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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斯水流年里-第43章

小说: 斯水流年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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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卫四还是看着远处坐在池边的白泽芝,那人身上已积了一层飘雪。“他到底在看什么?”暗卫四道。
  “甭管他看啥,只要不逃走便是好的。”暗卫二拿出一只塞到暗卫四手里,自己也举着一个啃。
  “主上说,只要他不离开,我们只看着便可,不用约束他做什么。”暗卫二无声无息地啃烧鸡,嘴里将主上的话重复了一遍。
  其他三人点头赞同,埋头啃烧鸡。
  过了晌午,飘飘悠悠的细雪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没多久,白泽芝身上已落满了白雪。
  “这人莫不是睡着了吧?”暗卫一道。
  “主上说,只要他不离开,我们只看着便可,不用约束他做什么。”暗卫二还是这般道。
  暗卫三木着脸,盯着白泽芝,依旧是一言不发。
  “看着就好了,不要上前。”暗卫四想起之前死在林里的那暗卫。在主上眼里,白泽芝比他们这些暗卫重要多了。
  白泽芝黯然地入神,并未意识到自己被大雪覆盖。突然,眼前出现一位清绝出尘的蓝衣男子,吓了他一跳。是自己想得太过入神,没注意到他来到自己身边?什么时候警觉性如此低了?
  司水看着他,将他的惊吓看在眼里。这样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清澈,灵动。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微微一笑,伸手将白泽芝额上,鼻尖,脸庞的积雪轻轻拭去。
  白泽芝抬眼之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很久没活动,僵涩得很,稍一活动,便淌下两行泪水。
  “你能看得到本尊。”司水道。
  白泽芝有些奇怪,难不成当自己眼盲?还有,“本尊”是什么?江湖上的?
  “那边四个就看不到。”司水看了一眼远处的没有异样的几个暗卫。
  白泽芝一想,若自己面前出现陌生人,暗卫肯定会现身上前的。果然是因为看不到这人,他们才没有上前?白泽芝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暗卫,确实没有一点异样。那这人是谁,为何别人看不到他?
  “你的真身是什么?”司水道。
  白泽芝疑惑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司水沉默。这人间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仙界中生灵的,便原就是仙界中的。但能看到仙界中生灵,却不记得仙界的,唯有罚下人间的。
  莲君现出身形,看着白泽芝的眉宇之间。
  白泽芝对这突然之间出现的碧衣男子又是一惊。果然方才并不是自己缺乏警觉性,而是真正的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白泽芝想起什么似得向下看了一眼,这两人都是临空于水池之上。这是撞邪了?
  莲君垂目伸手,指尖触上白泽芝的眉间。白泽芝看着这碧衣男子的眼睛,竟没有半分躲闪。几息之间,莲君便收回了手,抬眼看着白泽芝,眼里微微露出怜惜。
  白泽芝实在不明白。
  莲君与司水对视一眼,便又突然消失。
  白泽芝看着空无一人的一池枯枝,有些愣神。刚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两人出现过?纷纷扬扬的雪落入池里,轻轻贴到水面,又缓缓钻入水里。周围一片雪白,除了雪落的声音,听不到一丝声响。是坐久了,出现幻觉了?可他还能清晰地记得,蓝衣男子看着他的眼睛沉静里带着温情,碧衣男子看着他的眼睛温和里带着怜惜,这应该不是幻觉。
  白泽芝动了动身,身上成堆的雪出现了裂缝,从身上滑落。白泽芝揉了揉发僵的手脚,跳下大青石。他看着远处的暗卫,手招了招。
  暗卫一飞身到白泽芝身边,疑惑地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招他出现,之前从没有搭理过他们的。
  “你可有看到什么人……经过这边?”白泽芝斟酌一下问道。
  暗卫一抹抹嘴,立即摇头:“没有。今日连只山鸡都不曾看到。”
  白泽芝并不知道山鸡的梗,只沉默了一阵,又独自离开。
  暗卫二看着白泽芝离开,上前敲了暗卫一脑袋一下:“山鸡冻死在雪下了。”
  暗卫三照理不说话,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与暗卫二一起跟上白泽芝。
  暗卫四凑过来,问道:“难不成我们吃烧鸡的时候,有人经过了?不可能啊!”
