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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择日远回-第12章

小说: 择日远回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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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都留在这,你怎么舍得回秋田蒲?”江临临忽然问。
  小吉怔住了,一时没有说话,原因有太多了,只是他一个都不能说,绕来绕去绕不开一个江临临,而提问的人恰巧就是江临临。
  就在江临临以为小吉不会回答时,小吉说:“工作吧,没办法,饭碗嘛。”
  不痛不痒,恰到好处,谁说小吉傻,小吉其实再聪明不过了。
  台上的乐队换了首歌,前奏响起,小吉说:“这首歌我听过,以前冬瓜他们乐队在学校的音乐节上唱过。”小吉有些兴奋,主唱声音响起的时候还跟着哼了两句,江临临顺势笑他:“你们唱的是一首歌吗?”小吉说:“都说了我是音痴啊音痴。”
  主唱是个女的,唱出来的感觉和飞飞完全不一样,这个版本更加伤感,歌词写的是被过去困住的人极力想要摆脱过去,最后徒劳,仍旧被过去所困。
  小吉看过很多部动漫,其中有一部动漫小吉很喜欢,几乎隔几个月就要重温一次。动漫里也有个被过去所困的人,却教导他人要活在当下,了解他的人感叹:“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教别人啊。”
  这种事情,小吉再清楚不过了。

  ☆、第十四章

  小吉端起杯子,酒缓慢地灌进嘴里,杯子被江临临拦下,江临临说:“我真不是不让你喝,只不过明天还要早起,你别又喝多了。”
  小吉说:“我还不至于一杯酒醉。”
  “不行,明天再给你喝,今天不行。”
  “我又不是酒鬼。”只不是情绪恰到好处,来一杯酒更加恰到好处。
  江临临坚决不让小吉再碰酒,给他换了个果汁,自己端起小吉的那杯一饮而尽。“无耻啊无耻。”小吉心里想。
  时间越晚,人倒是多了起来,渐渐地空位全部坐满,连吧台上的高脚凳都没落下。台上的乐队丝毫不见疲惫,一首接一首地唱着。陆陆续续又来了些客人,见里面已经没座位,又失望地走了。
  江临临看看时间,将近十点半,“走吧。”江临临说。
  小吉其实还能继续坐下去,但是江临临发话,他也懒得再违抗,一同起身回房。
  一进房间,江临临就让小吉赶紧去洗澡,小吉慢吞吞挪到行李包旁边,磨磨蹭蹭地翻着衣服。
  “赶紧的啊,你洗了我还要洗。”
  “这么着急干嘛。”
  “明天得早起啊。”江临临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吉。因为视觉效果,江临临显得异常高大,遮挡住小吉头顶上的光线,像一团黑色的影子。
  “其实也不需要很早,睡到自然醒也行的,反正时间充裕。”小吉收回视线,继续翻行李包。
  “可是我想早一点,我十年没看叔叔阿姨。”
  小吉翻行李的手停了下来,说:“好啦好啦,听你的,你说几点起就几点起。”
  “你?你起得来么你?”
  “我尽力吧。”小吉终于找到了要穿的衣服,因为蹲久了些,站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江临临一把扶住他,待到小吉缓过来,催他进去洗澡。
  小吉洗得很快,出来时见江临临坐在床上啃指甲,原本修剪得非常整齐的指甲被他啃秃了一个角。
  小吉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我在想,明天早上怎么把你弄起来。”
  “    放心吧,我会起的。”小吉放下大话,“你洗澡吧,早点睡。”说完走向一边开始吹头发。
  江临临洗好了澡,走出来,小吉已经躺床上了,眼睛闭着,看起来不像睡着,倒像在拼命酝酿睡意,也许是听到了江临临的动静,翻了个身,脸朝一边,只留了个背影。
  江临临收拾好,关了上灯,调好了闹钟,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叫醒的果然只有江临临。江临临先是叫了小吉两声,得到了他的回应就刷牙洗脸去了,待他弄好,小吉依然躺在床上,还是十分钟前的睡姿。
  江临临掀了小吉的被子,但是小吉全然不在意,继续睡。江临临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到最低,两分钟后,小吉□□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嘟囔着好冷,伸手就要拉被子。江临临扯着被子和小吉拉扯半天,小吉一个激灵,坐起来,醒了。
  江临临很欣慰,没他想象得艰巨,摸摸小吉的头,说了声“真乖。”
  二人终于赶在九点之前出了门。
  又是一个晴天,太阳的温度还没完全上来,因此不觉得很热。车子没开两步,碰上了一家早餐店,小吉下车买了点豆浆油条,分给江临临,坐在车上吃了起来。
  小吉一边嚼着油条一边说:“我的人生好久没看见九点钟的太阳了,真是失败啊。”晚上是小吉效率最高的时间,小吉大部分的画稿都是在晚上完成,熬夜成了家常便饭。
  “你这个作息得改过来,你又不爱运动,这样下去身体不好。”
  小吉觉得江临临有些时候像个老人,爱给他讲连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我尽量。”小吉敷衍。
  江临临看出了小吉的敷衍,他说:“你自己改不过来我帮你改,回白葵搬虹湾来住。”
  小吉被一口豆浆噎到,“你开玩笑吧?”
