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信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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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路过篮球馆的时候,裴煦说要跟他们班委打个招呼。他们系篮球赛指定有空的学生要来加油,他提前溜走得说一声。
仲居瑞点个头,就站在门外目送裴煦走到那女的座位那。
——那女的。所有与裴煦没有关系的都是“那位女生”,但凡对裴煦有点额外好意的都是“那女的”。仲居瑞感觉自己很有原则,默默给自己竖个大拇指。
从篮球馆到宿舍,几乎横跨了整个校园。谷雨之后,万物恣意生长,有一小段路种了两排银杏,现在正是开花的时候。
裴煦凭空一抓,抓住一团空气,煞有其事地说:“仲居瑞,我送花给你。”
疑惑地皱眉,伸手接,手上空空。
“你是打包了个屁给我吗?”仲居瑞无语道。
没想到仲居瑞有说俏皮话的时候,裴煦被逗乐了:“想送你银杏花,但是我不敢去摘,怕保安抓我。而且,我是有素质的人,小花小草要爱护,今天破坏枝头,明天长你坟头,这种标语你没听过吗?”
——没听过,我走路从不东张西望。
仲居瑞抬头看:“花好小。”
裴煦“哦”一声,意味深长地说:“原来学长喜欢大的。”
等仲居瑞冷眼看他,裴煦立刻欲盖弥彰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现在是清纯佳人,我怎么能讲黄段子。”
——不,你是沙尘暴本人。
等仲居瑞不看他,裴煦又拖着尾音,软软地说:“我也喜欢大的,我觉得你的甚合我心意。诶,今天相约去洗澡吗?”
“你满脑子都是什么?”
“满脑子是要为人类繁衍出一份力。”裴煦笑。
“你繁衍地出来吗?”仲居瑞无语。
“不是所有努力都会回报,但我们不能不努力,对吧。虽然生不出来,但我不能放弃,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努力你大爷。
过程你大爷。
“你谈恋爱就为了这事吗?”仲居瑞内心郁结,感觉自己与做鸭没什么两样。
“当然也不是。”裴煦表情真挚,“不瞒你说,我屁股手感超好的,诚邀您体验,小本生意,一对一服务,摸了都说好。”
“…”
仲居瑞深呼吸一口气:“摸了都说好?”
“虽然只有我本人摸过,样本量有点小,但是我良心保证,您会爱不释手。”
——今天仲居瑞心里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也是春草碧连天。
“你干脆说童叟无欺。”
“诶,童就算了吧,童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呢,叟的话,你要是八十岁还有兴致,我也不是不能豁下老脸,撅起屁股。”
这个画面有点重口,仲居瑞深深叹口气:“清纯佳人,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被日的。”
裴煦立刻蹬鼻子上脸,很高兴地说:“真的吗?只要我持续说骚话,就能被日吗?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吗?那我要多说一会,请问这个时长与我说骚话的次数能成正比吗?有没有消费者协会来监督这事?”
仲居瑞闷声笑了,他伸手掐住裴煦的后脖子,拿捏住一小块嫩肉:“你闭嘴,清纯佳人这四个字是你想出来的年度笑话吗?”
奶娘他们三个人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不对劲,仲老师今天很不对劲。
这个死人脸开始打扫寝室卫生的时候,大家还很习以为常,毕竟是最爱干净的仲老师。等他哼着歌的时候,有两个人默默放下了手机,隔着床远远对望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
死人脸把地拖得一尘不染,还不满足,抬头问:“你们衣服打算什么时候洗?我看在桶里放很久了。”
奶娘以为是仲居瑞洁癖发作,嫌弃他们积攒多年,准备传男不传女的臭袜子,连忙下床:“我本来晚上要洗的,公共洗衣机一直被占着,我这会再去看一眼。”
仲居瑞和颜悦色地说:“没事儿,我正好也要去洗衣服,帮你顺手带过去吧。”
另外三个人迅速交换眼神。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仲居瑞一手一个桶,左边是他们三积攒的生化武器,右边是自己刚换下来的两件衣服,又哼着歌走了。
室友光光说:“人只要活得久了,总是会见鬼的。仲居瑞今年的笑容额度已经用完了吧?”
