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柔寡断的温先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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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亦君本来就不胖,一瘦就看起来更飘渺仙气,像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高挑模特儿。
吓得姐姐们赶紧为他进补,再次把温亦君喂到可以捏起一把脸颊肉为止。
温亦君打断吴毓希的思考,“……我刚刚想到,我还是不要喝米浆,改喝薏仁浆好了。”
“好,没问题。米浆跟薏仁浆的价格一样,你不用额外付钱给我。我去帮你准备早餐。”吴毓希说完,夸了一句,“对了,你的零钱包真可爱。”
“谢谢,这也是助理帮我买的。”
助理买的。这句话听起来真讨厌。
吴毓希确定自己不是讨厌他有钱请助理,而是一个零钱包,应该由自己决定挑选要什么花样的零钱包,或者他那七个姐姐亲手挑一个零钱包送他,都比助理买的都还要好。他觉得温先生可怜,于是多煎了一个荷包蛋放在盘子里给他。
“我……没有点荷包蛋。”温亦君捏着盘子边缘,小小声说。
“这是店长招待。”吴毓希解释。
“哦,谢谢你。我喜欢荷包蛋。”温亦君彬彬有礼地道谢。
等回到出餐吧台内,吴毓希开始反省自己送荷包蛋显然有些多余,温亦君又不是会因为一个荷包蛋感到高兴的家伙,而且看他的表情,说高兴还不如说他觉得困扰。
吴毓希发觉他的好意变成困扰,这让他心情低落许多。
大失误。
虽然不再对温先生有憧憬,偶而还会生气到对温先生产生一些未成年不宜的想法,但吴毓希不想惹漂亮的人不高兴。
吴毓希决定去弥补,他想做就做,“对不起,多一个荷包蛋是不是不符合你的饮食计划?还是我帮你打包起来?”
“可以打包吗?”温亦君露出新奇的表情。
对了,温先生搞不好这辈子没有吃不完打包的经验。
“当然可以。”吴毓希说。
“那请你帮我打包起来,谢谢。”温亦君望着吴毓希的眼睛,诚挚地道谢,“我很喜欢荷包蛋,谢谢你愿意招待我。”
从这个角度看,表情无辜天真到看不出有三十一岁的温先生真的好可爱。
不知道可不可以捏他脸。
想捏。
一个成年人随便伸手捏人家的脸是不行的,太突兀了,他们还没熟到这个份上。
不过,吴毓希自从那次以后,一直在惦记捏人家的脸,只要看到温先生他都忍不住盯着对方的脸看个不停,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想带回家养……
可能养不起,没关系,人需要有梦想。他可以慢慢想,多想一点,想一想也不用花钱。
这天早上,温亦君因为前一天晚上已经想好要吃什么,还写在纸上要自己绝对不能改变心意,所以他打算提前出门吃早餐,欣赏赶上班、赶上学的人丰富的点餐技巧。
但是当他走到早餐店门口,发现超长的排队队伍,这是平常绝对不会有的异常状况。温亦君走进店里,发现今日的店员少了整整三位。一间在最忙碌时间需要用到八个人手的早餐店,陡然失去三个战力,这样的损失非常的可怕。
吴毓希今天必须一边站煎台一边处理点餐,他们店里没有点餐的POS机,通常只能靠点餐蜡笔跟点餐单,餐点金额加总都靠店长和老店员。偏偏今天缺席的还是老店员,早餐店员们忙得好像在火上烤,等着赶上班上学的人则等得心浮气躁。
早餐店平时都有两个店员包括店长会主动搭话问客人想吃什么,但老店员不在,新店员帮忙的时候就会常常出状况。
“今天要点什么?”
“鲔鱼起司蛋饼,蛋要两个,饮料要冰豆浆混米浆。”背着侧背书包的高中生说。
“大杯还是中杯?要这里吃带走?”
“大杯的,带走。”
平常总是站内场负责下厨的店员急得都流汗了,“这样一共是……一共是……店长,一个双份猪排三明治是多少?”
“双份猪排三明治?”吴毓希回头说:“四十元!”
