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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板,我是真心的-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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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天开始。
  时间翻进新年一月,由于下个月初就要春节放假,团队新谈合作需要接待的事都暂缓下来,喻承只剩成堆的文案要写。
  一月既清闲又忙乱。
  因为传说中的绩效每季度打一次,一月要做的则是年度绩效评估。这个月的绩效分,影响到年终奖。拿offer时看到的十六薪,多出来四个月的薪水,如果绩效是7分,就妥妥拿到;7。5分,多拿一倍;如果是年度6。5,那这个月等到的就是一把断头刀。
  喻承接触的其他部门,每个人表面轻松,实际上都如履薄冰。比如法务部负责盖章的小姑娘,每次对他的文案盖章,恨不得拿把尺子先画几条辅助线再盖。
  喻承安慰她:“何必呢,政府部门的合作章都不讲究,竖着盖、倒着盖的都有。”
  女孩儿苦笑,撇嘴摇头:“上个星期,就因为盖章盖歪了一点点,我差点被杀头!”
  她的比喻,让喻承跟着不安起来。因为一月底也是他入职三个月的节点。试用期满,陈骁炜是续用他还是让他走人,就在这个月。马佳丽发给他一份自我评定报告,要求他打印出来手写自评。他围绕“九阴真经”精心举案例,以证明自己达到8分标准,洋洋洒洒把三页白纸填满。陈骁炜拿到手后,看得忍俊不禁,马佳丽则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能拿几分。
  相反,团队其他人似乎没这么紧张。这个月连陈骁炜也变得和饶海珍一样松散,他虽然不迟到,却常常早退,或者干脆休假不来。
  就算在公司,大家也不太聊工作,聊房聊车聊小孩儿。公司四月要搬家,老人们纷纷抛售股票,在公司新址边上买房。饶海珍见天泡在寻宝上,买各种灯具、窗帘、房间配饰等;陈骁炜说为了老婆上班方便,他花三百万把房子买在了城西。虽然新家离公司新址远,但他近期有入手奥迪A4的打算。
  喻承的人生跟他们相比,一个天一个地。人家买房买车就跟去菜场买菜似的,他,根本想都没法儿想。
  不过房和车其实也没啥好想的,房子就睡觉的一地儿,人人不缺;车嘛,路上堵的还不嫌多吗?再高档,也就博路人多看两眼,然后又怎样?
  喻承用阿Q精神充实自己,乐滋滋盼来了他的生日。
  一大早,大象笑嘻嘻说:“今晚给你安排了大惊喜哟!”
  喻承雀跃:“我要四大天王同台献演!”
  大象:“四大天王算什么,我给你九大天女同台散花!”
  大象说到做到,晚上八点,他加完班一手勾着喻承脖子,一手打电话喊人,接着小双、Candy及其男朋友,小卓及其男朋友,还有什么大妈二妈、三姐三姐夫齐刷刷驾到,十一个骚包gay钻进KTV包厢里。
  喻承曾经不混圈,现在圈子来包围他,他如圈外人般好奇围观。
  刚开始点歌儿的时候,除了首首是女星的歌显得比较妖孽外,人人举止还在假装正常。半个小时后,一箱啤酒下肚,场子就控制不住了。
  Candy冲上屏幕旁边的小表演台,捞着立式麦克风,身子扭成一条蛇,尖声喊了一句:“今天我们阿承生日,今天晚上,就是我们的女生之夜!”
  大家齐声喊:“耶——”
  “女生之夜”嘞!喻承乐死,也端不住了。
  接下去的时间,伴随一首接一首或多情或嗨爆棚的歌儿,包厢里连三个1都卸下高冷的伪装,兴高采烈扭腰抖胯,往空中甩腰带甩衬衫。大象跑了趟洗手间,回来直接甩了条热气腾腾的秋裤到喻承肩上。
  大象:“拦得鸟难受,帮我放你包里!”
