了还往上黏,给你能个儿的!”顾九清嘟嘟囔囔的去拉周子骞的胳膊,想把这尊大佛请走,忽然冒起了坏水儿,“叶叔叔,你要不要打他一顿出出气?反正他也不知道,不打白不打。”
叶涛:“……”
周子骞的房间就在走廊对面,以往是两个陪护轮流看夜,昨晚上陪护不在,看夜的换成了多宁。
远比陪护警惕性要高的保镖竟然没发现周子骞跑出去,顾九清拉着“走失儿童”来敲门,多宁才发现这人不见了。
被问及周子骞有没有夜游记录时,多宁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别说晚上了,就算白天敞着门,他都不会出去。您也看见了,二少爷跟提线木偶一样,怎么可能自己乱跑?”
“这不是跑了吗?而且你还睡死了,完全没发现。”顾九清吊着眼梢儿看多宁,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活像一只犯坏的老猫,“如果我把这事儿告诉你们周叔,你猜他会怎么‘奖励’你?”
“二少爷的事是重中之重,您不说我也不能瞒着,就不牢顾先生费心了。”多宁心里骂着顾九清不是玩意儿,面上还要保持微笑,免得被他挑出更多刺儿。
早饭过后,多宁抢了出门采购的差事,把应付刺儿头的苦差留给了八风不动的老战友。
杨子话不多,心里却明白的很,在把周子骞的早饭交给叶涛之前,就让徐医生帮忙把刺儿头引走了,免得他看着不爽对大伙儿横挑鼻子竖挑眼。
叶涛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小碗粥喂完,而后想让杨子进来看着不知还会不会乱跑的人,可来在门边唤了两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叶涛正要转身回去,就听自己的手机响了,于是回了房间接电话。
打来的人是装修公司的设计师,这位设计师是罗东介绍的,很是认真负责,把设计图发到叶涛的邮箱里,又特地打来电话提醒,让他挑选出心宜的,再做细致调整。
结束这通电话,叶涛用手机登录了邮箱,见附件太大,没法下载到手机里,便想借台电脑用。
叶涛来到一楼时,杨子恰好从外面进来,听说叶涛要用电脑,就找来了一台笔记本。因为不知道叶涛要用多久,怕电量不够,便想帮叶涛接上电源。
就在这时,楼上响起了极轻的声响,杨子听着就是一愣,随之问叶涛:“徐医生回来了?”
叶涛也微愣了下,道:“徐医生带九清去湖边了,都没回来呢。”
杨子闻言拔腿就往二楼跑,叶涛也跟了上去,两人来到二楼时,周子骞正在走廊里晃荡,神情木呆呆的,光着两只脚,就像在梦游一样。
杨子要上前,被叶涛拉住了,杨子会意,和叶涛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人,谁也没有出声。
周子骞眼神空洞,眼底无人无物,漫无目的般晃荡了半晌,缓缓得朝两人走了过来,最终停在了叶涛身旁。
两人试探性的叫了他几声,他仍旧毫无反应,拉他他才会跟着走。
把他送回房间之后,杨子就给周叔和刘恒打电话去了,把这不知道算好算坏的变故告诉两人。
周子骞又陷入了那种木偶式的静止状态,两眼直直的望着一处。那里没什么特别的,只摆了一只插着紫色风干花的花瓶。
叶涛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只花瓶就摆在那里,也是插。了一束风干花,但他已经记不起是什么颜色的了。
其实在与世隔绝的那段时间里,叶涛已经很少想有关这人的事了,即使偶尔想起也觉得已经非常遥远,恍如前尘往事。叶涛以为,无论爱恨,无论深浅,终会被时间慢慢磨平,即使少有遗留,也是一点再激不起涟漪的模糊痕迹,就像那束记不清颜色的干花一样。以己度人,他是如此,别人理该如此,毕竟都是俗世里的俗人,哪有什么地老天荒也不能忘怀的爱恨?