“这样一共是一百一十元哦!”店员还在加总金额,温亦君就插话说,“双份猪排三明治四十元,鲔鱼起司蛋饼二十二元,蛋加八块和起司加五块钱,大杯冰豆浆混米浆三十五元,所以总共一百一。”
“对,温先生算得没错。”吴毓希点头,对温先生笑了笑。
温先生大受鼓舞,他很高兴能被店长肯定,于是他鼓起勇气说:“要不要让我帮忙?我可以帮忙点餐跟算钱,钱我算好你收。”怕店长会不想让外人碰钱箱,他还特别强调钱让店长自己收。
吴毓希很干脆地接受了临时工温先生,“钱也给你收,钱箱在那里,找钱你自己拿。你可以帮忙出餐吗?纸袋在那里,吸管和面纸在上层抽屉,饮料固定的盘子在下层抽屉,每个纸袋都放两张面纸给客人。”
“好!”温先生这次决定得很快,一点都不优柔寡断。
他其实动作俐落,大多数不重要的事情都决定的很快——不重要的事情包括投资理财、决定贸易代工工厂下一季接哪一家的单、买卖房地产,重要的事情包括今日服装穿搭、独自购物和独自吃早餐等等——所以吴毓希发现温先生竟然意外的能干。
更重要的是温先生长得好看,看见好看的人,等出餐的客人也比较不会心浮气躁。
温先生的记忆力还特别好,他帮人点餐还不用用蜡笔在点餐单上面注记,通通记在脑海里,站在煎台、炸锅、饮料桶旁边的店员们都只要专心听他报菜,一起递给他,再让他分类装进纸袋,送到店员手上。温先生几乎完全替代店长平常的工作,温先生的工作量可以等于一个半人力,长得好看也可以抵掉一个人力空缺,总共等于两个半人力的温先生总算让战场般可怕的早餐店气氛和缓许多。
“一个鲔鱼汉堡夹起司。”
“一个起司蛋饼,起司要双倍。”
“大杯的拿铁加糖。”
更令人诧异的是温先生竟然很会说话,他亲切地叫一个板着脸,约莫五六十之间穿着黑底大白花俗够有力的老太太说:“那边那位穿黑底白花洋装的姐姐,您的餐点好了哦!”
“谢谢啦。”穿黑底白花洋装的老太太接走纸袋的时候脸都红了。
“那边那个建中的弟弟,你的早餐好了哦!饮料要小心拿。”
“蓝色斜纹领带的先生,你的早餐好了。两个猪排三明治,大杯拿铁加糖。要小心拿哦!”
撑过最忙碌的七点半到八点半,客流量大幅降低,早餐店才清闲下来。
吴毓希松了口气,他很少有忙得这么狼狈的时候,他拿手帕去洗手台冲水拧干擦脸,把煎蛋饼、煎薯饼沾到脸上的油光和汗水都洗掉,才去找温亦君说话。
“谢啦,温先生,还让你帮忙。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吴毓希说。
“不用请客啦,我只是帮一点忙而已。”温先生客气说。
“温先生,你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店员小妹挤到店长前面,仰着头问温先生,眼睛里仿佛有爱心在闪烁。
“对啊对啊,温先生你刚才算帐都没有看菜单,但是价格都对欸!你怎么这么厉害?”店员小弟也靠过来问。
“因为我之前看过好几遍菜单,就都记住了啊。”温亦君轻描淡写地说。
只要分一点看财务报表的敏锐度在早餐店菜单上,记住每一个单品项目的售价并不困难。虽然他不必负责去洽谈大部分的生意,但他还是得常常看报表,七个姐姐为他请来的无数顶尖家教以及姐姐亲自下海七对一的训练,终于在世人面前展现出惊人之处。
“好厉害!”
“超强!”
店员们簇拥着温先生,无意间把吴毓希和他隔离开一段距离,吴毓希眼睛一眯,把店员小妹轻轻拨到旁边,硬是挤在温先生的正前方,和他说:“这真的很了不起,你得让我请你吃早餐。别客气,尽量点。”
“真的吗?那……那我就不客气了。”温亦君不好意思,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便条纸。一展开,吴毓希就看到上面印着温氏企业,整体排版设计看起来很高级的便条纸,上面还整整齐齐的用钢笔写着:蜂蜜燕麦口味的格子松饼,蛋饼不要葱要酱油膏,豆浆咖啡大杯不加糖。
那张特别厉害的便条纸被温先生递给店长,他腼腆低下头说:“我今天想吃这些。”
“今天早上先想好要吃什么才过来的吗?”吴毓希笑着接过便条纸,觉得这是温先生的一大突破。
“不,我昨天晚上就想好了。”
哇,昨天晚上就专程想今天早上吃什么。吴毓希想,也不知道花了温先生多少时间?
