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记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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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东西。”王爷讽刺一笑,道,“张福在叫什么?”
“你们是谁你们干什么之类的,因为张福没爹没娘,所以那两人也觉得死就死了,跟他们没关系。”
说完,林榭皱皱眉,似乎是愤然。
“那行了,既然这样,人放了吗?”
“没呢,等着您发落呢。”
“放了吧。”
“可是王爷……”
林榭似是有点犹豫。
王爷淡漠,道:“不放的话岂不是要笑本王言而无信了?”
“诶。”
林榭得令,退了出去,这时候,元七就端着粥进来了。
他把粥递给王爷,然后低着头,似乎是心情有点不好,到王爷跟前道:“王爷,今日您小憩的时候,我看到林侍从收了一封信,当时我在边上,看到了,林侍从虽叫我不要告诉您,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您说一声。”
“什么事?”王爷皱眉,“你怎么这么啰嗦了?”
元七似是很难开口,在王爷的催促下,他才缓缓开口,道:“李公公说皇上忽然病了,要您回去,但是林侍从怕这案子刚有点眉目就断了,让我不告诉您呢。”
元七说完,抬头看王爷,果然,他的失神在预料之中。
王爷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嘴里喃喃着:“病了?”
“王爷……”
“什么病?”
“这个李公公没说。”元七舔舔嘴唇,道,“既然让您回去,应该……”
元七没敢说下去,转口道:“皇上每日劳累过度,这您也是知道的。”
王爷顾自道:“怪不得那投石案也交给本王了。”
他忽然起身,将碗塞回给他,看向窗外,道:“元七,备马,本王要回长安。”
“王爷!”
元七起身,道:“您这一回去,可是要花整月时间。”
“骑马去。”
“王爷……”
“快去!”
元七看他意志坚定,连忙应了,出去备马。
王爷这一决定,县令也睡不着了,虽不知是什么事,但赶紧起来给王爷备人陪同去京城,林榭一听说王爷要回长安,顿时就心情复杂,看着元七忙碌,倒是一动不动。
王爷穿好衣服,最后跟林榭道:“你代替本王,继续破案,有事跟本王传信。”
“是。”
林榭应着,心里却在担心着王爷。
不多时,王爷一行人已经在路上了,一路没有歇息,快马加鞭,赶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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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林榭来信说,王爷已经在路上了。”
李公公屏退宫女,道。
躺在龙床上的皇上,此时没了往日的威严,仅仅是连续几日的劳累,身体就已经撑不住了,看来是真的老了。
“好。”
皇上点点头,问:“案子交给他了?”
“是的,林侍从一个人在余杭。”
“嗯。”皇上似是放心,“那孩子也是聪明的,朕信得过他。”
“皇上……”
李公公欲言又止,看着皇上憔悴的面庞,转口道:“听大臣们反映,太子这几日早朝都很不错。”
“嗯,那就好。”
李公公咽了口口水,终究是退下了。
他搞不懂,这个侍奉了二十多年的老皇帝,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王爷机敏得很,迟早会发现的,到时候,可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公公面对着满夜的星光,轻轻叹了口气。
快马加鞭行路,也花费了半月多的时间,一行人才终于到了长安。连喝口水都没有时间,一行人连忙进城。
元七这一路上忙着照顾王爷的身体,就怕他受不住风寒也病了,几次提议要歇一会儿,但是王爷并没有时间歇息,二十天的路程,他硬是坚持了下来。元七不敢相信,平时那个坐一天马车都喊着累的王爷,竟然这时候这么有骨气了。
一进城,王爷连元七都顾不上了,衣服也没换,快步走向大明宫。
此时正是午时,大明宫内的宫女们忙着给皇上用膳,太监们一见这王爷进来了,赶紧通报。
李公公一听到说王爷来了,连忙禀报皇上,皇上还没来得及听完李公公的禀报,王爷就冲了进来。
宫女们被他吓了一跳,连连退了出来,李公公连忙行了礼,也出去了,内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爷满面风尘,脸色并不是很好,是这么多天没休息好的缘故,此时眼眶下面都泛着青。
一进门,他就皱着眉,看着皇上面色红润,好端端地盘坐着用膳,道:“你哪儿病了?”