室友奶娘说:“原来他的提口角肌和提上唇肌的面部神经没有坏死。”
仲居瑞被喜悦冲昏头脑,走到洗衣服才发现,他三个室友真的太邋遢了,衣服都冒着绿气,他完全不愿意把自己的衣服和他们的混在一起倒进同一个洗衣机。原地沉思了一会,仲居瑞把另外三个的丢进去,自己愉快地手洗起来。
相比起来,裴煦非常淡定,这个结果是他期盼且预料到的,只是或早或迟,没什么惊喜可言。他刷完牙,在家庭群里说:“我脱单了。”
雪姐立刻发了个红包,附言:“别对男朋友太小气。”
她冲到浴室门口,把门拍得啪啪响,听不到回应,索性冲进去:“裴寒裴寒,弟弟脱单了!”
正在药浴的裴寒很无语地说:“不就是脱单,你这个表情,我以为他是下蛋了。”
雪姐很感动地说:“虽然我也不认识那个男生,但是裴煦那么喜欢他,希望他们长长久久。”
这么一说,就触及到哥哥隐秘的心事了。喜欢男孩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想到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弟弟可能在下面,直男裴寒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雪姐安慰他:“会是攻的,我们弟弟那么刚,怎么能不是攻呢。”
裴寒双手合十:“列祖列上,一定要保佑煦煦是攻。”
裴煦并不知道他的兄嫂在家里祈祷,要是知道,他一定面不改色地说:“可是我只想躺着舒服。”
裴家列祖列上无法保佑裴煦做一个刚硬的攻,只能改变方向,默默保佑裴寒心态不崩。
第二天中午《燃点》大例会,仲居瑞破天荒参加,路过裴煦身边,丢了个小布丁在人怀里,径直走到最后的角落。
周欣眼尖:“诶?怎么只有裴煦有?”
仲居瑞面无表情地撒谎:“他拜托我买的。”
裴煦笑着点头,掏出手机发微信:“我什么时候拜托你买的?”
“梦里。”
“你梦到我了呀?”
“没有。”
然后他们隔着人群笑了。
裴煦进《燃点》纯粹是为了仲居瑞,诚然他很喜欢写点小酸诗撩一撩仲居瑞,但毕竟不是他最热爱的事,他打算下学期就退社。
此刻他热爱的事正在话剧微信群里发酵,话剧社负责的老师通知,这出戏不能演了。
“为什么不能?学校不让吗?”
“不是学校,学校方面是支持自由创作的,是有人举报到了文化主管部门,是上面觉得不适合。”
上面,非常玄乎的一个词。不知道上面在哪里,究竟有什么人,反正事情说到上面就好像一切有了答案。
“谁举报的?”
“不知道,匿名的。八成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看见宣传海报不适应。”
“所以说一开始就该改个名字啊,明知道有人看见了会浮想联翩,还坚持用,这不是送死吗?”
“能不马后炮吗?”
“问题在于他根本不关注我们的内容和主旨,看见名字就以为是□□色情,就以为我们是仇男。别的不会,举报这一手玩得真6。”
裴煦看见群里的风向已经转为咒骂举报的小人,心想,问题不在于举报的人,什么时候都有跳脚小人,重点在于监管部门接到举报的处理办法,是听说敏感就禁掉,还是有自己的判断。显然这个处理是懒政。
他食指摩挲着键盘,问:“接下来怎么处理?”
林珂是最大负责人,她说她跟剧社老师下午会专门跑一趟,看看这事怎么解决,票已经发出去,演员也付出了许多精力,说禁就禁,真让人不甘心。
☆、第 20 章
周五例会结束,仲居瑞照理该溜回家陪婆婆。他一路磨磨蹭蹭收东西,临走前往活动室很不经意地回了三次头,然而裴煦嘴里叼着冰棒棍,不知道跟谁在微信聊天,头都没抬。
仲居瑞没有再折回打招呼,有点不爽地走了。
婆婆早已经在家等了半天,看见他非常高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廊檐下撕豆角。
跟外婆待一起的时候,仲居瑞很少玩手机,他坐在缝纫机前问:“婆婆,这加工的是什么?”
“宠物狗的马甲,沿着外圈再走一遍线就好了。”
仲居瑞研究了一遍成品的样子,把电动缝纫机用得哒哒哒,替外婆做起工来。
“你放着就好。男孩子哪有做这个的?”