  喻承:“……”
  包厢门有一条三寸宽的玻璃窗口,喻承不想发疯被外面巡视的服务生看到正面,就背过身对着沙发上方的屏幕嚎。最近综艺节目里有几首台语歌很红,《舞女》、《车站》和《伤心酒店》。大象怂恿喻承,说和他唱《伤心酒店》,让喻承唱女声。
  喻承也不推脱,闭眼哽咽:“……暗淡酒店内,悲伤虾狼栽(谁人知),痛苦吞腹内咦~唉唉唉……”
  大象忽然没跟上趟,喻承对着麦克风说:“死象!你唱啊!……一杯搁再来,你若有了解,甭问阮对叼位来——”
  他发现大家好像都静了,便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沙发上的人,拖着尾音一一指过,跟着就指到了包房的门。
  “哎~……”喻承的声音自动淡出,门口,服务生手推车上推着一个蛋糕,面部肌肉绷得就像要断裂,服务生身后静静站着的,就是谷天骄。
  谷天骄:“……”
  喻承一窘,一脸正经对着麦说:“嗨,就等你了。”
  四周静坐的“姐妹们”同时在胸口发出憋气的爆炸声,喻承恨不得以手为铲,把包厢墙壁飞砖抛瓦刨出一个洞,消失。
  他哪儿知道他的男神会来?回头看到憋笑的大象,喻承秒懂了大象接完一个电话就拱他唱这首倒灶歌的原因。
  真想把他阉了!
  在持续的窘迫和绝望中,喻承假装没事儿切了蛋糕,服务生走了,全是自己人,但人人啃着蛋糕,眼睛里全是看好戏的光芒。他快要羞死了,一句话不说,往黑的角落里躲。
  谁知谷天骄吞完蛋糕就跑去点歌,拿起麦声音跑调分叉,飙出一句:“死了~都要爱……”
  众人惊恐一秒,四面喷出奶油沫,笑完后,全民抢麦加入大嘶吼。
  喻承的尴尬跑完了,谷天骄刚到时众人的矜持不适也消失不见,群魔乱舞再回到场上。谷天骄太上道,一个直男跟一群小gay搭得很和谐,连Candy、小卓和三姐都不管自家男人,大喇喇向他示好。
  有一阵,大象低声跟喻承说:“妈蛋,幸亏老高要顾店儿,不然老子危机感很重啊!”
  三姐夫也作势埋怨大象:“你找来这么一个招蜂引蝶的竞争对手是什么意思?”
  喻承颇有点夫贵妻荣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人家抛妻弃女来跑趴,只是卖他个面子。他可以感激涕零,不能忘了自己位置。
  十一点,买的时段结束,众人意犹未尽哄闹要到君顾续摊。
  喻承照顾谷天骄,想让他先回。就在这时,谷天骄接了个电话。
  通话时间很短,谷天骄笑眯眯“喂”了一声后,就没能再插话,KTV大堂里,一群人静默,眼看他面部表情微妙,淡淡说了句:“也好,那就各自静一静。”
  喻承和身边人面面相觑,秒懂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是“静一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静完了,一切可以恢复如旧。
  情侣夫妻之间都再正常不过。
  谷天骄被挂了电话,他面不改色把手机放兜里,笑道:“刚才说要去哪儿?君顾?哥可以载四个人。”
  喻承劝道:“哥,回吧!你开车不能喝酒,去了无聊,再说还有婷婷等……”
  谷天骄笑:“婷婷在奶奶家,喝酒请代驾嘛,走走走!一年一天你的生日,咱们继续疯!”
  一群人狐疑半秒,立马配合再嚷起来,由谷天骄的蒙迪欧带头,跟随两辆出租车,车队浩浩浩荡荡奔到西湖边。
  由于明天是工作日,君顾还是和上次一样,冷冷清清。杀进这一票十几个人,顿时热了。老高穿了件快要拖到地上的翻领黑皮衣,肩章上布满闪亮亮的银钉,气场像个坟墓里爬出的夜王。
  老高:“弟弟,你生日啊!哥给你炒场子,等着啊!”
  他说着就让DJ换了音乐,不惜重金猛开空调,招呼酒吧里一个叫“无泪”的dancer随音乐扯掉上衣,一身肌肉绞上小舞池中间的钢管,还用LED屏打出红字:“如果他要吻你,建议他由下往上。”
  现场再次失控,原来好奇观望的人们一秒进入状态,纷纷呼朋引伴,不到一会儿,场子竟然满了。
  老高雇的工作人员不是猛攻就是美受,轮番到喻承这桌敬酒。骚情的几个,贴上来找喻承和谷天骄交杯。
  喻承偷偷看男神,生怕谷天骄身为直人,不适应这种连他都hold不住的环境。不料谷天骄是真开心,微笑虽然内敛,却并不是句号,也不是冷空调,恰到好处煽动向他明送秋波的人更愿意以身助兴。
  十二点以后,君顾里已是人人飙汗热舞的状况。喻承照顾谷天骄的感受,半步没离过座,见时间太晚,低声问他要不要先走。谷天骄笑着说,汪清发话让他晚上别回去。
  喻承讪笑道:“床头相杀床位爱,别太‘静’了,女生受不了那个。”
  谷天骄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些问题不能妥协,这会儿回去也怕吵到她……你愿意收留哥不?就一晚上,明天白天我再找她谈。”
  喻承一窘。身为gay,和周围男人的关系很微妙。很多直人以为,同性恋看到同性就会爱,只要同性勾勾手指就愿意把自己摊平,万种猜想都以啪啪作为结局。但他们忘了,同性恋也是人,难道异性恋看到异性就要爱就要做吗?gay可以和gay做朋友,也可以有直男直女的兄弟和闺蜜。谷天骄要在他那儿借宿,其实也很平常。
  虽然他是真哈谷天骄……但他转念一想,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他纠结了一下,就说:“好呀!”
