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萌的拉郎同框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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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剧中的时间线,沈微生和江逐雪是在少年时候就认识的好友,所以两人互动起来要比旁人更随意一些,而正剧开始的时候,沈微生以沈渺的身份与三王爷相识,散漫中带着尊敬,再之后,剧情走到锦城线,沈微生才有了和许连豫的第一场对手戏。
偏偏秋聿现在在剧组除了导演,稍微熟悉一点的就只有冯远了。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是和江逐雪的。
秋聿和饰演江逐雪的曾越除了头天的自我介绍,之后再没有过交流,他睡得早,起得早,和这群小年轻的生物钟实在是对不上号,而且曾越还有点……话少?
开机仪式的时候,曾越就站在秋聿旁边,期间除了礼貌性的点头示意外,仿佛旁边站了个雕塑。
秋聿是个很自来熟的家伙,他家爹妈都是商人,他虽然没走这一行,但耳濡目染也都有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然而事实证明交流是两个人的事,当对方不接茬的时候,再大的本事也成了摆设。
开机仪式一结束,曾越就缩到了一边看剧本,秋聿看了看周围,李晟和冯远已经非常快地搅到了一起,韩池和黄文清在讨论下午的戏,工作人员在各忙各的,一圈看下来好像就他最闲。
好吧,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秋聿拎着水杯,背着手就过去了。
韩池从剧本中抬头,剧组两两成双,一片和谐。
他看了看旁边不尽人意的老黄,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亏。他不想和他两两成双。
老黄:“收起你那个嫌弃的表情,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韩池心虚地吃着大红枣,觉得老黄的读心术和他的头发一样,日渐犀利了。
秋聿在曾越面前晃来晃去,晃到天荒地老,曾越才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闲到蛋疼的前辈。
曾越进这个剧组完全是一个偶然。
他那天刚好在准备学校的舞台剧,化身星探的韩池看完他的排练之后就摘下了眼镜,像地下党招新一样问他愿不愿意上船——其实韩池当时还有后招,如果对方不愿意,他还打算效仿国民党逼良为娼——曾越认得韩池,于是没让他有逼良为娼的机会。
这个剧组非常神奇,主演平均年龄不到二十五,个个都是从来没在电视上见过的生面孔——不瞒大家,他们这个剧组最出名的可能是导演。
秋聿在这群小年轻中算是老祖宗,孜孜不倦地拔高着平均年龄,可他的心智大概是掉了队,要不怎么一直在他面前晃呢?
“前辈不去看剧本?”
“呼,”秋聿心里松了口气,可算是说话了,“不看,没你好看。”
韩池被黄文清夹着不让过去:“别拦着我!”
谁好看?!
你够胆就再说一次!
秋聿心满意足地看着曾越愣在原地,脸颊迅速升起一片绯红,上下左右都让他看了个遍,企图找个什么来缓解他的尴尬。
秋聿心里偷笑,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最近好像越来越gay了,逗小男孩,尤其是害羞的小男孩简直是人生一大趣事!
——洗墨池真是个好地方。
曾越最后把目光停在秋聿的身后,求救的信号直接越过秋聿抵达背后的救星,秋聿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气,他没有回头,而是神色如常地拿起曾越的剧本,正经人似的邀请道:“下面,我们来聊一聊江逐雪这个角色。”
秋聿挪了挪椅子,好像现在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一点点的惊讶,一点点的欣喜,他微笑着说:“韩导来得真巧,正好给我们点拨点拨。”
从不务正业的老顽童到认真工作的老前辈,只要一分钟。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曾越看呆了。
大哥,你的演技真的很出神入化。你为什么没火?
韩池毫不客气地坐了秋聿拉出来的椅子,也不说话,一脸冷漠地吃着大红枣。
曾越觉得四月的天还透着诡异的冷。
“有什么问题?”韩池终于发话了。
曾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秋聿,后者并没有要提问的样子,那这是特意帮自己问的?