  “我认真的。”
  “我不会搬,我也是认真的。”
  谈崩了,只好终止话题。江临临在导航上输入目的地,车子发动,驶入车流。
  小吉的爸妈和奶奶都葬在回归园,江临临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
  小吉和江临临下了车,回归园常年播放着一段经文,几乎看不见人影,难免有了肃杀之气。两人拎着两个黑袋子向后头走去。后面是墓园,入口处郝然写着五个大字“人生后花园”。小吉的爷爷在小吉出世没多久就去世了,葬在山脚处,小吉的爸妈合葬在半山腰,小吉的奶奶则要再往上一些。
  两人先是找到了爷爷的墓碑,烧了些纸钱,上了柱香才往上去了。到了李崇仁夫妇的墓前,小吉点起了纸钱,嘴上说:“今天是奶奶的祭日,你们日子隔得不远,干脆一起来了。”然后又说了几句记得来收钱。江临临也俯下身帮忙,却什么都没说。小吉说:“昨天晚上那么紧张,到了这怎么不说话了?”
  “能听到么?”江临临问。
  “就当能吧,以前和奶奶过来,她就是这么做的。”小吉说。
  “嗯。”江临临继续烧纸。
  因为都是易燃物,火烧得旺,二人都被烟气迷了眼,流出泪来。烧了好一会,火才灭了,二人上了香,鞠了躬,又向着山上走。
  小吉奶奶死于两年前,两年前下葬时,更高的地方还没开发出来,所以墓群也就到小吉奶奶为止,新开发的这一排小吉奶奶来得早,只有孤零零一个墓碑。去年小吉来,上面多了三四排,今年再来看,这片山都快满了。
  江临临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他其实只见过一次这位老人,就是在小吉爸妈去世的那个暑假。七十多岁的老人,虽然弯腰驼背,却不难看出身体硬朗得很。来秋田蒲才两天就像生了场大病,又老了好几岁。江临临无法忘记老人对跪在面前的江卢文说,不怪他,都怪命。语气温和,一点责备都没有。后来江卢文提出了照顾小吉,将老人一起留在秋田蒲,老人拒绝了,江卢文执意要求两人留下,老人倒是发了火,最后走时还有些负气。
  江临临只叫过一声奶奶,出于自责心理,后面几天都避开老人走。直到老人带着小吉回老家,江临临再没见过她。
  墓碑上的照片里的人看着比那个暑假要老上许多。两人上完香开始下山,江临临想:“人究竟能活到多老?”这么想着就说了出来。
  小吉在一边听到了说:“最老的只听过活了一百二十多岁。”
  江临临说:“我是说相貌。当你觉得一个人已经够老了,头发全白,长满皱纹,没有一块光滑的皮肤,看起来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但是过了几年再看,还是又老了些。”
  小吉说:“也许只是时间给你的错觉。”
  “你奶奶墓碑上的照片看起来比那年更老了。”
  “相差八年啊,八年一个婴儿都开始读小学了,何况是一个持续衰老的老人。”小吉平静道,“刚刚你默不作声的,是说心里话了吧。”
  “能听到么?”江临临又问。
  “就当能吧。”小吉说,“这个问题我小时候也经常问爸妈,烧那么多钱给爷爷,他真能收到?他们说这件事情真正的目的是在于活着的人需要一个安慰,所以事实其实也不那么重要了。”
  “墓地就只有这一片吗?都满了。”江临临突然转移了话题。
  “不止。”小吉伸手指了指,“这边,那边都是,不过价钱不一样,位置好点的贵一些,还要看范围大小,有些人的墓还带院子的,不过那个就更贵了。”
  “穷人有穷死法,有钱人有有钱的死法。”
  下了山,回到车长,江临临说来根烟,钻进车子里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又问小吉要不要,小吉笑笑说不要。
  江临临靠在车上默默地抽起烟来。
  小吉在车里面叫江临把车子发动起来,开点空调散散热度。
  太阳比早上出门大了不少,就在头顶上,两人又是烧纸又是爬山,出了不少汗。
  江临临一根烟抽完,坐进车里,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你想得周到啊。”江临临又问:“中午吃什么?”