“都不行礼了。”
皇上这话颇有责怪的意思,但是眼睛里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王爷顾自上了席,看着面前为他准备的碗箸,脸色愈加难看,道:“你叫我回来陪你用膳?”
“朕确是病了。”
“哪儿病了?”
“心病了。”
王爷定定地看着他,随即转移视线,道:“你怕我查案?”
皇上哈哈大笑,道:“我要是怕你查案,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王爷脸一沉,道:“林榭果然在监视我!”
“福仪,我把你叫回来——”皇上忖度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王爷皱着眉,似是不悦,没有言语。
皇上语气认真,道:“太医们骗朕,但是朕不想骗你。”
隔了一会儿,他眼里满满的落寞,低眉,接着道:“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人呢… …咋一个人都没有… …
第16章 套话
“皇上,你没有错。”
王爷的脸上毫无波澜,怕是内心却不是如此。他说完这句话,从席上起身,转身欲离去。
“福仪——”
皇帝连忙起身拉住他,不曾想却已经头昏目眩,在即将瘫倒在地时,王爷转身抱住了他。
“皇上,你何苦呢?”
说这话的王爷,此时脸上已没有半分平时的潇洒玩味,低眉敛目,眼里竟是深深的无奈。
皇上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摇摇头,道:“没有何苦,这是我该得的。”
王爷不语,这怕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皇上。
“你会怎样?”
皇上这一问,王爷自是听懂了,良久,道:“你自有想法。”
元七一看到他家王爷从大明宫回来了,连忙上前扶人了,笑嘻嘻道:“李公公跟我说,皇上无大碍呢。”
王爷睨了他一眼,倒是没说话。
“王爷,要不要先去沐个浴,然后舒舒服服吃上粥?”
“知道还不快去?”
“诶!”
元七一边看着他家王爷吃粥,一边摸着那狗头,乐呵呵道:“皇上见您回来了,是不是开心得紧?”
王爷皱眉,没接他的话茬,道:“那大理寺看来是可以歇着了。”
“怎么?皇上要您去大理寺办案?”元七想了想,道,“是那投石案?”
王爷不语。
吃过后,王爷倒下就睡,一觉睡到翌日午后。
元七自是不敢打扰他,便一个人去太后那把王爷的鸟儿接回来了。这先王就最疼爱的两个皇子,福禄,福仪,都是太后一手带大的,虽说这福仪是养子,但是一点儿也没有偏心的意思,反而是福仪更会逗太后高兴,更得宠爱。
这会儿王爷刚醒,就见得元七在院里逗鸟儿呢,不觉问:“你去太后那了?”
元七见王爷醒了,这会儿也没心思去逗鸟儿,大不如去逗王爷更好玩,于是赶紧平跑到王爷身边道:“王爷,太后是一天比一天精神了。”
王爷皱着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元七笑道:“太后一直惦记着您呐,还叫我多给您煮点粥喝呢。”
王爷无语,顾自出了府。
不用说,王爷肯定是去大理寺了,那里一大堆的事,搞得大理寺一个个焦头烂额,刑部也跟着受罪。
自昨日从大明宫回来之后,王爷就一直在思考着那件事,那东西,现在就在他身上,如果这东西大白于天下,只要一句说辞,那么,整个事件就水落石出了,只是,他到底应该怎么做,这是一个难题。
元七自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也没有提起过,看来是在等着他做决定。只是,皇上到底是想做什么?