刚刚他似乎也说的是“我们来聊一聊江逐雪”,而不是“我们来聊一聊沈微生”,所以他是看出来自己遇见瓶颈了?
秋聿发现他在看自己,立马回了个笑脸。
曾越红着脸转向韩池,很小声地说:“江逐雪这个人物,我好像没太吃透。”
“你是怎么理解的?”
“唔,”曾越想了想,“他本质上是一个商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应该是为了利益,和沈微生狼狈为奸坑三王爷的钱是为了利益,回过头来又坑沈微生也是为了利益,他帮沈微生追查叛乱者下落,说到底也是为了利益,可是我不懂,这里。”
曾越指着剧中一句话给韩池看:“归云庄是个出尘之地,有点像陶渊明说的桃花源,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影。可是这里说的是,江逐雪从归云庄取来上清剑——归云庄。”
韩池看见曾越的剧本有点吃惊。
他的剧本最起码有三种颜色的笔,做满了标记,这段话中的归云庄被他用红色的笔圈了出来,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曾越说:“沈微生何等精明,他难道看不出来江逐雪唯利是图吗?在沈微生不在庄内,同时也不同行的情况下,江逐雪独自出入归云庄,还带走了沈微生的佩剑,这有点说不过去。”
韩池:“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沈微生就是一个傻白甜。”
听到这里,秋聿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们家这位导演有点奇怪,爱到深处自然黑,沈微生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挂上了一个傻白甜的名号。
曾越摇了摇头:“不,这部剧的逻辑很自洽,沈微生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很有见解的人,我不认为是他的问题,应该是我没读懂。”
韩池点名秋聿:“你怎么看?”
秋聿顿时收敛笑容,认真地说:“利益和感情,其实并不是相互独立的关系。你听过亲兄弟,明算账吗?”
曾越:“怎么说?”
秋聿:“感情的归感情,利益的归利益,打断骨头连着筋。”
曾越好像有点懂了,可又好像还是没懂。
秋聿问他:“你觉得武侠两个字,落脚点是在哪里?”
曾越:“侠。”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秋聿又问,“那你觉得怎样的人才能称之为‘侠’?”
曾越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很少看武侠小说,梁金古温四大家的书他一本也没看过,他所接触的武侠只存在于少年时的电视剧中。可是时间过去太久,他只吉光片羽地记得一点男女主的爱恨情仇。
那么什么是侠呢?
曾越只好从现有的剧本中总结,所幸,他翻烂了的剧本给予了他最好的回报。
他说:“为人君者,善仁善治;为人臣者,护国佑民;为人民者,精诚忠信;为人友者,死生恩义。”
说到这里,曾越“呀”了一声,像是打开了阀门,豁然开朗。他激动地望向秋聿。
所以,你明白了吗?
秋聿温和地笑着,从韩池手里拿出一颗甜枣送给了他。
曾越贫瘠的武侠精神不足以让他理解“义”之一字,重义轻利于他而言不过是旧时人们对于理想状态的意淫,他生于重利轻义的当世,实在是无法感同身受。可是秋聿就像个循循善诱的引路人,引导着他进入那个陌生的武侠世界。
他没有直接告诉他结果,而是让他自己去感知。
沈微生为什么信任江逐雪,因为他们少年相识,生死之交。那江逐雪对得起沈微生的信任吗?答案是一定的,他虽是商人,也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侠义。
归云内乱,他帮流落江湖的沈微生安置一庄子的老弱妇孺;叛乱者下落不明,他倾钓雪楼之力,日夜追寻,就连沈微生随口一提的归云旧物,他也时时记在心上。
钓雪楼是贯穿前今两朝的情报网,连皇帝也要忌惮三分,如今却成了归云庄的强力外援,既然如此,坑点钱又怎么了?
曾越好像穿越到了那个人身上,头一回感受到心头血的热度。
是那样的真实。
“谢谢前辈!”
“乖,叫师兄,”秋聿笑眯眯地问向韩池,“韩导,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你是中戏的?”