  两点酒吧打烊,谷天骄找了个代驾,载着喻承、大象和收工的老高,直奔滨江。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闹钟响,喻承伸手往床头抓手机,感受到身边有人。他浑身一抖,抬眼就看到男神躺在他左边。
  谷天骄很自然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揿掉。
  晨光中,二人对视,喻承发现自己枕在谷天骄胳膊上。他呆了一秒,立刻被烫了似的弹起,不料被谷天骄一把扯回来,给他盖上被子。
  谷天骄:“今天坐哥的车,外面冷,可以再眯会儿。”
  喻承满脸通红,努力回忆,昨晚什么都没做吧?……反正第一,他没印象,好像喝飘了回来也没顾扭捏害臊,洗好就睡了;第二,飘归飘,好像没喝断片儿,没断片儿,凭记忆来说,的确什么都没做……呼……那就好了。
  谷天骄闭着眼睛,呼吸缓慢有力,像是回笼觉又睡过去了。喻承偷偷伸手往下摸,呃,帐篷顶太高,不过内裤是穿着的。
  忽然听到谷天骄失笑:“你这儿白天看着挺好,半夜隔音这么差……隔壁摇床,楼上摇床,不知道上次婷婷有没有听到。”
  喻承心想,你来,隔壁才只是摇床而已,也不知道为了“静音”,老高有没有被大象给捂死。他认真回答:“楼上喜欢凌晨摇,有时候是大清早。婷婷那天,楼上二位估计过节去了,没在,你放心吧。”
  谷天骄转过头望着他,笑问:“说到婷婷,你给她到底讲了些什么故事?她奶奶说,回去之后第二天,但凡吃饭,就一定要先让她奶奶在锅里画个叉,米饭切得像蛋糕,一块一块盛;爷爷看书看报打瞌睡,她拿起玩具,不管什么,专挑尖的扎爷爷大腿。”
  喻承:“断齑画粥和悬梁刺股……”
  谷天骄哭笑不得,说:“幸好你没跟她讲‘孟母三迁’,不然我得提前搬家了。”
  喻承噗地一声:“但我有讲‘凿壁偷光’。”
  谷天骄:“……”
  两人躺床上一起笑,忽然谷天骄回过笑眼看他,喻承失神呆住。窗帘缝漏进的光亮很弱,恰好把谷天骄眼中的光柔化,五官散发的摄魂气场让他心脏暴跳。
  两人屏气凝神相互凝视,好久都没有动,就像时间都停止了。
  怎……怎么能跟喜欢、又不能碰的人,贴这么近……老子昨晚答应他借宿,我是脑残吗?都贴这么近了,还盖着棉被纯聊天,说出去谁信?早知道喝断片儿该多好,有一段记忆消失,自己也有个暗搓搓的念想……
  喻承脑中各种观点的吵闹声一片,每条各自为阵流窜过的想法,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我就是个脑残。
  残就残吧!但他莫名其妙硬得快炸了。现在这样不敢起身,一不留神被发现就完蛋,谷天骄绝对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小口吸气,可如果再这样下去,他非憋死了不可。
  谷天骄终于转过头去,问道:“滨江到市区,早高峰什么时候?”
  喻承松了一下:“错过七点就是永远。”
  忽然听到隔壁大象猛然起床,噼里啪啦冲向洗手间的声音,谷天骄哦了一声,说:“忘记大象八点开工,起了起了!”
  两人跳起身,三两下套好衣服。兵荒马乱中谁也没顾谁,五分钟后,七点整,谷天骄的车载着喻承和大象,开出小区大门。
  生活继续。
  天越来越冷,但喻承常常回想起这个早上,一个人走路也会笑起来,全身暖和得冒烟儿。
  一月底,陈骁炜把团队的人一个个单独叫进办公室,做年度总结谈话。
  轮到喻承时,陈骁炜笑眯眯跟他说:“喻承,你的表现超出我的期望值。如果是老员工,我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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