王爷边思考着,一边就到了大理寺,不用说,这个时候的大理寺卿出去办事了,那少卿是千百个盼,终于是盼到了王爷的到来。
“王爷,您看。”
少卿呈上卷宗。
王爷稍稍过目了一下,大抵是这个无名尸体老家是四川的,因为到京城来做生意,之后就再没了消息,本每月都会写一封家书回来,但是妹妹后来再没有收到,倒以为是生意不景气,哥哥没脸写家书了,到后来,京城放出翻案的消息,这妹妹才终于知道,自家哥哥早就不在了。
这人家里还有两个读私塾的弟弟,大抵是家境不错的,因为那尸体早就处理掉了,妹妹也没见到,只是到哥哥做生意的地方一打听,才知道原委。
那一起做生意的伙计倒以为他是回家乡 ,自然也是没在意。
妹妹哭诉,这哥哥向来是和善待人,仁厚老实,从来就没得罪过人,在商场上都是有名的和事老,自是不会有得罪人,只是谁会将他推进井里,再残忍地石头砸死他,倒是有些不忍直视不忍听了。
王爷道:“这确是推进井里再砸死的?”
少卿点头道:“仵作当年验尸时就道这井水不深,人可以站立且水不过膝,大不是淹死的,那人身体各处都是被石头砸的伤处。”
王爷点点头,道:“来自首那人呢?”
“已经被关进监狱了,等着发落呢。”
“好,带本王去看看。”
两人进入监狱,好不容易才是见到了自首那人,只见那人此时已是奄奄一息,身着洗旧的青衫,蓬头垢面,瘦骨嶙峋,倒是几天没吃饭的样子,看年纪,倒有四十多了。王爷不由得冷哼,这大理寺的规矩,他是知道的,一旦进了监狱,就跟死了没两样。
那人听见声响抬头,见了王爷,忙跪地。
王爷睨了他一眼,道:“起来,好好说话。”
那人只是嘴里喃喃:“是我杀了人,是我杀了人……”
王爷隔着铁门,冷冷道:“大理寺根本查不到是谁杀了人,你这自首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话一出,旁边少卿心头一凉,虽说是大实话,但是总觉得受到了伤害,偏这话还是王爷说出来,倒是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浑身战栗,不知为何,嘴里只是一直重复那句话。
王爷转头对少卿道:“你把他弄出来,给他吃好喝好,待会儿本王再问话。”
“是。”
少卿虽是不情愿,但是不得不按照王爷说的去做,他连忙叫了两个人来,把人弄了出来。
王爷坐在檀木椅上,一边等着人,一边来回问着少卿话。
“大理寺卿到哪儿去了?”
“大人去调查那人去了,想知道他说的对不对,昨儿还来信,说那人说的家乡里竟没有一个人认得他,应该是撒谎了。”
“他说他是哪人?”
“说是佛山人呢。”
“叫什么?”
“叫贾良。”
“多大了?”
“三十有二。”
“既然撒谎了,罪加一等。”王爷忽然笑道,“这人一看就是在说谎,你们大人还真的有这个闲情去查啊。”
少卿顿时又不敢说话了,伸手擦了擦冷汗,这话要是被大人听到了,怕是又不知道在背地里怎么碎碎念了。
说着,这人已经被带上来了,换了身衣裳,洗了洗,看起来精神多了。
那人连忙跪下,嘴里倒不再念着什么了。
王爷放下卷宗,问:“你是谁家的仆人?”
“王爷,小的只是个平民。”
那人说起话来,倒也不含糊,怕是早有准备了。
“平民?长安城的平民还是佛山的平民?”
“小的是佛山的,上头全都故去了,还没娶妻,下头也没有,就小的一个人。”
王爷眉头一皱,道:“来长安作甚?”
“来长安讨饭。”
“你说,见那人从井里面爬出来?”
“是。”
“那这么说,是他自己掉进井里的了?”
“小的不知,只是一去就看到了他爬出来,小的只以为是水鬼,吓得没了脸色。”
那人说话时,脸上毫无表情,倒像是背了这话,再倒出来似的顺畅。
王爷心生狐疑,问:“你见到他爬出来,有没有被吓得惊叫?”
“小的当时怕他伤害小的,便一声没吭,赶紧跑去搬石头了。”
“他见到你,有没有说什么?”
“大概是小的身在暗处,他看不见小的。”
王爷冷哼,转头问少卿:“尸体是在哪天死的?”
少卿答:“是在三月初十。”
“几时?”
“据仵作推断,大抵是戌时死的。”
“既然是三月初十戌时死的,”王爷露出深意的笑容,道,“初十月