  暗卫一点头,不可能的事情。两人跟了上去。
  司水、莲君与彩翼现出身形,在池边看着几人的离开。
  “你认得这人吗?”司水看着莲君。
  “我触到莲灵的气息。”莲君道。
  “这罚下仙界的莲仙……莫不是……”司水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是的,也许便是我座下的小仙。”莲君点头,这数百年来就那么一个从莲宫里罚下人间的。
  “是与银狐一起罚下的?”彩翼问道。
  莲君点头。
  “也便是看他自个造化了。”莲君飘飘然走向莲宫。
  司水脑海里闪现了一些画面,却又模糊地很。似是艳丽的日光里,荡漾的碧水,清凉的荷叶,净白的莲朵,还有一双轻灵的眼睛。闪现这双眼睛的时候,司水微微一愣,总有些莫名的情愫。他沉默了一下,又飞身出去。
  司水隐去身形,朝白泽芝所住的宅子掠去。
  白泽芝换下身上的湿袍,便去用晚膳。奴仆将最后两道菜,红梅珠香与草菇花椰,递了上来。司水看了一眼,那虾球橙黄小巧,颇是诱人,便卷走一个尝尝。
  奴仆离开之前,眼睛掠过案上,好似本来摆成圆圆一堆的虾球,少了一角。谁又趁着上菜前偷吃了?奴仆皱眉,决定下去好好敲打一番,最近吃食老是莫名其妙地少了。
  白泽芝抿了一口赤珠酒,执箸夹过一粒瑶柱节瓜。这瑶柱节瓜煲旁边的挂炉山鸡却是一瞬间少了一只腿。白泽芝瞪大眼睛,箸上的瑶柱节瓜差点掉下来。司水看着白泽芝瞪大的眼睛微微一笑,卷去了他箸上的瑶柱节瓜。白泽芝抿了抿嘴,下意识地看看暗卫所在。
  “不用担心,”司水现出身形,“他们目前看不到也听不到。”
  白泽芝看着突然现身的司水,才确定在池边那一幕绝对是真实存在的。他放下箸,看着司水问道:“为何我能看到你,别人看不到?”
  司水淡淡一笑,坐在他旁边,道:“众生有三界,人界、仙界、魔界,三界互不干扰。仙界至上,人界与魔界之生灵可由修炼至仙界。仙界里犯错的可罚下人界与魔界。一般来说,若处在同一空间,是看不到异界之生灵的。”
  “那我……”白泽芝皱眉。
  “除非,本就是同界生灵。”司水看着白泽芝道,“比如,仙界犯错,罚下人界,那便能看到人界与仙界之生灵。”
  白泽芝不语,眼里半信半疑,对这般说法还是颇震惊的。听他的口气,自己便是仙界犯错罚下人界的。
  司水也明白,论谁都无法一下子接受。他看了看手边的水玉瓶子,伸手执了晃了一下,微微一笑,品上一口。
  “我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白泽芝还在震惊中。
  “我若不想让你看到,你也便看不到我。”司水如是说。隐去身形的话,同界之生灵也是看不到的。司水也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突然在他面前现出身形了。
  白泽芝这点见识过了。方才挂炉山鸡瞬间少去一只腿,他却看不到对方。而他现出身形,他才能看到。白泽芝想起布在这屋的暗卫,便问道:“那些暗卫如何能看不到也听不到?”
  “我与他们本不属于一界,他们自然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的话。”司水又品上一口,道,“至于你么,我对你施了幻术,旁人看到的是在用膳的你。”
  白泽芝点着头若有所思。
  “自然,这皆在你默认的状态下,你若不会认同的话,我是无法从你这餐盘里吃到山鸡腿的。”司水笑道。
  “果真如此?”白泽芝疑惑道。潜意识里便认同了他?
  司水点头,道:“若是你排斥我的灵识,我是不能取走你的食物,更加不能对你施展幻术。你可以试试,心底道,这人是骗子,我不信他。那我,便不能再动你分毫。”
  白泽芝眉眼一舒,笑开来,心里对这人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第75章

  司水尝了两口便没有再吃,只起身在白泽芝屋里随便看看。白泽芝随他到处看,自己如平常一样安静地进膳。进完膳,司水便撤掉了幻术离开了。
  白泽芝收拾了衣物,将自己泡入浴桶。他将棉帕搭在脸上,枕在桶边闭目思索。今天所知道的一切都那么匪夷所思,他需要时间再消化一下。若三界真实存在的话,那身边是否有其他界的生灵路过?白泽芝想到这就打了一颤,手从水里伸出,将脸上的棉帕拉下。
  “我还猜你要多久才发觉。”其冽坐在桶边,直视着白泽芝。
  白泽芝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其冽皱眉。比起无法看见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异界生灵,其冽这样神出鬼没才应该防范。更重要的是,自己还一点都没发觉!