  “回冬瓜那里,中午飞飞过来,一起吃饭。”
  “终于不用纠结吃什么了。”
  临近中午,路上车少人少,一路畅通无阻开回了民宿,飞飞已经来了。
  “李金吉你太过分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居然要我陪客当导游。”飞飞最近新书刚出,正在全国各地开签售会,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回家了。
  “还是你面子大。”冬瓜指着小吉说。
  江临临说:“其实,我下午呆在这里就行,不需要特地陪我。”
  “那哪行啊,你别当真,我闹小吉玩的,必须带你去看看,我们这好山好水的。”飞飞说。    
  有人进来说饭好了,众人跟着冬瓜走去了后院厨房。厨房挺大,里面隔了一间餐厅出来,摆了张大圆桌,还有空调。
  刚一落座,冬瓜就问喝什么酒?飞飞说:“意思意思就得了,下午都有事。”冬瓜一想也对,又问喝什么饮料?飞飞说:“喝什么饮料,又不是女人,直接吃饭吧。”冬瓜挠头,飞飞看出来他在苦恼,于是说:“晚上大家下馆子,到时候喝多少都无所谓。”冬瓜拍掌,对啊!
  飞飞对小吉说:“你那张封面效果太好了,好多读者说好看。”飞飞的书的封面基本上被小吉包了,这本书飞飞来要封面的时候,小吉听完了故事,认为那张秋田蒲花园的背影挺符合,就给他发了过去,飞飞一看就说喜欢,决定了这张封面。
  书的故事也很简单,讲了一个小村庄的故事以及二十多来的变化。这堆人都逃不了一个毛病,抛不开往事。
  吃完饭飞飞给小吉和江临临一人一本。江临临拿到书,看到封面就明白了,这是记忆中的秋田蒲。作者标的是马飞,江临临问:“马飞是真名?”
  “不,真名是朱飞。”飞飞说。
  江临临一听这名字有点想笑,飞飞说:“想笑就笑吧,我都习惯了。”江临临这么一听,很厚道地憋住了。
  飞飞说今天赶车起的早,这会困的要死,先去睡了,和江临临约好下午两点半在门口碰头,大家就都散了。
  小吉和江临临也回了房,小吉也是习惯了午睡的人,不久也睡着了。只剩江临临一个人坐床上玩了会手机,没什么事干,又拿起飞飞的那本书看了起来。
  飞飞个头和小吉差不多,但是比小吉却壮上许多。难以想象这么细腻的文字居然出自飞飞之手,江临临不知不觉看了一个小时,刚合上书准备睡一下,小吉的闹铃响了。然而小吉就像没听到,任它响下去。江临临看不下去,走去关了闹铃,拍拍小吉。还是不醒,直接把人拉起来。小吉像是没骨头似的,又要往后倒。江临临只好扯着小吉的手不停地晃,小吉终于被晃醒了。
  江临临说:“我都可以写一本□□大法了。”末了又说,“是起床的床。”
  小吉睡眼惺忪,疑惑地看着江临临。
  “看什么,快起床,不是要找人吗,再不起,人都跑了。”
  小吉反应过来,下了床,刚要往厕所走,腰上突然被江临临抱住。江临临说:“你还真把我丢给飞飞了?”
  小吉顿时不敢动弹,说:“那个,你别这样,没有办法,就一个下午,飞飞会照顾好你的。”
  江临临放手,拍拍小吉的屁股,“去吧。”
  小吉迅速跑去了浴室,出来时磨蹭了半天,打开门发现江临临已经在他自己那张床上睡着了。小吉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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