“……好,那我就照上面写的做,还想吃点别的吗?真的不要客气!吃不完还可以打包带走。”吴毓希说。
“那我要一个荷包蛋,半熟,要打包带走。”
“好。”
吴毓希再次挽起袖子,他得煎一个百分之百完美的半熟荷包蛋!
自从那次温先生帮忙早餐店之后,他身上高贵冷艳的冰层好像被打破了,莫名的让人觉得很好亲近。
亲和力从公园阿伯看到他穿着阿玛尼米色西装,也敢用刚拿过油条的手去拉他的手就能体现,“欸,小温啊,你会不会下棋?”
“下棋?”西洋棋和围棋小时候都有接触过才艺补习班,现在温先生也很喜欢上网下棋。
“来啦来啦,不会没关系,我是老张,你可以叫我老张或张阿伯,阿伯保证教到你会。”满脸皱纹的张阿伯笑嘻嘻的,穿着汗衫红短裤蓝白夹脚拖,拉着温先生到阿伯伙伴们聚集的凉亭,已经有另外三四的阿伯在了。
公园阿伯们下的是象棋。
象棋温亦君也会,只是没那么擅长。温亦君本来松了口气,想说会下象棋应该没问题,仔细一看觉得哪里怪怪的,放在公园石桌上的棋盘纸对折一半,有一半的棋子还盖着。
“这是……下什么棋?”温先生迟疑地问。
“下暗棋啦,你会不会下暗棋?”张阿伯拍拍他的肩膀问。
“没有玩过这种玩法。”
“这很简单啦!”
阿伯左一句右一句和温先生解释暗棋的规则。
先把棋翻过来打乱,随机布置于棋格内,先手的人翻到黑色就执黑,后者就自动归为执红。下一回可以选择者朝纵向或横向移动,若移动到暗棋位置,就将它翻开,若该棋是己方或者对方等级高的棋,就把移动的棋放回原位。如果翻开的是低于或同等的对手棋子,就可以将他吃掉。帅、将无法吃对手的卒或兵,反之卒或兵可以吃帅、将。黑棋大至小的排列是将、士、象、车、马、炮、卒,红棋则是帅、仕、相、俥、傌、炮、兵。
先吃掉所有对手棋子的人胜利,或者有很小的机率遇到和局。
“来来来,温先生,我们吃一子算十块。”张阿伯笑嘻嘻地说。
“什么?”温亦君惊讶了一下。
他不是没赌过博,他玩过角子老虎机也上过拉斯维加斯的牌桌,只是公园凉亭里的象棋赌局……他真的第一次接触。
“嘿嘿,小赌怡情嘛,听说温先生现在有零钱钱包了?”
“我是有零钱钱包,可是在公园聚赌——”温先生看着公园转角处的警察局。
“那个不用在意啦!”热情的张阿伯强硬地拉着他坐下,“现在轮到老林帮我们望风,来来来,坐下来一起玩。”
“可是——”温先生很为难。
“你有带钱包齁?”张阿伯问。
“有是有……”
于是温先生第一次体验以十块钱为单位的赌局,但台湾不是不能公然聚赌吗……
下午两点,刚刚打烊下班的早餐店长吴毓希在门口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回去睡午觉。他习惯性地四处扫视,这个时间点,天气炎热,又是上班时间,路上没什么人,公园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所以聚集在公园凉亭里的阿伯和被围在阿伯中间的温先生特别显眼。
尤其今天温先生又穿的米白色的西装,在一群汗衫阿伯之间,简直超级格格不入。
吴毓希好奇温先生怎么会突然跟一群公园阿伯扯在一起,他忍不住走进公园,靠近凉亭。
“快快,快把钱收起来。”负责望风的人换成老张,他看到吴毓希过来,反射性地让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警察来了吗?”老林慌张地问。
“不是,是早餐店的店长啦,那个吴店长——”老张话说到一半,吴毓希已经到了。
“你们在干什么?赌博?骗温先生的钱?”吴毓希眼尖,一眼就看到瘫软在石桌上可怜兮兮空荡荡的招财猫拼布零钱包,他皱着眉头说:“阿伯,这样就是你们不对了,你们自己赌博,还拉温先生,是想害温先生噢?”
“没有啦、没有啦,就只是想跟温先生搏感情啦。”老林慌张地挥手,国台语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