  “你怎么又来了!”白泽芝不耐地拿棉帕擦拭着颈脖。
  “好几日不曾来了……”其冽咬了咬牙根。
  白泽芝打算赶紧洗好出去,便没说话,自顾自地加快了速度。
  其冽取了白泽芝闲置不用的浴勺,舀了水缓缓浇在白泽芝肩头。
  白泽芝瞪大眼睛无法相信,今天是都中邪了?他推开其冽再次靠过来的浴勺,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其冽也是皱一皱眉。他曾在宠爱某个妃子的时候,会有此举措,妃子大多是娇羞并欢喜的。怎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欢喜,反而有些恼怒呢?其冽转尔就把白泽芝的反应归结为,本就是不喜欢的。其冽讪讪放下浴勺道:“肩膀受凉了如何是好。”
  白泽芝偏过头,直接取了寝衣,跃起之时衣衫翩然展开,一个回身之际,衣衫已在白泽芝身上。他一面系侧面的衣带,一面走向寝室。
  “这几日你都在雪里,骨上可有酸痛?”其冽跟在后面道。
  白泽芝想起晚上的翻来覆去,却不甚在意。
  “这几日雪这般大,你便在宅里罢。这寒气深入骨髓了,以后便一直要受苦了。”其冽本就出于苦寒之地,瞧多了受寒气折磨的人。
  白泽芝在门槛处停下,转过身看着其冽。
  其冽只当白泽芝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幽蓝的眼睛倒映着跳跃的烛火,甚是欢悦。
  白泽芝手一拉,将其冽关在外面。他也知道其冽说的是对的,可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宅子里呆着。但如果身子败了,就别再谈逃走,或者救芙蕖了。
  屋里暖暖的,一直没有断过。白泽芝将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能感觉好受些。白日里转移了注意力,还能忍受这酸痛。一到夜深人静,白泽芝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忍受着这疼痛一点一滴的撕咬自己。辗转之间,他想起蓝衣男子说的,他是仙界犯错罚下人界的。所以,这便是在人界受的惩罚吗?父亲的头颅就在眼前砍去,母亲自焚,妹妹还下落不明,就连交好的好友都不知死活。
  白泽芝眼角滑下两道泪,他紧紧地闭着眼,试图止住眼里的悲哀。他想,父亲,即使这样痛苦地活着,没尊严地活着,也是要活着吗?若是就这么死去,便不再是被囚禁的……白泽芝甚至都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身份。一个受帝皇喜欢的俘虏?一个被囚禁的佞宠?想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白泽芝黯然,若真死了,芙蕖会受牵连吗?芙蕖还小,本是该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年华。
  在酸酸软软、胡思乱想间,白泽芝辗转了几次,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其冽听着他呼吸开始平缓,才翻进去。他还从没这样子迁就一个人,还没这样子哄过一个人,第一次这样关心一个人。他心里暗叹一口气,也就你了。其冽伸手替白泽芝捋了捋鬓发,才发觉触手湿湿的。其冽的手一滞,眉头微微皱起。
  其冽在床榻边的椅上坐下,看着白泽芝一言不发。他以为住在宫外,已经是够自由了。可是,他却在夜里暗自流泪。是因为自己杀了他父亲?是因为失去了母亲?还是因为自己拿他妹妹要他留在这里?还是这疼痛难忍?其冽不得而知。他本是恋慕一只展翅翱翔的苍鹰,却得到一只暗自垂泪的病鸟。可让他放手,又实在舍不得。其冽第一次对取得的皇位有了索然无味的感觉。本以为灭了他的国,便能把他占为己有了。他可以斩去他的依靠,却对他一直下不了手。其冽心里清楚,若再放宽自由的限度,白泽芝便更不可能属于自己。他会跑得远远的,再不让自己看到。
  房间里一点点放亮,其冽看了看窗外,马上要离开了。他看了一眼睡着的白泽芝,皱了皱眉。最终,他翻身离开,匆匆赶去上朝。他舍不得放了白泽芝,也不忍心看他这般难受。其冽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白泽芝没多久便翻身醒来,看着没有之前一醒来就见着的人,心里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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