“没事儿,反正我坐这也是闲着。”
豆角洗完,外婆一拍膝盖,懊恼地说:“忘了买猪肉,我一直记得我早上买了呢。我这会去菜场一趟,不知道剩不剩好肉。”
“不要麻烦啦!”仲居瑞说,“豆角焖饭也不一样。”
“难能没有肉,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老太太从墙角扶出一辆自行车,瘦小的身影跨上去,从窄巷子里蹿出去,看的仲居瑞胆战心惊。
——回来得说说老太太,已经不是能花式骑脚踏车的年纪了,上次摔得手掌骨裂怎么还不长记性?
他把外婆堆在纸箱里的半成品小马甲加工了大半,强迫症发作,一件件叠好,垒在纸箱里。听到手机振动,是金蛇。这家伙结完余款就沉寂了,说是接受家里教育去了。仲居瑞想也知道,金蛇一直糟蹋着家里的钱,创业几次都不太景气,家里劝他脚踏实地当个上班族也是应该的。
然而金蛇显得尤为兴奋:“老弟,我们有机会重振雄风,一雪前耻了。”
“你在说什么呢?”
“那个鹰眼的项目啊!我们之前做图像识别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玩意儿也许有别的应用空间,我这两天闲在家没事做,搞了个商业计划书,拉了一笔钱,我们又双叒叕可以干一番事业了。”
金蛇这个人真的是只要能作死,就往死里作,生命不息,折腾不止。仲居瑞听完差点脑梗:“这次是你第几次创业?”
“第三次。第一次太嫩啦,但是锅不在我,主要还是因为当时女朋友被合伙人抢了嘛,我才一怒之下解散团队。第二次方向有问题,根本没什么油水,临了还被坑了一把,这次应该没问题啦,我把计划书给你看。”
仲居瑞想到之前连续一个月熬夜的地狱般生活,痛苦地说:“虽然我的确想做点小项目,赚点零花钱,但是…”
“不能有但是!你之前是主力,这次怎么能没有你!”
“我下学期才大三,你是知道的吧?”言下之意,其实他经验有限,并不适合加入这个团队。
“你的意思是你没空?”金蛇自问自答,“你上次还跟我说你投了大厂的实习,你有空搞实习,没空搞我们的伟大事业?”
“没空。”
金蛇在电话那头想了想:“没空很好解决啊,要不你休学?学一学业界翘楚扎克伯格?”
“我有病啊我休学!我又不是扎克伯格。”他实在不理解金蛇为什么执着于拉他入伙。
然而在金蛇的角度,仲居瑞这个人他还非要不可了。有技术,有耐力,比起自己遇到点麻烦就想打退堂鼓,仲居瑞就像镇守营地的猛将,从没有慌乱的时刻,不经意间攻城略地,给他一个定心丸。而且仲居瑞性格太稳了,虽然可靠,但缺一点冲劲和爆发力,金蛇很自恋地认为,这方面他们挺互补的,绝对能成为极佳的合伙伙伴。至于年纪,他也不是很在意,他比仲居瑞大不了几岁。技术说话的行业,年纪不是最大的阻碍。
可惜这员大将不太相信他画的饼,有点难招安。他只好等再尘埃落定的时候再来威逼利诱。小仲此人吃软不吃硬,金蛇对说服他还挺有信心的。
仲居瑞帮着婆婆做了豆角烧肉,又煮了碗榨菜蛋汤,两个人吃着饭聊天。
“平如今年四十五岁了,下个月她生日,我们去扫墓,你能回来一趟吗?”
“能。”
婆婆看着仲居瑞一表人才的样子,说:“平如在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你幼儿园讲故事都讲不清楚,平如不知道多着急,哪能想到你能上A大。”
年纪大了之后,老人好像格外念旧。仲居瑞觉得最近一年婆婆提到他妈的频率是往年的好几倍,每逢说到,就要长吁短叹很久。他点点头,转换话题:“上次你说的那个要离婚的那个,后来怎么样了?”
婆婆笑出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男孩子不要嚼舌根!”打完自己津津有味地说起后续。除了热爱排队领赠品,婆婆生活的另一大乐趣就是听家长里短。这老街附近的事儿她门清。
仲居瑞漫不经心地腾出一只耳朵听着,偶尔附和几句,想到裴煦今天一天都没有来消息。
没谈过恋爱也见过别人谈恋爱,在一起第二天就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