现实却是,周云阳为周云溪弃一切于不顾,几近疯狂,周子骞变成了这副模样。各走各路,各自为安,这样的圆满,谁都没能得到。是因为时间不够久,还是因为命定如此,谁又敢妄言?天意难测亦难违,凡尘俗子想的再多也是妄想。
第190章 魂牵心系
当天晚上,刘恒又来看望周子骞,这回是顾九清给他开的门。刘恒客客气气的道谢,九爷却凛着脸凝着眉,一副不痛快的模样。
“真拿他当保姆啊?伺候你老板还不行,还要他伺候所有人?”顾九清并不隐忍,心有不快便照直说。
原来佣人走前做的饭菜已经吃完了,而剩下的那几位术业有专攻,都和厨房不搭边儿。多宁和杨子的厨艺仅限于把东西弄熟,拿菜刀剁黄鳝简直像在剁恐怖分子,手起刀落,杀气腾腾。有心帮着打打下手的徐医生才进厨房就溅了一身血,紧忙上楼换衣服去了。九爷更是个指望不上的,别说不会做饭,就算会做他也不会做给叶叔叔以外的人吃。为了不被奇怪的饭菜荼毒肠胃,吃坏肚子,叶涛于是进了厨房。
“是我疏忽了,明早我就安排合适的人过来打扫做饭。”刘恒一脸歉然,说话间进了厨房,想让叶涛出来,却见周子骞杵在里面,“这……周总怎么在这儿?”
多宁拎着根剥了一半的葱说:“一直跟着叶少,看不到叶少就晃来晃去的找。”
周子骞木呆呆的站在叶涛身后,看上去可无辜了,但因为他有实体,不像魂魄存在感几乎为零,所以有点碍手碍脚。
厨房里又是火又是刀的,刘恒怕他伤着,就把他送回房间了。这人也不反抗,呆呆的任人拉着走,可就像多宁说的,一旦目及之处没了叶涛,他就游来晃去的找寻,也不知道是在找叶涛还是在找跟在叶涛身边的魂魄。
可惜大家全是肉眼凡胎,如果可以看到魂体,他们就会看到两个呆怔怔的周子骞跟在叶涛身后,也就可以理解顾九清为什么说看他糟心闹眼睛了。
晚上睡觉前,顾九清在叶涛上了锁的房门外施了个小禁制术,有此双保险,正常人都休想进去,遑论那个缺魂少魄没智商的。
他这么做的后果是,这一晚除了叶涛睡的还凑合,其他人都没睡好。因为周子骞晃来晃去不肯睡,看夜的杨子整晚没阖眼,中间找来了留宿的刘恒,刘恒又叫来了徐医生,这边来来去去不消停,隔壁耳力极好的顾九清自然被吵得寝不安席。
转天早上,多宁热了牛奶,又找出一盒谷物圈,勉强弄齐了早饭。徐医生精神欠佳,食欲不振;刘恒忧心忡忡,担心同样的事会再发生,甚至持续发生;顾九清一脸烦躁的搅着碗里的谷物圈,起床气会持续一整天那么久似的。
弄得大家都没睡好的始作俑者已经安分了,还多喝了小半碗牛奶,也不知是因为昨晚活动量大晃荡饿了,还是因为叶涛在他跟前他安下心了。
顾九清吃完早饭来楼上找叶涛,一瞧那两个比着黏人的就闹眼睛,起床气化成坏水儿,咕嘟咕嘟的直冒泡儿。
“叶叔叔,你说他连饭都不会吃,怎么上厕所?”九爷说着话就露出了坏笑,“会不会穿着纸尿裤?我看看他穿了没有,没穿就给他穿上,穿了就给他拍几张照片,等他好了以后送给他。”
叶涛挡开他伸向周子骞的手,有点哭笑不得:“你是来帮他的还是来祸害他的?又不急着救人了?”
“急有什么用?我又没有袁老头儿的本事。”顾九清收回手,像只骨骼柔软的大猫一样蜷坐在椅子上,“你没见过袁爷爷吧?那老头儿可神了,老早以前他就说过,我不是寻常人,当时我还想,是啊,寻常人不会一生下来就缺斤短两,打小抱着药罐子,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短浅了。豆儿妈也说,袁老头儿是有真本事的。请他叫魂儿大材小用了,我估计他就是没把这点事儿看在眼里才不急着回来。”
事实则是,周叔把周子骞的最新动向转告给袁老之后,老爷子仍是那副不挂心的模样,见周叔忧心忡忡,还道:“路上那么多车,那么多树,怎么偏偏砸在他头上?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做过什么,损了多少阴德,你难道一点不知道?”
周叔心下一怔,莫非这老爷子拖着他在这儿游山玩水,不急着回京救人,是因为压根当周子骞活该?
袁老趁他心不在焉连吃了他两颗子,乐的眼角的皱纹都开了,这才接着前话说:“他命里本没有这一劫,既然遭了这横祸,身上的孽债就能消解一些,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所以别再催我回去了,明白吗?”
周叔不知这番话几分虚几分实,也左右不了这老爷子,只能在心里盼望,他这么说不是因为这里山灵水秀还有人陪游而他老人家玩的正开心。
往后几天,刘恒没在过来探望周子骞,周叔倒是每天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