第9章 第九章
韩池心不在焉地走回导演桌,黄文清没好气地看着他,表情是十分地不赞同。韩池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黄文清鼻子都气歪了:“醒醒,别给自己加设定了。”
韩池:“我不是攀关系,我是真觉得他有点眼熟,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眼熟。”
黄文清不信,从韩池刚刚不要脸地凑过去那一刻开始,他的信用度就跌入了冰点。即使他什么都没做,也掩盖不了他那龌龊的心。
对于此,韩池无话可说。
失去了知心姐姐的他只能自力更生,第一步就是拿起手机查秋聿。
中戏表演系06级。
韩池眯起了眼,和自己一级的啊。
他翻箱倒柜地搜寻着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06级,表演系,他把自己圈定在这两个限定词内,拼了命地想要从中抠出一点半点的因缘,好让他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你看,我们其实早就认识。
不知是他给自己的催眠术起了作用,还是老天看不过去他情路坎坷,总之他还真从里头翻出一点东西来。
他找06级表演系的人拍过片。
不止一次。
他在形形色色的人影中努力分辨哪一个是秋聿,他坚信里头肯定有他,可惜这回老天爷没出手,他愣是想不起来。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决定等拍完《初云》,回家翻录像。
秋聿真是自来熟,没多大会儿就已经在几个主演间穿梭自如,收获三个小迷弟。满片场的“师兄”“秋哥”,连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感叹:“我跟过这么多组,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兄友弟恭的。”
兄友弟攻?
韩池第一反应是这个,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他抑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是啊,都快让他带成幼儿园了。”
黄文清冷不丁的一声:“死gay。”
韩池似是打算彻底不要脸,无辜地看着他:“卫鞅都不诛心,你在高潮什么?”
黄文清:“……”
妈的死给。
下午第一场戏,是钓雪楼。
半文半武的戏,韩池为了让新人们爽一爽就挪到了第一天拍,曾越被套上威亚的时候才觉得他们家导演可能对他有什么偏见。
靠,真勒。
“轻盈一点,钓雪楼踏雪无痕的轻身之法,你别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楼都让你踩踏了!”
“下来下来,喘口气接着上。”
曾越如蒙大赦,赶紧滚下来歇气,这场戏其实是他和三王爷的文戏,沈渺只是混在人群里当个背景。可就是这个背景让他最终吊上了威亚。
剧里的三王爷为了掩人耳目,自称是个断袖,以安上心。可是他又不是真的断袖,为了避免身心受创,他只好单方面宣布非看不见摸不着的沈微生不娶,并且做足了样子,沈微生的墨宝他都要搞到手。
这场戏,就是三王爷往钓雪楼买《江雪图》的一场戏。
江逐雪调戏了两句三王爷爱沈微生爱得深沉,便被藏在人群中的沈渺放了暗箭,所以才要吊威亚。
“你这剧本,能过审?”
秋聿做完了背景板就出来看效果,曾越已经在上上下下中找到了感觉,可是和他对戏的三王爷却依旧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不行,太作了。”
韩池憋了一下午,终于忍不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真的很不想第一天就发火,可是李晟太挑战他的极限了。
讲了多少次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用新人有用新人的风险,不是长相对得上拍出来的效果就一定好的,演戏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演”字,演戏者尚不能入戏,又怎么能强求观众入戏呢?
可他还是用了,第一是因为情势所迫,第二则是他认为,没有拍不好戏的演员,只有不负责的导演。
“你走两步给我看看。”
“……啊?”李晟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怎么走?”
“你觉得三王爷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李晟走了两步,韩池打了个响指:“ok,秋聿,你过来。”
秋聿正在拧杯盖,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给他掺的水,都快溢出来了,他稍微一碰就叠泉喷涌。背时的韩池不许他们带助理,说是要一视同仁——冯远和曾越就没有助理——所以万事都得自己动手,秋聿运气比较好,遇见个活雷锋。
正当秋聿在和活雷锋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